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要什麽

第28章 你要什麽

那裏隐約呈現在眼前, 即使穿着胫衣也依稀能看出來一點苗頭,她這句話一問出口,陸韶略微愕然。

她沒見過真正男人是什麽樣, 上回那個小厮她也只瞟了一眼就嫌污穢,他還當她看全了, 沒成想她就沒過眼。

陸韶從容起身,抖掉褲子上的水, 笑笑,“奴才是太監,太監總有些不能說的難堪。”

姬姮意味不明的在他身上轉悠, “你褲子濕了, 脫下來。”

陸韶勾唇, “是。”

他抽掉腰帶, 動作迅速的往下拉褲子, 姬姮的眸子瞅他腰,能見着肌肉疊起,很結實, 他還在褪, 也不知怎的,她忽然生出一股難以啓齒的念頭,從頭到腳都起了熱, 她一下側過去臉,眼睛垂視着地面不再看他。

陸韶手停住, 褲子挂腰上,他朝姬姮靠近。

姬姮将眼閉緊。

陸韶拉過來麾衣罩住半身,緩緩伸手摟她的腰,沒察覺她反感, 便順勢将她兜抱住落座在身後的杌子上,他輕聲問,“殿下怎麽了?”

姬姮睜開一點眼,和他臉貼的很近,她臉上沒表情,但眼底有迷茫和掙紮。

陸韶淺笑一下,唇吻了吻她的嘴角,果見她整個人松懈,懶散的趴着他,絲毫不在乎他沒穿上衫,她的目光還定在他嘴上,緩緩将細眉凝出結,她有些不滿足這種淺嘗截止,她無法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是陸韶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他撥開那頭長發,托好她的頭,忍住心間躁動,試着問她,“要奴才侍奉嗎?”

姬姮眯起眼來,無聲的罵着他,“本宮要撕爛你的嘴。”

陸韶淺淺發笑,指節在她腮邊碰了碰,柔聲道,“奴才受了傷,不便久坐,卧床也只能趴着,先前仰卧的姿勢不大行,只好委屈殿下躺着。”

姬姮顫了顫身,一瞬将下唇咬住,她不喜歡屈居人下,那是一種壓迫,但他确實受傷了,她想玩就只能暫時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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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韶揣摩着她的心思,抱起她放到窗邊的紅木彌勒榻上,眼見她沒有發怒,才探出手指勾勒着她臉部輪廓,低喃道,“要奴才拿被褥嗎?”

姬姮打掉他手,冷情的撇過去臉。

陸韶目色泛深,探手解掉她腰間緞帶,輕微挑起,只在片刻那環繞在周圍的香變濃郁。

陸韶喉間幹的生火,猛地俯下頭。

窗外起了風,過半晌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雨聲遮擋住屋裏輕微響動,只看到枝頭盛開的朱頂紅在這雨裏歪歪斜斜,有幾株直接倒在泥土裏,瞧着不好活了。

屋裏姬姮驟然推了一把陸韶,陸韶差點跌地上,等他擡起頭,姬姮抓起外衫軟手軟腳的往身上套,她靠在牆邊,臉上染滿緋色,眼眸中蘊着水汽,整個人綿綿的沒力氣動。

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往先是舒适,現下除了那點舒适更多的是壓制,是從力量上的威壓,她只能被迫接受,她的力氣敵不過陸韶,由此産生了畏懼。

她竟然畏懼一個太監。

陸韶眼中濃黑,伸指依依不舍的抹去嘴邊水漬,站好身想探過去手給她穿衣。

姬姮揮開他的手,自顧下地,剛站直就要栽倒。

陸韶忙将她扶住,小聲道,“殿下歇會兒吧。”

姬姮憤怒的瞪着他,“別碰本宮!”

陸韶一頓,當即收回手退到一旁。

姬姮扯好衣裳,飛速跑出去。

陸韶就站在窗邊,看着她的身影一溜煙穿過長廊,最後消失在雨幕中,他輕輕撫了撫唇,眉梢間的邪佞展露,他唉了一聲。

這回真把人吓到了。

——

皇帝在五月末帶兵回京,京中百姓在街頭巷尾歡呼,百官相迎,一路送皇帝入皇城。

皇帝帶着姬姮和姬煥入宮後,皇後就得知了,她在京中也不是什麽都沒探聽,早在齊王藩地被陸韶率軍攻破她就意識到大事不妙,齊王死不足惜,只要跟她沒瓜葛她都可以置身事外。

但她沒想到,姬姮還活着。

坤寧宮內,皇帝安坐在金絲楠木交椅上,姬姮攙着姬煥坐在他身後,他閑适的呷着茶,鳳眸睨着皇後,“朕多日不見皇後,皇後好像還過胖了。”

皇後手心裏全是汗,讪笑道,“陛下說笑,自從陛下離京,臣妾茶不思飯不想,只盼着陛下能平平安安歸來。”

她身旁姬繡紅着眼,“五皇姐去了,母後日日以淚洗面,別說胖,前兒太醫給母後看脈還說母後血虧。”

皇帝聽着不覺呵呵笑,“你母後只怕不是傷心,她都能做出勾結齊王的事,鎏兒死了有什麽打緊?”

皇後身子發抖,“陛下,您不要聽信小人讒言,臣妾久居深宮,萬不敢跟齊王有交涉。”

皇帝哼一聲,自袖中取出紙對着她的臉砸去,“看看齊王怎麽說的!”

皇後顫手撿起那張紙,翻開一瞧立刻又扔地上,含淚呼聲道,“臣妾冤枉!齊王污蔑臣妾,陛下您最明事理,豈能信他一面之詞?”

姬姮觑着她笑,“皇後娘娘總是最無辜,也不知五皇姐九泉之下會不會恨您?”

皇後一臉錯愕。

皇帝從座上起身,深惡痛絕道,“朕還沒死,你就想做太後,你跟齊王裏勾外連,卻不知他早有謀反之心,鎏兒就是被你這個黑心的母親害死的!”

皇後跌坐在椅子上,張着眼流出淚,驀地手指着姬姮道,“……若不是她,鎏兒怎麽會死?陛下,您開開眼,虎毒尚且不食子,臣妾又怎麽舍得害鎏兒?”

皇帝極速走到她跟前,伸手欲抓她衣襟。

姬繡撲通跪到地上,抱着他的腿大哭,“父皇!母後只是悲傷過度,一時失言,她不是有意說九皇妹……”

皇帝看她哭,難免心軟,但一擡頭瞧見皇後那張臉,怒氣根本止不住,他一腳踢開姬繡,揪住皇後的領子兇聲道,“朕以為你賢良溫恭,卻不知你背地如此狠毒,你将姮姮送給齊王,便以為他會輔佐你,可他轉頭就将遼北地圖送給了高句麗,鎏兒怎麽死的?她中了高句麗的埋伏!你幫着齊王殺死了鎏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皇後怔愣住,未幾淚流滿面。

皇帝松開她,冷眼看她倒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氣,背着手道,“朕給過你機會。”

姬姮勾一抹笑,他對皇後比對母妃好太多,立儲的事上,朝裏很多大臣都推齊王,英國公卻一直保持沉默,他沉默自然是皇後授意,皇後一早和齊王就有所互通。

皇帝不傻,所以他默認杜雪荷入宮,只有杜雪荷入宮了,她才會跟齊王分道揚镳。

可是皇後心太野,什麽都想要,到最後什麽也沒得到。

“你殘害朕的兩個女兒,屬實心腸歹毒,大魏因你之顧無端遭受戰亂,你對不起大魏和百姓,也對不起你的哥哥,你做下這麽多錯事,哪配執掌鳳印,朕看在英國公的面子上,給你留一份體面,你自己交出後位,後宮仍有你的立身之處,”皇帝冷聲道。

皇後呆呆看着他,他們同床共枕了幾十載,從來相敬如賓,後宮更是和諧,鮮少出現争鬥,直到麗妃出現,他待麗妃跟其他女人不同,無論是喜或者厭,麗妃在他心目中都占據着獨一份,她曾經以為皇帝沒有愛,後來她發現他是有愛的,只是這愛敵不過皇權,一切危及到皇位的人他都要超鏟除。

比如麗妃,比如她。

皇後笑了兩聲,“陛下對臣妾确實算體貼了,好歹沒一起滅了杜家,這點上,臣妾可比麗妃強點兒。”

姬姮青白着臉,張手将姬煥的耳朵捂住。

皇帝眼神一厲,側頭對姬姮,姬繡道,“你們全部出去。”

姬繡跪在地上給他磕頭,邊哭邊求,“父皇開恩!母後她不是有意說的,求您放過她,求您放過她……”

皇帝朝兩邊太監招手,太監們便上前将她架了出去。

姬姮牽着姬煥跟着出了門,即見她癡傻了般癱坐在地上,姬姮繞過她站到旁邊,不遠處劉乾和陸韶并排候在廊沿下,她睨過去,恰跟陸韶的目光撞在一處,她不禁冷了臉,帶着姬煥下臺階離開了坤寧宮。

陸韶轉過視線望姬繡,她醒過神還想往殿內沖。

劉乾給身旁小太監遞眼色,那些小太監都圍上去強扶着姬繡離開。

姬繡哭的撕心裂肺,直接被他們拖出了坤寧宮。

劉乾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嘆氣道,“娘娘不成了。”

陸韶茍着腰等他說後面話。

劉乾掉幾滴眼淚後,眼珠子瞟他臉上,“咱家記得,陛下讓你帶兵去遼北,你怎麽跑去關中了?”

“陛下在遼北遭了一次埋伏,懷疑是齊王在背後搗鬼,所以遣奴才入關中捉拿齊王,齊王被捕後,在陛下跟前将所有罪責都推給了皇後娘娘,”陸韶從善如流道,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劉乾甩了甩拂塵,眼睛從他身上移開,“好小子,連咱家都瞞着。”

陸韶登時提起下擺跪倒,“奴才萬不敢瞞掌印,實在是皇命難違……”

劉乾捏帕子抹兩下臉,虛擡手讓他起來,掐着嗓子道,“得虧咱家沒參與齊王的事,否則咱家也得死。”

他向來看清形勢,雖說他在皇後跟前當差,但他也是禦前太監,皇後自然沒有皇帝大,那些個小打小鬧的他幫襯着能讨皇後歡心,大事上還得看皇帝。

陸韶笑笑,恭維道,“陛下向來倚重掌印。”

劉乾翹着指頭捂在嘴上笑,“嘴兒甜,可別轉頭學着徐忠義把咱家一刀捅了。”

陸韶連忙道,“掌印是奴才的恩人,奴才自不會忘恩負義。”

劉乾長長嗯一聲,揣着拂塵不動。

陸韶心下有計較,笑着道,“奴才這次從遼東回來,特意給掌印帶了一套琉璃盞,聽說是高句麗王族才能享用的珍品,奴才記得掌印最愛品茶,有了這套琉璃盞,掌印喝茶也更有滋味兒。”

劉乾探頭先朝宮門前看,确定那邊聽不見才故作姿态的笑出來,張手朝他後腦勺拍拍,“可惜你有幹爹了,不然咱家都動了收兒子的心。”

陸韶恭敬道,“掌印若不嫌棄,奴才也将掌印當成長輩孝敬。”

劉乾哈哈笑,理好袖口拉他朝後方退了幾步,連嘆幾聲道,“皇後娘娘這一倒,咱家也不好過,真要是小皇子入了東宮,九殿下肯定也饒不了咱家,不過所幸雪主子懷了龍種,若能誕下皇子,這背後有杜家撐腰,倒是能柳暗花明。”

陸韶垂着頭,心下一沉,杜雪荷就侍寝過一次,竟這麽巧就懷上了。

那頭皇帝匆匆出了宮門,劉乾急忙迎上前,引着他出了坤寧宮。

陸韶慢慢走到宮門前,太監宮女端着水跑進跑出,人人臉上都帶着驚恐。

他扯了扯唇,轉身離去。

當天夜裏,宮裏傳出皇後的死訊,舉朝悲痛,英國公更是向皇帝遞了辭呈,意欲為皇後守孝。

皇帝再三勸慰才讓他振作。

——

傷心事過去,便是論功封賞,斬殺齊王,追擊高句麗等戰事中,陸韶功不可沒,朝裏朝外都聽過他的神勇,但太監總歸不能站在朝堂上為官,皇帝權衡再三,決定升他為總督,總領京軍九營。

京軍九營一共包含了騰骧四衛營、四勇營加禁軍,幾乎整個京都兵力都被陸韶掌在手裏。

只除了西廠。

原先劉乾是有心思将西廠交給他,但打他回京後,劉乾就沒再提過,平日裏還同他笑眯眯,只再不會說正事。

陸韶也裝沒事人,他現今不能算是禦馬監的奴才,陛下給他升職後,府邸也翻了一倍,雖說在二十四衙門裏沒個職務,但他實實在在算是臣了,和那些奴才已經劃清了界限。

他現今的身價水漲船高,自然多的是底下人巴結,除了太監們,還有那些官兒,往深了說,宮裏的娘娘也記挂着他。

除此外,便是宮裏的雪貴人懷孕,也為後宮增添了一點喜氣。

這般休整了小半月,那位被流放的韓小姐被秘密接回京,暫時住在陸韶府中。

陸韶遞信到公主府,卻不得姬姮面見,姬姮只遣了京墨來見他。

恰時他在府裏騰栽花束,京墨進院子就見他捧着一束薔薇放在廊下的石盆中,他的神情很陰冷,那束薔薇花被他用手輕輕捏着花瓣,微微一拔,就散落到地上。

“陸總督,九殿下讓奴婢來接韓小姐,”京墨小心翼翼道。

陸韶斜過她,嘴邊落一絲微笑,“咱家很多天沒見九殿下了,她問起過咱家嗎?”

京墨糾結着臉,猶疑不敢說。

陸韶斂住笑,提了木舀往土裏澆水,慢慢道,“咱家想她了。”

京墨捏緊手指,咬唇半晌道,“陸總督,您放過殿下吧。”

陸韶将木舀扔進水桶中,取出來帕子揩幹淨手,撫到薔薇花上,被那花杆上刺紮出來血他也沒眨眼,就手折斷花枝執在手裏,輕聲問,“她是不是不想見咱家了?”

京墨嗫嚅着,“殿下說,往後聯系不用見面,您有事遞個話就成。”

多狠心的人,前頭還在他懷裏跟他親昵,不過是沒如了她的意,一轉頭就能将他抛棄,他有什麽錯呢,不過是被她逼到了今日,他賤的連他自己都看不起,卻還是想匍匐在她腳邊當條狗,可她終究不願意要他。

“韓小姐回京途中病倒了,她身體太弱,不宜來回走,咱家看還是等她養好傷,九殿下再接過去吧。”

那枝薔薇花上沾滿了陸韶的血,他重新抽出來一條新帕子将花枝包裹住,血立刻沁透帕面,襯着那嬌豔欲滴的薔薇異常好看,他把花遞給京墨,溫笑道,“替咱家帶這枝花給殿下,算做咱家的問安。”

京墨扣着手不願接。

陸韶嗤笑,“京墨姑娘向前跟咱家說過,會幫着咱家看好殿下,看來這話不作數了。”

京墨心頭猛跳,生怕他對她弟弟下手,忙接過花道,“奴婢答應總督的事,自然記着的。”

陸韶卷好袖子,與她道,“咱家手頭事多,就不留京墨姑娘了。”

京墨巴不得趕緊走,忙轉身小步走。

“前幾日雪貴人讓咱家去她宮裏聽戲,咱家一直不得空,趕巧兒今日閑,咱家今晚巡查順便過去瞅瞅,也算是解解戲瘾,”陸韶輕飄飄說,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她聽,說完他就進屋裏去了。

京墨聽得眉頭直跳,慌忙離開奔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內,姬姮手裏攥着陸韶的信在發呆,未幾手夾着信放燭火上點燃,這些天她想了很久,陸韶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她沒有信心能拴住他,最好的法子就是遠離。

她支着頭朝外看,鬼臼蹲在枝頭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這邊,她微微眯着眸子,倏地沖他勾手。

鬼臼從枝頭跳下來,傻愣愣的蹦到窗前,“主人。”

姬姮打量他,雖說糙了點,但這臉勉勉強強能看。

她伸手拍了下鬼臼。

鬼臼摳了摳耳朵鬧不懂她什麽意思,只得道,“卑職今兒沒幹壞事。”

委實笨的出奇。

姬姮半沉着臉,思索着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對他,于是她張手欲摸他的面頰。

誰知鬼臼以為她要打他,一個瑟縮蹲到地上抱着頭道,“卑職錯了,卑職不應該惹主人生氣!”

姬姮五指攥成拳,閉眸又睜開,将要訓斥他。

“……殿下,”京墨擱廊下叫她。

姬姮側臉發青,沖鬼臼道,“趕緊滾。”

鬼臼如蒙大赦,忙不疊跑出了院子。

京墨微抿唇,她剛剛看的分明,姬姮是想摸他。

“韓小姐人呢?”姬姮問道。

京墨彎腰道,“陸總督說韓小姐病了,要等養好了身子才能送來。”

姬姮緊皺眉。

京墨将那株薔薇遞到她眼前,細聲道,“殿下,陸總督讓奴婢給您帶來的,說是給您問安了。”

那株薔薇豔紅喜人,可惜枝幹被白帕子裹住,那白帕子上暈着血色,莫名有種詭異感。

姬姮沒接那枝薔薇,寒着嗓音問道,“他還說了什麽?”

京墨艱澀道,“他說晚上要陪雪貴人聽戲。”

姬姮再難忍怒火,揚手打掉那枝薔薇,那枝幹上的刺戳破了她的手指,很快流出血。

京墨急忙用帕子揩她手,她一把揮走,咬牙切齒道,“帶本宮去陸府。”

——

陸韶如今的身份不同,往先的市井小宅替換成了高門大府,坐落在皇城附近,很有一個總督的氣派。

姬姮走後門進去的,丫鬟引着她入了主院,那院裏栽種了很多植物,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跟她院裏的草木很相近。

姬姮垂着頭進了陸韶屋內,屋裏空蕩蕩的,他竟不在。

姬姮胸中的怒氣這時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陡生出無力感。

她端坐在椅子上,手邊的茶飄着茶香,她聞得出來,是她最常喝的鐵觀音,但她一點也不想喝。

她就這麽坐在屋內,等到那杯茶涼透,陸韶自外邊進來,彎着身站在屏風前,和她隔一段距離,他還如以前般卑下,敬聲道,“讓殿下久等了,臣剛剛在隔房中沐浴,出來才知道您過來。”

姬姮雙唇緊緊閉着,身子一動不動,她想發怒,想将他大罵一頓,甚至想給他兩巴掌,但她什麽也做不了,今時不同往日,她不能再将陸韶當做奴才驅使。

她養出了一頭惡狼。

陸韶看到她手上的傷口,眸光沉沉,擡步走近她,欲給她包紮,“殿下怎麽受傷了?”

姬姮縮回手,側過臉道,“本宮聽說你要去雪貴人宮內聽戲。”

陸韶淡笑,揣着手道,“雪貴人盛情難卻,臣不好推辭。”

姬姮垂着眼沉默,良晌道,“不準去。”

陸韶嘴邊笑意蜿蜒,柔聲答道,“是。”

他輕輕捏起姬姮帶傷的手指,自旁邊櫃子裏取出傷藥給她塗,“殿下便是生氣,也不應該傷害自己。”

姬姮瞥着他,“韓小姐在哪兒?”

陸韶頓住,驀地用紗布将細指包紮好,笑說,“韓小姐在臣的府裏。”

姬姮撤手放在膝蓋上,“帶本宮去見她。”

“韓小姐在流放途中水土不服,身上起了疹子,大夫說不能見風,她屋裏全部被密封住,殿下過去也不好見她,”陸韶緩緩道。

姬姮仰起眼和他對視,“你跟杜雪荷幾時勾結在了一起?”

陸韶聳眉,“禁軍現今在臣手下,臣時而出入後廷,偶爾能碰見雪貴人,臣并沒有跟她勾結,只是她叫臣,臣總不能不答應。”

姬姮點點頭,微側身道,“你把本宮說過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陸韶壓下眼底陰晦,回答她,“殿下說的每一句話,臣都記在心底。”

姬姮聞着話笑出聲,“本宮說的話本宮自己都記不清,難為你記得那麽牢固,現在卻反過來威逼本宮。”

陸韶凝視着她的側臉,“臣從不敢威逼殿下,是殿下不願意要臣了。”

姬姮眼睫抖了抖,“本宮何時說不要你了?”

“殿下沒有說,殿下做了,”陸韶道,那天後,他忐忑興奮過,原以為這不過是玩耍時的小打小鬧,卻沒想到她翻臉無情,他想見她,她卻差人來說不用見了,他等了那麽多天。

什麽都要聽她的,被迫開始,被迫終結,從始至終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

姬姮端起那杯涼了的茶,直接潑到地上,“你長本事了。”

陸韶那濃長的眉舒展開來,“臣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想為殿下敬忠。”

姬姮手一放,茶杯砸地上摔的粉碎,她那纖細的手指勾走掉在臉側的頭發,徐徐上挑眉尾,妩媚又冷漠的問他,“你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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