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有喜歡的人嗎?(二合一)……

建立友好邦交未半而中道崩殂。

盛栖池嘆口氣, 後知後覺地看了眼天,忙擡手遮住陽光,輕聲咕哝道:“今天是有點熱。”

倪不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轉角, 盛栖池沿着林蔭道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心裏盤旋着那個未成形的計劃。

直覺告訴她假裝早戀是個不錯的主意, 只是——

她還沒想好具體應該怎麽實施,空有一個被她臨時內定的男主角。

走出文創中心,穿過馬路,盛栖池來到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周六的城市比以往更加熱鬧,人行道上滿是或結伴或獨行的路人,汽車呼嘯聲不止,不遠處參天的寫字樓裏還有白領在加班。

似乎每個人都有很多事情要忙, 只有她站在十字路口舉目茫茫。

在明明是故鄉的城市裏卻找不到歸宿感。

時間尚早, 盛栖池不想那麽早回家, 便給李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不用來接, 而後沒有目的地地随便向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走去。

報考巴黎美院需要提交20幅個人原創作品,她還沒畫完, 最近一直沒什麽靈感,打算坐公交車沿途随便轉轉找找靈感。

盛栖池背着畫筒站在了遮陽棚下, 這會兒公交車站的人不多,她轉頭看了一圈四周,便低頭看起了手機。

沒過兩分鐘,一輛公交車呼嘯而來, 一腳剎停在她面前。

盛栖池擡頭向車廂裏瞥了眼, 見車上乘客不多,還有空位,便收起手機準備上車。

然而, 她才剛剛擡起左腳,衣服後領便倏然一緊——

一只手從背後像拎小雞一樣猝不及防地拎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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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耳膜:“坐錯了。”

“啊?”盛栖池回頭,看見倪不逾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他語氣并不算好,聽上去好像有點煩:“長這麽大眼睛用來出氣兒的?去南灣應該坐後面那輛車。”

有人不斷地在向前擠,盛栖池借着倪不逾的手順勢後退了兩步,眼前的公交車很快開走了,他口中的後面那輛公車鳴着喇叭停在了眼前。

“我不是……”盛栖池想解釋,話說了一半又覺得神奇:“這麽巧,你也來坐公交車?”

“……”

倪不逾就沒見過她這麽能演的戲精。

他去便利店買趟水出來就見她站在便利店外的人行道邊東張西望,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麽,腦袋轉了一圈眼看要撞上他的視線了便突然一個急剎車猛地把頭轉回去了,踩着小碎步欲蓋彌彰地往車站走。

他覺得無語,又覺得好笑,一邊喝水一邊站在便利店門外觀察了幾分鐘。她還真耐得住性子,竟真的等起了公交車,戲做得還挺全。

唯一的纰漏是,她戲做得太表面,随便逮着輛公交車就要往上走。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知道公車會把她拉到哪去嗎?

倪不逾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太有擔當了,才會多管她這閑事。

他還沒搞清楚自己在想什麽,就本能地走過去拽住她的衣領把人拎了回來。

此刻看着盛栖池純淨又懵懂的眼神,他無語地嗤笑了聲,一時間竟分不清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喂,你……”

“你們上不上,不上別擋道!”

短短十幾秒的功夫,身後湧來一大批人,倪不逾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一個急頭白臉的中年壯漢推到了車前,下一刻,身後宛如喪屍進城的大部隊便自後擁上來,裹挾着一股強大的力量不由分說地将兩人擠上了車。

盛栖池:“……”

倪不逾:“……”

因為難以忍受和各型各色的陌生人前胸貼後背地擠來擠去,倪不逾已經好幾年沒坐過公交車了。

司機一腳油門沖進車流時,盛栖池看到倪不逾的臉都黑了。

她動了動唇,想解釋自己本來就沒打算坐這班車,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現她也不會無辜被擠上來,可觀察着少年那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扔炸.彈.炸車的煩躁氣場,便默默閉緊了嘴巴。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輛公交的乘客出奇的多,盛栖池被人流擠到中後段的位置才勉強站住,身後從後門上來的人還在不安分地往裏擠。

公交車猛然加速,身後的兩人往前一擠,盛栖池便随着慣性向前沖去,險些摔到旁邊阿姨的懷裏去,幸好一只有力的大手适時地從背後拽住了她的書包。

她輕喘口氣轉過頭,對上倪不逾沒什麽耐心的眼神。

“站穩點。”他聲音冷冰冰的,像蒙了層霜。

兩人身高懸殊,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連人帶包把她拖到了身邊,讓出自己的位置,拽過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擱在了旁邊的座椅扶手上。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盛栖池:“……謝謝。”

倪不逾左臉寫着煩,右臉寫着拽,意味深長地睨她一眼,沒回應,沉默地掏出了耳機。

“……”

算了,不至于,不能得罪“早戀計劃”的男主角。

盛栖池忍住下一秒就要翻出來的白眼,抿着唇低下了頭。

就這麽像沙丁魚罐頭似的在車裏擠了五六分鐘,等盛栖池再擡起頭時,發現倪不逾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後門邊上,正面無表情地望着窗外。

少年脊背挺得筆直,脖頸白而修長,半邊臉被迫沐浴在陽光下,哪怕是站在兵荒馬亂的公車裏,也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存在。

大概是他的表情又冷又拽,看上去不太好惹,他周身自成一層結界,身邊的人都和他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盛栖池再低頭瞥一眼自己身側貼着的一條又一條的陌生大腿,下意識地拉下臉,想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冷厲一些,然而,收效甚微,身後的男人似乎還貼得更近了些。

她微微皺眉,朝身後瞥了眼,那個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正一臉平靜地看着前方,好像沒意識到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盛栖池忍了會,默默向旁邊挪了幾步,借着一點可貴的空隙挪到了“公文包”的身後。

“公文包”側目瞥了她一眼,過幾秒,又見縫插針地往前走了幾步。

這個位置稍微沒那麽擠,盛栖池從兜裏摸出了藍牙耳機。

戴上耳機,打開音樂,她四大皆空地呼了口氣。

太陽西斜,天邊染上一層絢麗的緋色,公交車在車流裏穿來插去,紅燈亮起,司機一腳急剎車剎停在斑馬線前。

一車人像被疾風卷過的蘆葦蕩般齊齊往前傾倒,驚呼抱怨聲一片。不知道身後是誰碰到了盛栖池的耳朵,左耳裏的藍牙耳機倏地掉出去,滾落在地。

“诶!”盛栖池心煩地嘆了口氣,忙蹲下身子去找。

公交車重新啓動,憋悶難聞的空氣中,目光所及是各種顏色褲腿和鞋子,她耐着性子去找,很快便憋出了一頭汗,正心煩意亂想要放棄時,終于在旁邊座椅下面看到了一抹白色。

盛栖池仰着頭,伸長了胳膊,艱難地夠到了耳機邊緣,長籲一口氣。

手指抹去耳機上的灰塵,她剛要起身,視線倏地一頓,停留在斜前方的公文包上——

幾分鐘前還貼在自己身後的“公文包”男人此刻正緊貼在一個穿着牛仔褲的女生身後,他身體微微彎曲,目視着前方,看上去和一臉麻木的普通乘客沒什麽區別。

然而那只半掩在公文包後面的手正在褲鏈處上下翻飛。

盛栖池狐疑地向右偏了偏身子,猝不及防地看見某個惡心物件的側影。

盡管沒看清楚,那種反胃的感覺還是一下子翻湧上來,眼睛像被刺痛般猛然閉緊,過了好幾秒才心有餘悸地睜開。

盛栖池腦子很亂,幾乎被本能驅使着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她沒勇氣去看攝像頭下的內容,餘光嫌惡地瞥着男人的背影,輕輕屏息。

十幾秒的功夫裏,男人脖頸忽地向後一挺,脊背繃緊了一瞬又放松下來,眼看他要去整理衣褲,盛栖池硬着頭皮站了起來。

“變态,你幹什麽呢?”

不甚安靜的車廂因她這一聲大喊而凝滞下來,“公文包”男人沒回頭,飛快地拉上了褲鏈。

盛栖池已經擠到了他身邊,睫毛輕顫着質問:“你剛剛幹什麽呢?”

“公文包”皺起眉:“你說誰?”

“就是你。”盛栖池抿着唇,指着他的右手:“你剛剛貼在別人身後幹什麽呢?”

車廂內一片嘩然。

站在“公文包”身前的女生愕然反應過來,低呼一聲,慘白着臉躲開。

滿車的目光齊齊投射到他們身上,“公文包”眼裏露出兇光:“我幹什麽了?你這小姑娘要不要臉,眼睛往哪看呢?別以為你是個女的就能随便污蔑人。”

女人就會随便污蔑人嗎?

這句沒道理的話本身才是污蔑吧?

盛栖池被他這态度激怒,之前那點緊張全部抛之腦後,腦子裏嗡嗡的只餘氣憤。

“不要臉的人是你,我家針線盒裏随便掉根針都比你有看頭。”

她憤然舉起手機:“別以為你褲子提的快就沒人發現,信不信我當全車人的面把視頻給你放出來。”

“視頻”二字一出,男人的眼底劃過一絲驚慌,之前持觀望态度的乘客們便态度一邊倒地出聲了——

“青天白日地幹這種事情要不要臉啊,這還在公交車上呢!”

“猥/亵狂,把他抓起來。”

“直接讓司機把他拉派出所去得了。”

“……”

也有人抗議——

“別啊,我急着去辦事呢,找幾個年輕小夥送他去派出所呗。”

“我還得去接孫子呢,別因為這一個人影響了我們這一車人啊。”

“……”

吵吵嚷嚷中,牛仔褲女生突然發現自己褲子後面有一片黏膩的痕跡,她瞪大了眼,驚呼一聲哭了起來。

周圍幾個人圍上來,有人安慰,有人低語,有人在遞紙巾。

盛栖池忍住惡心,從兜裏翻了一片濕紙巾遞過去,女孩噙着眼淚接過,說了句“謝謝”。

一片兵荒馬亂中,“公文包”男人趁着她這片刻的松懈悄悄向後溜去,等盛栖池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溜到了後門邊。

“喂,別跑!”

盛栖池想都沒想就追了過去,一把拽住“公文包”的包帶。

恰在此時到站,公交車“哐”地一下停住,正在拉拽的男人猛然松手,盛栖池沒防備,被慣性閃倒在地上。

男人踢了她一腳,趁機拽過公文包沖撞下車。

“哎呀,不能讓他跑了。”

“姑娘,你沒事吧?”

盛栖池顧不上疼,爬起來就要追,卻見眼前一道身影閃過。

下一秒,“砰”的一聲,“公文包”猝然摔倒在地,足足摔出去小半米。

倪不逾的速度太快了,沒人看清他是什麽時候追下去的,更沒人發現他是怎麽制服了猥瑣男。

等他們聽到響動時,少年已經将男人按倒在地,揪着他的衣領,毫不猶豫地揮出了拳頭。

他的拳頭帶風,又快又準,狠狠地砸上男人的臉頰上,砰砰作響。

公文包被打掉在一旁,男人甚至沒來得及悶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盛栖池扒着車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大片的夕陽鋪灑在地上,倪不逾半跪在地上,沐浴在光裏,渾身卻散發着冰冷的狠戾。

不像是見義勇為的救助者。

倒像是兇狠冷血的施暴者。

盛栖池深深吸氣,在他不知道第幾次揮拳的時候猛然沖了下去。

“倪不逾!”她大聲叫着他的名字,撲到他身側,“別打了。”

倪不逾置若罔聞,漆黑的眸底像是結了冰的深潭,黑不見底,滿布戾氣。

盛栖池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覺得陌生,也不禁心急。

她試圖去拉他的手:“他已經暈倒了。”

少年揮起的拳頭帶着一陣呼嘯的風,眼看就要再次砸下來,卻在即将觸碰到她的手掌時倏然停了下來。

有圍觀群衆報了警,警車很快到達,盛栖池和倪不逾一起去派出所配合調查。

被猥.亵的女孩名叫郭真真,也是三中的學生,配合做完筆錄後就被家長接走了。

等盛栖池和倪不逾做完筆錄要離開時天都已經黑了。

“多謝你們配合,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家吧。”民警叔叔起身送他們到門口,看着盛栖池的臉忽然笑了笑。

這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看着嬌滴滴的,卻比大半車的成年人都勇敢。

“吓壞了吧?”想到自家同齡的女兒,他語氣變得格外慈愛。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盛栖池是個愛面子的,事兒都過去了,當時即便是再緊張眼下都是不能承認的。

她搖搖頭說:“一點都不怕。”

一旁的倪不逾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

瞪着男人伸張正義時明明緊張得嘴唇都抖了,這會兒倒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

盛栖池察覺到他的視線,像是從他那眼神裏讀懂了他心裏的潛臺詞,不自然地抓抓臉,別開了腦袋。

倪不逾緊繃了一整晚的唇角幾不可查地翹起一絲弧度。

“你很勇敢。”民警叔叔贊賞地看着她:“不過見義勇為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更不要沖動。”

話鋒一轉,他看向倪不逾:“尤其是你。下次可別随便動手了,萬一嫌疑人手裏有兇器呢?受傷了怎麽辦?”

倪不逾正色,唇角又拉平了,沒什麽所謂道:“我有把握。”

“你當然有把握。”民警覺得可樂:“猥.亵犯我見過的不少,被打暈了送過來的,這還是頭一個呢。”

倪不逾:“……”

走出派出所,倪不逾到路邊叫車。

這個時間點的出租車不少,很快便駛來一輛空車。

倪不逾擡手攔下,“上車。”

身後安靜無聲,等了兩三秒,他轉過頭,發現剛才還跟在他身後兩三步遠的盛栖池早已不見了蹤影。

“……”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這都什麽破毛病?

倪不逾表情僵了一瞬,對司機說了句不走了,關上了車門。

“不走你攔什麽車!”司機沒好氣的一踩油門開走了。

倪不逾環視一圈沒找見盛栖池的身影,壓着脾氣閉了閉眼睛。

忍住直接走人的沖動,他掏出手機找到盛栖池的微信,撥打語音通話。

鈴聲持續,語音始終沒人接聽,倪不逾正打算挂掉,背後忽然響起一道清甜的女聲,帶着點笑意。

“哎,這呢!”

他一回頭,就看到七八米之外,明亮的燈牌下,探着個圓腦袋笑着對他揮手的盛栖池。

“……”

倪不逾沒挂語音,盛栖池也沒接,兩人就這麽一人握着個吵人的手機朝對方走去。

隔着還有兩步遠的距離,語音通話自動挂斷了。

盛栖池小跑兩步,蹦跶到他面前。

倪不逾這才看清她手裏還拎着個小塑料袋,袋子上印着某某大藥店的字樣。

他蹙了蹙眉:“你受傷了?”

“是你受傷了。”盛栖池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吧逾神,你沒發現?”

倪不逾當然知道自己的指骨破皮了,只是那點破皮在他眼裏根本算不上傷。

他沒說話。

盛栖池:“你該不會是鋼鐵俠吧?”

倪不逾:“……”

倪不逾耐着性子被盛栖池拽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

盛栖池拿了份黑椒和牛炒飯和兩瓶水,放了一瓶水在自己面前,其餘的都推到他面前。

倪不逾:“你不吃?”

“被惡心到了,吃不下。”

不提還好,一提盛栖池又開始反胃,忙擰開水瓶猛灌兩口,“拍了那麽惡心的視頻,這手機我都不想要了。”

她嫌棄地把手機往長桌上一丢,臉頰氣得鼓鼓的。

倪不逾看她一眼:“那你還拍。”

盛栖池義憤填膺道:“不拍怎麽行,不把他揪出來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孩要吃虧。就他那金針菇,還有臉說……”

意識到自己在和一個男生談論什麽,盛栖池猛然剎住了車,偷偷瞄了他一眼,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倪不逾抿着唇,不着痕跡地別開視線。

氣氛莫名凝滞了一秒。

盛栖池清了清嗓子,打開一瓶碘酒,“嗯……你手還疼不疼了?”

倪不逾:“不疼。”

“哦。”盛栖池拿一根棉簽在碘酒瓶裏蘸了蘸,低頭拽了拽他的袖口。

“我給你抹點藥。”

倪不逾想說不用。這麽點破皮,還沒等抹完就得愈合。

可一垂眼看到她垂着睫毛乖乖巧巧的模樣,他便鬼使神差地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拽了過去。

盛栖池很怕疼,便推己及人地覺得他指骨上的破皮應該也很疼。

她朝破皮處輕輕吹了口氣,動作小小的。

“警察叔叔說的對,其實你沒必要打他的,抓住他就好了。為那種人渣傷了自己的手多不劃算呀。”

便利店明亮的燈光将她的皮膚照得幾乎透明,倪不逾垂着眼,沒說話。

盛栖池吹了口氣,又說:“不過你打人的時候真的好狠啊,眼睛都紅了,我當時都看呆了。”

“吓到了?”

倪不逾手指蜷了蜷,自嘲地扯了扯唇:“很暴力吧。”

盛栖池沒有回應,倪不逾當她是默認。

這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眸色微黯,幾分自厭地收回了手。

盛栖池的棉簽倏然落了空。

“還沒抹完呢。”她不滿地皺了皺眉,把他的手拉回來。

動作輕輕地幫他擦完了小拇指節,她才仰頭,彎了彎眼睛道:“沒啊。”

倪不逾:“什麽?”

“沒覺得你暴力。”盛栖池說:“只是沒想到你這麽能打。”

她豎起大拇指,抓住時機真誠地吹了一波彩虹屁:“逾神,棒棒噠!”

“……”

空氣中明明沒有柳絮,倪不逾卻像是被柳絮嗆到了般,從嗓子眼一路癢到了胸口。

他沉默着別過臉,好半晌才硬邦邦地憋出一句:“我跆拳道黑帶。”

等了好幾秒卻沒等到盛栖池的回應,他僵硬地轉過頭去,身側高腳凳上早已空無一人。

她不知什麽時候又一句招呼不打地走開了。

倪不逾:“……”

這人到底懂不懂禮貌?

倪不逾唇線淡抿,心累地想要嘆氣。

一口氣還沒嘆完,盛栖池的身影又突然從收銀臺側面閃出來,一路小跑着往他面前放了個飯團。

“剛叮好的,趁熱吃。”她笑着把被燙疼的手指放到耳朵上降溫。

倪不逾看着她的動作,微怔一瞬,緩慢地眨了下眼睫。

“謝謝。”

盛栖池在他身邊坐下,安靜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她小口地抿了口水,隔幾秒,又一口,半晌後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水瓶。

倪不逾用餘光将她的行為盡收眼底,莫名覺得她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有點可憐。

也難怪,任由哪個女生看到那惡心的一幕都得有陰影,正義使者如她也不例外。

“喂。”

他放下筷子,懶洋洋地叫了她一聲,打算纡尊降貴地寬慰她一句。

前一刻還臊眉耷眼的小兔子卻突然轉過頭來,瞳仁亮亮地看着他:“倪不逾,問你一個問題。”

倪不逾微微挑眉:“問。”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她濃密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尖,她的臉龐稚氣又幹淨,問得格外小心翼翼。

“逾神,你有喜歡的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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