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卻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

左幼帶着一股氣勢, 辛煜文本能地後退一步。不想左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湊得他極近,說:“阿文是不是也知道了我當初的小把戲?林端說其實你們都明白, 那我真是欠你句對不起了。”說着又湊近一些,湊到他耳朵那裏, 用極輕極涼的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不止耳朵,辛煜文的半邊臉都感受到了左幼的氣息,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一看林端從敞開的大門裏看着他與左幼, 辛煜文頭皮一炸。他幾乎是用甩的,掙脫掉左幼束在他胳膊上的手。

左幼沒再難為他,只回頭看了林端一眼, 那一眼極具挑釁,仿佛在說:是啊,我就是成心的,成心跟別的男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你有本事看穿我, 倒是有本事不生氣, 不受它影響啊。

林端沒那本事,他做不到無視, 明明知道左幼是成心氣他, 挑撥他與阿文的關系, 但他就是明知是當也要上,他就是受不了, 左幼對別的男人表現出親熱的姿态,哪怕這個人是阿文也不行。

他陰沉的目光看了看左幼,然後目光一移, 用同樣的眼神看着辛煜文。辛煜文心裏暗嘆,麻煩了。

左幼依然去不了林氏,出不了門,林端和往常一樣随辛煜文同乘一輛車離開。林端走後,左幼腿一下子軟了,餓的。她昨天一天基本沒吃什麽東西,剛才做那些,是心裏提了一口氣,現在氣洩了,開始盜汗并渾身沒勁。

李嬸發現她的反常,扶着她進了屋,讓她躺倒在沙發上,然後忙跑去廚房先給左幼倒了一杯蜂蜜水,讓她升一升血糖。

李嬸看着她喝下,用手把黏在她額上的頭發撥弄開,拿紙巾幫她把汗擦幹,邊擦邊嘆道:“你啊,少跟阿端置些氣,自己也少受些罪。我家阿文倒是沒什麽,若是能讓你們倆和好,他就是再受些委屈也值了。”

“李嬸,你別擔心,林端知道我是成心氣他的,他氣的是我,不會給阿文氣受的。”

李嬸聞言,輕輕搖頭:“你還是不了解阿端,沾上你的事,他辦事就沒譜了。”說完去給左幼盛了碗粥,遞到她手裏:“快喝了,今天我得做些清淡的,你這樣有一頓沒一頓的容易傷胃。”

李嬸的立場她是知道的,就是林端至上。但這些年來,李嬸對她生活上的照顧是沒得說,弄得她有時候想怪她又怪不起來,就很矛盾。

車裏,氣壓極低,司機都感受到了這不尋常的氣氛,把車開得比往常都穩。快到公司的時候,坐前排的辛煜文回頭扭身對林端說:“林琛那邊最近動作頻繁,我看趙特助一個人不太顧得過來,要不我過去幫幫他?”

見林端不語,他又說:“讓小杜接替我的位置,他可以獨當一面,您可以放心。”

辛煜文這是自動請辭,至少最近一段時期,他将不再出現在林端面前,自然也就見不到左幼了。

眼見車子駛到了公司樓下,林端終于開口:“換崗的事先不急。阿文,要委屈你一下了。”

辛煜文聞言擡頭,從後視裏跟林端的目光對上,他低下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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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下,辛煜文給林端開車門,林端下車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辛煜文不知哪來的勇氣,低聲說了一句:“其實,給她個事做,也算個緩沖,逼得太緊的話......”辛煜文在林端的目光中住了聲,林端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看了他這一眼後,擡步離開。

晚上,林端回到家,身後跟着辛煜文。林端見左幼沒在樓下,直接上了樓。李嬸這才奔向辛煜文,朝他的臉上仔細地查看,眼裏掠過心疼。

辛煜文扯開嘴角笑了笑:“沒事,小杜下的手,能有多疼。”

樓上,林端進到屋,發現今天左幼倒是沒躺在床上,而是縮在椅子裏,望着窗外。

林端不理她,進去換了家常服,洗了手後出來,只對着左幼說了一句:“不去樓下看看你早上的傑作,今天阿文在家裏吃。”

左幼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回頭看他,林端露出個嗤笑的表情,直接下了樓。

左幼消化着林端的這句話,忽然把它跟早上李嬸說的話串聯在了一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來。

林端下樓沒一會兒,左幼急急地腳步聲就在樓梯上響了起來。

一下樓,左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阿文,他背對着她。左幼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走到他的前面,在看到辛煜文的正面後,她呆住了。

震驚、不解、驚懼的情緒爬滿她的心田,左幼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在了嘴邊,開始啃咬。她做這個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忽然手被人拿開,像是烏龜被人掀了殼,巨大的不安把左幼籠罩。

她想重複剛才的動作,卻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她看向力量的來源,是林端。他說:“坐下,吃飯。”

他拉着左幼,幾乎是把她按在了飯桌上。對面是李嬸與辛煜文,左幼又看了一眼辛煜文的臉,那臉上帶着傷,一看就是被人打了。左幼不敢多看,移開了視線。

如果沒有今天早上她耍的一出,沒有李嬸意味深長的話語,左幼會認為辛煜文臉上的傷是他與別人打架,或為了保護林端所致,但以林端特意叫她過來看“傑作”的行為,這只能是林端給辛煜文的處罰。

餐桌上,除了左幼,另外三人好像一點都沒受到影響,正常的進餐。

左幼根本顧不得往嘴裏填飯,這不正常,他們都不正常。左幼在心裏瘋狂地發問,為什麽,你們為什麽陪着他一起瘋?你們到底怎麽了?還是說,你們都不正常?

左幼越想心越寒,她不能再這麽下去,她一定要離開這裏,離開林端,否則不知是否有一天她也會變成李嬸與辛煜文這樣,對林端習慣性的服從,沒有底線原則,成為病态的命運共同體。

左幼不知道這頓飯她是怎麽吃完的,也不知道李嬸和辛煜文是什麽時候走的,她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卧室了。

林端看她傻楞楞地,知道她是被吓着了。這就吓着了,她不知道她離開的兩年裏,他是怎麽過的,他身邊人是怎麽過的,如果知道了,她是不是會比現在乖一些,少折騰一些。

這一夜,左幼哭了,哭得無助又傷心,林端沒有憐惜她,兩個人用不同的方式都在任意地發洩着情緒。林端只在最後時刻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不再瞎折騰,下周随我去公司。”

左幼不哭了,求證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林氏工作了?”

林端就着她今天咬手的地方咬了一口,啞着聲音說:“是。”

左幼聽到了心髒快跳的聲音,她沒說話,任林端從她身上下去摟住了她。

林端想得明白,阿文說得對,不給她點事做,她就會作妖,他天天那麽忙,不能分秒地看着她,讓她去公司,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

況當初兩人之所以鬧翻,也是因為他毀了她重視的事業與事業心。既然她這麽想要這個,他就給她,人是不能放出去的,但在他的手底下還是沒問題的。

懷裏的人,一聽到他答應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林端看着左幼的睡容輕語呢喃:“小潑猴,看你怎麽折騰出我的五指山。”

早上,林端剛要出屋,左幼“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林端看了看她說:“別着急,我這兩天忙,周一帶你去公司,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

終于到了周一,林端見左幼穿戴整齊的樣子,心裏哼了一聲,在家裏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也不知道收拾自己,出門倒捯饬上了。

吃完早餐,左幼坐上了林端的車,車裏除了司機,還有一名保镖坐在前面,不是辛煜文。

左幼想了想,在後面小聲地跟林端說:“我上次是成心氣你的,不關阿文的事。”

林端瞥她一眼:“不該你管的事不要多話。”

左幼暗暗懊惱,她又少想了一層,現在的情況她對辛煜文不聞不問,恐才是對他最好的。

林氏大廈到了,左幼随着林端走了進去。林氏很大,産業遍布範圍也廣,左幼剛畢業時雖在這裏工作了一段時間,但不久後就去了右端設計。林氏裏除了總裁辦的人,很多人都不認識她。

這次林端帶着左幼,特意坐員工電梯,走的員工通道,一路上左幼能感受到被大家偷偷打量的目光。她不知道林端會把她安排在哪,對于左幼來說,只要林端肯讓她來,等她安定下來,才能談以後的謀劃。

一路跟着林端到了他那一層,總裁辦的秘書早就換了人,這位左幼不認識,應該是她逃之後才來的。

阮梅聽到老總腳步的聲音,馬上站起來迎接,卻見今天老板身後竟跟着個姑娘,長得還挺漂亮,一時有些失神。待辦公室大門開了,她才急忙說了一句:“林總好。”

林端沒理人,也沒給左幼與總秘互相介紹,直接拉了門進了屋,而那位漂亮姑娘跟着老總進去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小張是總裁辦的老人了,她是認識左幼的。剛才看到好幾年不見的人忽然跟着總裁又出現,她光顧驚訝了,這會看自己上司滿臉疑惑,馬上過來給她普及情報:“那位是老板的女朋友,不過好幾年沒見了,我們都以為分了呢,今天又帶了過來就不知是什麽情況了。”

小張想了想,還是小心地又加了一句:“您前面那一任總秘,據說被辭的原因就是跟這位有關。”說完跟阮梅對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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