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一更)撒謊

第83章 (一更) 撒謊

新舊交替後, 朝中暫且平靜,又過一月,關中傳出軍情危急, 女真人和鞑靼聯合糾集三十萬大軍駐紮在甘州以北,随時準備入侵大魏。

這消息傳入京時, 京裏一片喜氣,姬芙遵先帝遺旨下嫁魯昭, 這時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樁喜事,滿京都能聽見爆竹聲。

公主的厭翟車上綴着紅綢,由魯昭騎着馬巡街一周, 魯昭穿一身新郎喜服, 人瞧着挺精神, 他引着厭翟車到自己府邸。

小皇帝、姬姮和陸韶等都過來了。

陸韶豔羨的望着魯昭, 那身喜服當真好看, 襯的魯昭素來樸實古板的臉也多幾分俊氣,陸韶不由看了看姬姮,她還如平日般冷淡, 這樣喜氣的日子也沒叫她有多激動,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想着,等到他們大婚的那日,她身着紅嫁衣, 他必定要抱着走一路。

斷不會讓她坐着車,颠的身子都疼。

那頭, 魯昭走到厭翟車前,俯首敲了敲車門。

門輕輕推開,一只柔荑伸出來,魯昭接過手, 畢恭畢敬攙她出來。

姬姮就看着他們按照規矩走進門裏,跨過火盆,然後跪在小皇帝跟前行對拜禮,她從中都能感覺出姬芙的僵硬,她應該是不願的,可不願又怎麽樣,她只能依照父皇的意思嫁給了魯昭。

她還記得姬芙跟她說過的話,她不想嫁人,想要開開心心做自己的事,若有一日,大魏開放了科考,她還要去考個進士回來,讓父皇刮目相看,可是到現今她只能遵從父命嫁人,往後局限在一方院牆內,那些理想抱負全數化為灰燼。

禮成後,小皇帝就不能再逗留,陸韶帶他回宮裏,姬姮則自己回了長公主府。

小皇帝的寝殿早從宣德殿遷往紫宸殿,陸韶服侍他睡到龍床上,他興奮的在床上翻身,跟陸韶笑道,“原來成婚這麽有意思,往後皇姐成婚了,我,朕也要去看!”

陸韶關上窗戶,心微動,柔聲問道,“陛下希望殿下的驸馬是個什麽樣兒的?”

小皇帝伸着手指撓頭,想了想道,“皇姐脾氣那麽壞,肯定不能找個脾氣壞的。”

有皇姐一個他就已經受不了了,再來一個皇姐夫,那真是要瘋。

Advertisement

他的小腦袋瓜轉個不停,想來想去嘿嘿笑,“朕想要個脾氣好的皇姐夫,最好像你這樣兒的。”

陸韶忍着高興,給他掖好被角,“臣是太監,斷不敢辱沒了殿下。”

小皇帝的意識裏還不清楚太監是是什麽,他眼裏看到的陸韶,和正常男人沒區別,甚至長的也比一般男人俊,他沒覺得陸韶差多少。

他撅着嘴說,“母妃以前也和太監一起玩的。”

陸韶眼底閃過一絲光,忙拍着他道,“陛下快睡,明兒還要早朝,要是起遲了,仔細大人們又罵您。”

姬煥趕緊把眼睛閉上,他這幾天挨了好幾次罵,現兒一聽見他說這個就害怕。

陸韶便悄悄退出紫宸殿。

——

這夜,陸韶進了長公主府,京墨引着他往後院走,這間府邸相當大,是整條朱雀街占地最大的府門,比所有朝官的府邸都大,更是比陸府大了不止一倍。

這座公主府是陸韶跟小皇帝提出來賜給姬姮,小皇帝雖說氣姬姮常欺負他,但終歸當她是親姐,有什麽都舍得給。

姬姮得了長公主府也沒多高興,她這些年受了頗多賞賜,先帝給她的珠寶玩物多的屋子裝不下,她早被養刁了,她搬進長公主府第一天,就發覺和陸韶的府邸緊挨着。

陸韶讨來的長公主府,其實是為他自己考慮的。

姬姮當然不領這份情。

姬姮住的是主院,依着她的習慣,這院子還叫拙楓園,陸韶進來園子,滿園種的都是青草,花兒不見一朵,青草上窩着狼,一口一口的啃着草,瞧那架勢還以為是馬投胎成的狼。

狼瞅見陸韶,當即夾緊尾巴縮在一起,趴地上都不敢動,陸韶揚着眉笑,這小畜生怪老實的,到底從他手裏教出來的,哪兒還有半點狼性。

他轉頭問京墨,“那藥殿下還在喝嗎?”

京墨忙道,“殿下每日都喝,現今身子好很多,身上的香雖還有,但好像淡了些。”

陸韶嗯聲,“是藥三分毒,等明年這個時候估計殿下就好了,就趕緊停掉。”

京墨看出他是真心實意為姬姮着想,便有些猶疑。

陸韶快要推門,瞧她有話,便問道,“姑娘有什麽事要跟咱家說?”

京墨左右看看沒人,才悄悄告訴他,“殿下也不知從哪兒聽說,那滿袖招的羅漢上素是一絕,三不五時的跑過去打牙祭,奴婢想跟着她都不讓,好在有貼身女衛跟她一起,奴婢不是很擔心,但她近來常去滿袖招,雖說沒會子就回來,可去的太頻繁,奴婢都快以為她吃上瘾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什麽菜那麽好吃,叫一個公主天天跑,委實有點古怪。

陸韶抿嘴笑,“估摸着是圖新鮮,吃膩了就不會再去了。”

他了解姬姮,對什麽起興,一定要玩到膩。

他推門進屋裏。

姬姮靠在窗邊,側臉微冷,扇子被她扔地上,鞋子也甩的老遠,怎麽看都像在發脾氣。

陸韶撿起她的繡鞋放到她腳邊,那扇子被他拿起來扇了扇,他調笑道,“殿下這又是怎麽了?誰惹您不高興?”

姬姮手撐着臉,擋住視線不願看他。

陸韶蹲下來,一手捏着她的足,輕撫着道,“殿下都是長公主了,怎麽還是生氣?”

姬姮縮了下腳,他沒放,她轉過眸子俯視他,涼薄道,“甘州随時會被攻陷。”

陸韶道了聲是啊,仰頭沖她微笑,“有您的娘子軍和關內軍暫時抵擋,不至于那麽快就被打下來。”

姬姮手指曲起,僵硬道,“關內軍才十萬,他們打不過。”

陸韶點頭,柔柔道,“那殿下要臣怎麽做?”

姬姮對他露出一個笑,嘴角彎彎,豔麗妩媚的恰到好處,“你帶兵去援助他們。”

陸韶眼眸幽深,“那臣過去了,您給臣什麽獎勵?”

姬姮的笑定住,須臾想從他手中抽回腳。

“臣就知道殿下不守信用,”陸韶慢條斯理的托好那只足,眼中盛滿柔情蜜意,殷切注視着她,“殿下如願了,是不是該輪到臣了?”

姬姮輕眨過眼,又笑起來,“這一仗你若能勝,本宮就下嫁給你。”

陸韶緊握住她的腳踝,“臣定當竭盡全力趕殺外賊,但請殿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切不能再反悔。”

他縱容了她許多次,她次次不當回事,這回他不再給她機會反悔,他班師回朝之後,定要個結果,她若翻臉無情,他就收回對她的所有保護,再也不寵着她了。

姬姮擡腳踢了他。

陸韶在那腳背上覆下一吻,順手勾下她的腰帶,卷起收進袖中,随後便戀戀不舍退走。

姬姮垂眸看着自己,她已經和安雪麟合計好,戶部發放的糧草只夠他打仗,過後便不會再送,等他一走,她便書信一封給鬼臼,這仗勝了後,便讓鬼臼尋機将他殺了。

——

隔日陸韶自京軍九營中抽調出三十萬人,留十萬騰骧四衛營将士在京中,便馬不停蹄的帶兵趕往甘州。

陸韶一走,姬姮抽空将胡蓉和胡靈叫進屋,兩人進屋時,姬姮在桌上提筆寫信,她寫了很久,直寫了滿滿一頁紙,才停筆。

她将這張紙疊好塞進信封中,淡聲問胡蓉,“本宮記得你會研毒,你手上有什麽毒藥?”

胡蓉掰着指頭道,“鶴頂紅,□□,斷腸丸……”

姬姮将信遞給胡靈道,“給胡靈一瓶斷腸丸,讓她送去給鬼臼。”

胡蓉當即愕然,“殿下!鬼臼沒有犯錯,求您開恩!”

姬姮煩的将凳子一踢,“本宮沒說殺他,給他送過去,他自然知道怎麽辦。”

她現今對這些黎國人毫無耐性,受夠了欺騙後,她只将她們當做工具利用。

胡蓉和胡靈心下一驚,明白過來,她這是給誰準備的,互相一看,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來笑意。

兩人趕忙退出屋。

片刻姬姮踱到門口,只見京墨提着水舀給院裏的花澆水,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她陰下眸子,回身進屋中。

京墨慌忙放下水舀,急跑出園子。

姬姮拉開窗,靜靜盯着外頭,半晌出聲道,“去把她抓回來。”

身後女衛拱手道是,飛速掠出屋。

京墨避開所有人,一路跑向後門,她的手剛打開門栓,兩只胳膊一緊,就被人拖起來。

京墨扭過臉來看,一眼就看到那兩個女衛的臉。

她霎時心驚,徒然放棄了掙紮,任女衛将她拖回了拙楓園。

姬姮端坐在院裏,看她跪在地上,勾一抹笑道,“你想跑出去告發本宮?”

京墨急聲道,“殿下!陸廠督縱有千般不好,但他待您是一片情深,您殺了他會後悔的!”

姬姮的手狠拍着桌子,厲聲斥她,“本宮有什麽可後悔的?你是本宮的婢女,心卻長到他身上,你和他沆瀣一氣,還記得本宮才是你的主子嗎!”

京墨眼中流出淚,顫着手抓她裙擺,低聲下氣的求她,“您別傻了,先帝一走,您孤立無援,陸廠督好歹能幫扶您,您把他殺了,您往後怎麽活?您想想自己,想想陛下,您別任性了……”

姬姮臉白的毫無人氣,她想過沒了陸韶會如何,京裏的兵不缺人帶,她完全可以将鬼臼調回來帶兵,朝中有魯昭和安雪麟,她不怕會出什麽大事,她必須除掉陸韶。

縱然心軟她也絕不罷手。

她揮手道,“把她關起來,看着她,別讓她跑了出去。”

京墨立時癱到地上,雙手捂住臉痛哭,女衛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拖走。

——

甘州原是敵強我弱的局勢,關內軍和女兵連結一起也抵抗不過,生生被他們打退出甘州。

甘州城被敵軍占領,魏軍士氣低迷,直到陸韶率三十萬大軍入境,關內軍和女兵才恢複元氣。

陸韶将三軍整合在一起,于八月底率軍攻入甘州,彼時甘州城已被洗劫一空,那些敵軍在城中大肆玩樂,絲毫沒想到魏軍竟反攻了過來,一時自亂了針腳,叫陸韶打的節節敗退,一直退到白河邊,鞑靼和女真人退無可退,最後雙雙遞上投降書。

魏軍氣焰極盛,陸韶撕了投降書,一鼓作氣将他們絞殺在白河邊,鞑靼和女真首領的首級被陸韶斬了下來,挑挂在甘州城牆上,供邊外異族觀看。

這一仗震懾了大魏沿邊鄰國,自從再沒有人敢對大魏生出觊觎之心。

魏軍也退回關中,陸韶準備回京的那一晚,鬼臼過來找他喝酒。

鬼臼一直跟他不對付,哪怕後來叫他唬的團團轉,見着他也避讓,這回鬼臼竟拿着酒壺過來往他手裏塞,“我請你喝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