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當我男朋友吧
盛栖池勉強把作業寫完大半實在扛不住困, 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去睡了。
次日起了個大早,到學校時班裏還沒來幾個人。
她打着哈欠在座位上補英語作文,作文寫到一半, 倪不逾頂着滿臉的起床氣,松松垮垮地走來了。
這麽早?
盛栖池懷疑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轉過頭一臉稀罕地看着倪不逾,少年拽下罩在腦袋上的衛衣帽子,沒看她,耷着眼皮坐了下去。
盛栖池半個身子趴在他桌子上,“少爺?”
倪不逾放書包的動作頓了頓,幹巴巴地“嗯”了聲。
盛栖池不知道他為什麽又別扭上了,懷疑是因為起床氣。
她眨眨眼, 問:“您昨晚上沒睡好嗎?怎麽眼圈這麽重?”
她不問還好, 這麽一問, 倪不逾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僵冷一分。
少年皮膚白, 襯得眼下那一圈青色格外明顯。
擡眸掃她一眼,他漆瞳幽深, 眸光微晃。
那個害得他一夜沒睡好的、沒頭沒腦的夢境裏的少女的眼睛和眼前的盛栖池重合。
耳尖發熱,他僵硬地垂下眼睑:“有事說事, 別耽誤我補覺。”
“哦。”盛栖池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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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不逾放手機的手一滑,險些把手機扔到地上。
盛栖池:“夢見你幫我寫作業來着。”
倪不逾穩住神,僵硬而緩慢地把手機放進了桌洞裏。
盛栖池笑了笑,終于點明中心:“數學試卷給我抄抄呗。”
倪不逾:“……沒寫。”
盛栖池瞪了瞪眼睛:“你一科都沒寫?”
“嗯。”
“那課代表一會兒收卷子怎麽辦?”
倪不逾直接趴下去睡了, 只留給她一個嚣張蓬松的發頂, 聲音從胳膊下面傳上來,甕甕的。
“涼拌。”
勇士。
人人都知道周冰山的鐵面無私,完不成試卷是要當着全班人的面被無情嘲諷人身攻擊的, 還面臨着去走廊現補的風險。
盛栖池丢不起這個臉,只好讪讪地掏出昨天放學前臨時發的數學試卷,想着先撿基礎的寫了,麻煩的大題等會兒抄叢眠或者艾何平的。
天色是混沌的白,三月的清晨,空氣中蕩着絲絲涼氣。
教室裏才來了不到十五個人,吃早餐的、打水的、收拾桌子的、看書的,還有像盛栖池這樣補作業的,各幹各的,安靜得能清楚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
盛栖池寫完試卷第一面,起身去接水,一轉頭竟然看見之前還一臉嚣張、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要睡覺的倪不逾竟然捏着根筆在寫題,她湊近了看一眼,是她正寫的那份數學試卷。
啧啧。
一大早就上演的真香現場。
盛栖池偷偷笑了笑,在倪不逾擡眼看過來之前走掉了。
盛栖池接了杯水,又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時,發現倪不逾又趴下睡了。
這麽快就放棄了?
她蹑手蹑腳地走近,剛在他桌子前站定,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倪大少爺就像頭頂了長了眼似的,抓着卷子往她眼下一遞。
盛栖池戰術性後仰,等看清他手裏的東西時又是一愣:“你,你,你竟然這麽快寫完了?”
“自己抄,別影響我睡覺。”倪大少爺頭都沒擡。
“哦,好的,您繼續睡。”盛栖池從善如流地接過試卷,老實坐好。
把試卷翻了一面她才發現,原來他只寫了後面一面大題。
不過剛好,她前面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沒寫的正好可以抄上。
盛栖池三下五除二地抄完了試卷,回頭打算還回去,發現少年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她想了想,十分貼心地幫他補齊了前面一面的答案。
—
無波無瀾地上完兩節課,課間操之後,叢眠拉着盛栖池去小賣部買了一大堆零食。
兩人随着人流回到二樓,叢眠在零食袋裏單獨拿出一盒巧克力,讓盛栖池等她一會兒。
盛栖池咬着棒棒糖靠在欄杆邊,看着叢眠朝三班去了。
紀臨西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兩個人站在走廊上,有說有笑地在聊着什麽。
片刻後,紀臨西狀似無意地朝樓梯口處瞥了眼,快速收回了視線,拍了下叢眠的腦袋。
然後盛栖池就看見叢眠突然像被雷擊了一般開始扭動起來,邊做作地扭動邊朝紀臨西胸前靠近了些,然後似嗔似怒地把巧克力往他肩膀上一砸。
盛栖池抿了抿唇,突然覺得嘴巴裏的糖有點齁。
下一秒,紀臨西又伸手刮了下叢眠的鼻尖,笑意溫柔。
盛栖池驚訝地眨了眨眼睛,感覺眼睛突然也有點疼。
叢眠又矯揉做作地和他互動了一會兒,紀臨西又朝樓梯口瞥了眼,唇角笑意收了收。
盛栖池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個拿着餅幹盒的女生匆匆跑下去了。
等她疑惑地收回視線,叢眠已經大搖大擺地走回來了,神色自然如常,和剛才那個宛若抽風的模樣判若兩人。
盛栖池又詫異地往三班方向看了眼:“搞什麽東東?”
“演戲。”叢眠呼口氣,拉着她進班。
回到座位,叢眠第一時間看手機。
紅包到賬。她把零食袋在兩人桌子中間攤開:“片酬到位,随便吃。”
盛栖池這才明白剛剛那兩個人是在演戲,裝親密扮情侶,演戲給那個抱着餅幹盒落荒而逃的可憐女孩看。
“我倆老CP了。”叢眠咔咔咬着百醇餅幹棒,“從初中開始就是,碰到不喜歡又纏人的追求者時就把對方拉過來演戲,假扮男女朋友。”
盛栖池朝她比了個大拇指,“都這麽多次了你們就沒假戲真做啊?”
“都這麽多次了誰還能有感覺啊?”叢眠答得理所當然:“我從幼兒園起就天天和他混在一塊,看他就像看空氣一樣熟悉,根本就沒有性別意識。”
“再說了,我可是有演員的基本素養的。”她得意地揚了揚眉:“怎麽樣?我剛剛是不是演的很到位?”
盛栖池垂眼,咔嚓咬一口餅幹,沉默。
叢眠:“問你呢!”
“看的出來是挺熟練的,不過有點過于熟練了,顯得感情不太夠。”
她努力咽下“浮誇油膩”四個字,差點想破腦袋才想出兩個很能糊弄人的專業詞彙:“如果非要說的話,紀臨西應該是體驗派的,你可能是……學院派的。”
叢眠歪了歪腦袋,顯然有點被糊弄住了。
她也不了解什麽體驗派學院派,但是“學院派”這三個字一聽就挺高端的,于是她就高高興興地拿着果凍四周派發去了。
盛栖池默默舒了口氣。
學院派,我對不起你。
—
上午最後一節是周冰山的數學課。
周冰山板着冰山臉在講臺上訓話。
“某些同學,上課不認真,課下瞎糊弄,卷子寫的一塌糊塗還龇牙咧嘴地天天傻樂,我倒要看看你考試的時候還樂不樂的出來。”
“還有些同學,試卷寫的跟複制粘貼似的,七八個人長着同一個腦子,多出來的那幾個腦子如果不用就趁早捐了去,也別浪費資源,就說你呢,林浩,還嘀嘀咕咕的,我看你考試時能不能帶着你同桌的腦子上考場!”
他一口氣罵了大半個班才終于舍得停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終于消停了,全班同學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下一秒,卻見他眼風一掃,激光般的視線驀的停在了他的心尖尖倪不逾身上。
“還有你,倪不逾!”
“看看你那選擇題的錯誤率!你就是閉着眼睛寫都不應該錯成那個樣子!還不如直接給我空着呢!下課來我辦公室!”
滿室嘩然。四面八方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悄悄掃向倪不逾,又怕被他發現似的縮了回來。
艾何平一瞬間以為自己沒睡醒。
周冰山竟然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批評倪不逾!
他們逾神竟然把選擇題錯的一塌糊塗?
這種低概率事件,恐怕也只會在夢裏發生了。
同樣震撼的還有盛栖池。
盛栖池眼睛都差點從眼眶子裏瞪出去了。那可是她幫倪不逾寫的答案,怎麽會錯這麽多?
怎!麽!可!能!!
盛栖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一整節課都沒敢回一下頭。
下課鈴聲響起,一群餓狼咆哮着奔向食堂,倪不逾被周冰山叫走了。
盛栖池零食吃多了沒胃口,便沒跟叢眠去吃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偷玩手機。
一上午沒看手機,打開微信,發現好友申請列表裏程易又堅毅地冒了出來。
再三拒絕總會傷到別人的自尊心,況且體育課上總會遇到,盛栖池想了想,還是選擇通過驗證。
結果下一秒程易就發來了微信。
她假裝沒看到,百無聊賴地翻着朋友圈,未料對方卻一直發。
盛栖池只好返回聊天界面,卻見他發的都是正經美術上的問題。
她便認真回複了他幾句。
聊完正事,程易把話題扯回了昨天晚上。
程易:【昨晚本來說要請你去吃宵夜的,也沒吃成。你今天又無私幫我解答疑惑,再不請你吃頓飯都說不過去了。】
盛栖池忙回複:【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程易:【你今晚有空嗎?或者我今晚放學請你吃宵夜。】
盛栖池:【呃,不好意思啊,晚上家裏有事我得早點回去。】
程易:【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或者不方便啊?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的沒關系。】
程易:【昨天那個男生是倪不逾吧,你們……】
你們什麽?
盛栖池沒回。
因為倪不逾推開後門走了進來。
少年面色無常,拿着一疊試卷放在數學課代表桌上,才又繞回到自己座位上。
路過盛栖池身邊時偏眸睨了她一眼,“看什麽?”
“我檢讨。”
盛栖池估計倪不逾根本不知道他那空着的半張試卷是自己寫上去的,乖乖舉起手,“前半張卷子是我幫你寫的,我也不知道選擇題怎麽會錯這麽多,我保證,這絕對不是我的真實水平。”
所以重點是她的真實水平?
倪不逾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
盛栖池立刻覺悟道:“不好意思啊,害你挨罵了。”
倪不逾這才從褲袋裏掏出自己的試卷往桌上一丢,“沒挨罵,冰山找我說數學競賽的事。”
“哦,沒挨罵就好。”盛栖池咕哝了一句,順手就比了個大拇指:“你要參加競賽了啊,真棒!”
倪不逾:“……”
意識到自己誇贊得不太走心,盛栖池收回拇指,找補道:“真的,我抄你這幾次數學作業時就看出來了,你的數學水平保守估計在整個年級都是數一數二的,不客氣地說,大概是南波完!”
更假了。
倪不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演,“不敢當。”
他輕笑了聲:“哪個學校的南波完能差點把選擇題錯個精光?”
“……”
盛栖池羞愧地低下了頭。
默了兩秒,又不服氣,握着拳頭從座位上掙紮起來,去數學課代表桌上翻自己的試卷。
翻到一看,徹底傻眼。
她明明只錯了兩道。
盛栖池一頭黑線地跑回來,像個急于證明自己的小朋友,舉着卷子往他眼前怼:“你看,我就說以我的水平不可能錯那麽多。”
“這兩道……”她胡亂瞥了眼:“肯定是寫得太急了粗心寫錯的。”
她激動得嗓門都不覺提高了幾分,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吵得倪不逾耳朵疼。
卻奇怪的沒覺得煩。
看着少女因為激動微微泛紅的臉頰,他忽而清了清嗓子,問:“錯不錯的就有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盛栖池很認真:“這關乎着我在你眼裏的真實水平。”
倪不逾:“你在我眼裏的真實水平就那麽重要?”
盛栖池想都沒想就點頭。
卻見面前的少年忽然擡起頭來,胳膊肘還架在後桌上,明明是一個懶散到有點吊兒郎當的姿勢,明明她站他坐,她卻在那一瞬間被他的眼神壓迫。
然後她聽到他意味不明地問:“你就那麽在意……我的看法?”
“……”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某根神經上輕輕撥動了下,盛栖池心尖微微一顫。
類似于那晚聽他講題時的心悸感突然卷來,讓她的睫毛本能地垂下去,遮住眼底那一瞬的恍惚和茫然。
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奇怪。
倪不逾抿了抿唇,略不自然地撇開了視線。
盛栖池這才開口,聲音卻比剛才輕了許多,“當然重要。”
倪不逾的眼皮微不可查地顫了下。
“我小時候說要打敗你可不是說說而已。”
盛栖池一本正經地看着他,雖然沒什麽底氣,卻還是很有氣勢:“畫畫和學習,你總得選一項成為我的手下敗将吧?”
倪不逾:“……”
盛栖池放完沒有把握的狠話便不再看他,拿過兩人的試卷認真比較了起來。
兩分鐘後,她懊惱地拍了下腦門,尴尬地看着他笑了笑:“那啥……我抄串行了。”
“……”
倪不逾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又看一眼她刻意模仿的他的字跡,乍一看幾乎能以假亂真,于是他的笑容又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害得逾神在全班面前丢面子,盛栖池也挺過意不去的,抿了抿唇,說:“為表歉意,我請你出去吃飯吧。”
倪不逾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眼。
就在盛栖池以為這傲嬌少爺會冷漠拒絕時,他卻徑直起身朝後門走了。
“走啊。”
盛栖池一怔,忙拿起手機跟上。
暈暈乎乎地跟他走出教室,她又突然高興起來。
今天雖然粗心搞了個烏龍,但也算歪打正着,用一頓午飯,同時獲得了當事人的原諒和拍攝“早戀素材”的機會。
看來勇于認錯是對的。
倪少爺果然吃軟不吃硬。
—
中午時間短,盛栖池和倪不逾随便在校外找家店解決了午飯。
回來的路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等一下。”盛栖池突然看到拐角處的一家奶茶店,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
正值午飯時間,奶茶店門口人有點多,盛栖池一邊等,一邊忐忑地朝路邊瞄了眼。
本以為倪不逾等得不耐煩已經走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站在原地。
少年閑散地站在路邊,低頭看着手機,臉上竟沒有絲毫不耐的神色,午後大片的陽光鋪灑到地面,将他高瘦的身影拉出長長的影子。
光影從樹葉的縫隙間漏下來,疏疏落落地映上他的頭發,側臉,像是金箔貼上了冷白的月色。
他就那麽安靜地站着,像是站在一幅色彩清亮的油彩畫裏。
盛栖池不覺間看得入神。
直到少年淡淡地擡起眼睑,她才如大夢初醒般轉回眼去。
盛栖池幫倪不逾買了杯不加糖的奶蓋烏龍。
倪不逾貌似嫌棄地瞥了眼,才一臉勉為其難地接住。
盛栖池看着他那副模樣就想笑,突然回想起自己以前偷偷封給他的B-KING稱號。
果然沒有封錯。
兩人一人拎着一杯奶茶并排走進學校,一路上收獲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本來就都是出衆的外形,站在一起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已經足夠令人賞心悅目。更何況倪不逾是不可能不引起關注的三中校草。
走到高二教學樓,關注更甚。
盛栖池頂着一路的目光,逐漸感受到壓力,也突然回想起關于兩人之間的流言蜚語。
又想起微信上程易問她的那個問題——
你們……
樓梯空無一人的拐角處。
盛栖池突然開口:“逾神,商量個事呗。”
倪不逾對這個開場白司空見慣,沒怎麽在意地垂眼看過去。
卻見盛栖池突然仰臉看向他,眼神幹淨又純良:“你當我男朋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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