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闖禍

等金寶和妞妞洗了果子并且用碗裝着拿回來的時候，海元媳婦已經拿着兩塊涼糕和一套小衣裳在那裏等着他們倆了。

“妞妞！那是我娘給你做的新衣裳。”金寶眼睛亮亮地告知妞妞道。

妞妞的眼睛瞬間也跟着亮亮了起來，慢騰騰地挪到海元媳婦的面前，這會子竟然還帶上了一些扭捏了，似乎因為太歡喜了而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似的。

海元媳婦把小衣裳拉開，笑着對妞妞說道：“妞妞，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嗯！”

“真好看！咱們妞妞真好看！呵呵……”

試過了新衣裳，兩個孩子一人手裏捏着一塊涼糕，就着酸甜的野果子很有滋味地吃着，正并排坐在堂屋的門檻上說話。

妞妞說：“哥哥，我讓爺爺在田裏養魚。”

金寶說：“你爺爺答應了沒？”

妞妞說：“爺爺說要想想，想好了就告訴我。”

金寶說：“說想想，那就是沒有答應你的意思，你爺爺不同意在田裏養魚。”

妞妞吃驚地問：“哥哥，你怎麽知道？”

金寶作老成狀，挑高着左邊的眉毛，滿臉洋溢着自信，用一副什麽也瞞不過我的口氣說道：“我爹爹和娘每回都是這麽對我說的，都說要想想，結果就是什麽也沒有。”

金寶說的話，妞妞上心了，在心裏做着小決定，打算要去催一催爺爺。

吃完了果子，妞妞說自己會織布了，要織布給金寶看。海元媳婦因為懷孕而白天困倦，此時正在屋裏睡覺，織布機擺在屋檐下，妞妞和金寶兩個就毫無顧忌地、大大方方地直奔着織布機過去了。金寶很有眼色地給妞妞搬來小板凳，讓她踩上去站着，自己踩在高高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妞妞到底會不會織布。

兩個小家夥膽子很大，金寶看妞妞确實是會了，就讓妞妞也教他，兩個孩子你一會兒，我一會兒地輪流着上機操作，把後顧之憂給忘在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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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元媳婦是一天要睡很多回的，但每回并不會睡得太久，醒來的時候聽見織布機在想，當時她的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竟是故事裏的“田螺姑娘”，然後她的腦子裏靈光一炸，想到了妞妞，以及金寶，立馬有如受到了驚吓般，以她現在能夠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起身、下床、穿鞋、往外面走，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頑皮的、正在給她搗蛋的孩子玩得正高興呢！

“你們兩個小壞蛋！”海元媳婦着急地喊道，心裏頭責怪肯定是有的，但是她并沒有生氣，責怪也只是一些嗔怪。此時正是妞妞在織布，海元媳婦飛快地去把妞妞的兩只小手都給捉住了，她現在肚子大，太礙事了，也不能抱孩子下凳子，就把妞妞的身子輕緩地轉過來，眼睛帶着無奈瞪着兩個孩子，偏偏妞妞還是笑嘻嘻的，倒是金寶的樣子似乎有些害怕了。海元媳婦微微擰着眉頭，教訓道：“這又是哪個起的頭啊？金寶！你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娘，妞妞會織。”金寶小聲地辯解道，仰着小臉，一臉我知道錯了的神情，妞妞此時也換上了一副知道自己闖禍了的表情，和金寶一起看上去十分地乖巧、聽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透着犯錯後認錯的神情。

金寶的話惹得他娘重重地瞪了他一眼，訓道：“你有當哥哥的樣子嗎？上回帶着妞妞打架，這回就帶着妞妞給我闖禍！”說着嗔怪地扯了扯金寶的耳朵。妞妞看在眼裏，頓時更加的無措起來，心裏怯怯的。“幹娘，別打哥哥，是妞妞起頭的。”妞妞着急地承認道。

海元媳婦轉過頭來，伸手憐惜地摸了摸妞妞的小卷毛，覺得畢竟不是自家親生的孩子，便也不好責怪，對着妞妞溫和地說道：“妞妞先從凳子上下來，幹娘不怪妞妞了。”

妞妞乖乖地從凳子上下來，和金寶兩個互懷同情地對視一眼，兩個小家夥保持着乖巧的表情，等着海元媳婦的下一步發落。

海元媳婦着急地去織布機後方檢查織出來的布匹，檢查得十分仔細，只見布匹上大的異樣倒是沒有，但是不是出于一個人之手織出來的布在線條的松緊上有密有疏，海元媳婦無奈地心想：這樣的拿去賣肯定是不能夠了，也就将就地給自家人做衣裳穿吧！

得出了結果，海元媳婦擡起頭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妞妞，然後轉頭重重地瞪了一眼金寶，面上作嚴肅狀，故意吓唬道：“你們兩個喲！可把我的布給織壞了！”

聞言，妞妞和金寶都飽含着眼淚，就快要哭出來了，海元媳婦害怕孩子哭，想着一哭還要費精神去哄，便連忙又轉了一副口吻，輕松而和藹地說道：“還好還不是太壞，還能夠用，以後金寶的衣裳就都用這塊布做，做得醜醜的！”

兩個孩子眼裏的眼淚總算是慢慢地變幹了，海元媳婦打發他們倆去玩，心裏的打算卻是等着待會兒要關起門來好好地單獨教訓自家金寶！

到了中午，周穆迪就來把妞妞接了回去。因為海元媳婦送給妞妞的新衣裳，周穆迪又朝海元媳婦道了一番謝，雖然是禮尚往來，但是海元媳婦對妞妞終究是有不同的，對妞妞好那也是用了心的。

周穆迪牽着妞妞的手，妞妞走路一蹦一跳地，不停地同周穆迪說着話，說的是幹娘給她涼糕吃了，幹娘肚子裏的娃娃會動了之類的事，幹娘說過了闖禍的事不要告訴奶奶，所以妞妞就沒有說，也不大敢說，怕被打屁股。妞妞不跟周穆迪說去田裏養魚之類的話，因為她以前說的時候，周穆迪總是不搭理她，還會嫌棄地說她是胡說八道、白日說夢話，妞妞當着周穆迪的面說了兩回之後，就學乖了，不和周穆迪說了，只和劉長祥以及金寶說。

“奶奶，中午吃什麽？”

“茄子、豆角、辣椒！”

“和昨天一樣！”妞妞的語氣像是發現了秘密一樣，帶着驚奇，又帶着天真。

“等晚上煎雞蛋給你吃。”周穆迪和藹地說道，帶着少許的寵溺，像是生怕因為每天都吃那老三樣而委屈了妞妞，而想趕緊給予補償一樣。

“用蔥和辣椒末煎！不要鹹！妞妞不喜歡吃鹽！”妞妞高興地強調着，心裏已經湧上了等待的期盼。

吃過午飯，又睡了午覺，醒來後妞妞自個兒玩耍了一會兒，時不時地去院子的門口朝小路延伸的方向望一眼，等着爺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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