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又不聽話了
此時的河道裏非常的熱鬧,充滿了人聲和河蚌的硬殼相互撞擊的聲音。
“妞妞!妞妞!”
是金寶在叫小妞妞,妞妞轉過頭,循着聲音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揮手的金寶,妞妞興奮地立馬就拖着竹籃子走了過去。
“哥哥。”妞妞高興地喚道。
金寶此時正在看守着面前的兩個竹籃子,他對妞妞說道:“妞妞,我爹爹和娘都下河去了。”
妞妞說:“我奶奶也在河裏。”
金寶問:“你爺爺呢?沒有來嗎?”
妞妞說:“爺爺不在家。奶奶說爺爺賣鴨鴨去了。”
金寶說:“妞妞,我們也去河裏撿魚吧。”
妞妞爽快地說:“好啊!”
金寶認得旁邊的小姑娘,他和那個小姑娘一起玩耍過,奶聲奶氣地拜托那個叫萬菊的小姑娘幫他看竹籃子,然後,他和妞妞兩個一起拖着妞妞家的竹籃子就循着碼頭下去了河道裏。此時的河道裏只有最中間的那一小條水道還有水,兩邊河床的大部分地方都幹涸得露出了沙子來,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孩子正在幹涸的沙子上玩耍,妞妞和金寶很快也混跡在了其中。
金寶說:“妞妞,我們要小心點,別讓我爹爹看到我們了。”
妞妞說:“嗯!”
幹涸的沙子中也并不是完全幹涸了,只要努力地往沙子下面挖,也還是能夠挖到水出來的,而且沙子中有些地方還有露出來的水坑,水坑小小的,但是裏面存有足夠的水。金寶和妞妞就找到了一個存有水的小水坑,兩個孩子都很喜歡玩水,立馬就把小手都伸了進去,小臉上笑嘻嘻的。
水坑裏的水淹沒到了兩個娃娃手肘的地方,兩人把小手放在水裏攪啊攪的,突然金寶害怕地把手一縮,妞妞也緊跟着把手收了回來。金寶吃驚地說:“妞妞,水裏有滑滑的東西。”
妞妞點着頭,說:“我也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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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寶說:“是不是魚魚?”
妞妞說:“我們再摸摸看。”
于是,兩人又伸着手在水裏攪動起來,水裏的東西被驚擾到了,浮到了水面上,妞妞和金寶的眼睛都十分地尖銳,一眼就認出了是魚,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立馬心有靈犀地齊心協力捉起了魚來,四只手一起捉。也活該那條魚倒黴,原來金寶的指甲長長的,有好些時候沒有修剪了,兩個孩子捉魚的時候,妞妞的手恰好掐住了張開的魚頭蓋,金寶很勇猛地把指甲掐進了魚鱗裏面,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把一條一般般大的魚給撈了起來,慢慢地十分仔細地塞到了竹籃子裏。
“呀!”兩個人同時發出了驚喜的驚嘆聲,然後對視着呵呵地笑了起來。又伸手繼續往水裏摸,又摸到了一個河蚌和兩個田螺出來,兩個小家夥還不死心,又繼續摸,突然金寶的手指一疼,倏地把手收了上來,只見上面吊着一個碩大的螃蟹,同時,金寶已經哇哇地哭了起來。妞妞着急了,伸着小手就去幫金寶扯螃蟹,扯得金寶哇哇大哭。旁邊的大人聞着哭聲,擔心地跑來相看,頓時哭笑不得,笑着把金寶手指上的螃蟹弄了下來,笑着調侃道:“哎呦!你們兩個小娃娃運氣倒是蠻好的呀!這一上手就釣了個大螃蟹出來了!”說着,見金寶還在哭着,便朝着河道裏大喊了一聲:“海元,你家金寶在哭哩!被螃蟹給夾到手了!你快來看看哩!”說完見劉海元已經朝這邊趕來了,他也就連忙回去繼續摸河蚌去了。
劉海元既擔心又着急地跑了來,看着金寶哭得十分傷心的模樣,心裏很心疼,同時又生氣,又想笑,捉着金寶的手指看了一番,見并沒有出血,只是有些紅腫,心裏放心了些。把金寶摟在懷裏安撫着,一邊給那個被夾到的小手指呼呼地吹着氣,見妞妞也在這裏,便朝妞妞笑了笑。妞妞此時的模樣十分認真,關心地看着金寶,小臉顯得嚴肅極了。
周穆迪聽見別人喊劉海元說金寶哭的時候,就也下意識地朝聲音處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妞妞也蹲在那裏,心裏頓時微惱,想着:小妞妞又不聽話了!我讓她不準下河,她還又下河來了!見劉海元已經跑了過去,周穆迪便放了心,把心思從妞妞那裏收了回來,又專心致志地投入到了撿河蚌的事業中去。
劉海元給金寶的手指吹着氣,哄了一會兒,金寶的哭聲總算是變小了,但還是在抽抽噎噎的。劉海元假裝高興的樣子,朝籃子裏看着,笑着誇獎道:“金寶和妞妞這麽厲害啊!又有魚、又有螃蟹,還有河蚌和田螺呢!”
妞妞立馬咧開小嘴,歡喜地笑了,金寶也立馬就破涕為笑了,眼睛裏、小臉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劉海元哄着兩個孩子想讓他們去岸上玩着,但是兩個孩子撒着嬌不肯,劉海元很無奈,伸着手往水坑裏摸了摸,又撈出了一個螃蟹和兩個田螺出來。笑了笑,也是在心裏感嘆着金寶和妞妞的運氣真不錯,帶着兩個孩子又去旁邊找了一個水坑,自己先把手伸進去摸着,旁邊的金寶和妞妞頓時都屏氣凝神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劉海元的手看着,結果劉海元什麽也沒有撈上來,金寶和妞妞的臉上都不禁染上了失望之色。
劉海元笑着叮囑道:“只準在這裏挖沙子玩,不許再走了。”
金寶和妞妞笑嘻嘻地答應着。劉海元還是不放心,立馬換了一副神情,板着臉,語氣認真地朝着金寶告誡道:“金寶,你要是敢不聽爹爹的話,回去就立馬打屁股!狠狠地打!”
金寶吓得把脖子一縮,害怕地點着頭。劉海元心裏覺得滿意,面上又嗔怪地朝金寶瞪了一眼,然後起身去河道中間的水裏摸河蚌去了。
那頭,劉長祥賣完一擔鴨子,回家來看見院子的門上着鎖,便知道周穆迪已經帶着妞妞去河邊了,他自己從腰間的褲帶上把鑰匙取下,飛快地開了鎖、進了院子,也顧不上腹中饑餓,腳步飛快地去廚房裏提了一個大木桶,出了院子,鎖了門,腳步飛快地往河邊趕去。
一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河道裏的衆人才三三兩兩地逐漸都提着沉重的木桶上了岸,吆喝着自家的孩子,帶着孩子滿載而歸地回家去了。
海元媳婦走得比較早,帶着金寶和妞妞上岸,把金寶和妞妞一起撈的魚和螃蟹等東西都留給了妞妞,囑咐妞妞乖乖地在岸上等爺爺奶奶,然後帶着金寶回家去了。
周穆迪上岸來的時候,河道裏的人已經很少了,周穆迪看到妞妞下河了,但此時見竹籃子裏裝着一條魚、兩只螃蟹、以及幾個河蚌和田螺,周穆迪不由得吃了一驚,對妞妞刮目相看了。帶着妞妞回家,路上,周穆迪問道:“妞妞,籃子裏的魚和螃蟹是哪裏來的?”
妞妞立馬高興又得意地回答道:“是妞妞和哥哥捉的。”
周穆迪又問:“你給金寶分了沒?還是你自己都拿了?”
妞妞天真地回答道:“都在妞妞的籃子裏!”
周穆迪在心裏有了計較,想着待會兒拿了都給海元家送去。把魚和螃蟹的事情弄清楚了,周穆迪就開始集中精力教訓起妞妞的不聽話來了。
“妞妞!奶奶交代你不準下河去,你怎麽又不聽話了?嗯?”周穆迪換上了一副嚴厲的語氣。
妞妞聽了,心裏頓時生出了小緊張來,絞着手指頭,小聲地說道:“河裏好玩,路上不好玩。”
周穆迪沒有就此放過妞妞,接着嚴厲地說道:“待會兒回去就要打屁股!奶奶告訴過你了,要是敢不聽話,就一定要打!下次還敢不聽話不?”
把妞妞唬得眼眶都紅了,妞妞的小嘴癟了起來,眼睛裏已經開始浮閃着淚光了,倔強地不說話。
周穆迪朝妞妞的臉上瞅了一眼,對妞妞的小脾氣,周穆迪知道得透透的,她見好就收,等着回家後再繼續。
打開鎖,進了家門,周穆迪沒有忙別的,先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下,把妞妞叫到面前,面容嚴肅地訓話:“妞妞想挨打嗎?打屁股!”
妞妞閃着淚花,心裏害怕,不敢說話。
周穆迪接着說道:“今天先不打你了!要是下次再敢不聽奶奶的話,就湊着數一起打!一定要聽話,記住沒?”
見妞妞已經被自己唬住了,周穆迪也擔心她會哭,便把臉上的神情變得和藹了些,拉着妞妞的小手,接着稍稍和藹地告誡道:“妞妞下次聽奶奶的話,奶奶就不打妞妞了,好不好?”
這次,妞妞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周穆迪覺得滿意了,交代妞妞坐在屋檐下等爺爺回來,她自己則是趕去廚房裏做飯去了。
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周穆迪一不見了,妞妞就又自在了起來。邁着腿,走到籃子邊,見兩只螃蟹正在裏面橫着爬來爬去的,心裏一時十分歡喜,去找了一根樹枝過來,蹲在那裏逗着螃蟹玩。
又過了十幾天,今年春天的幹旱依然沒有緩和,田裏、地裏都變得焦幹的了,水塘裏、小河裏也都幹透了,劉家村裏還值得欣慰的是,山上的山泉并沒有幹涸,依然還是泉水汩汩的,村裏的人總算是還能得口水喝,家裏煮飯什麽的也不用發愁。
因為幹旱,第一季稻子便沒有種成,因為缺水,春天裏什麽糧食和菜蔬都沒有種下。沒有耕種,也就沒有收獲,劉家村裏各戶人家的日子開始變得緊巴巴了起來。
------題外話------
分享一個烏龍:今天煮飯第一次忘了放水,煮的鍋子裏焦幹的!博大家一笑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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