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滋潤

因為每日裏都勤勤懇懇地擔着鴨子去鎮上擺攤叫賣，劉長祥養的那五百多只鴨子在十幾天的時間裏就賣了個精光，總算是趕在了鴨子還沒有餓瘦的時候把鴨子都劃得來地賣了出去，不但沒有折本，而且還賺了不少的錢。

少了五百只鴨子的叫嚷聲，小院裏突然變得冷清了許多，讓劉長祥、周穆迪和妞妞都覺得很不習慣。特別是妞妞，因為地上的土都曬得焦幹了，使得土裏的蚯蚓跟着都絕跡了，妞妞沒了蚯蚓可挖，就拿着樹枝挖幹土玩。

少了鴨子的牽絆，因為幹旱又不用幹農活，劉長祥變得清閑了起來。他去山上砍了幾棵大樹，放在院子裏晾曬着，又帶了幾樣拜師禮去找了劉信郎，劉信郎欣然地收了禮，于是第二天劉長祥就開始去跟劉信郎學做平板車了，順便把妞妞也帶去了玩耍。

劉信郎家有個小女兒，年齡比妞妞大了一歲，小名叫小燈籠。當劉長祥在跟着劉信郎學做平板車的時候，妞妞就和小燈籠一起在院子裏玩耍。小燈籠不愛挖土，因為是在自己家，又仗着自己年紀比妞妞要大，個子要高，她便霸道得也不準妞妞挖土。

“不許挖！”小燈籠虎着臉氣勢洶洶地喊道，伸手就把妞妞手裏握着的樹枝搶去扔掉了。

妞妞頓時覺得有些委屈，因為在小燈籠之前還只有她奶奶偶爾會對她這麽兇巴巴地，現在又有別人也敢來兇她了，妞妞一下子有些不能接受了，小嘴不高興地嘟了起來，小臉上、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着：我要惱了！兩個拳頭握了起來，小小的身體裏瞬間有了一股子蓄勢待發的氣勢。

小燈籠也不服輸地同妞妞對視着，眼睛瞪着眼睛，氣勢上比妞妞要兇得多。妞妞委屈了，一委屈立馬就想到了爺爺，下意識地就朝不遠處的劉長祥看去，口裏喊着“爺爺”，就朝劉長祥跑了過去，撲到劉長祥的腿上。

“妞妞，去和小燈籠玩，爺爺忙着呢！”劉長祥微笑着，和藹地哄道。

旁邊的劉信郎朝自己家的小燈籠看了一眼，見小燈籠正用兇巴巴的眼神在看着小妞妞，他心下了然，知道這是自己女兒在以大欺小，欺負小妞妞了。想到自己女兒脾氣不好，若是當面呵斥她的話，肯定要哭鬧不休，鬧得劉長祥也會跟着尴尬，最好的辦法還是把小燈籠和妞妞分開的好，于是輕聲地對劉長祥笑道：“小燈籠性子霸道，妞妞這麽聽話，若是被欺負了就不好了，就讓她在這裏玩吧。”見劉長祥默認了，然後又朝小妞妞和藹地笑道：“妞妞也仔細看着，學怎麽做平板車好不好？”

“好！”妞妞奶聲奶氣地答應着，抿着小嘴笑。

“妞妞學做個小木匠喲！”劉信郎笑道。

“呵呵……”妞妞咧着小嘴笑得天真爛漫。

“妞妞！過來！”小燈籠兇巴巴地喊道，很不滿妞妞把自己一個人撇下的行為，還想着要彌補自己的威風、霸道。

妞妞不悅地朝氣勢洶洶的小燈籠看了一眼，轉過頭來，只管把小手扶在爺爺的身上，不去搭理小燈籠。小燈籠又兇巴巴地喊了妞妞兩聲，見妞妞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心裏十分生氣，但是又害怕自己爹爹，于是只能放棄了欺負妞妞，自己一個人玩着。

妞妞看着劉長祥做木工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她是看懂了還是沒看懂，總之是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劉長祥時不時地朝妞妞看一眼，心裏只覺得歡喜。

很快到了中午，到了劉信郎家該吃午飯的時候了，劉信郎熱情地留劉長祥吃午飯，劉長祥不肯，把手裏的木頭和鋸子都放下，約了下午還來，就抱着妞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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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祥和妞妞回到家，周穆迪已經把午飯做好了，家裏人到齊了，立馬就開始吃飯。近段日子，妞妞在學習自己吃飯，不用劉長祥和周穆迪喂她了。周穆迪幫她把裝稀飯和爛菜的碗都擺放到椅子上，妞妞自己拖着小板凳坐在椅子跟前，小手拿着勺子，動作笨拙、緩慢地舀着稀飯和菜吃。

周穆迪和劉長祥都端着大碗坐在妞妞的旁邊，周穆迪對劉長祥問道：“學得怎麽樣？難不難？”

劉長祥的語氣平淡如清水，道：“有一點難。”

妞妞恰時機地搭話道：“妞妞也學了！不難！”

周穆迪頓時笑得把口裏的飯都噴了出來，實在是忍不住想笑，又有些好氣，心想：你會做什麽呀？還這麽大言不慚地說不難呢！又覺得是妞妞害自己把飯噴了，嗔怪地瞪着妞妞，沒好氣地說道：“亂說！妞妞沒本事還吹牛，吹牛還不打草稿！”

“奶奶，什麽是吹牛？”妞妞求知欲很強地好奇問道。

“妞妞說大話就是在吹牛！”

“什麽是大話？”

“大話就是假話！”

“喔！妞妞沒有說假話！說的是真話！奶奶說假話，奶奶吹牛！”妞妞天真地說道。周穆迪沒想到自己反倒被将了一軍，更加好氣又好笑了，沒好氣地嗔怪道：“快吃你的飯，好好地吃，小心下巴底下有洞把飯給漏出來了！”

“奶奶吹牛！妞妞下巴沒有洞洞！”

周穆迪沒好氣地笑了，想着：告訴你話，你還活學活用上了！真是個小機靈鬼！

時間靜靜地流淌、逝去，春天在幹旱中就過完了，夏天的到來給大地帶來了幾場磅礴大雨，第一場大雨使河流和水塘裏又有了水，第二場大雨使田和地變得滋潤了起來，第三場雨過後，劉家村旁的小河又恢複到了滿溢的狀态。

大家迫不及待地又開始播種、種菜，劉長祥和周穆迪商量後，決定還是繼續養鴨子。這天上午，趁着天氣晴好，劉長祥把妞妞抱去劉海元的家裏寄放，然後帶上錢，和周穆迪一起挑着籮筐又去了柳家村。

下午，兩人挑着兩擔的鴨苗回來了，總共買了三百五十只小鴨苗。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劉長祥趁着鴨子還沒有長大，不需要去外面放鴨子，自己白天在家有空閑的時間，就每天去田裏、菜地裏幹活，又抓取空閑的時間自己動手做平板車。

為了照看小鴨子，周穆迪就留在了家裏，要麽織布，要麽做飯。大地恢複了濕潤，蚯蚓跟着也現出行蹤來了，妞妞就又回歸到了老本行，整天整天地都蹲在牆角邊挖蚯蚓，挖到了就喂給小鴨子吃，也堪稱忙碌和不知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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