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出走
安逸塵聽方琦說寧致遠開了他的車,甩開護衛跑了,不由開始擔心了,丢下正在開會的一幫下屬,急急忙忙的出門要去找寧致遠。剛走到門口,相熟的報館老板就打電話來。說記者看到內務部長的車停在煙柳胡同裏,正圍在妓院門口等着,這可是大新聞,明天肯定要見報了。
安逸塵一下火起,恨不得把寧致遠捉回來關起來。他強抑住怒火,怕自己盛怒之下做出什麽無可挽回的事來,打算等寧致遠回來好好談談。公務也辦不下去了,自己憋在屋子裏,生了一下午悶氣。
一直到晚上六點,廚房的飯菜都熱了一遍,寧致遠還沒有回來,安逸塵更加坐不住了。正在安逸塵要出門去抓寧致遠的時候,寧致遠卻回來了。
寧致遠腳步淩亂,明顯是喝過酒。
“還沒有吃飯?”寧致遠跌得撞撞的坐在安逸塵旁邊,安逸塵扶了他一把。
安逸塵替寧致遠倒了杯茶,讓他醒醒酒。
寧致遠喝了茶,神智才清醒了一點。下人們把熱好的菜漸次端上來。
“今天去哪了?”安逸塵問。
“去玩啊,和朋友喝酒,我還能去哪?”寧致遠夾了根小竹筍,随口應付。
“和哪個朋友?傅寒陽?”安逸塵壓抑着怒火。
寧致遠立刻警覺起來,把筷子一放,“你調查我?”
安逸塵冷笑,“我還用調查,內部部長的車停在了妓院門口,和警察廳長公然嫖妓,被記者堵在門口,你可真給我長臉!”
寧致遠也覺得有點過分,但在安逸塵面前又拉不下面子,“我也沒想到會被記者追到,人家傅寒陽警察廳長被拍了正臉都沒在意,只是拍了你的車,你就別這麽小氣了啊。”
寧致遠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嘻嘻一笑,幫安逸塵夾了一筷子魚肉到他碗裏。
他的讨好并沒有安撫到安逸塵。安逸塵伸手攥住他夾菜的手腕,“寧致遠,我好像說過不要再和傅寒陽接觸,你是不是記不住?”
寧致遠最受不了安逸塵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他自認為已經給了安逸塵面子,安逸塵卻不肯下臺階,立刻也火了,“我和誰在一塊關你什麽事!以後老子的事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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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塵看見他這無賴的樣子,恨不得将他撕碎了,狠狠道,“老子?你是誰老子?寧致遠,我是高看了你,你也不過就是個不可救藥的纨绔,寧致遠!”
寧致遠使勁甩開被安逸塵抓住的手腕,安逸塵卻主動放開了,寧致遠的手腕一下甩到了桌沿上。
一向怕疼的寧致遠卻沒吭聲,狠狠盯着安逸塵。寧致遠從安逸塵眼中捕捉到了他最不能容忍的東西——蔑視。
安逸塵可以不滿、生氣、發怒,但他受不了安逸塵看不起他。
寧致遠眼睛氣的通紅,一句話不再多說,轉身就走出去。
安逸塵狠狠握着拳,懶得搭理他鬧脾氣,讓下人繼續上菜,拿起筷子開始吃晚飯。
寧致遠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紅着眼眶走掉了。
寧致遠跑出去了,安逸塵飯也吃不下,氣的胃疼,沉着臉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
妓院那種地方,怎麽能幹淨的了!安逸塵不介意寧致遠做個肆無忌憚的公子哥,但玩女人除外!還有傅寒陽,安逸塵想起寧致遠和他在一起就咬牙切齒。安逸塵知道,自己是嫉妒了。越想怒火越盛,安逸塵恨不得現在出去,一把火把那個妓院燒了,再一槍把傅寒陽斃了!
可憤怒一旦過去,擔心就又上來了。一會想到寧致遠會不會再被綁架,一會想到寧致遠醉酒被車撞了,腦袋裏的畫面閃來閃去,安逸塵強令自己鎮定下來,卻一點不管用,只要想到寧致遠可能出事,安逸塵就心跳的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床上如同長了鋼針,安逸塵再也躺不下去,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抓起外套匆匆出去了。
傅寒陽正在家裏吃晚飯,管家走了進來。
傅寒陽并沒有住在傅家的老宅裏,傅家也并不是那麽有家族觀念的人家,黑道上,早上就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活着,親情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從傅寒陽接管了傅家開始,他就給自己找了個住處,從老宅裏搬出來了。黑道世家,對子孫管束的很嚴,氣氛總是不那麽讓人愉快的。
傅寒陽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傅家幾代在黑道上混,他卻為自己加了個警察廳廳長的桂冠,實在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所以,老一輩們都認同,在南京的第二代裏面,除了安逸塵,首推傅寒陽。盡管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花花公子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出有什麽能耐。
“少爺,寧少爺來了。”管家禀報。
話音剛落,寧致遠就走進來了。
“致遠?”傅寒陽連忙站起來迎出去。
寧致遠眼圈紅紅的看着傅寒陽,嘴唇凍得發白,可憐兮兮的。
傅寒陽心裏柔軟下來,摸了摸寧致遠的腦袋,像拍小狗似得,把他帶進屋子裏。
“這是怎麽了?”傅寒陽一邊詢問,一邊吩咐廚房再添一副碗筷。
寧致遠坐下,悶悶的,也不願意講話。
傅寒陽讓下人送來熱毛巾,親手幫他擦了擦臉。又拉起他的手,泡在熱水裏暖着。
已經入秋很久了,白天雖然不太冷,到夜裏風還是很涼。
過了一會,寧致遠情緒才好一些,搖着腦袋嘆了口氣,“哎,傅兄,我從安公館跑出來了,沒地方去,只能來找你了。你收不收留我?”
傅寒陽笑着談了下寧致遠的腦袋,“你來找我,我當然求之不得。你怎麽過來的?”
寧致遠把手從熱水裏伸出來,用毛巾擦幹。“做黃包車過來的。”
傅寒陽把下人端來的碗筷遞給寧致遠。寧致遠端着熱粥,又說“我出門沒有帶錢。黃包車不肯拉我,我把你給我買的那塊懷表給他了。”
傅寒陽送過寧致遠一塊懷表,純金的表鏈和表盒,刻度上鑲了碎鑽,名貴精致,寧致遠珍而重之,一向不肯離身。
傅寒陽一笑而過,“沒事,你來找我,比什麽表都好。下次送你個更好的。”
寧致遠眼圈又紅了。
相對于傅寒陽,他是更信賴安逸塵的,他心裏明白,有了危險,第一個救他的也只會是安逸塵。可安逸塵為什麽不能像傅寒陽這樣呢?
安逸塵看不起他。
寧致遠想到這裏,又傷心起來。
傅寒陽陪寧致遠吃晚飯,本來想和他聊聊天,但寧致遠心情很低落,也不想說話,傅寒陽只能安排了客房,哄着他睡了。
管家向傅寒陽打了個眼色,傅寒陽替寧致遠掖好被子,看了他一會,才去了書房。
“什麽事?”傅寒陽坐在椅子上,心情很不錯。
管家走到書桌前,小聲說,“少爺,外面已經滿城風雨,整個南京的警察都在巡街找寧少爺。咱們怎麽辦?”
傅寒陽一笑,“調動警察居然不用通知我這個警察廳長,安逸塵果然很能耐。”又滿不在乎的吩咐,“關好大門,不用管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傅寒陽看着眼圈紅紅的寧致遠,“怎麽,和安逸塵吵架了?”
寧致遠點了點頭,神情沮喪又傷心。
傅寒陽安撫的拍了拍寧致遠的背,“為什麽吵架?”
寧致遠擡起頭來,鼻子裏吹起一個鼻涕泡泡,眼淚汪汪的看着傅寒陽,“他嫌我看文沒收藏!”
☆、失而複得和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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