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或許,你介意異地戀嗎?
會考結束, 六月也見了底。
象征着期末考試的七月接踵而至。
高二下學期就這麽在指縫中匆匆而過,這場期末考試結束後,意味着他們正式成為了一名高考生, 不管情不情願都要加入到這場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青春戰鬥中去。
高二的期末考試定在7月15日,14號下午, 年級公布了最新的考場考號。
歷經一個學期,盛栖池從最後一個考場成功“逆襲”到了第一個考場,耳邊充斥着老師的肯定和同學的誇贊,她聽着卻很心虛,只能尴尬地一笑而過。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填補,盛栖池慶幸自己能及時地迷途知返。
把這些念頭抛之腦後,盛栖池又開心起來。
“我們這次在同一個考場哎。”
她轉頭看着倪不逾笑起來, “你是3號, 我是18號。那我們中間……”她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隔了四排。”
倪不逾勾着筆, “嗯”了聲。
盛栖池:“那我一擡頭就可以看見你的背影啦。”
倪不逾拿筆敲了下她的腦袋:“考試呢, 你看我幹什麽?”
“因為看見你心情就好,心情好就能發揮得更好啊。”盛栖池眨眨眼, 想起之前跟舒琰撒謊時說過的話。
她清了清嗓子,朝倪不逾湊近一點, 幾乎用氣聲說道:“我以前騙我媽媽說我很喜歡你,連考試時都在想着你。”
倪不逾偏頭看過來。
她停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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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騙人。”
“這句話是真的。”
外頭的光線強烈,樹梢間響起吱呀的蟬鳴聲,少年的眼眸漆黑而明亮, 像藏着一處深不見底的漩渦。
盛栖池被他的目光攫取了住視線, 一瞬不瞬地和他對視着。
時間仿佛暫停了一秒鐘。
下一刻,盛栖池放在桌下的右手突然被倪不逾牽住,握進了掌心。
皮膚相貼的地方像是觸了電, 電流順着手指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向心口蔓延。
“考試的時候別想。”
少年的嗓音低沉,輕壓着,帶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其他時候可以。”
“哦。”
盛栖池眼尾輕翹,悄悄用指尖在他手心勾了勾,“逾神,你好嚴格哦。”
倪不逾:“……”
—
七月盛夏,氣溫一天天攀升,期末考試當天A市發布了高溫預警。
盛栖池昨晚睡覺貪涼,把空調溫度調低了點,早上睡醒時發現被子掉落在床下一半,她拽起被子,感覺太陽穴痛。
阮姨煮了皮蛋瘦肉粥,盛栖池沒胃口,勉強喝了小半碗,等到了學校時,感覺腹部隐隐作痛。
她也沒太在意,喝了點溫水,便直接去了考場。
盛栖池到的比較早,第一門考語文,她沒什麽壓力,便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結果才趴了不到三分鐘,腹部的疼痛感便更強烈。
那種悶痛中夾雜着隐隐下墜的感覺很熟悉,盛栖池眉心擰起,心中暗叫了聲不好,忙不疊地往衛生間跑,到了隔間裏一看,果然是提前來了例假。
估計是最近吃多了冰淇淋再加上吹空調着涼了所致。
盛栖池頭腦昏沉地胡亂分析着,馬不停蹄地跑去小賣部買了包衛生巾回到洗手間墊上,等再回到考場上時,教室裏的人多了起來。
她朝第一排的方向看了眼,倪不逾還沒來。
有些疼痛是故意與人較勁的,沒發現異常時也沒覺得難以忍受,等到發現了不對勁時,痛感反倒變本加厲,讓人難捱到坐立難安。
被利器劃出傷口時是這樣,痛經也是這樣。
如果非要比較,盛栖池此刻寧願被玻璃劃破手指,也不願意忍受痛經。
那種沒着沒落的悶痛感實在是太難受了,還不如在手指上割一刀來得痛快。
十分鐘後,等倪不逾走進考場時,盛栖池已經疼得小臉煞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倪不逾把考試用的東西放到桌面上,回頭向後看,一眼就看見盛栖池圓圓的後腦勺,小姑娘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像支被風吹倒的小百合,連後腦勺都透着點蔫。
倪不逾走過去,敲了下她的桌子。
盛栖池捂着肚子慢吞吞地爬起來,看到是他笑了笑。
“你怎麽了?”倪不逾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眉心蹙起來。
盛栖池搖搖頭:“肚子有點疼,沒什麽大事。”
“肚子疼?”倪不逾觀察着她白成了紙張的臉色,微微俯身問道:“吃壞肚子了?”
又是輕輕的搖頭,盛栖池說:“沒有,等一會就好了,你別管了。”
都疼成這樣了怎麽可能不管,萬一等會兒再暈在考場上。
倪不逾輕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聲音不自覺染上點緊張:“你早上吃了什麽?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盛栖池:“不是,真沒事。”
她又想趴下去,手掌下意識地推了推他的手臂:“快考試了,你回座位上去吧。”
她這個推拒的動作讓他眸光一沉。
“盛栖池。”倪不逾語氣壓低了一分:“你當我是誰呢?”
“你……”
盛栖池嘴唇動了動,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沒騙你,也沒和你見外,真的過一會就好了。”
如果現在站在旁邊的人是吳回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生,她都能毫無負擔地開口解釋,只是這個人是她的男朋友,涉及到有關性特征的隐私,她反倒有點害羞。
她別開視線,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這是痛經。”
“……”
身側的少年忽然沒了聲音,盛栖池擡起眼,看到他垂着眼皮輕抿了下唇角。
“哦。”
倪不逾清了清嗓子:“那你趴一會。”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走開了。
這是害羞了?
盛栖池忍着痛意有點好笑地揚了揚唇。
誰讓你非要問。
又過了七八分鐘,考場裏漸漸坐滿了人。
盛栖池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距離考試只剩五分鐘了,倪不逾的座位上卻空空蕩蕩的。
“去哪了?”
她輕聲嘀咕着收回視線,監考老師已經拿着密封的試卷走進了考場。
考場裏安靜無聲,監考老師把試卷放在桌上,叮囑了句想上廁所的盡快去。
小腹還在隐隐作痛,盛栖池扭頭向窗外看了圈,走廊上安靜無聲,一個人影都沒有。
“都到齊了嗎?”另一個監考老師從教室後門往前走,走到第一排時扭身看了眼那個空着的課桌,問了句:“倪不逾呢?”
前面隔了一排的紀臨西轉回頭來看向她,用目光示意:“人呢?”
盛栖池搖搖頭,同樣用目光回應:“我不知道。”
紀臨西訝異地揚了下眉,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在門口一閃,走了進來。
盛栖池微微松了口氣。
“還有一分鐘,差點遲到。”監考老師對他倒挺溫柔,笑了笑說:“快回座位上坐好。”
“嗯。”
倪不逾點了點頭,步伐卻未停,直接越過第一排的那個空位朝後面走去。
“哎,你去哪?”
監考老師皺了皺眉,考場裏一半同學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盛栖池瞪大了眼睛,看着倪不逾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身邊,停住。
他略一擡手,她才發現他手裏還拎着她那個大大的、被他吐槽像是煤氣罐的綠色水杯。
此時水杯裏裝滿了熱水。
倪不逾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直接把水杯放在了盛栖池的桌上,而後又朝她手裏塞了個透明的塑料袋。
“實在太疼可以吃顆止疼藥。”
他低聲撂下這句話,轉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盛栖池垂眼,看到袋子裏是一包暖宮用的暖寶寶貼和一小盒布洛芬止疼膠囊。
“哦~”
安靜幾秒,考場裏突然溢出兩三聲起哄聲,其中夾雜着女生小小的驚嘆聲。
“都安靜點,發卷了。”監考老師無奈地低斥了句,扶着眼鏡轉過了身。
盛栖池在起哄聲中紅透了耳根,視線卻一直跟随着倪不逾的背影沒收回來。
直到他坐下,狀似無意地朝她的方向瞥了眼,她用手掌擋住臉,悄悄地,飛快地對他嘟了下嘴巴,嘴唇輕動,隔空做了個親親的動作。
下一秒,面無表情的少年突然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
他轉過頭,假裝不經意地搓了下耳朵。
盛栖池笑彎了眼睛,輕嘆着看向手裏的藥盒和暖寶寶。
這麽愛面子的人,是怎麽跟校醫描述的痛經啊?
—
期末考試結束之後高二并沒有像往常那般放暑假,而是又上了小半個月的課。
放假前一天,整個高二年級被遣散到了之前高三的那棟教學樓。
高三的教學樓是前年翻新過的,比高一高二的教學樓都要好,整潔明亮,就是有點偏僻,像是被隔絕在繁華都市外的新開發的郊區,連帶着那份整潔都帶着點無人問津的寂寥。
“這下徹底被打入冷宮了。”
吳回把自己的課本資料一摞一摞地疊好,又把叢眠的拿過來大半,放在上面一起抱着。
盛栖池把書包裝的鼓鼓囊囊的幾乎快要爆開,一邊嘟囔着要去換個大點的書包一邊去抱另一摞裝不進去的書。
手下突然一空,倪不逾一手拎起她的書包,另只手越過來抱起了她的書。
“我能拿得動。”盛栖池想去和他搶。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拿得動什麽?”倪不逾笑了聲,“別走到一半再把東西給扔了。”
盛栖池不服,手指朝前面一指:“她們都搬得動,我也搬得動。”
倪不逾不置可否:“你和她們比什麽?”
他抱着她的書和吳回一起往外走,盛栖池皺了皺鼻子,不依不饒地跟上去。
“倪不逾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和她們比什麽?你是不是瞧不起人?”
“你變了,這才多久,你就開始瞧不上我了,還嫌我細胳膊細腿,你是不是……”
她說到一半,驀然停住,意識到吳回這個吃瓜群衆還在旁邊,忙把那句戲精的“嫌我不夠豐滿”咽了下去。
偏偏吳回十分沒覺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來了句:“就是就是。”
“就是你大爺。”倪不逾笑罵了他一句,讓他快點走。
吳回就不。看倪不逾小情侶鬥嘴多新鮮啊,聽到等于賺到。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繼續偷聽。
倪不逾沒功夫理他,回頭看了眼前一秒還在小嘴叭叭個不停的盛栖池,“怎麽不說了?”
盛栖池:“誰說我不說了,我就是歇口氣,什麽叫我別和她們比,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解釋。我……”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倪不逾突然淡聲道:“有人給你搬,和她們比什麽。”
“……”
盛栖池愣住,剩下的話全冷卻在腦子裏,眼前只剩他那漫不經心的一笑。
“少蠱惑人。”
她低聲嘟囔了句,眼角眉梢的笑意卻不可抑制地漫了出來。
“那我不是怕你太累嘛。”
她摸了摸鼻尖,終于說了實話。
吳回一言難盡地撇了撇嘴,實在是沒想到看個笑話也能看出一大盆狗糧。
他賤嗖嗖地“嘿”了聲,“還真沒把咱當外人。”
—
高中時期的最後一個暑假終于到來,不出意外的短暫。
七月末放假,八月中旬開學,滿打滿算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盛栖池假期要繼續去畫室,林老師說要給他們進行暑期特訓,從下周一正式開始,特訓結束假期大概也就只剩下個三四天。
晚上,盛栖池窩在飄窗上給舒琰打電話,跟她說了這個情況。
“那我就等特訓結束再回霖市吧。”沒想到時間會排得這麽緊,她有點遺憾。
“時間太緊了,你就別來回跑了,高三課業更重,抓緊時間休息兩天。”
舒琰說:“等媽媽有空了就去看你。”
“好吧。”盛栖池暫且妥協,反正現在也回不去,她盤算着等特訓結束後再說。
次日是周五,盛老爺子決定帶上盛栖池去山裏別墅避暑,她順便也可以在周圍寫生。
結束和舒琰的通話,盛栖池在微信上跟倪不逾說了這件事情。
大少爺:【去幾天?】
小池塘:【三天。周末晚上回。】
大少爺:【好。】
盛栖池還要再打字,手心輕震,溫雯的微信彈了出來。
到A市這半年來,盛栖池和溫雯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系。
此刻溫雯發來一個嘆氣的表情,盛栖池忙回了句:【怎麽了?】
溫雯:【林懿今天突然跟我表白了。】
盛栖池:【哇!你怎麽說的?】
溫雯:【我拒絕他了。】
盛栖池:【為什麽啊?你不是也喜歡他嗎?】
溫雯:【喜歡有什麽用?他高三就要出國了。】
再過一個月就要高三了,那就意味着他們剛在一起就要分開了。
盛栖池安慰她:【出國了你們也可以保持聯系啊。】
溫雯:【一天兩天可以,一年兩年的誰受的了,看得見摸不着的,像養了個電子寵物,時間久了就會沒話說的。】
會嗎?
盛栖池遲疑地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溫雯又快速發來了兩條。
溫雯:【異地戀沒有好結果。】
溫雯:【沒有感情基礎的異地戀更是死路一條。】
“……”
盛栖池從來沒有經歷過異地戀,對異地戀的實際情況也不太了解。
和倪不逾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只顧沉浸在甜蜜的初戀裏,食髓知味,壓根沒精力和心情去考慮那些未知的事情。
她只知道她現在很喜歡倪不逾,很想和他在一起。
于是她就這麽做了。
可她也忽略了一個很大概率會發生在一年後的事實——她要出國學美術,倪不逾很可能會讀國內的大學。
到時候,他們同樣也會經歷異地戀。
盛栖池對自己一直很有信心,對這段剛開始不久的感情也很有信心。
她想起倪不逾也曾經說過,不信玄學,只信事在人為。
可是,她好像也從來沒有和他認真探讨過自己出國留學的想法,也沒有公平地征詢過他對待此事的看法。
結束了和溫雯的聊天,盛栖池望着手機久久出神,開始思考她和倪不逾的以後。
他會介意異地戀嗎?
如果以後變成了異地戀,他們真的會像溫雯說的那樣,漸漸地無話可說,變成對方手機裏看得見摸不着的電子寵物,或者出現隔閡,逐漸對對方充滿埋怨嗎?
感情不是數學題,沒有公式可以參考,那些未知的問題像盛夏裏打不死的蚊子圍着腦袋亂晃,讓人心煩意亂。
盛栖池心裏沒由來地湧起忐忑。
雖然有些緊張,可她還是決定直面問題。
盛栖池深吸口氣,打開了和倪不逾的微信對話框。
小池塘:【問你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
大少爺:【嗯。】
小池塘:【或許,你介意異地戀嗎?】
屏幕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盛栖池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
大少爺:【?】
大少爺:【不是說了去三天?】
大少爺:【你要去一周?】
盛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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