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大結局
第120章 大結局
鬧劇收場, 殿內一片寂靜,幾人都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心悸中。
韓凝月笑道,“永, 永王呢?”
永王帶了十五萬人馬進京,這麽大數目入燕京, 極容易造成京裏動蕩。
“沒入京就被咱家在官道上給伏擊了,那十五萬人目前扣押在蒼南山, 永王咱家可沒留命,咱家半道兒就扔荒地了,這會子屍骨恐怕早叫野狗吃幹淨。”
陸韶低眼望姬姮, 她脖頸那裏破了的傷痕還在流血, 他從袖裏摸出幹淨帕子, 小心覆在她頸邊打了個結, 笑眯眯道, “看不見傷了。”
姬姮的目光停在他手腕處,那裏到底被刀切出傷,看着不深, 但在往外冒血, 他還能跟她沒事人的笑,她突然眸火一暗,打掉他的手, 兀自出了殿。
在場衆人都看出姬姮這是發脾氣了。
姬芙尴尬打圓場道,“這死丫頭又犯執拗, 還得陸廠督去哄哄。”
陸韶微露出笑容,點頭嗯一聲,交代了身邊的少監讓他處理剩下的事情,随即跟着走出殿門。
——
拙楓園的院門自內栓緊, 陸韶推了兩下,朝裏喊京墨。
京墨怯怯道,“……殿下說了,不讓您進來。”
陸韶推兩下門,“把門打開。”
“您可以爬牆,”京墨嘟囔道,她背叛過姬姮,原以為姬姮不會再用她,姬姮若狠心,說不定早殺了她,但現在姬姮不僅不殺她,還讓她在身邊侍奉,她不能再違背姬姮的命令,姬姮是她的主子,她要做好主子的奴婢,絕不再歪向陸韶。
陸韶嘆一聲,也沒再為難她,縱身越過牆,直上了臺階,推開屋門進去。
屋裏響着黃鹂鳥的叫聲,從桌上的金盒子裏發出來,以前姬姮常拿出來玩,後來搬進長公主府,這玩意兒就沒再見過,還以為她扔了。
他蓋住金盒子,鳥叫聲戛然而止,內室裏聽見什麽東西掉地上砸碎了,他緩步跨過隔門,果見一地碎瓷片,也不知是哪個倒黴花瓶遭了殃。
他輕輕走到那張海棠榻前,上頭鋪了一層白虎皮,是他先前拿回來的那塊,她側坐在虎皮上,身子靠着引枕,半邊臉朝外,表情兇冷,只脖子上還戴着他的帕子,莫名滑稽。
陸韶單腿跪到榻上,一手支她腰邊,專注凝視她,悄聲道,“怪我沒提前跟你說?”
姬姮的眼球滑過他手邊,他走這一路,那道傷被血水凝住,看着猙獰,她瞅着發怔。
陸韶順她視線看到手,當即明白過來她氣的什麽,笑嘻嘻道,“姮姮是擔心我才發火的?”
姬姮睫毛微顫,想扭過臉,叫他撈起腰身坐近,他低首吻她唇,片響她就舉手推搡他,“你走!”
陸韶唉一聲,摸摸她的脖頸,裝作生氣的樣子,“像什麽樣子?我好容易回來,也不叫我親近,脾氣又臭又硬,怎麽這樣混賬?”
姬姮眼睫濡濕,一聲不吭。
陸韶單手攏着她,将傷處給她看,賣慘道,“忒疼,你還跟我鬧。”
姬姮瞧着那傷喉嚨裏一陣苦澀,早先她也傷過陸韶,那時她想他死,他傷的越狠她就越高興,他大拇指上的那道疤她從不當回事,可眼下他被方玉林傷成這般,明明這傷口也沒傷筋動骨。
可她就是難過。
她可以随意打他傷他,外人卻不能動他分毫,她對陸韶有占有欲。
她不想看到他被人傷害。
陸韶已經徹底将她的心占據,她終于将陸韶視作自己的丈夫,為他擔憂驚怕,也為他生氣苦惱。
她對他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更是愛,她愛他,所以才會變得這般忸怩憤懑。
陸韶轉到多寶閣邊,拿來藥箱放榻邊,又進盥室洗漱過。
再出來一身輕,坐回榻前,瞧她還在發呆,他輕拍她的臉道,“入定了?”
姬姮背過身去。
小脾氣。
陸韶打開藥箱,取出傷藥端量,倏地掰正那截細脖子,解開錦帕,替她傷口上藥,他能感覺到她望着自己,可能面色沉靜也可能懵懂,無論是哪種模樣。
都比以前的冷漠好看,他上好藥,溫柔笑道,“姮姮給我上藥吧。”
姬姮緩慢接過他手裏的傷藥,學着他的手法給他搽藥,旋即用紗布包住傷口,她包的歪歪扭扭,陸韶卻笑的極歡快,等她包紮好,陸韶雙手将她臉捧起,一口一口的啄,“姮姮,姮姮……”
這一聲聲叫到她心底,她控制不住流淚,一瞬間再沒了別扭,她伸長手抱住他,承接着他的熱情,很歡欣,很快樂,想跟他永遠在一起,不是偷偷摸摸,要光明正大,不在乎世人看法。
她伸指撫摸他的眉眼,“你不是要做我的丈夫嗎?”
陸韶愣怔的看着她。
“你娶我啊,”她紅唇淺翹,是極動人的神态。
陸韶抖着手按在她唇邊,聲線還是平緩,“怎麽娶?”
姬姮在他懷裏坐直身,下颌微擡,神情又恢複成往日的倨傲,她眼中含情,揚聲說,“本宮要燕京百姓鐘鼓相迎,鋪十裏紅妝,夾道歡呼,天下人都必須看見,本宮是你陸韶的夫人。”
陸韶喉中泛酸,這種苦盡甘來的滋味讓他惶恐、驚喜,他做到了,他讓她自願下嫁,她要做他的夫人,他終于能名正言順做她的驸馬。
他緊緊摟住她,唇角笑容放大,随後很輕的在她耳邊呢喃出一個“好。”
——
這一年秋,從南邊傳回襄王落敗的消息,王歡率大軍班師回京那天,京中百姓載歌載舞歡迎,于當日,小皇帝下發一道聖旨。
自上而下整肅朝堂,清除向徳黨羽。
這場整頓令京中權貴苦不堪言,可是誰也不敢站出來反對,向徳黨已經在民間成了禍亂,皇帝為朝政拔出毒瘤,百姓都支持。
這一場清洗,統共殺了三千多人,凡在朝攪弄渾水,貪贓枉法者皆不得幸免,有膽小怕事的官員也被吓得趁機辭官。
朝中空缺皆從地方官裏選拔,優秀人才悉數進入朝堂,翰林院中積壓的進士也被放入地方磨練。
舉朝運轉逐漸良性循環。
這興勢是先帝至死遺願,終究在他兒子手裏實現,從此再不用怕朝臣屍位素餐、蒙蔽天子。
這一年是嘉和元年,萬枯複春,史稱嘉和中興。
于次年春,新帝頒下聖旨,敕封陸韶為平陽侯,賞良田千頃,因感念其戰功赫赫,建陵長公主姬姮自願下嫁,特招他為驸馬。
陸韶原先偷偷娶姬姮時,朝裏有一批人知曉,可是肅清朝野後,那批人死的死辭官的辭官,真正知曉陸韶成過親的反倒沒幾個,這民間就更是不清楚個中曲折。
自然是舉朝無人反對,朝臣更是褒獎姬姮大義,她佐政一年,為女人們争取了許多利益,女人可以參軍,女人也可以讀書做官,朝內朝外充斥着對她的贊揚,但也有個中旁人對她忌憚,新帝畢竟年幼,她在朝堂上幾乎是一手抓,等同于将新帝架空。
如今她自願嫁給陸韶,陸韶是太監,他們成婚後沒有子嗣,就不用怕她對皇位觊觎。
大婚當日,整個燕京城張燈結彩,爆竹聲響徹街角巷口,陸韶身穿新郎服,策馬率京兵領着花轎沿城中街道游行,所過之處皆受百姓瞻仰,他們竊竊私語,或豔羨或鄙夷。
陸韶耳聽着這些雜聲,心中激蕩,從前他和姬姮的關系見不得光,他無數次落寞傷心,他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站在人前向所有人宣告。
姬姮是他的夫人。
如今他做到了,他是姬姮親口承認的驸馬,往後會和她共同載入史冊,他們相攜走一生。
共白首。
花轎停在陸府前,陸韶下馬朝花轎踢了三下,轎門打開,一只纖白軟手伸出,他忙不疊握住,不等她出來,就趕緊将人抱起來。
他仍記得當初姬芙成婚時,自己感嘆過的話。
坐花轎颠簸,他們成婚時,他要抱着她行大禮,絕不讓她受一點苦。
他這猴急的模樣引得圍觀衆人大笑。
喜婆引着他們進堂屋。
姬芙羨慕不已,不由抱怨魯昭道,“你當初可沒九妹夫這般貼心,我坐轎子裏屁股都疼,還得随你進府拜天地。”
魯昭手裏抱着半歲大的男娃娃,他被人聲吸引住,咯咯的笑,嘴角直流口水,魯昭忙手忙腳給孩子擦嘴,直板板跟她道,“殿下這又是哪門子的氣,我當時也不知道你屁股疼,你若告訴我,我也能抱你起來。”
姬芙猛跺腳,一張臉爆紅,直啐他,“你嘴上沒把門,這外邊兒人都聽着,好歹給我點臉。”
她噌噌跑進堂屋裏,留魯昭一人莫名其妙,他摸兩下孩子頭,嘆氣道,“你娘這心性我實在琢磨不透,我這不是關心她麽?”
孩子還不會說話,嗚哇嗚哇叫個不停,他又長嘆一聲,跟着進到堂屋裏。
堂屋裏,新人在拜堂,小皇帝眼垂着淚看姬姮,他看不見臉,只瞧她和陸韶雙雙跪在他面前,他很想叫皇姐。
可是陸韶搶走了他的皇姐,他只能叮囑陸韶道,“陸韶,你不能欺負皇姐,你要對皇姐特別特別好,要是你讓她傷心,朕就把她接回宮裏,不讓你再看到她。”
他說着就難過起來,也不管周圍還有人看着,兩只小手捂着臉哭,“嗚嗚嗚,朕舍不得皇姐……”
他哭的一抽一抽,姬姮也被他的哭聲感染,眼底蓄出淚花,在陸韶手中那只手也不僅發抖,陸韶緊握住她的手,鄭重向小皇帝發誓,“臣此生只将長公主殿下視作無上珍寶,凡她所願所求,臣上刀山下火海都會奉到她面前,臣定盡畢生心血,疼殿下于心肺中,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如若有違此誓,臣立時斃命!”
這誓極毒,姬姮一瞬愕然,匆促抓緊他,旋即又松開,是了,他發誓是讓她放心,也是讓在場所有人放心,他不會得了她就變心,他會疼她,愛她一世。
小皇帝還在哭,抽噎的停不下來,根本管不着他的話。
一旁韓凝月推了推手邊的韓文萱,韓文萱立刻機靈的竄到小皇帝跟前,擡手推他,他眨巴着淚眼回身望,只見韓文萱皺着小眉毛,一臉看不起他這哭相。
小皇帝委委屈屈的縮着肩膀,羞愧的不敢再哭。
韓文萱扯自己的帕子胡亂往他面上抹,眼淚鼻涕全抹光了才又退回到韓凝月身邊,小皇帝憋了憋嘴,期期艾艾瞅着她,她翹起鼻子哼一聲,躲韓凝月身後去了。
喜婆這時唱聲,“夫妻對拜!”
陸韶忍着慌亂和竊喜,和姬姮頭抵着頭拜倒。
這一拜後,他們就真成了夫妻,先前他強迫姬姮成婚,那時姬姮的不情願都在如今這一拜裏消散,他感覺到她的激動,她在高興,高興嫁給他。
成了他的陸夫人。
“送入洞房!”
陸韶小心攙起姬姮,蹲身抱她入懷,從容轉進院裏。
王歡踮着腳看他們走遠,不僅抓着韓凝月的袖子小聲說,“我真羨慕他們,成了兩次婚,我和凝月姐姐就一次……”
韓凝月也羞得臉紅,望着他悄悄道,“我才不想娶你呢……”
王歡張大嘴,驀地閉緊嘴,縮她身旁不吱聲了。
——
喜房內,陸韶揭開姬姮的蓋頭,她垂着臉,難得溫順,那兩只耳朵通紅,唇半咬。
是在害羞。
她從沒害羞過,她被人捧慣了,只有別人在她面前害羞的份,她有什麽想要的,都是明搶,這是她第一次在陸韶面前露出這樣的情緒。
很青澀。
很可愛。
陸韶雙手捧她臉,他們慢慢對視。
姬姮一下繃住臉,匆促推他,“放手!”
陸韶笑了笑,專注的凝望她,“還要我放手嗎?”
姬姮那只推他的手就卸去力氣,搭在他肩上不動。
陸韶笑她,“你真別扭。”
姬姮冷着臉瞪他。
陸韶在她眼睛上吻過,“可我的姮姮怎麽別扭,我都喜歡,我太喜歡姮姮了,姮姮喜歡我嗎?”
姬姮揪緊他的衣肩,明明可以一口說出來,愣是倔的張不開嘴。
陸韶緩慢取下她的頭飾,從她的眼吻到唇,依戀疼惜,“我愛姮姮,姮姮呢?”
姮姮愛不愛我?
他想聽,想聽她親口說出她愛他,他就是這麽霸道,哪怕知曉了她的心意,他還是要逼着她說出口。
仿佛說出口了,她就再也不能逃脫。
姬姮在他不斷侵吻中合住了眼,她聽見衣衫褪去的聲音,他的呼吸撒到她臉側,她無促抱着他的脖子,只聽他在唇邊邊問邊吻,“愛我嗎?”
“……愛,”她被他逼出了眼淚,壓着哭腔蹦出來這個字。
陸韶輕柔抹去她的眼淚,托起她的頭深吻,“姮姮愛誰?”
姬姮眼中浸滿淚,他的面龐看不清,只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他在她面前一直幹淨清新,因為她讨厭髒東西,所以他随身帶着香囊,但她仍然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
年輕的、兇狠的,帶着毀滅性,誓要讓她沉淪。
她攀着他的肩膀,将眼閉緊,沙啞着嗓音跟他呢喃,“愛陸韶。”
姬姮愛陸韶。
陸韶的笑音從胸腔裏發出,擁緊她倒進繡着鴛鴦花紋的大紅喜被中。
三年前宮中暖池的驚鴻相遇,他們從此糾纏在一起,他一眼就愛上了她,她的皮囊她這個人的心,到最後凡是她的一切,他都無法再容旁人沾惹。
他問姬姮愛不愛他,姬姮是從懵懵懂懂中覺出了愛他的可能,那麽多的打罵鄙薄,她本可以一再忽視,但她被陸韶囚在身邊,以前囚的是身。
後來囚的是心,她在不知不覺中被他關在心上,她想抗拒這愛意,想嘲笑自己怎麽會愛上一個太監。
到現時她心甘情願和他結為夫婦,這愛如附骨之疽,早已成瘾,難以自拔。
不能拔去,那就沉溺。
她終究放下了身段,嫁與他,和他一起看盡世間繁華,然後相扶到老。
至此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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