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面具背後

更新時間2013-10-30 11:43:32 字數:3694

慕容遠途聽了李文廣的回答,點點頭,然後對下面正跪着的雲清說道:“方才李愛卿所言極是,所以,雲清,你雖免去了一罪,可看來,還是難逃一死。朕念你報國有功,就賜你……”

“父皇!”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慕容啓就打斷了他。

“啓兒還有何事?”慕容遠途一臉的慈祥。

“回禀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恩準。”

“有何請求,盡管道來。”看來這慕容遠途,對這個太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寵愛。

“兒臣雖然已經大婚三年,但太子妃一直未有所出。兒臣偶然間在清遠寺得知雲清八字,發現竟與兒臣是天作之合,是子孫興旺之兆。所以,還請父皇念在雲清報國有功,免去她一死,也好讓她為我北齊皇室延續香火,以彌補其欺君之罪。”

雖然今早在監牢的時候,雲清就已經知道了太子要救她出來的整個計劃,但真正的聽到了“天作之合”“延續香火”這幾個字從慕容啓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或者說是感覺好笑。想想自己,一直是以為國禦敵為己任,沒想到今天,卻要憑了這“延續香火”的由頭來保命,真真是有些無法接受。

但那慕容遠途聽了,卻是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就見他對着還跪在下面的雲清說道:“雲清,既然如此,朕就免你一死。但是你的官職,必須統統辭去。現在,朕就将你賜與太子,你即刻跟他回府吧,希望你能遵守為婦之道,不負皇恩。”說罷,他就在一旁太監的攙扶下,回後面休息去了。

真是極富戲劇性的一幕。

出了宮,雲清本想直接回平南王府,但無奈慕容啓身邊的跟班告訴她,此刻最好還是先行跟他回太子府,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雲清想想也對,就聽從他的建議,先行上馬,暫回太子府休整了。

進了府,那跟班将她讓到了一處內室,便吩咐丫鬟麽麽一幹人等過來伺候她,然後就先行退下了。

雲清自己一個習慣了,突然冒出這麽多人來要伺候她沐浴更衣,着實不太自然。于是她便想着勸說她們離開。

可這些下人一聽,立刻顯現出了驚恐之色。雲清細問,才知,原來太子府向來對下人管教甚嚴,如果主子交代的事情不能按時完好的完成,是要受很重的處罰的。其中一個瘦弱的丫頭大着膽子告訴雲清,說前不久,有一個叫小倩的丫鬟,就是因為奉的茶冷熱不均,最後竟活活的被太子妃打死了。

雲清一聽,不禁眉頭微蹙,心想:這太子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怎麽娶了一個如此暴虐的太子妃。

不過,這終歸是別人的家事,她雖然也為那叫做小倩的丫鬟惋惜,但自己畢竟是個路人。聽聽,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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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趕這些丫鬟離開,就任憑她們在那撒花添水,忙來忙去。

沐浴過後,旁邊為首的一個麽麽一個眼色,外面便齊刷刷的走進來十幾個穿戴齊整的丫鬟,每個人的手裏都捧着一個碩大的拖盤。左邊的幾個,托盤上都整整齊齊的擺放了數套色彩豔麗的裙裝,右邊的幾個,則是放了一個個做工精巧的首飾盒子,裏面有着數支巧奪天工,做工精致的珠釵頭花,耳飾項鏈等。

雲清皺了皺眉,問道:“就這些?”

旁邊的麽麽趕緊過來答話:“太子殿下交代過了,說雲小姐有什麽需要,盡管道來,府中即刻命人前去采買趕制。”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雲清無奈的擺擺手:“我是說,有男裝嗎?”

一屋子的丫鬟麽麽都面面相觑,面露難色的說道:“回雲小姐,這個,還真沒有。”

雲清看着她們無措的樣子,也不好再為難她們,随手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裙,便在旁邊丫鬟的幫助下,穿戴整齊了。

過後,又在她們的安排下,梳了頭,化了妝。但她們要給自己配戴那些首飾時,雲清卻說什麽也不同意了,這些丫鬟只得做罷。

忙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收拾齊整了。看着宛若天仙一般的雲清,衆人無不贊嘆。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竊竊私語的嘆道:“怪不得太子如此看重這位雲小姐,人還沒來就做足了準備。原來,還真是世間難得的傾國美人。”

雲清聽了,只能無奈。

在這太子府裏呆了大半晌,雲清飯吃了,花園也溜了,唯獨不見太子慕容啓回來。于是,她便想着先行離開,回頭再和慕容啓道謝。

可剛走出這內院的大門,就被先前的那個跟班給攔住了:“雲小姐,太子吩咐過了,說他晚上會過來看您。還請您稍安勿躁,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的。”

雲清見他一臉難色,只得做罷。回房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實在無趣,便問旁邊的丫鬟要了幾本書,看了起來。

掌燈時分,雲清正在屋子裏面聚精會神的看着書,就見慕容啓一臉春光的走了進來。

剛一進門的一剎那,慕容啓見到身着女裝的雲清,着實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态。

雲清見他走了進來,忙站起身,雙手抱拳,施了一禮。

慕容啓微微一笑,道:“清兒可能是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男子身份了,以後,見到本王不要再如此行禮了。”

“咳”,雲清一聽“清兒”倆字,差點沒噎的背過氣去。不過,畢竟人家早上剛剛救了自己一命,也不好說什麽,就客氣的說道:“雲清還要感謝太子的救命之恩,今日無以為報,日後如有需要,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罷,雲清就準備起身:“天色已經不早,雲清就不再叨擾了。還請殿下早點歇息。”說着,想着朝門口走去。

“雲清,你就是這麽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雲清回過頭去,見慕容啓正在把玩一只珠釵,嘴角微翹的看着她。

“殿下還有何事?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雲清幫忙,盡管吩咐。”

慕容啓聽罷,笑了笑,一邊朝着她走了過來,一邊就要将那珠衩戴在她的發間,雲清頭一偏,條件反射的躲了過去。

慕容啓拿着珠衩的手停在半空,玩味的笑了笑,然後又将那物件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看着雲清,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清兒,你真是健忘,本王需要你幫助的事情,今早不是已經在皇上面前說過了嗎?難道,你忘了你為何會在這太子府了?”

雲清聽罷,笑容僵在了臉上。轉而,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慕容啓,聲音低沉的說道:“太子殿下,雲清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慕容啓并未急于做答,只見他走到雲清的身後,将那門嚴嚴實實的關了上,然後,便靠向雲清,順勢就要将她攬在懷裏。

雲清一個閃身,迅速的躲過了他。

他也不惱,笑看着雲清,道:“本王愛慕雲姑娘已久,怎麽,雲姑娘一直沒有發現嗎?”

他見雲清沒做反應,就繼續道:“那日,在皇上的壽宴之上,雲姑娘驚鴻一舞,宛若飛天仙子,還真是讓本王難以忘懷……”

“那枝海棠是你打出來的?”雲清正顏厲色道。

“我也要感謝那枝海棠,如果不是它,本王可能還不知道,這普天之下,本王尋覓已久的傾國美人,原來就在身旁。”說罷,他輕浮的笑了笑。

此刻,雲清站在那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經有了頭緒。她苦笑着,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愚蠢,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卻全然不知。

末了,她看了看慕容啓:“太子殿下,雲清不知道你為何如此舉動,也不想知道。但是,雲清想說的是,我不想呆在這太子府,也不會呆在這裏!”

說罷,她就準備離開。

慕容啓忽然間擋在了她的面前,順勢将手伸到了她到身後,做勢就要拉她入懷。她不是柳如玉,豈能任這慕容啓如此放肆!

一來二去,兩個人便打在了一起。

外面的丫鬟侍衛,聽這房內叮叮咣咣,還以為正在行那雲雨之事,就不禁竊笑道:“這殿下如今得了美人,也不必如此誇張吧。”說着,又竊笑起來。

他們怎知,此刻,房中的兩人,已經打得如火如荼。幾個回合下來,誰也不見上峰。

慕容啓抹了一下嘴角,剛才被雲清一腳踢過來,已然流出了點點血跡:“清兒,我看你今天是要謀殺親夫啊。”說着,又是一招。

打了幾十個回合,屋內已經一片狼藉,兩人也累了。便隔着一張桌子,一邊調整着氣息,一邊謹慎的對峙着。

“雲清,你不愧是六弟身邊最得力的幹将,果然功夫一流,本王佩服!”說着,他竟然拱手抱了一拳。

雲清繼續正顏厲色的看着他,不着一詞。但依舊謹慎的和他對峙着。

末了,慕容啓首先從地上拾起一把椅子,擺正後,坐了下來。然後,指着門對雲清道:“門就在那裏,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雲清看着他,不明白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果然,他見雲清沒有動身,就繼續道:“不過,雲姑娘,你想過沒有。從這走了出去,你要去向哪裏?”

是啊,雲清忽然想道,自己要去向哪裏?

“你是要回去找六弟嗎?”慕容啓看向她。

“這個,不勞殿下操心。”

“呵呵”慕容啓笑了起來:“你若回去找他,恐怕,本王只能請皇上給主持公道,說平南王慕容風拐帶本王的小妾。”說到“小妾”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故意的加重了音量。雲清聽了,仿佛吃了一只蒼蠅般的感覺惡心。

“你一定還想了,這天大地大,以你雲清一身的本事,哪裏不是家?對吧。”慕容風繼續調笑道。然後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你若是敢走出這太子府一步,我就會立刻去找慕容風要人!”

“我若去了別處,你憑什麽去找他?”雲清怒道。

“憑什麽?就憑人人皆知,你是她平南府的人!你感覺,你要是跑掉了,他慕容風能脫得了幹系嗎?”

雲清聽罷,感覺身體稍稍抖了那麽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然後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桌子。

慕容啓見她如此神情,竟然有些不悅:“怎麽,在你心中,他慕容風就那麽重要?”接着,他輕浮的一笑:“也是,那日六弟在宮內就敢将你又摟又抱,恐怕,你們早行了那……”

“住口!”雲清可以忍受他調笑自己,但萬不能忍受他侮辱慕容風。“你不要随口污蔑旁人,我和王爺,是清清白白的關系!”

“清白最好,本王還指望着你日後為我延續香火。”說完,他就站起身來。

在出門的一剎那,他又忽然回轉頭來:“我希望你能冷靜的思考一下,我,還有慕容風,哪個更值得你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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