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早戀被抓
周六,盛栖池如常去畫室。
因為舒琰的臨時爽約,她情緒始終不高,連早飯都沒吃,臨出發前阮姨隔着車窗硬是塞進來一瓶牛奶,她在手裏握了一路也沒打開。
李叔将車開進文創中心,在畫室外的路口停下,盛栖池下車時恰好遇見同畫室的夏萱。她提起精神跟夏萱打了個招呼,夏萱小跑幾步過來。
“媽,這是我畫室的同學,盛栖池。”夏萱扭頭向後道。
盛栖池這才發現她身後幾步遠還跟着一個中年女人,忙叫了聲阿姨好。
“你好。”夏母朝盛栖池點頭,唇角微微牽動。
“媽你不是有事要忙嗎?先回去吧。”夏萱又說。
“我送你上去。”夏母腳步未停,摸了摸她的頭發,又道:“順便去見一下你們林老師。”
夏萱撇撇嘴,沒再說話,拉着盛栖池走在前面,表情似乎有點煩。
盛栖池回頭看了眼,夏母的表情倒是平常,還對她笑了笑。
她讪讪一笑,心情有點複雜。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如果擱在幾年前,她可能也會和夏萱一個态度。可此刻,卻唯有羨慕。
或許從今往後,她都不會再擁有曾經那份有恃無恐的偏愛了。
上午練習靜物素描,盛栖池一畫就是好幾個小時,連廁所都忘了去,直到中午才停下來。
畫室不提供午餐,可以點外賣或者去外面吃。林老師收學生的要求比較嚴格,目前包括盛栖池在內也只有三女一男四個學生,有人提議去商業街吃蛋包飯,盛栖池沒什麽意見,收拾了東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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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夏萱。”她喝了口水,回頭看還在磨蹭的夏萱。
“你們去吧。”夏萱說,“我媽中午來送飯。”
話音剛落,夏母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畫室樓下,正匆匆往裏走。
盛栖池隔着明亮的落地窗看了個正着,“啊”了聲,摸摸鼻子道:“你媽媽對你可真好。”
夏萱扯扯唇,眼底卻沒什麽笑意。
盛栖池沒留意,兀自酸溜溜地出去了。
下午四點半,夏母又準時出現在畫室門外。夏萱很快收拾了東西走出去,跟林老師道了聲再見便離開了。
其他同學也紛紛停筆準備離開,盛栖池收拾好畫筒,站在窗邊出神。
“看什麽呢?”另一個女生陳小柔湊過來。
樓下,夏萱正打開後門上車,或許是察覺到樓上的目光,擡頭向她看過來,盛栖池忙沖她揮揮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夏萱媽媽對她可真上心。”
“哦。”林小柔古怪地笑了聲,“你覺得她媽媽對她上心,她自己可是快崩潰了。”
“為什麽?”盛栖池有點奇怪,“是因為沒有個人空間嗎?”
“何止個人空間,她現在連隐私都沒有,就是個被時刻監管的犯人。”
林小柔和夏萱認識好幾年了,兩人的關系比較親近,提起這事,語氣不無同情。
“她上學期還在我們市一中,跟着爺爺奶奶住,就因為早戀被抓,她媽連夜給她換了個學校,讓她搬回了家,除了上課時間,幾乎一天24小時貼身監管呢。”
“……”
那還真和坐牢沒什麽區別。
盛栖池暗暗咋舌,一時間望着夏家車尾的目光都充滿了同情。
“哎呀,我還有約呢,不跟你說了,先走了。”林小柔想起正事,匆匆跑了。
盛栖池無所事事,無人可約,不緊不慢地站在窗邊繼續出神,腦海裏漫無邊際地回響着林小柔之前的話。
早戀被抓,連夜轉學,強行搬回家……
天高雲淡,郁郁蔥蔥的綠植被陽光覆蓋,春風搖動樹葉,道路的拐角處驀的出現一道高瘦的身影。
由一個模糊的輪廓,漸漸走近,具象為一張又酷又拽的俊臉。
倪不逾。
倏忽間,像是火鐮敲擊燧石撞出了火星,一個念頭倏地擊中大腦。
盛栖池沒發現自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鬼使神差地沖下樓,朝少年的背影追了出去。
—
兩層樓梯的距離足以讓人的沖動逐漸被澆熄,盛栖池在踏出畫室小樓前改變了主意。
直接追過去太掉價了,更何況昨天剛被他聽到了心事,還挺沒面子的。
她改走反方向,試圖從另一條小道繞過去,制造一場正面的偶遇。
一路借着灌木叢的遮掩,盛栖池快速繞了一個圈,倪不逾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她擡手整了整頭發,戴上并沒有放音樂的藍牙耳機,低頭假裝漫不經心地向前走。
心裏掐算着時機:近了,更近了,五米,三米,兩米……
五、四、三、二、一,就是現在!
盛栖池擺了一個恰如其分的迷茫表情,恰到好處地擡起頭,然後看到倪不逾目不斜視地與她擦肩而過……
诶?怎麽和幻想中的劇本不太一樣?
盛栖池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哽了半秒,還是快速向後撤回兩步,腦袋一歪,揮了揮手掌。
“倪不逾?好巧啊。”
倪不逾停住腳步,半垂着眼皮看過去:“巧?”
盛栖池錯誤預判了兩人由身高差帶來的視野差距,事實上,從她鬼鬼祟祟地從綠植那邊繞過來時倪不逾就已經看見了,一直到她裝模作樣地假裝偶遇。
他引而不發,靜靜地看着她表演。
盛栖池沒留意到倪不逾反問的語氣,鹿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卷翹的睫毛被陽光染上一層淡金色,模樣看上去很讨喜。
“你來這邊玩嗎?”
倪不逾側目觀察着她的神情。
沒有昨天淚眼朦胧可憐巴巴的委屈樣了,是想通了還是重振旗鼓了?
而此刻盛栖池的大腦正在快速運轉——
如果她也早戀的話會不會像夏萱一樣被媽媽抓回家?
和三中校草早戀應該很合情合理吧?
更何況他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眼前,不正是瞌睡時遞來的豪華枕頭?
盛栖池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穩賺不賠的大項目,連聲音都不覺放軟了許多:“你一個人來的嗎?”
她眼裏水光閃閃,清澈又幹淨,像含着星星,亮得人心顫。倪不逾腦中警報忽響。
先是假裝偶遇再是小意溫柔,怎麽看都有點重振旗鼓的跡象。
她這是——認真了打算追他?
目光無聲梭巡一周,倪不逾淡聲問:“你怎麽在這?”
盛栖池答得坦然:“我畫室在這邊。”
倪不逾瞥了眼她背在身後的畫筒,看樣子不像在說謊,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視線觸及到她水光潋滟的眼睛——也足夠讓他心煩的了。
倪不逾“嗯”了聲,音色淡漠:“走了。”
說完沒什麽表情地又擡腳向前走。
“哎?”
一天不見,怎麽感覺這人的凍人技術又更上一層樓了?不去當個冰箱可惜了。
難道是因為昨天被她吼完又威脅覺得沒面子生氣了?
小氣鬼。
盛栖池噠噠小跑着追上去,“你還沒說你來這邊做什麽呢?”
想着這邊的藝術氛圍,她猜測:“你也在這邊找了畫室?不過以你的情況應該用不着找畫室吧,你爸就可以……”
“我來拳擊館。”倪不逾目光冷了兩分,“問完了嗎?”
拳擊館?
盛栖池悄悄瞥了眼他的胳膊,不弱,但也挺清瘦的模樣,怎麽也想不到他練拳擊的樣子。
不過,建立友好關系的第一步就是要無底線地吹捧對方,營造出皆大歡喜的虛假景象。
于是,她彎起眼睛捧場地拍了拍手:“哇,好厲害,你還會打拳擊呢?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
倪不逾忍無可忍:“盛栖池,你正常點。”
“哦。”
對他別有所圖,盛栖池十分能屈能伸,“逾神,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倪不逾沒說話,靜靜地看着她作妖。
盛栖池:“我昨天心情不好,可能語氣有點沖,我向你道歉。”
倪不逾略略擡睫:“不用。”
盛栖池就坡下驢,讨好地笑了笑:“那就讓我們忘記昨天的不愉快,重新開始?”
倪不逾警惕地蹙起眉:“開始什麽?”
他從來也沒和她開始過吧,哪來的重新?
她這自以為是的毛病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太友善了,給了她想入非非的空間。
盛栖池盤算着心裏的小九九,壓根沒發現他的異常警惕,“當然是重新開始我們的友情啊。”
她知道自己和他沒什麽友情,伸出手厚着臉皮套近乎:“希望我們都能不計前嫌,重新登上友誼的巨輪。”
就差問我這張舊船票還能否登上你的破船了。
倪不逾用一種看春晚小品的表情凝眸看着她,笑不出來。
不過她口中的那句友情讓他稍稍放松了點警惕。
于是他冷淡地點點頭,“嗯。”
盛栖池眨眨眼,又把手朝他面前遞了遞,做出握手的邀請。
怎麽這麽麻煩?
倪不逾“啧”了聲,在她的滿是期待的星星眼裏不耐煩地做出妥協。
他頭向一邊偏着,也不看她,一臉別扭地伸出右手,在她的指尖上輕輕一碰。
下一秒,女孩子柔軟的指尖忽然勾住了他的。
“等一下。”
軟綿滑膩的觸覺像是一片看不見的棉絮,又像一根帶了靜電的針,順着指尖穿過胸膛,在心髒上無聲地勾了下。
那種感覺很奇怪,因為陌生而讓人心煩意亂。
倪不逾略有些驚詫地偏過臉來。
盛栖池正微仰着腦袋看着他笑,瓷白的皮膚被陽光曬出一層淡粉色,眼神狡黠又無辜。
倪不逾看清她握在另一只手裏的手機,打開了的攝像頭正對着兩人勾在一起的指尖聚焦。
“建立友好邦交的重要時刻,我得好好拍張照留念。”她一本正經道。
倪不逾瞥一眼指尖。
她的指節又白又細,比他的手幾乎小了一半,勾着他的動作卻很用力。
握手的姿勢因為她的強行停頓突然就變得有些暧昧。
倪不逾腦中再次鳴起警報,耳根莫名其妙地有點熱,耷着眼皮用力抽回手。
語氣暴躁又生硬:“有什麽好拍的?”
盛栖池本想趁機拍張照片再找個機會洩露在舒琰面前,制造出一點早戀的蛛絲馬跡,沒想到卻落了空。
她怔愣片刻,發現倪不逾已經轉過身大步流星地朝前走了。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耳根有點泛紅,連後腦勺都透着股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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