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二更)他擁着至寶,誰敢……

第46章 (二更) 他擁着至寶,誰敢……

姬姮雙眉舒展, 扭頭沖陸韶露出一個笑,“你叫他過來。”

陸韶深着目,未幾彎唇淺笑, 沖她招手,“殿下坐臣身邊。”

姬姮笑斂住, 冷着臉坐到他身旁。

陸韶剝了個龍眼喂到她嘴邊,她一把揮開, “叫人。”

陸韶凝眸,驀地起身出了廂房。

他一出去,姬姮眼中兇戾暴出, 她會耐心等着, 等到皇弟登上皇位, 到時她定宰了這雜種。

陸韶走到棋盤前, 當先沖安雪麟擡臂做拜, “安解元,可否入廂房一敘?”

安雪麟打量着他,眉一挑, “當然。”

陸韶笑容可掬, 引着他轉入廂房中。

姬姮側身靠在桌幾邊,一手捏着竹簽往香爐裏戳煙灰,顯然是無聊透頂, 她支着腮,長睫微垂, 墨發蜿蜒至細腰邊,散漫又清冷,只一眼就叫人忘不掉。

安雪麟迎頭看見她,鼻息間的檀香都仿佛沒了味, 他眼中劃過驚豔,迅速轉過臉沖陸韶微笑,“好像……有些不便。”

陸韶敷衍的笑一下,指着左手邊的座位道,“安解元不必拘禮。”

安雪麟便坐下來,餘光不小心掃到姬姮那頭,她坐直了身,小聲在陸韶耳邊嘀咕着什麽,兩人挨的近,她的手還搭在陸韶胳膊上,纖細白皙,陸韶的臉上帶着寵,點過頭後從果盤上剝一顆龍眼喂到她嘴邊。

她皺了下眉,還是張口吃掉,吐掉籽便側身發着呆。

佳人難在得,誰握在手裏都舍不得叫她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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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韶扭過來臉,他立刻低下頭,緩緩道,“我看老爺不像是讀書人,來找我應該也不是為了讀書的事兒吧。”

陸韶溫笑,“安解元秋闱拔的頭籌,滿燕京都識得你,不說是我,誰看到你都要沾沾喜氣。”

安雪麟笑兩聲,“我就是個普通人,老爺擡舉了。”

陸韶交疊着手,跟他寒暄,“實不相瞞,我也是南京人,見着安解元很親切,不知安解元家住南京何地?”

安雪麟朝他作揖,“沒想到在燕京還能遇到老鄉,不過我打小不在南京,早先跟着祖父祖母住在蘇州,後來祖父祖母病故,我就來了燕京。”

這麽說起來,他不過是籍貫在南京,求學在蘇州和燕京,自然也就跟向徳書院挂不上鈎。

姬姮伸出來細指勾着陸韶,陸韶側身靠近她,低問,“還要問什麽?”

姬姮悄聲道,“他都是解元了,為什麽不去五柳齋?”

陸韶輕嗯着,捏着她的指頭放桌邊,淡聲對安雪麟道,“安解元現今鯉魚躍龍門,怎麽沒想過去五柳齋玩兒?”

他這一聲問過,安雪麟的好臉色霎時沒了,他起身涼飕飕道,“我一介書生,沒錢沒勢,去那種地方豈不是給人當猴兒看,我還當老爺也是不圖名利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他噌的起來,轉步出了廂房。

陸韶拍拍頭,“倒是個有骨氣的。”

姬姮繞着頭發打轉,側眸睨着窗外,那人坐回棋盤邊,帶一身火氣,甚是有趣,她勾着唇,轉過眼看陸韶,“威武不能屈,他也不一定為本宮所用。”

陸韶抿直唇,不可能的,他是男人,安雪麟也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最準,只要她想,招招手就能讓對方屈服。

姬姮松絡松絡脖子,擡下巴随意指了五六人道,“你查查他們。”

陸韶嗯一聲,拿來鬥篷裹好她,攙她往廂房外走。

他們經過安雪麟,姬姮微側臉垂視着他,直見他看着自己發怔,翹起唇扭過頭,恰好跟陸韶的目光撞上。

他的面上露出兇惡,一手攬在她腰上,幾乎半抱着她出了流書居。

安雪麟一直看着他們走遠,嘆息出聲。

兩人上了馬車,姬姮伸手掐住陸韶,将他抵在車壁上,怒道,“你敢叫本宮出醜!”

陸韶兩手撫在她肩側,目露偏執,口中說着極溫柔的話,“因為殿下還沒正眼瞧過臣,怎麽能去看別的男人呢?”

姬姮氣笑出來,“你是男人嗎?你是太監!”

陸韶捧起來她的臉,小心翼翼摸着,這是他的女人,他們同床共枕,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他手把手的将她養在身邊,竭盡所能滿足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她無時無刻不透露着厭煩。

她讨厭他,她不喜歡他,在她眼裏他連男人都不是。

“臣是男人,是殿下的男人,您看看臣,臣難道比不過一個書生?”

姬姮繃直背,豎着眼跟他互瞪,她辯駁不了,她抱着玩弄他的想法,将自己玩了進去,他們不清不楚,她想離開他都不行,她還要利用他,等到用完了還想殺他。

她本來就不是好人,他不聽主子的話,他該死!

她突然軟了腰,縮到他胸前擡起臉吻他唇。

陸韶緊緊抱着她,閉眸感受她在嘴上碰,他的心在跳,一下下變得不規律,不是興奮,是悲哀,分明她已經屈尊降貴來哄他,但他根本無法心安,他只能欺騙着自己,她對他是有感情的。

他張唇裹住她,與她沉溺在這虛僞的濃情中,他們相互啃噬,到後面氣喘籲籲。

陸韶在她耳邊呢喃着,“臣把鏈子交給您,您容臣永遠抱着您好不好?”

姬姮無促的掙動,他扣着不放,片晌她低低笑,将臉埋在他的頸窩裏,嘟哝出一個字,“好。”

陸韶揚起嘴角,歡喜湧出來,兩只胳膊牢牢環着她,一絲松懈也不敢有。

他擁着至寶,誰敢争搶,他殺誰。

——

過中秋後一天比一天冷,近十月份,宮裏沒什麽活動,多數人閑的發黴。

杜雪荷便去姬繡宮中尋她玩耍。

姬繡跟這個表姐原先就不熟,兩人坐一塊不鹹不淡聊着天。

“八殿下宮裏冷清,怎麽也不過來尋本宮說說話?”

“娘娘現兒是父皇寵妃,本宮也不好多打攪。”

這話就聊斷了,杜雪荷捏緊手絹,軟笑着道,“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麽打攪的?”

姬繡面色譏諷,“娘娘現在主意大,差點讓舅舅跟劉公公翻臉,本宮可沒有你這樣的家人。”

杜雪荷立時委屈含淚,她算好了這一趟要受氣,可也沒想過姬繡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她這個庶女爬的再高,他們都看不上,他們只顧着自己好,她的死活沒人在意。

她匆忙道,“這天兒不好,本宮就先回了。”

姬繡看着她跑,在背後說風涼話,“這天兒挺好的,宮裏過不久大概就能再有一位杜家人了。”

杜雪荷神色陰鸷,飛快離去。

姬繡怡然自得的抖着腿,她從去年憋屈到現在,可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等舅舅再送個庶女進宮,她更能舒坦。

就是可惜了沒抓着姬姮,那些老嬷嬷都是吃幹飯的,一個小姑娘都抓不住,那麽好的機會都讓她溜了。

她這身子往後有的是時間再查。

姬繡打着帕子,瞧外頭天真陰了,便招呼宮女道,“要下雨了,趕緊叫他們把院裏的木蘭花收進來,仔細淋濕了。”

木蘭花是她母後最愛的花,原先在坤寧宮內種了大片,她母後去世後,那些木蘭花都沒人照看,全死絕了,她在自己宮裏便又養了這些花,遲早有一日,她要讓這些花重新生長在坤寧宮內。

沒過一會,外面的雨倒下來,姬繡打了哈欠準備回房睡覺,恰時殿門被人推開,還不待她反應,陸韶率禁軍走了進來。

他們個個面容肅穆,手持佩刀,站在陸韶背後猶如兇神。

“……誰準你們進來的!滾出去!”姬繡揚聲轟趕。

陸韶撇一抹笑,“咱家是奉命過來搜查八殿下的宮殿。”

姬繡怔住,“你奉的哪門子命令?本宮的寝宮你也敢搜查,本宮要告訴父皇砍了你這閹狗的腦袋!”

“咱家奉的自然是陛下命令。”

陸韶啧啧兩聲,朝後方擡手,“搜。”

那些禁軍便四散搜找,翻箱倒櫃,連她的床都不放過。

姬繡立在當中尖叫,“你們擅闖本宮寝宮!本宮要找父皇治你們的罪!你們全都去死!”

她提着裙子往外跑。

門口的禁軍擋住她,她對着他們一通打,也沒令他們撤開。

陸韶踱步到梳妝臺前,伸指将櫃門拉開,裏面放着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他一把撥開,袖子抖了抖,落下來一個木偶躺在櫃子裏。

“哎呦,這是個什麽物件兒?”

姬繡扭過身就見他在櫃子裏摸出來木偶,她大驚失色,急沖過來道,“那不是本宮放的!”

陸韶盯着木偶上的生辰八字,嗤笑不已,“八殿下膽兒夠肥的,連陛下都敢詛咒。”

他撣了撣木偶後背上的銀針,頗為嘆服,“陛下可是您的父皇,您竟然也敢吓這麽狠的手,多狠心啊。”

姬繡兩眼猩紅,張手朝他抓來,“是你害本宮!父皇不會信的!”

“您是金枝玉葉,給咱家一萬個膽兒也不敢對您使壞招。”

陸韶将木偶遞給身旁禁軍都統,懶聲道,“把這呈給陛下,瞧瞧陛下信不信。”

禁軍都統忙帶着木偶退出宮。

姬繡急追在他身後,還沒跑出門就被一左一右禁軍給扣住,她滿臉淚,扭頭大罵陸韶,“閹賊!你誣陷本宮!本宮要殺了你!”

陸韶陰笑,“咱家只幹實事,八殿下害了誰,咱家就幫誰讨回公道,咱家是善人,不做壞事。”

姬繡只在一瞬想到了姬姮,她哈哈大笑,“你跟九皇妹私通!父皇遲早會知道!你們休想騙過他!”

陸韶眸色陰寒,才要叫人将她嘴堵上,那雨中有步攆慢慢行過來。

皇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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