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二更)回溯

第88章 (二更) 回溯

姬姮倏然怔忡, 旋即發瘋似的咬到他臉上。

陸韶呵呵笑,鉗住她的下颚一口吻住,她張着尖牙跟他厮殺, 将他唇咬出了好幾道口子,腥甜在兩人口中蜿蜒, 陸韶越來越亢奮,吻着她的唇近乎入魔。

姬姮的精力比不過他, 片晌就落敗,叫他逮着逞威,她眯住眼, 睫毛上的水珠墜落, 掉到兩人唇間, 帶起了澀味。

陸韶一頓, 迅速起身, 瞧她倒回床,細頸伸長,半邊袍子拉到胳膊彎處, 露出來點點紅痕, 嘴唇上還染着他的血跡,眼淚從眼裏慢慢流,哭的沒點聲響。

陸韶沉默半晌, 伸手抱她起來,提好削肩上的袍子, 拿出白帕,将她臉上的淚擦掉,随後帶人坐到桌前,将早備好的白粥端出來, 捏勺喂她。

姬姮緊閉着唇。

陸韶所有的好脾氣都耗盡,寒聲道,“您不覺得您很煩?您不是小孩子了,吃個飯也要別人三催四請,您要點臉吧。”

姬姮揚手打到他臉上,尖聲叫道,“本宮不用你管!滾開!”

陸韶陰森森盯着她。

姬姮伸腳往地上跳。

陸韶束緊她的細腰,冷笑道,“跑哪兒去?這腿是要臣給打斷了?”

他說的不是恐吓,他甚至在考慮實施的可能性,她沒了腿就不會亂跑,會省去很多麻煩。

姬姮就在這句話的威壓下瞬間爆發,她攥緊他的衣領,淚珠順眼尾垂,嘴裏說着惡毒的話,“你打啊!你最好殺了本宮!否則本宮逃出去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已經瀕臨崩潰,身體都在抖,眼淚也停不下來,分明說着狠話,可吓不到誰,瞧起來着實可憐,怎麽就有人壞事做盡了,只要她露出一點可憐相,就讓人禁不住心疼。

陸韶張開手将她臉上的淚抹清,兜着她換了個姿勢,淡漠問道,“吃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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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力氣耗盡,栽到他的臂彎裏又變成了根木頭。

陸韶舀一勺粥喂到她唇邊,她張開唇,陸韶微翹唇,喂進嘴裏。

那碗粥她吃了大半,外邊梆頭敲了三響,時候不早了。

陸韶先抱着她回床,驀地自己進盥室洗漱。

他再出來已經換了身亵衣,披散着頭發靠坐進白玉珊瑚軟床裏,他低頭看姬姮,她眼睛沒完全閉上,還空着一條縫,也不知道是睡着還是醒着。

他才準備說話,她突然一震,一倏忽就想将自己團起來,

好像做噩夢了。

陸韶穿過她的腿彎,将人放腿上,捋直她的胳膊趴到自己懷裏,手順過背輕拍,喉間哼着小曲,哄她入睡。

這個時候她是最可愛的,特別乖,他拍着背時都能感覺她身體是舒展的,沒有緊繃着的防備,确實該困了,鬧一天沒消停。

她慢慢合住眸,陸韶淺彎着唇,他向來哄她是拿手的,這麽個壞脾氣,擱誰看着都讨嫌,可是誰都願意哄着她。

她太受歡迎了,不缺他這個人。

确實是陸韶自己上趕着犯賤,可她先開的頭,她玩的盡興了就想抛棄他,發覺抛棄不了,就生出殺他的念頭,那現在呢,叫他囚在長公主府內,她這麽不甘,又準備怎麽對付他?

陸韶輕揉着她的長發,眸子微眯,她離不開他的,這世間只有他能護好她。

可惜她不領情,不領情就不領情,他不需要,他會看住她,總有一天要讓她徹底明白,他們早已無法分開。

桌上的燈油耗盡,屋裏一暗,陸韶也慢慢沉入睡夢中。

窗外寒鴉叫聲掠過,姬姮睜開來眼,她被陸韶抱在胳膊肘上,兩人頭抵着頭,他們這般親密無間,仿似先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

怎麽會沒發生,她出不去這間屋了。

他睡的很香,眉眼平和,鼻息沉沉,他的心髒跳動規律,手臂牢牢拴在她腰上,即使是在睡夢中,也要将她抓在跟前。

她和诏獄裏的囚犯沒區別。

姬姮自袖中摸出那塊碎片,迅速對準他的心髒紮去。

她人一動,陸韶就醒了,張眼即見她抓着破碗片往自己胸口紮,他忙一退,右手反射性遮擋,那塊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他這時的心徹底沉進陰暗裏,搶過碎瓷片扔到窗外,不顧手上的血,将她揪住,“我真為我剛才的心軟感到後悔,你這種人,就配關在屋子裏,你想殺我,要不要我現在進宮去找陛下談談心?”

姬姮瞪大眼,“這是我們的事,跟皇弟沒關系!”

陸韶啧笑,松開她,下地換朝服。

姬姮跟着跑下地,一瘸一拐追到他身後,忍着膽怯道,“你吓唬誰!你敢動皇弟,天下人不會饒了你!”

陸韶側過身,斜睨她,“天下人。”

“我替你們姬家扞衛山河,你們這些皇族給了我什麽?我去打仗,你卻和安雪麟合謀斷我糧草,讓鬼臼毒殺我,你高高興興嫁給安雪麟,我呢?你答應的嫁給我呢!”

他朝她踱步,她踉踉跄跄後退,最後跌坐在床沿,叫他壓着倒在床裏,她開始落淚,他五指微張将她臉蓋住,“我真是恨透了你的眼淚,你這個騙子!”

他的手指在用力,聽見她呼疼又松開,旋即快步朝外走。

姬姮爬下床,慌亂将他袖子拽住,急喊一聲,“陸韶!”

陸韶扯回袖子,頭也不回的往出走。

姬姮慌張中張開手,自背後将他一把抱住。

陸韶腳步頓住,垂頭看腰間那兩只軟手,她抱的很緊,生怕他進宮去對小皇帝做什麽,他的後背切實感受到這弱小力量,柔軟的只要他一推,就能拉開。

陸韶伸指掰開她的手,拎着人扔到旁邊,一腳踏過門檻。

“你別進宮!”姬姮叫道。

她只會命令別人,因為她身份尊貴,陸韶在她的眼裏永遠是太監,太監不能算人,陸韶便不是人,她殺他天經地義,她命令他也是天經地義。

陸韶低垂着臉,他身上穿的是太監服,手上還戴着禦馬監掌印的指環,平日裏,他說話也帶着太監陰陽怪氣的腔調,他是太監,哪怕他是假太監,外頭的人看來,他依然是個太監。

一年多前,當時他才當上總督,他在她面前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升了官,她就不會将自己再當奴才,那時的他有多蠢,殷勤獻的叫他現在看來都惡心,他自己都覺得惡心,何況姬姮。

她不知道背地裏笑話過自己多少次。

太監還想尚公主,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他是做夢,做了兩年多的夢,到今日才清醒,他等不到她愛自己了,她可以愛安雪麟,也可以愛其他男人,她不會愛一個太監,打從一開始,他們在宮中暖池相遇的那一刻,他們就注定了這尊卑貴賤,她會殺他,只不過是覺得,奴才沒了當奴才的本分,就該死。

她曾說過無數遍要他去死,不僅暗地籌劃,現在還要自己動手,怕自己死不了,選的還是半夜三更,她多狠。

她可以對韓凝月溫柔體貼,跟姬芙調笑撒嬌,在先帝面前也是率直倔強。

但她面對他,竟是狡猾兇殘,譏諷鄙薄,他看不透啊。

這麽多天竟都看不透,要被她一再刺殺才悟出來。

他在心裏說了那麽多次不在乎,不在乎她愛不愛自己,只要她在身邊,就能無所謂她的想法,可當這一刻真看破了她的想法,他發覺,他還是難過。

很難過。

陸韶聳着肩膀哈哈笑,笑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姬姮蹒跚着躺回床,閉眼時無助的将自己抱住。

——

翌日早朝,魯昭上書奏請科舉變革,舉朝嘩然,除吏部外,其他各衙門主官紛紛站出來反對。

一時僵持,直至姬芙呈上倡議文,以自己和姬姮的名義為天下萬千女子求取科考,登時惹怒了那些大臣,他們站在朝堂上,指責姬芙不守婦道,指責姬姮身為長公主,竟然不幫着小皇帝安民心,反倒起了這等邪心。

陸韶早做了準備,從西廠甲子庫中抽調出檔案,挑了兩個刺頭,當堂念出他們夜會暗娼的醜事,還順道将那兩暗娼帶到朝上,當着一衆朝官的面對其羞辱。

霎時讓那些向徳黨閉了嘴。

科舉變革到底是大事,也不可能立時一板磚敲定,陸韶裝裝樣子,只說司禮監那頭要從長計議,這事暫時上行到司禮監,只等着小皇帝頒下聖旨,女科就能實行。

奈何朝裏清淨,民間卻又有動蕩,那些書生呼朋喚友,高聲怒罵着朝堂被女人掌控,大魏要亡。

陸韶聞得風聲倒沒派人壓制,任他們在民間大肆造勢。

——

這一宿姬姮睡的昏昏沉沉,直到次日下午,她醒了些,感覺很不好,她一直在出汗,身上也起了熱,熱的發燥,手腳軟的支不起來,鼻息間能嗅到,那股香彌漫在四周。

她一瞬驚住,這香又來了,她不過是一天沒喝藥,它就重新回來了,她根本無力抗衡,香生長在她的骨血裏,每濃一分,她的骨頭就酥一分,到最後就徹底淪為了香的奴隸。

她死咬着唇,企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可是這香太霸道,疼痛也叫她麻痹了,她只知道熱,熱的想哭。

恍惚間屋門被推開,走進來個人影,怯怯告訴她,“廠督讓奴婢給您傳話,過會子他要帶陛下進府裏聽戲,讓您盡快起來迎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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