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果樹來了！

聽着村長的嘆氣，衆人的心髒都随之停頓了一下，有些個豪爽的漢子不願意這樣婆婆媽媽地想着前事來傷感，登時岔開了村長的話，笑着問道：“村長，您就快點說這些都是啥果子？要怎麽給大家分派吧？再不分了埋進土裏去，都要爛得沒影了！”

“是啊！快點分！分了好種！種了好長！長了好吃！吃不完賣錢！哈哈……”

大人們連忙把一個個稍大的孩子們招呼過來，囑咐他們：“快點挨家挨戶去叫門，就說村長家分錢哩！讓大家都快點來！”

孩子們聽着這些話，立馬就跳脫起來，跑得飛快。不消一會兒，全村的人家都派了人來了，村長點了卯，見大家都到齊了，遂認真地開腔道：“官府給咱村發了兩麻袋的果核，說是能長果子的，名頭有十樣，說是荔枝、桂圓、桃子、李子、楊梅、芒果，還有？”村長回過頭去朝他的婆娘看去，問道：“還有個啥？”

“還有菠蘿、紅棗、橘子和猕猴桃。”村長的婆娘輕松地回答道。

村長回過頭來接着對衆人說道：“還有菠蘿、紅棗、橘子和猕猴桃！再加上咱村裏以前就有的山楂、柿子、柑子、橙子和柚子，以後咱村裏的果子就多了去了！哈哈……”

“可千萬別長出來是酸溜溜的野果子哩！要真是好東西，能大方地給兩大麻袋？我是不信的！”

“烏鴉嘴！有本事你別要啊！”村長羞惱成怒地朝那講酸話的漢子嗔罵道。

“白給的東西！憑什麽不要！”一群漢子一起犟嘴道。

村長生氣地哼了一聲，雖然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但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防止大家夥暴動，他還是得認認真真地替掌管他們劉家村老少的官府說些好話給大家聽。粗聲粗氣地說道：“給咱們兩麻袋就成假的了？官差說縣裏一百個村子裏，就只有二十個村子分到了兩麻袋呢！其他八十個村子只得了一麻袋！咱分得多哩！”

“這還得了？那豈不是全縣都種上了？這果子長出來除了自家吃以外，哪裏還能賣得出去呀？想賺錢是沒着落了！唉！”

村子也跟着嘆氣，無奈地說道：“至少能吃到肚裏，餓不死就行了！”說着，去把麻袋的口子打開了，把兩大麻袋的果核都倒在了地上，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形色不一的石頭一樣的東西頓時堆得跟座小山丘似的。親眼見了這麽多的種子，大家都吃驚了，在心裏估摸着大大小小的果核加起來至少有上萬顆，哪裏又那麽多的土地來種啊？

見大家都發起了愣，村長自己也愣住了。他這個村長在村裏頂多充當一個調解的角色，勸別人夫妻和婆媳不要打架是他慣常能做的事，但決策這麽多的果樹往哪裏種，他卻是渾然沒有了注意。于是他朝着衆人問道：“這咋辦呀？咋這麽多呢？我想都沒想到的事！這要往哪裏種啊？”

衆人沒有笑，都在沉思着、琢磨着，也沒有在心裏譏笑他們的村長，他們的村長本來就不是什麽德高望重、才高八鬥或是聰明絕頂的人，村長他也不過是一個善良的莊稼漢子罷了，村長能開得起玩笑、能罵得人，心腸熱乎，願意給人家勸架，這就已經是劉家村裏現任以及歷任村長存在的大部分價值了。村長在大事面前沒用是真的，但是誰也不會嫌棄他，往往大事件需要全村人的表決才算數，就好比選村長一樣。此時，表決的時候又到了！

“這是要分給各家自己種，還是像油茶樹一樣全村一起種啊？”人群裏傳出了發愁的嘟囔聲。

村長抓住機會，眼前一亮，大聲喊道：“你們是想一起種，還是分開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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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種吧！”大部分這麽喊道，還有小部分人沒有出聲。

村長又喊道：“大數人願意一起種，還有不願意一起種的沒？不願意地舉手！”

大家東張西望，沒有見到有舉手的，于是村長接着問下一個問題，說道：“那就全村一起種，大家說種哪裏好呢？”

“要是能種天上去就好了，倒挂着，刮陣風，就能撿果子吃了！”有人玩笑道。

“種山上去！”有人喊道。

“誰說種山上去？”村長抓住機會問道。

“是茅根說的！”一堆人喊道，緊接着一個矮小的年輕漢子被大家從人堆裏推了出來。

村長盯住茅根問道：“山上哪裏有空地方種？”

茅根的兩邊臉羞得通紅，在人堆裏的時候他可以把話說得很大聲、很順溜，但是一出了人堆，把他單獨撩出來的時候，他就在心裏直打鼓，腦筋都打結了，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村長又問道：“茅根，你說該咋辦？”連續問了三遍，茅根只是結巴着，答非所問。于是村長又去問別人。

滿院子的人鬧鬧哄哄的，妞妞開始的時候聽得還很起勁，漸漸的就感覺無聊了，打着小呵欠，雙手抱着周穆迪的脖子，把頭靠在周穆迪的肩膀上，閉着眼睛熟睡了過去，任由身邊鬧哄哄的，她自己反而睡得很香甜。在夢裏，妞妞笑得也很香甜，她夢到了漫山遍野都是果樹，樹上結滿了香甜的果子，全村的孩子都在樹下摘果子吃，她自己也正抓着兩個果子在手裏咬着，果子水汪汪的，味道很是甜蜜。妞妞不知道村長口中的荔枝、芒果是長什麽樣，畢竟她也沒有見過，她只見過爺爺給她的野果子，于是她的夢裏面滿樹結的都是圓溜溜、黑紫紫的或是紅彤彤、黃橙橙的小圓球，但是又比她吃到的野果子要大了兩倍。做着夢，睡着了的妞妞也帶着笑意在臉上。

種果樹的事情在中午時終于商議妥當了，吃過午飯，大家就開始忙碌起來了。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圍竹籬笆！以及在竹籬笆前面挖坑！

周穆迪交代妞妞在家看家，順帶織布，她自己去山上忙活着和大家一起圍竹籬笆。

大家一邊砍竹子、削竹尖，忙得不可開交，一邊高興地說笑。“這麽大一片山，等把樹都挖了，不知道能捉到多少只兔子、黃鼠狼和狐貍呢！說不定還有野豬！哈哈！我們這些從不打獵的人終于也能嘗到一回打獵的甜頭了！”

因為心裏歡喜，周圍的人聽了這話，都跟着笑，笑得暢快淋漓極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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