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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浮祝,你怎麽了?」

江墨此刻胳膊痛的狠,但更叫剛才溫浮祝失力一般摔進自己懷裏搞得一愣一愣的,他臉色還白的跟撞了鬼似的,這到底是怎麽了?

溫浮祝又在他懷裏靜坐了半晌,面容也呆呆的,心底卻閃過了千萬種糟糕的可能——最糟糕的,便數着蘇衍出事了!

顧生那人擅長醫術,便也必定擅長毒術,如果蘇衍被下了甚麽慢性毒,或者蘇衍現在就已經在遭受苦難……

想了半晌倒先把自己吓了一身冷汗,恍恍惚惚間便踉跄着起身,差點又一下子栽了回去,癡傻一般的就要拉門而出。

他得回去。

他得回隗昇。

蘇衍若是出事了,那他溫浮祝還活着做甚麽?

他當初欠了蘇遠山一條命,蘇衍便是他抵過的一條命。

蘇衍不能出事,墓碑前曾信誓旦旦立言——「只要我溫浮祝活着一天,便佑蘇衍一天喜樂無憂。」

「浮祝!」

江墨又喊了他一嗓子,這到底是怎麽了?

溫浮祝一時間也心亂如麻,得了江墨這麽一喊,又回了點神,孩童學步一般又急急的往他身邊奔去。

肩并着肩同他坐穩了,聞着這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溫浮祝微微閉了閉眼。

十多年前,因那件事,顧生曾放了他一馬。

難不成……十多年後,他仍舊要敗北嗎?仍舊要為自己一己之欲,而輸的一塌糊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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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浮祝啊溫浮祝,虧夫子當初還尊你一句舉世無雙,你當真攻無可破,你當真毫無私情?

「江墨……」溫浮祝都聽得見自己音裏十分明顯的顫抖,嘴唇合合閉閉了好幾回,才有勇氣續完全句,「顧生知不知道,你來找了我?」

「不知道的。」江墨露齒一笑,「他壓根不知道我去哪兒了,前些日子因為羽鴉接手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我就同他講要親自出去瞧一瞧,爾後,路上中途又接到你的消息,便又來找了你。至于這個谷裏頭有火藥的事,也是近些時日徹底敲定的,其實三年前多我就收到有蹤跡的消息了,只不過當時零散,還借着煙花做掩護,有時候是外地雜耍團……總之跟了許久,終于在今年露出蛛絲馬跡了。呃……你這樣瞧着我做甚麽?」

溫浮祝眨了眨眼,一瞬間如釋重負,既然顧生還不知道江墨同他已經見面了,這就還好辦。

而且……這麽多年沒見,倒沒想到江墨也是能顧起這種事的人了!

這,這簡直讓溫浮祝他有點刮目相看。

「你終于拿腦子思考事情了,江墨,我真感動。」

似乎是眼睜睜瞅着這人長長的籲了口氣,江墨怕他是真擔心甚麽擔心過了頭,此刻也懶得再譏諷回去,只小小聲建議道,「其實你該試着去信一信顧生的,畢竟夫子也信他。他能回來……」

「『毒愈』,你剛才不是說了『毒愈』嗎?」溫浮祝蹲到江墨面前,雙手按住了他膝蓋,冷靜分析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當初之所以要陪常歡南下,是因為最終地點是在南方嗎?可是他第一次拿着物品去跟那個雇主換手中寶圖殘片的時候,就是用的『毒愈』。而且因那次換物之行,他還特意往北地奔波了一趟。」

「呃?」

「那東西,不可能在市面上常見吧……」

「說不定便是顧生經常讓打探藥市的羽鴉買來給自己的呢?」

「那你覺得那種東西,是會拿出去賣的多,還是自己留着用的多?」

江墨略一沉吟,有點底氣不足反問道,「你也說了,那人是雇主,這般有甚麽險情的任務不都是找着別人去做的麽?就像是你那個想勾搭過來的苦力殺手。」

「就是因為他們一點也不敢深入險境!所以他們十分貴重自己的命啊!所以才會時時刻刻藏着一些珍品東西在自己身邊以防不時之需!你當吝啬鬼守財奴這種詞是怎麽來的?倒像是謝常歡那般的殺手才是真正的坦坦蕩蕩來去不懼的!」

江墨愣了愣,一時間倒沒搞懂他對那人的态度怎麽又緩和起來了,此刻卻也仍舊默不作聲的思慮着。

溫浮祝剛才那話的意思就是,這個雇主——是顧生。

按他的意思來想,這種百年難求的好東西、尤其還是藥效這麽特殊的東西,大抵都是散盡千金找人替自己弄來為自己所用,而不是費勁如此周折,自己再高價倒賣出去的。所以他因此而認定,謝常歡的雇主就是顧生。

或者換句話來說,這次可能南下一路……及到了最終目的地,可能最後要取的那東西,也是顧生想要的。

可這又能說明甚麽呢?恰巧趕巧了?還是……

江墨想透這一層也有點愣,假設溫浮祝這麽想就是對的,那顧生想要甚麽,是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權財所不能滿足的?

「你就沒問過那個殺手,他最後要取得,到底是甚麽東西?」

溫浮祝眉頭更擰一重,「原先沒問是尊他規矩,現下……恐是也難問出來。但我總得要想想法子的。」

「呃,浮祝,如果說,當然啊,我是說如果……你這麽想是錯的呢?假如恰巧是有個二百五故意費盡周折高價倒出去賣了,又恰巧讓顧生買回來了……」

「他買回來幹嗎?他能特意給你買的?他離開我們二十多年了江墨!」

江墨一愣,随即垂下頭來苦笑了一下,聲色也有點嘶啞,「浮祝,你也離開我十多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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