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孩子……

魏琉璃也想生一個她和陸靖庭的孩子。

她上輩子終歸是虧欠了他的。

魏琉璃面色一讪,她也不覺得難為情,既得了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她要和她的将軍走到最後。

她也想要一個和陸靖庭長得一樣的孩子。

将來也養成頂天立地的大将軍,成為天下人的英雄。

“嬷嬷,你去後廚準備一下,今晚我想請侯爺過來。”魏琉璃打定了主意,說行動就行動。

正當紫藤花開,春日燦漫。

世間最美好不過,與心愛之人重逢在韶華未央時。

如此,她還有機會、有時間,還有一顆赤子之心。

趙嬷嬷應下,“好嘞,小姐能想通,老奴也為你高興,只是剛剛嫁進門這幾日,到底是苦了小姐了,唉……”

木棉從屋頂跳了下來,一臉認真的說,“小姐,你真的要給姑爺生孩子?可……萬一孩子生出來,和姑爺一樣冷冰冰該如何是好?”

木棉很不喜陸靖庭,以前在京城魏家時,她就見識過心機小人,可到了漠北才知道,這世上還有更令人讨厭之人。

魏琉璃糾正木棉的措辭,“不得瞎說,夫君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木棉努努嘴,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看上姑爺哪一點了?無非是高大健碩了一些,也無非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天色漸黑,晚風卷着廊下屋檐的燈籠打着旋兒。

陸靖庭歸來,徑直回了他自己的庭院,如玥已經在院外恭候多時。

她是陸靖庭安插在魏琉璃身邊的線人,一看見她,陸靖庭無意識的擰眉,一邁入庭院,便駐足問,“薔薇苑那邊有何動靜?”

如玥如實回禀,将魏琉璃一整日的瑣碎皆據實禀報。

“侯爺,夫人傷了腳,今個兒從筵席處回去後,就沒再出來,還是如往常一樣晾曬花瓣,不過……夫人讓趙嬷嬷準備了酒菜,說今晚請你過去吃酒,夫人她想……與侯爺圓房,還提及了子嗣一事。”

如玥低垂着腦袋,不敢直視陸靖庭。

“鬼面郎君”的稱呼可不是白來的。

即便在永寧侯府待了數年的仆從,也不曾見他笑過。

陸靖庭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的眼眸深邃幽冷,裏面仿佛暗藏着千萬年的秘密,讓人無法探究。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陸靖庭淡淡道。

“是,侯爺。”

不知道是不是如玥的錯覺,她總覺得侯爺的嗓音有些沙啞,像是長時間不曾飲水,幹澀饑渴。

陸靖庭從不與人談心。

遇到煩悶之事,通常會獨自練劍。

小半個時辰後,長劍歸鞘,他早已渾身是汗,豆大的汗珠順着棱角分明的臉下滑,經過脖頸,沒入衣襟裏。

陸靖庭低喝一聲,“來人!把琅琊叫來!”

不多時,琅琊一路疾步行至陸靖庭跟前。

陸靖庭剛才用冷水沖了澡,身上只着一件雪色中衣,衣襟敞開,健碩肌理隐約可見。

院中石案擺着降火涼茶,男人眉目蕭索。

琅琊問,“侯爺見我何事?”

陸靖庭原本對魏琉璃無意,他也不知為何突然想要打聽消息,“京城那邊的事,可查清楚了?”

琅琊如實回答,“回侯爺,尚未徹底查清,不過關于夫人的事,倒是得知一二了,還望侯爺聽後,莫要……多想。”

陸靖庭一眼神掃了過來,冷冽飒氣。

“說。”

琅琊哆嗦了一下,一鼓作氣,道:“夫人其實早就有心儀之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而且夫人與太子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皇上沒有賜婚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夫人就是內定的太子妃。夫人還因為賜婚一事跳河自盡未遂,但不知為何,醒來後就想開了。”

琅琊言簡意赅。

真是萬萬沒想到,英明神武的侯爺,竟然是個……代替者。

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讓自己的妻子心裏想着別人。

陸靖庭一手捏着茶盞,指尖微叩杯身,發出輕微的“噠噠”的聲音。

這時,月門處來了一人,正是趙嬷嬷。

陸靖庭眸光一掃,對琅琊說,“沒你什麽事了,下去。”

其實,琅琊內心無比好奇侯爺接下來會怎麽做。

既然夫人的心儀之人是太子。

那麽,這次夫人願意嫁到漠北的目的,就更加明确了。

她恐怕是為了太子而來。

眼下朝中并非只有太子一位皇子,徐貴妃所出的三皇子也深得帝王寵愛。

夫人若是能夠拉攏陸家軍,日後對太子的大業也有助力。

當然了,琅琊也只是心裏想想,他萬不敢表露出“侯爺只是一個被利用之人”的神色。

琅琊一退下,趙嬷嬷走了過來,“侯爺,我家小姐請侯爺過去用晚膳。”

陸靖庭眼中似乎深藏着什麽不可言說的情緒,惜字如金,“好。”

去薔薇苑之前,陸靖挺進屋穿好了外裳。

薔薇苑。

魏琉璃讓不相幹的下人都退下了。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但同時也知道陸靖庭并非好美色之人。

所以,她不确定陸靖庭是否會這樣快就心悅上自己。

為了壯膽,魏琉璃先灌了自己兩倍烈酒下腹。

烈酒醉人,倒也提膽惑人。

陸靖庭過來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美人眼神渙散、粉面桃腮,三千青絲及腰,如黑綢般的墨發,只用了一根絲帶系了一個結。她穿着清透,是一件粉色薄紗的睡裙,可将裏面的小衣映襯得一覽無餘。

真是處處皆風情。

縱使陸靖庭這般從未經歷萬花叢的男子,也稍稍一怔。

趙嬷嬷帶着木棉悄然無息的退下。

魏琉璃見男人過來,她心跳如鹿,到底不會勾引人的伎倆,她穿得太過薄透,有些放不開。

又因着腳傷未愈,就乖巧的坐在錦杌上,一雙含情眼輕易就能左右無數英雄魂。

陸靖庭覺得自己今晚格外口渴。

他懷疑這間屋子一定有古怪。

不然,為何他每次過來,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難言的悸動。

一定是這樣!

她果然是想對自己用美人計!

一慣謹小慎微的陸靖庭,此刻不經過任何考量,直接篤定了魏琉璃心術不正。

男人眸光幽暗,一股愠怒滕然冒了出來。

“你找我何事?”他冷不丁的問道。

魏琉璃突然不知道怎麽接話。

難道……她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壓箱底的衣裳都拿出來了呢。

她沒事,就不能找他麽?

即便時隔一世,魏琉璃還記得陸靖庭抱着她時,結實臂膀上騰起的青筋。還有他動情時,滴落在她臉上的汗珠,以及他眼底盛滿的情欲。

他明明也是喜歡她的。

魏琉璃無意識的輕咬紅唇,水潤的眼看上去像是受傷了驚吓的小鹿。

“夫君,我……我就是等你吃飯。”

陸靖庭表面冷漠如霜,宛若天神降世,不是來吃飯,反而是來索命的。

魏琉璃給陸靖庭倒了一杯酒。

她會在酒水裏下手腳……

陸靖庭完全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幾乎已經将魏琉璃接下來的計劃都想到了。

為了太子,她能做到這份上?

陸靖庭走上前,垂眸看着美人。

真好看。

陸靖庭尋不出合适的詞來形容眼前之人。

但他知道,只要魏琉璃使出美人計,天底下沒幾個男子能扛住。

他不知自己怎麽了,突然伸手捏去了魏琉璃的下巴。

指尖觸感細膩,他還沒用力,就留下了紅痕。

實在嬌氣。

魏琉璃感受着粗糙的指尖緩緩摩挲,她以為陸靖庭動情了,遂趁趁熱打鐵,“夫君,喝一杯吧。”

他和她還沒拜堂,不曾喝過合卺酒,也少了圓房,這幾件事總要一樁樁補上的。

陸靖庭端起酒杯,自己沒喝,卻是親手喂了魏琉璃。

他喂得太猛,沒有憐香惜玉。

烈酒嗆喉,魏琉璃猛咳,酒液順着白皙細膩的下巴流淌,沒入衣襟裏,浸濕了前襟的布料,裏面小衣上的繡花紋絡也映了出來。

陸靖庭眼尖,一下就看出了小荷尖尖的繡紋。

果然心機!

陸靖庭不知是怎麽了,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畫面。

軍營裏都是一群粗漢子,難免偶爾有人開葷腔,陸靖庭多多少少有些耳濡目染。

他手一燙,放開魏琉璃下巴的同時,也放下了杯盞。

然而,就在他正要後退時,魏琉璃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腰。

陸靖庭肩寬腰窄,特別适合抱着。

“你做什麽?!”

陸靖庭忽然低喝,幾乎是頃刻間推開了懷中人,仿佛被她抱一下,身上就會燃起火苗。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話不無道理。

便是一張清媚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段,就容易讓人引火上身。

魏琉璃跌倒在地,她一個弱女子,體力哪裏經得住男人一推。

她雖然沒有傷到,但心間像是劃了一道口子,疼得無聲無息。

仰面望着男人,魏琉璃直言,“我、我……我想和夫君圓房。”

圓房……

然後呢?

再騙取他的信任,讓永寧侯府成為太子的助力?

陸家無心參加朝廷紛争,自古武不參政,陸靖庭太清楚如何才能保全家族。

“夠了!”陸靖庭愠怒難消,他從不與女子計較,可今晚不知怎麽了,顯然是被魏琉璃給氣到了。

“本侯不吃你這一套!”

索性就告訴她,無論她使出怎樣的美人計,他都不會上當。

他日理萬機,無暇與一個魏家女周旋。

她若老實,他可以養她一輩子。

但也只是養着。

再奢求其他,絕無可能。

丢下一句,陸靖庭甩袖離開,步履如風,長袍下擺在身後揚起一抹弧度。

他還沒走到月門,就聽見屋內女子的哭聲傳出。

陸靖庭腳步一滞,更是莫名煩躁,索性加快步子。

魏琉璃雖然在家中不受寵,但好歹是魏家嫡女,自幼就是嬌生慣養着,被喜歡的男子對待,自是情難控,一哭就停不下來。

趙嬷嬷忙入內,“小姐!小姐這是怎麽了?”

魏琉璃抱着趙嬷嬷,就只一個勁的哭,“嬷嬷,夫君不喜歡我了……他心裏已經沒我了……”

趙嬷嬷,“……”小姐嫁進門才不到三日,侯爺本來就從未動過心呀。

陸靖庭回到自己的院落。

晚風溫熱,吹得人心浮躁。

他索性再度出府,帶着幾個心腹,快馬加鞭去了軍營,大有眼不見為淨的嫌疑。

老太君那邊很快就得知了一切。

她老人家當然不喜魏家女,只不過長孫情況特殊,加之年歲漸長,再不碰女色的話,長此以往下去難免會出毛病。

正好魏琉璃又是一等一的絕色,讓她給長孫開葷,也算是看得起她了。

可誰知,陸靖庭不中美人計也就罷了,就連碰都不碰一下。

周媽媽在一旁稱奇,“老太君,薔薇苑那位眼下還在痛哭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說什麽咱們侯爺變心了。老太君,您說奇不奇怪,咱們侯爺幾時對她動過心了。”

老太君揮手,她無心顧及魏家女。

在她看來,縱使永寧侯府接受了帝王賜婚,也充其量将魏家女當做一個消遣的玩意兒。

談不上敬重。

老太君輕嘆,“老大總不會還在想着那位女先生吧?”

周媽媽一愣,倒是想起了一個奇女子,“若不,讓人把女先生再請回來?”

六年前,陸靖庭十九歲,尚未弱冠,但已是令得敵軍聞風喪膽的主帥。

一次突襲中,陸靖庭被敵軍重傷在身,落下山崖,幸得一位女先生所救。

不過,敵軍自是不會放過陸靖庭,派人出去連夜搜查,那女先生為了救下他,被迫委身給了的那群野蠻之流。

陸靖庭茍活一次,提出會負責。

但女先生拒絕了,一走了之。

後來,即便陸靖庭殺光了那幾名惡賊,也尋到了女先生,但再無下文……

老太君擰眉,“我老人家沒什麽要求,但凡老大能做個正常男子即可,那便請女先生過來吧,陸家欠了她的,供養她一輩子也無妨。”

“哎!老奴這就吩咐下去。”周媽媽笑着應下。

侯爺那樣的傑出英豪,身邊多幾位紅顏知己也沒甚不可。

作者有話說:

魏琉璃:夫君不愛我了,收拾包裹回娘家吧,QAQ~

陸二狗:禦賜的婚事,你能往哪兒走?

魏琉璃:你到底想怎樣?!

陸二狗:我也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

————

PS:男主沒有白月光,沒有愛上女主之前,他只愛天下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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