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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倘若我不想等了呢。”
……
陸靖庭的話就在耳畔。
仿佛帶着回音,經久不散。
魏琉璃方才因為衛芙的事情而心中苦悶。
她起初只是想幫助衛芙,但結果看來, 還是不盡人意。
這世道對女子的束縛太多, 她亦不知衛芙日後的路在哪裏。
此刻, 被陸靖庭轉移了話題, 她內心的愧疚與不安消失大半。
講道理,她也蠢蠢欲動。
對那事好奇心甚重。
魏琉璃眨眨眼,水潤的含情眼,多情潋滟, 缱绻着山河風月。
将軍百煉鋼瞬間成了繞指柔, 一低頭,斂了眸中的侵占欲, 低低道:“怎麽不說話?你是出爾反爾?讓我繼續等?”
“夫人,今日是我二十六歲生辰了。”
陸靖庭這些年沒有過生辰的習慣。
他也不記自己的生辰。
但今年不知為何,他對年紀十分在意。
他舞刀弄槍,開始殺敵的時候,魏琉璃才剛剛出生……
當初誰又能想到, 他的妻子還是個孩子呢。
魏琉璃看着男人滾動的喉結, 一上一下, 十分規律。
她無意識的伸手去觸碰, 尚未碰到之前,就被陸靖庭摁住了小手, “這個地方……不能亂碰, 會致命。”
魏琉璃不懂。
她不過只是去碰一下他的喉結, 怎麽就致命了呢?
魏琉璃無所适從, 被陸靖庭抵在門扉上, 無路可去,“那……我命人去給夫君準備生辰宴。”
她想掙脫。
陸靖庭沒有阻擋她,卻在趁着她逃離之際,在她頭頂道:“為夫要想一份生辰禮,只有你能給,我今晚就去取。”
魏琉璃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她隐約猜出陸靖庭說得是什麽生辰禮。
她又一次落荒而逃。
一路狂奔回了桃園,心跳遲遲緩不下來。
“嬷嬷,什麽時辰了?”
張嬷嬷上前攙扶着她,“小姐啊,您是侯夫人,今後在府上莫要四處跑來跑去,注意儀态啊。眼下快午時了。”
魏琉璃輕喘着,嘴裏嘟囔,“離着天黑不到三個時辰了,嬷嬷……你且去準備一下。”
張嬷嬷茫然,“小姐想讓老奴準備什麽?”
魏琉璃紅着臉,“……花瓣、香露之類的,晚些我要沐浴。”
張嬷嬷,“……”這才晌午,沐浴是不是過早了一些。
陸家人都沒有過生辰的習慣,故此,即便今日是陸靖庭的生辰,府上也沒什麽動靜。
皇宮,勤政殿。
王禦史是太子蕭珏的人,炎元帝并不因為王禦史的死而痛惜。
他只是想不通,陸靖庭如此堂而皇之的得罪朝廷派系,以及東宮一黨,他難道就不怕衆人群而攻之?
裴植從殿外一路碎步走近,如實回禀,道:“皇上,永寧侯不久之前幫着那衛家女和離了。”
炎元帝唇角猛地一抽。
這陸靖庭害死人家丈夫,還幫着和離,究竟是什麽意思?
炎元帝當然知道陸靖庭不好女色,與衛芙也沒有任何私情。
他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覺得陸靖庭可疑。
不過,如今陸家所有人都在京城,皆在炎元帝的眼皮子底下,他可以随時掌控陸家的一切,這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炎元帝眯了眯眼,“繼續盯着陸家!東宮那邊可有動靜?”
裴植道:“太子殿下這兩日不曾踏出東宮,不過……王禦史是太子殿下命人處死的。”
炎元帝一聲冷笑。
他這幾個兒子當中,的确就數太子野心最大,論起能力,亦是如此。
但炎元帝很不喜太子蕭珏。
他每次看見蕭珏,就仿佛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那麽處心積慮,只想坐上皇位。
只因為太過了解自己內心的陰暗,故此,炎元帝才不喜太子。
縱使知道太子是儲君唯一合适的人選了,但炎元帝依舊防備至厮。
炎元帝:“朕倒要看看,太子打算如何對付陸靖庭。”
他不如就當一個旁觀者,坐收漁翁之利。
殿外,小太監手持拂塵,一路碎步走來,“皇上,貴妃娘娘來了。”
炎元帝神色一讪。
陸貴妃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三殿下蕭青不學無術,也最令他放心。
故此,這些年,炎元帝對這對母子多有寵溺。
炎元帝忍了忍。
他一心想要對付陸貴妃的娘家,實在無法如若無事一樣面對着陸貴妃。
“去告訴貴妃,朕乏了,誰也不見。”
話音剛落,炎元帝又後悔,“讓她進來吧。”
裴植留了一個心眼,看來皇上對陸貴妃還真是獨一份的寵愛。他雖是太子的人,但并不只忠于太子。
不多時,陸貴妃提着食盒走來,她着一襲岚媛藍色水霧裙,發髻上插着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并不像後宮其他女子那般扭扭捏捏,步伐堅定有力。
到底是習過武的女子,行走動作落落大方。
陸貴妃并沒有因為炎元帝近日來的冷落,而表露出任何不滿。
笑道:“皇上,臣妾做了一盅冰鎮果子。”
炎元帝內心憋悶煩躁,的确需要吃些涼爽的東西,降降火。
陸貴妃總能輕而易舉,就抓炎元帝的需求。
擱置下小盅,陸貴妃也不黏上炎元帝,“臣妾能看見皇上就好了,皇上且慢用,臣妾告退了。”
果香撲面而來,看着美人潇灑轉身離開,炎元帝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待陸貴妃離開了議政殿,炎元帝長嘆一聲,“朕又何嘗不羨慕尋常百姓的日子,若得妻子如此,朕此生足矣。”
裴植,“……”
當年,皇上還是英王的時候,費盡心機、處心積慮,便是為了皇位。
如今在位十多年,怎會冒出這樣荒謬的想法?
再者,倘若皇上當真不在乎皇位,就不會這般提防太子了……
帝王自以為是的情深,又能有幾分真。
無情者,總覺得自己是多情的。
陸府,桃園。
流光傾瀉,月上枝頭。
魏琉璃在花廳準備了一桌酒菜,府上沒有置辦生辰宴,但身為陸靖庭的妻子,魏琉璃很有覺悟,讓小廚房特意做了一些他愛吃的菜品。
木棉“聞香而來”,見石案上擺着一壺小酒,一臉腼腆,“嫂嫂,你對我可真好!過去的事,我都不怎麽記得了,那王禦史已死,我也報了仇了,如今徹底釋懷。”
這兩日,阖府上下對木棉甚是關切。
她一心以為嫂嫂是為了她精心準備的。
魏琉璃欲言又止,見木棉大快朵頤,她也不便制止。
這時,陸靖庭過來了。
發現木棉也在場,他直接懷疑小妻子是故意搬來了救兵。
但今晚不能再拖了。
他已經給了魏琉璃足夠的時間适應與緩沖。
陸靖庭注意到,小妻子穿着岚媛藍色水霧裙,梳着盤雲髻,一靠近還能聞到淡淡花香。
她是特意沐浴過。
這一細節,無疑激起男人內心深處即将壓制不住的欲念。
陸靖庭落座,見木棉飲酒,且已是雙眼迷離,眼看着就要醉了。
木棉心智不足,難以控制。以防她今晚叨擾,陸靖庭十分不厚道,親自給她續酒,“小六,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日後……兄長護着你。”
木棉大受感動。
她喜歡甜甜的梅子酒,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握着杯盞,前所未有的滿足。
殊不知,她的兄長與長嫂,雙雙盼着她盡快醉倒。
木棉也不負所望,小片刻後就喝光了一壺酒,看着她趴在石案上,陸靖庭沒有半點愧疚之心,有些急不可待的吩咐,“來人!把六姑娘抱走。”
趙嬷嬷立刻帶着幾個粗實的婆子過來。
她老人家是個有眼力的,順帶把桃園的一衆大小丫鬟都帶了出去。
陸靖庭不喜歡任何人打擾他與魏琉璃的獨處。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不多時,庭院中安靜了下來。
魏琉璃雙手搭在膝蓋上,目光不知該往哪裏看。
陸靖庭的眸中卻燃起了絲絲火焰,由衷誇贊,“夫人今晚甚美。”
魏琉璃小心肝一顫,幹巴巴道:“你……吃過了沒?我讓小廚房給你準備長壽面。”
她剛要起身,腰身忽然一緊,是陸靖庭立刻從背後一把環抱住了她。
兩人身高懸殊頗大,陸靖庭彎着身子,幾乎是把魏琉璃整個人都圈在懷裏。
香香軟軟抱了一個滿懷,男人的行徑到底是什麽意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你等我許久了?嗯?”
魏琉璃不知如何回答,就像是即将赴刑場,等待的每一個呼吸都是煎熬。
此前大婚後的種種,她什麽都不記得。
那事對她而言,越發的撲朔迷離,她雖怕,但也迫切的想要體驗一回。
魏琉璃心一橫,“去屋裏吧。”
陸靖挺再沒有猶豫,打橫把人抱起。
他大步邁入卧房內室,兩人齊齊上了榻,他沒有熄燈,也沒有拉下帷幔,就那麽大喇喇的完全敞露。
魏琉璃不曉得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稀裏糊塗如同花生一樣被剝了殼之後,她才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陸靖庭不是鬧着玩的。
看着對方也一點點的呈現在她面前,魏琉璃羞燥急了,“燈……燈熄了!”
陸靖庭輕笑,眼梢染上幾分醉意。
穿着衣,和脫了衣的陸靖庭宛若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嚴謹肅重,另一個風流撩人。
內室的火燭都亮着,魏琉璃看見了陸靖庭,不得不承認,夫君不僅生了翹臀,前面也是頂好的。
她眼神一癡。
陸靖庭沒有多少耐心了,他在漠北開過葷。
嘗過頂級美味的人,無時不刻都饞着那銷魂的滋味。
趁着魏琉璃迷迷糊糊之際,他事先就料到了什麽,附身堵住了她的嘴。
然後,再也不管不顧……
魏琉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過去的。
可能出現了幻覺,縱使風止樹歇,她仿佛還是能夠感覺到帷幔在輕動。
此時此刻,她是再也不好奇了。
亦不知是什麽時辰了。
她只知道,這漫長的過程之後,蠟燭都快要燃盡了。
魏琉璃趴在大軟枕上,上面都是她的淚漬。
她眼皮耷拉,正準備睡下,人就被翻了一個身,對上陸靖庭神采奕奕的幽眸,魏琉璃嗓音沙啞,“你要、要作甚?”
陸靖庭找一個他喜歡的模樣,“繼續。”
魏琉璃,“……不行的!你會殺了我的!”
陸靖庭愉快極了。
他也想讓魏琉璃感受到同樣的愉悅。
起初,他以為她只是太過嬌氣,才致于哭哭啼啼。
在漠北那幾回也是同樣的狀況。
陸靖庭很會自我反省。然後不斷優化自己的一切能力。
他以前在軍營聽過葷段子,自是知道,男子持久,方是王道。
他自認為在雄風這一方面,他無懈可擊。
自我檢讨了片刻,也沒能尋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已蓄勢待發,這個時候收斂似乎有些難度。
即便擁有過人的自制力,有些事情也無法收放自如……
他喜歡抱着她,以最親密無間的模樣,對她說着僅此他二人可以聽見的話,“傻瓜,為夫豈會殺了你?時辰還早,你別睡下。”
她若是睡着了,他一人獨自享受豈不自私?
陸靖庭始終覺得,這是兩個人的事情。
魏琉璃哭都哭不響了。
她悔了,後悔不已!
夜色蒼茫,月華自窗棂傾瀉入內,落了滿地華霜。
陸靖庭看了懷中人好一會,這才起身去倒了茶。
他始終不覺得乏,精力正當充沛,他覺得自己才剛剛開始……
但榻上人早就昏迷不醒。
陸靖庭自己灌了幾杯涼茶下腹,又折返床榻,給魏琉璃哺了幾口。
她面色潮紅,秀眉微微蹙着,看上去有些可憐的樣子。
陸靖庭輕笑,“真嬌氣。”
翌日,魏琉璃睡到了日曬三竿。
尤其陸靖庭特意交代過,任何人不得叨擾夫人歇息,整個桃園就是一只鳥兒都瞧不見。
晌午時分,魏琉璃才悠悠轉醒,腦袋暈乎乎的,渾身無力酸痛,仿佛昨夜經歷了一場浩劫。
她身上穿着幹淨的中衣,裏面的小衣也換了新的。
魏琉璃隐約記得,都是陸靖庭所為。
她臉色有些蒼白,但唇瓣是豔紅色的。
及腰的長發散開,露出脖頸上一小片肌膚,趙嬷嬷一眼就看見了那些斑駁的痕跡。
趙嬷嬷唇角牽着笑意,“小姐,侯爺讓人送了參湯過來,讓您好生補補呢,侯爺還說您消耗過大,今日哪裏也別去,就好生休養着身子。”
魏琉璃,“……”
虧得他還曉得,她消耗過大。
這一下午,魏琉璃的确沒有踏出桃園半步。
陸靖庭過來時,她倚着美人靠看話本。
陸靖庭近日來都閑置在府上,多餘的精力用不完,時不時就惦記着小妻子。
魏琉璃發現來人是陸靖庭,本能的警惕,她本想站起身來,但一動作就有一股撕扯般的疼痛,又讪讪退了回去,抱着話本在懷裏,警惕又防備。
陸靖庭經歷昨夜,自是更加疼惜小妻子。
他這人對待旁人冷硬如霜,但對心上人,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來。
“躲我作甚?”
“……你、你怎麽又來了?”
她昨天晚上不是還了人情了麽?
陸靖庭眸光一滞。
顯然,他的熱情,與小妻子的冷漠,完全相反了。
是對他昨夜的表現不滿意?
究竟哪裏不滿足了?
這種事不便直接問出口,但陸靖庭不喜歡把存在的問題繼續延續下去。
既然出現了問題,那就一定要解決。
不過,他自己對昨夜還是相當滿足,以及愉悅的。
陸靖庭,“這裏是侯府,你是我的妻子,我過來是天經地義。”
好像是這麽一個道理……
魏琉璃無話可說。
可她潛意識裏總覺得,她與陸靖庭并不是很熟。
縱使昨夜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了,但她本能的無法與陸靖庭親密無間。
魏琉璃的嗓子直至此刻還有些啞,“我乏了,夫君若是沒有旁的事,我想睡一會。”
又乏了?
不是睡了一上午了麽?
陸靖庭對魏琉璃的體力甚是堪憂。
小妻子哪裏都好,就是跟不上他的步調。
兩個人在和諧這一方面,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陸靖庭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對完美過分的偏執,故此,他總喜歡成雙成對的東西。
魏琉璃如果不能與他達成一致的步調,他便渾身心難受。
當然了,陸靖庭不會表露出來。
“好,我抱你進去。”
他慷慨成全,把魏琉璃抱上了榻,像一個君子,沒有做出任何僭越之事。
離開之後,陸靖庭命人找了幾本不可描述的畫冊過來,他打算細細鑽研一番。
陸靖庭忍受不了自己的任何弱點,哪怕是夫妻之間的這點事,他也要盡善盡美,定要讓魏琉璃也沉迷其中。
除卻鑽研畫冊,陸靖庭親自去了老太君的私庫挑選了一些貴重東西,金如意、金蟠桃……都是沉甸甸的金子,但凡能找到的成雙成對的,都命人送到了桃園。
他想讨她歡心。
還有什麽比實打實的金子更實在呢!
作者有話說:
陸狗子:經濟是婚姻的基礎。
導演:狗子真相了!
讀者:狗子發現了真理!
魏琉璃:寶寶想哭,卻怎麽也哭不出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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