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夏侯衾容一把拎起已經昏迷的夏侯命宛,粗魯的扔到熔爐左側的一個石板上,未幹的血跡在石板上劃出一抹一抹的猩紅。
熔爐之外守衛的人驚呼:“小姐,此地不可近!”
“滾!”淺淡一個字,已經彰顯主人家的風範,可那張幾乎從來不曾笑過的臉,依舊如一潭死水。
“阿宓,你不該來。”夏侯衾容走出去,負手看着夏侯含宓的頭頂,簡單的盤發,只插了一支青銅梅花釵,烏發如漆,可夏侯衾容的眼睛卻怎麽也無法與夏侯含宓對視。
或許,是有些愧疚,僅僅對夏侯含宓的愧疚。
“我要見他。”夏侯含宓冷漠如常。
“他不在這裏。”
“天黑之前,我要見他,在他自己的房間裏。”說罷,夏侯含宓從容轉身而去。
夏侯衾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卻又慢慢松開,叫了人過來,将夏侯命宛拖出去洗幹淨,擡回了他原本的房間。
天黑了,夏侯命宛也在藥力作用下慢慢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回到自己的床上,夏侯命宛倒也不怎麽驚奇,果然,沒過多久,便聽見推門聲,一襲墨綠衣衫的少女緩步而來,慢慢的坐到了床邊,少女握起他冰冷的手,說:“還好麽?”
“死不了。”夏侯命宛坐起來,倚靠在床頭。
“你該走遠一點,等我殺了他,你再回來。”夏侯含宓如死水一樣的眼睛裏突然有了一股殺意,那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該有的東西。
夏侯命宛突然有些害怕:“阿宓!”
“嗯?”
“你不能殺他。”夏侯命宛說,“他是大伯的兒子,是我們的娘,害死了他的娘。”
“小時候是我傻,才會求娘饒他一命。”夏侯含宓冷漠的眨了下眼睛,“現在是你傻。他不死,早晚是你死。況且,他是不是大伯的兒子,還未可知。”
“我們欠他一條命,用我的來賠給他,也無妨。”夏侯命宛倦倦的,多少年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如果能夠學的父親十分之一,自己便不會弄得如此狼狽。可他的母親始終是兇手,夏侯命宛覺得,自己如果能夠逃得過,自然是好,如果不甚被夏侯衾容弄死了,也算是替母償罪。
“求死就該有求死的态度,你又掙紮什麽?”夏侯含宓反問,“是舍不下誰”
夏侯命宛不語。
夏侯含宓又繼續道:“總歸不是我,你若舍不下我,就不會任由他活着。”
“阿宓……”
“你這輩子最舍得,就是我。”夏侯含宓補充道。
燭火照映,無波的臉似乎有了一絲絲的悵然。
然而,少女低低的嘆息慢慢遠了。
夏侯命宛不由得低下頭,睜大了眼睛,卻什麽也沒有看。
門,再一次被推開。
這次來的,是夏侯衾容。
帶着恨意,帶着憤怒,帶着嘲笑譏諷:“我早知阿宓有殺我之心,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沒有回答,夏侯命宛只是低着頭,唯一不同的是,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掌落在床邊,夏侯命宛猛地回神,而自己的床已經開出一個斜口,夏侯衾容冷橫一眼,踢了夏侯命宛一腳,夏侯命宛順着斜口快速的下滑。
自己的床什麽時候被改造了,夏侯命宛絲毫未曾察覺。
最後阻止夏侯命宛下滑的,是一塊大理石,夏侯命宛瘦弱的身子磕在大理石上,骨頭疼。
不禁皺起眉頭來,看着另外一處空曠的底下密室。
此處應該是夏侯衾容自己建造的密室。
夏侯衾容也順勢而下,拎起夏侯命宛的衣領:“舍不下誰呢?是花曉色?”
夏侯命宛淡笑:“是他又如何?你還能殺了他麽?”
夏侯衾容自然知道,花曉色絕對不是一般的江湖之人。
當初,他想要去探查花曉色的底細,本以為花曉色好騙,只要稍加辭色,定有所獲,可是,他的人套出了花曉色年齡愛好習慣之外,什麽也套不出來。
倒不是花曉色口風緊,而是每每說道關鍵之時,總有人來打岔,而夏侯衾容明白,那些人也絕對不是尋常百姓。
故而,他對花曉色亦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殺他。”夏侯衾容詭異的笑起來,捏着夏侯命宛的下巴,強行灌下一瓶不知名的藥水,然後随手丢了瓶子,幽幽然的說道,“這是我從病神醫那裏拿來的東西,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夏侯命宛驟然捏着自己的喉嚨,想要将藥物吐出來,奈何自己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藥物發作的很快,夏侯命宛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眼神也變得恍惚了。
夏侯衾容坐在一邊,舉着手想要拍,卻停在半空,沒有拍下去。最後,他将手放下,道:“算了!你已經到了連我都覺得惡心的地步了。”
說罷,朝外頭叫到:“來人!”
“是!”有人啓動石門機關而入,抱拳跪在夏侯衾容的面前。
“讓那些人,都回去。”夏侯衾容一臉厭惡。
“遵命!”
“等等!”
“主人有何吩咐?”
“都殺了。”
“是。”
空蕩蕩的密室裏,分明血脈相連的兩個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态。
夏侯命宛難受地在地上扭曲,面色微紅,細汗密布額頭,如果是花曉色在旁邊,一定會覺得撿了大便宜,他可以一嘗夙願。
可如今在旁邊的卻是夏侯衾容,他十分嫌棄厭惡地看了一眼,便拂袖而去。
此藥性烈,如果夏侯命宛抗不過,就是死路一條,如果扛過了,對他的身體也已經産生了極大的損害,而這種損害,只能診斷成——縱欲過度。
同一時間的花曉色騎在馬上,看着前方烏黑的夜色,有些煩悶。
在馬背上坐久了,屁股颠地疼,所幸捏起缰繩站到馬鞍上,他功夫極好,卻很少用,平衡力也很好,這一點點的颠簸對他而言,不足挂齒。
快馬加鞭十三天,花曉色終于回到了他長大的地方——鬼欲章臺。
那是一個不被外界所知的神秘黑暗的組織。
不過,在那個醒來的欲主昏睡之前,鬼欲章臺之中“四君”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江湖。
醉淵宮的慘案,依舊讓人聞之色變。
鬼欲章臺所信奉的是鬼主冥宵,而鬼欲章臺最高的權利象征,就是被稱作鬼主冥宵的心髒的東西——谛命烏契。
谛命烏契可幻化出各種不同的形态,但它的常态是一枚華麗的扳指。
也就是花曉色交給夏侯命宛的那一枚。
信使将花曉色帶到冥宵大殿的側殿,四君之中亡故的三位便被安放在這裏。
唯一幸免的言先生坐在自己的好友除夕先生的屍體旁邊,沉默不語。
除夕先生是被上一代欲主點為生祭的人選之一,他的死狀則更為恐怖一些。可事實上,除夕先生長年累月下來,早就不堪天界禁咒了。
“言先生。”花曉色出于禮貌問候了一句。
“雪妖公子。”尊卑有別,言先生雖然是四君師,可在他們的徒弟正式繼承四君之後,便不得再以長輩師尊之姿自恃。
鬼欲章臺的規矩,半分逾越不得。
“言先生可知,冥宵大殿異變之源?”花曉色問,死的人之中,畢竟有帶着自己長大的師父。
“許是,鬼主将複生。”言先生答。
“呵!”花曉色帶着幾分嘲弄,“幾百年都不複生,偏偏這個時候複生?”
“雪妖!”一道沉穩雄健的聲音喝住花曉色,來人正是四君之手——雨樓公子玉留聲。
花曉色瞥了玉留聲一眼:“叫我回來幹嘛?不知道我很忙麽?像我這樣對鬼欲章臺毫無助益的人,難道是要回來吃飯的?哼!這裏的飯我可吃夠了!”
“你忘了規矩麽!”玉留聲沉聲而言。
花曉色捂着額頭:“規矩?哈哈!難得我們雨樓公子還記得規矩!鬼欲章臺的規矩有言,四君齊心,可你玉留聲率先背叛四君的兄弟情誼,将四君惡傳于江湖,現在,竟然還跟我講規矩?哼!是不是谛命烏契尚未與樓鸩谛命,你便可以枉顧鬼欲章臺幾百年的規矩!”
“不必贅言!我自有分寸!”玉留聲神色泰然,“你一定找到了風荷,将谛命烏契交出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谛命烏契是雲鸾帶走的,你該問他要去!”花曉色帶着輕輕淺淺的憤怒,嘲笑的看着玉留聲的眼睛。
“如果我發現谛命烏契在夏侯命宛的手裏,我會發出格殺令。”玉留聲在醉淵宮見過夏侯命宛,後來也大概猜測道此二人的關系。他也了解花曉色,信使也一定将樓鸩蘇醒的消息告知,花曉色再蠢,也不會攜物而歸。
“除非,你想要與夏侯氏為敵。”花曉色心裏确然有些擔心,不過嘴上依舊不願讓步。
“殺人不過一瞬,我若是連神不知鬼不覺都做不到,豈堪四君之首!”玉留聲也不願讓步,他是要逼花曉色,畢竟,谛命烏契在夏侯命宛手上只是玉留聲的猜測。
“我丢東西也不過是一瞬,想要,自己去我走過的路線尋吧,興許還沒有被撿走。”
玉留聲不禁凝眉,雖然花曉色一向愛開玩笑,但他也清楚,花曉色是那個什麽荒唐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人,他沒有野心,沒有心機,一切僅憑自己的喜好、心情。所以他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質問嘲笑自己,才會毫不顧忌直呼欲主的名字。
如果風荷真的将谛命烏契交給花曉色,而花曉色嫌麻煩,便随手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