10 我們盛小池同學
倪不逾今晚喝了三罐啤酒,玩游戲時那罐喝得太猛,當時沒感覺,出了KTV被風一吹才覺出腦袋有點沉。
盛栖池一擡頭就看到他帽檐下的那雙眼睛,漆黑深邃,幽幽沉沉。
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酒精味道,沒等到她的回應,他已經自作主張地邁進來一條腿了。
盛栖池只好往旁邊讓了讓。
等倪不逾坐下,她才不滿地嘀咕:“這裏是商業街,怎麽可能會打不到車。”
“昂。”
倪不逾倚在後座上,兩條筆直的長腿在狹窄的後排顯得有些憋屈。他從兜裏摸出個泡泡糖剝開丢進嘴巴裏,答得理所當然。
結果他話音剛落,一輛空車便從旁邊勻速超了過去。盛栖池眨了眨眼睛,朝那車屁股一指:“那是什麽?”
少年嚼泡泡糖的動作稍頓,舌頭頂了頂腮幫子,面不改色地強撐道:“這只能說明時機不對,我跟那輛車沒緣。”
盛栖池:“……”
出租車在霓虹燈下快速穿梭,倪不逾微閉着眼睛,沒再說話。
車內安靜一片,只有車輪呼嘯的聲音,夾雜着淡淡清甜的水蜜桃的味道。
那個泡泡糖好像很好吃。
盛栖池側頭向身旁瞥了眼,看見少年隐在明滅光線中的側臉,以及微微滑動的喉結。
霓虹光影襯着他冷白的膚色,呈現出一種極具氛圍的少年感,好看得有些蠱人。
她下意識搖了搖頭,忙轉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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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許久,就在盛栖池以為倪不逾已經睡着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聲清越的低笑。
“其實,和我拼車對你還是有好處的。”
盛栖池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能有什麽好處?”
倪不逾緩聲道:“至少我能順便保護你不是?”
“……保護我?”
盛栖池微微發怔,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他嘴巴裏說出來的。
她慢半拍地轉過頭去,撞入少年星夜般的眸。
她第一次發現他的睫毛其實很濃密,襯得那雙眼睛更黑,不笑的時候更有攻擊性。
可此時他的眼尾是微微上翹着的,眼底藏着抹吊兒郎當的壞笑,表情還繃得一本正經的。
“我有什麽需要保護的……”
盛栖池本能地覺得他大概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
果然,下一秒,就見這位大少爺似笑非笑地歪了下腦袋,“畢竟——”
“——我們盛小池同學就只剩下該死的美貌了。”
???
!!!
這話有些耳熟。
他從哪裏聽到的?
難道那天體育課他也在教室裏?!!!
回想着當時的情景,盛栖池簡直羞憤難當,磨着牙根想要咬人,卻見倪不逾單手撐着座椅突然向她靠近了一些。
他的眉眼在她面前漸漸放大,然後——
嚣張至極地吹了個泡泡。
“……”
盛栖池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個泡泡糊他臉上!
—
周一早上的升旗儀式,盛栖池險些又遲到。
放完書包下樓的時候,正巧碰上斜跨着書包信步閑庭晃過來的倪不逾。
兩人隔着一級臺階默默對視一秒,盛栖池沒好氣地朝他甩了個白眼,握着單詞本“哼”一聲跑下去了。馬尾辮一甩一甩的,險些甩到他臉上。
倪不逾上半身後仰淡定躲避開,擡腳繼續不緊不慢地上樓。
跨過兩級臺階之後,他腳步微頓,又退回來,彎腰撿起一個胡蘿蔔樣式的發卡。
啧,發卡都甩掉了,這得甩得多用力。
女生的馬尾辮真是殺傷性武器。
他轉頭朝盛栖池跑走的方向看了眼,依稀還能看到她纖瘦的背影,在他這個角度,她腦袋随着跑步的姿勢高一下、低一下的,像是只兔子蹦進了人群裏。
他挑了挑眉,随手把發卡丢進了校服口袋裏。
國旗下的講話結束,又到了領導例行講話環節。
盛栖池昨晚沒睡好,站在隊伍裏聽得昏昏欲睡。
叢眠在身側撞了撞她的手臂,遞給她一塊泡泡糖,倆小姑娘對視一眼,偷偷摸摸地一塊剝起了糖。
盛栖池把粉色的泡泡糖塞在嘴巴裏,咬一口,滿嘴清甜的蜜桃味。
然後,記憶就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了昨晚的出租車裏、少年嚼着糖,揶揄嘲笑自己的模樣。
她氣得越嚼越用力,沒忍住吐了個泡泡,差點被在附近巡視的蕉太狼抓個現行。
三分鐘後,尿不盡似的領導發言終于結束了,叢眠急着上廁所,匆匆地跑了,盛栖池呼了口氣,跟着人流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耳邊是各種說話叫喊聲,鬧哄哄的,她被迫有一句沒一句地被灌了一耳朵。
走到教學樓前,吳回那标志性的大嗓門忽然在耳邊響起。
“你昨晚幾點到的宿舍啊?宿管老師肯放你進去?不會是犧牲色相求饒賣萌混進去的吧?”
“你見爸爸求過繞?”
這是倪不逾的聲音。
盛栖池倏地豎起了耳朵。
宿舍?他是住宿生?
昨晚不是說順路才拼車的嗎?
盛栖池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暗暗努力地捕捉着兩人的聲音。
可惜,人群哄鬧地将他們沖散,那兩個人在教學樓前轉了個彎朝小賣部去了。
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上,盛栖池還在想着這件事。
從學校到南灣別墅區不堵車時也要開将近四十分鐘,搞得她每天都在遲到的邊緣瘋狂試探,南轅北轍,順的是哪門子的路啊?
那倪不逾……
叢眠身輕如燕地飄回來,盛栖池糾結地撓了撓頭,假裝不經意地問:“咱們住校的人多嗎?”
叢眠坐下掏書:“一半一半吧,怎麽了,你不會也想住校吧?”
盛栖池含糊地“嗯”了聲,旁敲側擊道:“和平鴿是不是住校啊?”
“他不住。”叢眠順口說:“他同桌住。”
“倪不逾?”盛栖池舔了舔唇,盡量讓表情保持自然:“他家離得很遠嗎?”
叢眠:“也不算很遠吧,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好像不愛提家裏的事情,吳回他們初中時就和他認識了,也都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好像有個姐姐。”
姐姐?
盛栖池腦袋上緩緩升起一個問號,她怎麽沒有聽說過?
後排凳子一聲輕動,微微帶起一陣風。
盛栖池察覺到是倪不逾回來了,便止住話題,安靜地拿出第一節 課要用的書。
後排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逾神,你可算回來了!快,數學作業借我抄抄!”
倪不逾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把作業丢過去。
那人一翻:“操,你大題怎麽都不寫步驟!”
少年嗓音懶懶的:“太簡單了,沒必要。”
“沃日,無情。”
盛栖池還在想着叢眠的話,第一次沒有對他這自信到有些狂妄的姿态做出應有的鄙夷。
—
盛栖池中午和叢眠去校外吃的飯,沒有遇見倪不逾那夥三人行男團。
午休時間教室裏很安靜,前後門都緊閉着,有人在自習,有人趴在課桌上睡覺,周圍只有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沙沙聲。
叢眠戴上耳機趴在桌上偷看視頻,盛栖池翻出那張被水泡過變得又皺又硬的素描紙,無聊地走神。
莫名地,又想起早上聽到的事。
其實盛栖池對倪不逾真的知之甚少,小時候那一面之緣留下的也都是刻板印象和偏見。
但有一件事情,她記得很清楚,她記得他從七歲時便沒了母親。
無意中聽到父母聊起此事時已經是和他發生沖突的一周後,她當時懵懵懂懂的,覺得他有些可憐,也有點後悔自己當時不應該沖動咬人。
盛栖池趴在課桌上,微微扭着頭,目光落在身後的空位上。
印象中的易安先生是個儒雅随和的中年人,說話時三分含笑,讓人如沐春風,對倪不逾也是寵愛有加的模樣,可倪不逾提起他時,為什麽是那樣的神情?甚至連周末也不回家?難道只是因為青春期叛逆?
一個個問號轉着圈地纏繞在一起,繞得她腦子疼。
她輕輕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倪不逾昨晚主動送她回家的行為還是挺男人的。
當然,前提是要忽略他故意揶揄她取笑她的可惡行為。
盛栖池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教室裏漸漸熱鬧了起來,前後門都敞開着,帶着暖意的風吹進來,将沉悶的空氣吹散開。
林浩抱着個籃球從前門撞進來,滿臉不知是水還是汗,站在講臺上猛地一擡手:“逾神,接着!”
橙色的籃球毫無預兆地朝後面飛過來,中間不知被誰的手碰了下,倏地改變了運行軌跡,直直地朝着盛栖池的鼻尖打來。
她腦袋還是懵的,餘光瞥見的一瞬籃球已經快速飛到了眼前,她躲閃不及,輕呼一聲,慌張地抱住了腦袋。
一只手臂毫無預兆地從背後繞過來,在電光石火的一瞬勾住了籃球,另一只手朝前一抓,便将籃球在她面前成功攔截,快得像是一陣風。
盛栖池只來得及瞥見少年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再轉過頭時便聽見籃球落入角落球筐裏的聲響。
她忙扭過頭,看到倪不逾手臂向後一撤,轉正了身體。
他眼尾微斂着,眉心染着絲不耐,表情挺嚴肅地看着林浩:“別他媽在班裏瞎丢。”
林浩差點闖禍,拱了拱手認錯:“下次注意。”
又對盛栖池賠了個笑:“不好意思啊,沒傷到你吧?”
盛栖池像是被吓到了,視線還停留在倪不逾身上。
他穿着件黑色的長袖,袖口挽到手腕處,露出好看的小臂線條。
因為剛運動過,手臂、脖頸和臉頰上的皮膚都微微泛着紅,身上似乎還蒸騰着陽光的熱度。大概是剛洗過臉,他的發梢被打濕,還在向下滴着水,臉上有未幹的水跡,連睫毛都是濕的。
此刻,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染水的漆瞳如墨,眉宇間的不耐已經散開,只剩三分似笑非笑的打量。
“喂,問你呢,吓傻了?”
盛栖池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慢半拍地搖了搖頭。
“倪不逾——”
“不用謝。”
兩人同時開口。
盛栖池:“——把你的微信號給我一下。”
倪不逾:“……”
剛剛接球時動作太突然,不小心撞到了右手的無名指,此刻骨頭隐隐地疼。
倪不逾暗暗動了動垂在桌下的右手,表面一臉平靜:“做什麽?”
盛栖池也沒想到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句話。
但說都說了——
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地瞎掰:“口頭道謝太輕了,我想用厚重的文字來表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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