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宅之外,亦是熱鬧。
夏侯衾容将一個眉清目秀,媚眼如絲的少年反手制住,後面圍成半圓的大概而是多個黑衣人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花曉色滋潤呢認出了那個少年。
少年也認出了他,深情又委屈地喊了一聲:“公子。”
花曉色将夏侯命宛放在地上靠着自己坐在,封住夏侯命宛的幾處要穴止血,沒有理會那個少年,只低頭關切的問:“還好麽?”
夏侯命宛卻聽到了那個少年的聲音:“你認得他?”
“就是他将機關起動的。”灰袍衛姓男人說道。他對機關之術沒有絲毫研究,只是看到這個少年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然後便飛出一枚飛镖打在大宅琉璃瓦上,接着,便聽到裏面産生了變數。
夏侯衾容也察覺出不對,便很快從暗處将少年拉出來,少年反抗,武力卻不低夏侯衾容,反而被制住。可突然出現的二十幾個黑衣人,帶着煞氣欲将少年救出,卻無奈投鼠忌器。
“公子受傷了?”少年有些心疼,“是花奴的不是,請公子責罰。”
“我自然不會饒過你!”花曉色橫眉。
自稱花奴的少年嘆了一口氣,道:“公子找到新的床伴,便冷落花奴了,花奴見此人命已闌珊,若是他死了,公子能讓花奴回來麽?”
花曉色咬牙,顧忌到夏侯命宛,他便單手凝力,想要一掌打死那個少年。
卻被夏侯命宛制止:“你住手!”夏侯命宛勉強起身,慢慢走到花奴面前,“誰讓你來的?”
“短命鬼,不是我們那裏的人,你會死的很慘,像很多人那樣慘。”花奴便是受制于人,也有自己的氣焰。
“很多人?”夏侯命宛突然饒有深意的看着花曉色。
夏侯衾容容不得這二人再說些什麽無用的話浪費時間,便加了力道:“你們抓走的小姑娘在哪裏?”
花奴吃痛,低低的嗯了一聲,微微皺着眉頭:“我正是來帶話的,你先放開我。”
夏侯衾容心煩,又加了力道。
可花奴卻絲毫沒有多增痛苦的模樣:“跟過公子的人都很耐痛,放不放随你,那個小娃娃的死活也不用管了。”
同樣的投鼠忌器。
夏侯衾容很是不甘的松了手:“快說!”
花奴自顧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五日之內,帶着九弦琴鑒和……”花奴深深地看了花曉色一眼,繼續說道,“那件東西,來這裏交換。”
“究竟是誰,執着與九弦琴鑒?”夏侯命宛不解。
夏侯衾容卻疑惑:“琴鑒和哪件東西?”
花奴嫌惡地看了夏侯衾容一眼,又十分崇敬地看着花曉色:“這個我的公子知道,花奴知道此物珍貴,公子給不給,全憑心意,不用顧忌那個小娃娃的生死。”
“你的主子是誰?”夏侯命宛問,然而,他也猜的出幾分,花奴口中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麽。
“要死的人,知道那麽多幹嘛!”花奴看夏侯命宛很不順眼。
花曉色卻突然伸手捏住花奴的脖子,花奴被花曉色單手騰空,血脈不通,又承受自己的體重,花奴的臉已經漲的通紅,眉頭蹙着,雙手抓住花曉色的手腕,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
花曉色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情面:“竟學野了嗎!”
花奴艱難的張嘴,斷斷續續的說:“沒有……公子調教……花……奴……呃……”
花奴話未說完,卻見花曉色驟然松手,疾風一般将花奴反手扯住,一腳踢在花奴後背,瘦弱的手臂被活生生的扯了下來,由于速度真的太快,鮮紅的血過了一會兒才如破了的木桶的一樣,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痛苦的花奴在地上強忍着扭動,額頭冷汗淋漓。
夏侯衾容看的一臉愕然。
衛姓男人卻似乎是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很悠閑地看着遠處的風景。
“不要殺他。”夏侯命宛出言,夏侯衾容心中不禁暗嘆,為何他表現地如此淡然?
夏侯衾容突然想起來,自己将夏侯命宛帶回兵劍世家之後,花曉色曾經來找過,不過碰壁而回。
後來,兵劍世家外圍出現了一些沒有皮的人,他将這個消息告訴夏侯命宛的時候,似乎也沒有見他有多驚訝,只是當時,夏侯衾容以為,夏侯命宛已經沒有力氣再來驚訝什麽了,畢竟,劇他的情報,花曉色是個自負自傲自戀的人,自诩風流潇灑,附庸風雅。
“留下……我……想要知道……你妹妹……在哪兒嗎……哈哈……我不會……說的……”花奴的眼睛已經已經疼痛而慢慢失了色彩,變得一片灰暗,卻又目無焦距地朝花曉色看,“不光花奴……來了……君蘭也……來了……公子……的床伴……但凡活着……都來了……”
花曉色怒目:“再不說,你知道下場!”
“能死在……公子手……上……花奴……呃!”
花奴話為說完,便已是身首異處。
這一次,花曉色明顯看着夏侯命宛的面子,讓花奴死的痛快些。
花曉色知道,夏侯命宛不喜歡看到這些。
“我們丢了很重要的線索。”夏侯命宛如是說。
花曉色一揮手,便有人将花奴的屍體帶走,免得再污了夏侯命宛的眼睛:“沒關系,還會有人的。”
“你的……床伴?”夏侯命宛面上沒有太多神色,就像簡單的陳述一件事實。
花曉色生怕夏侯命宛生氣,忙賠出笑臉:“少聽那起胡說的,琴鑒才是要緊。”
夏侯衾容說:“我去将琴鑒帶來,他說的另外一件東西,你來負責!夏侯命宛,別忘了,阿宓是你親妹妹!”
“我知道。”
夏侯衾容匆匆離開後,衛姓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我也回了,再會!”
“阿宛,我們也走吧。”花曉色擔心夏侯命宛的身體。
“我還想進去一趟。”夏侯命宛道,“剛才在裏面,我已經窺得七分關竅……”
“不行!”花曉色打斷,“你去就是送死!”
夏侯命宛低頭,咬着下唇,沒有說話。
他明白,自己再入,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既然已經從那個叫做花奴的男人口中得知,阿宓真的在某人手中,心裏又顯得惴惴不安。
“不要擔心那個小姑娘。”大宅的破門慢慢打開,一襲白衣從門內走出,清冷絕豔,不染一塵,“只要将東西帶過來,她定然毫發無傷。”
“你是……”陡然出現的人,讓夏侯命宛表現地激動了。
花曉色卻赫然而笑,難得得諷刺:“君蘭?”
君蘭?夏侯命宛暗想,他就是剛才花奴特意提到的人麽?果然不同凡響。
君蘭冰冷的薄唇盞出極淺極淺的笑容,眼睛裏卻依舊如高山寒冰一般,冷掣骨髓:“自私的雪妖,竟也學會顧忌。”
沒有同花奴一樣的仰望和尊敬,君蘭的傲骨,一如他的白衣,無論在何處,都自有一派風骨。
“清淨無争的君蘭也甘為爪牙,我的顧忌,實在不足為奇。”花曉色冷笑,“你,是來複仇嗎?”
君蘭慢慢踱出幾步,連帶着他走過的大理石都變得更加冷了幾分:“我自有道理,不過,說複仇,太過了,有欲無愛,各取所需,你我皆然,前塵已過,何必令新人為難?”
君蘭冷眸看了夏侯命宛一眼,又道:“他,經不起你折騰。”說罷,君蘭騰身一躍,如靈鳥一般,飛旋而去,不知何方。
“君子如蘭……”夏侯命宛低低地說道,看着已然了無蹤跡的遠天,心內百味陳雜。
花奴說,活着的,都來了。
活着的是哪些人?
死了的呢?
“阿宛……”花曉色輕喚,他知道,他可以将花奴的話糊弄過去,但君蘭……君蘭畢竟,是一個任何人見了,都會不忍側目的人物啊!
“他說的,可信麽?”夏侯命宛還是很擔心阿宓。
“可信。”花曉色答。
“好,我們回去等。”夏侯命宛轉身朝桑陽城內走去。
花曉色忙趕上去:“阿宛,別走太快,你的傷口還沒有清理過呢!”
夏侯命宛突然停下來,看着花曉色,花曉色有些不自在:“既然曾是床伴,為何又要複仇呢?”
花曉色張了張嘴巴,一臉為難:“都過去了……”
“也罷!”夏侯命宛繼續前行。
“阿宛……那個……我虛長你那麽多歲,經歷的事情自然比你多啦!要是你早點出現,也就沒他們什麽事兒了!欸……阿宛!阿宛!”花曉色着急了。
“他們?”夏侯命宛沒有停下。
花曉色嘆了口氣:“阿宛,不是……”
“我不管他們,你只消告訴我,君蘭。”
花曉色暗罵,哪個王八羔子,竟然讓君蘭也出來了:“其實吧……是君蘭勾引我,然後被我甩了,所以要報仇!”
“你看上了他,可他看不上你,然後,你做了什麽?”夏侯命宛一語戳破花曉色的謊言。
花曉色一下子蔫了氣:“我強了他,不止一次。”
夏侯命宛沒有再說話,盡管,花曉色的回答,和自己預想的,沒有多大差別。
一直回到客棧,夏侯命宛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花曉色也不敢輕易開口,像尾巴一樣,低頭跟在身後。
一進客房,便有大夫在等待。
是花曉色在路途中給手底下人下的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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