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夫将夏侯命宛的傷口小心的處理好,又去包紮花曉色的傷口,兩人都被弄得一身藥草味兒。
花曉色覺得,難聞極了!
便找人來點了熏香,又上了一些果脯、糕點、酒水之類的吃食。
“阿宛……”花曉色的模樣十分可憐,像是一只沒人要的流浪小貓祈求憐憫。
夏侯命宛終于正眼看着花曉色,道:“都是你自作孽,就不會編好一點的謊話。”
“阿宛你火眼金睛,我怎麽騙得過你?”花曉色笑起來,大膽朝夏侯命宛身邊坐進了些,見夏侯命宛沒有反應,又抱住他的腰,将頭靠在夏侯命宛的肩膀邊。
“花曉色……”夏侯命宛突然很傷情地喊了一聲。
花曉色直起身來,問:“怎麽?”
“不要找別人。”也許從見到君蘭的那一刻,夏侯命宛才真正感覺到威脅,一種害怕失去的心情,盡管他知道,自己能給的,并不多。
看到君蘭,他自己不禁自卑起來。
“我只找你,阿宛。”花曉色也深情起來,一手将夏侯命宛的下巴移過來,纏綿地吻上去。
一顆心,熾熱,愛濃。
一顆心,膽怯,情真。
翻覆的唇色,跳動的心髒,夏侯命宛終于感覺到了情,欲的激動。
可一轉眼,腦子裏便浮現出在夜分城的時候,那個瘋狂地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花曉色。
被自己驚吓了一震,身子突然強烈的顫抖了一下,花曉色被咬到,只一笑,離開了夏侯命宛的唇,一寸一寸的,慢慢吻到了夏侯命宛的脖子,然後,在夏侯命宛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別怕。”
腰帶已經不知何時被花曉色撤掉,瘦弱的胸膛上,還留有疤痕,和新包紮的紗布。
花曉色的手很熱,觸到冰冷的肌膚,像是傳遞出的火,在夏侯命宛周身蔓延。
忐忑,糾結,矛盾。
是夏侯命宛此時的心情。
“不……花……唔!”剛要說什麽,又被花曉色堵上。
屋子裏的熏香似乎又濃了一些,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吹來絲絲點點的冷風。
夏侯命宛發熱又昏沉的腦子又慢慢清醒。
視野完全被花曉色散落的頭發擋住,愈見熱烈的花曉色偶爾也将夏侯命宛的頭發壓扯地頭皮疼。
隔着一層中衣,夏侯命宛下腹亦能明顯感覺到花曉色的熾熱。
腿被突然擡起,往日的記憶一瞬間被拉道眼前,夏侯命宛猛地用膝蓋頂了花曉色一下,花曉色卻按住夏侯命宛,道:“阿宛,別怕,我很輕的。”
“不!我不行!”夏侯命宛反抗。
“你說不讓我找別人的。”花曉色喘着粗氣,此時的眼神,夏侯命宛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現在不行!你自己解決……我不行!”
“阿宛,說話要算數的!”沒有再多說什麽,花曉色已經決定直接切入主題。
夏侯命宛雙手被壓在頭頂,一腿被花曉色握住,只能用另外一只腿攻擊反抗,可效果卻實在有限。
“花曉色你給我滾!”呼吸急促的夏侯命宛大罵,“呃……你……滾……呃……”
紗幔搖曳,春色無邊。
夏侯命宛自己也很不解,為什麽,一到這個時候,花曉色就不是他認得的花曉色了?
那個做低伏小生怕惹得自己不高興的花曉色哪兒去了?
那個心疼自己不讓自己受一點點傷害的花曉色哪兒去?
那個滿口花言巧語暧昧不清卻能時時體貼自己的花曉色哪兒去了?
花曉色,我真的認得你,真的了解你嗎?
夏侯命宛不禁自問。
已經被欲望迷失了理性的花曉色,沒有看到夏侯命宛暗暗流下的淚水,只是如瘋狂地野獸一般,不知人心。
呻吟後仰的夏侯命宛不禁想起了君蘭。
花曉色說,他強了君蘭,不止一次。
可最後,花曉色也沒有與君蘭一起。
而是不知找了哪些人之後,又找上了自己。
那自己和君蘭,是不是也會殊途同歸?
如今壓在自己身上的花曉色,今後又會在誰的身上尋歡?
原以為,自己已經尋到了世間真情,他可以守着這片真情過完一生。
可到頭來,自己不過是那人天地間落在那人肩頭地一片葉。
花曉色是個自有的,不喜被束縛的人。
凡葉一片,又豈能留住心于天地的花曉色?
是失落,還是傷悲?
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夏侯命宛不禁自問。
花曉色曾說,誰也不能讓他失去自己。
那是不是也可以說,只要花曉色膩了,就是“失去”?
只單單是夏侯命宛的失去?
雲雨之後,依舊是旖旎無方。
花曉色伏在夏侯命宛肩頭,雙手将夏侯命宛抱住,輕輕地吻他的脖子。
“阿宛……”花曉色帶着些許鼻音。
夏侯命宛閉着眼睛,沒有答話。
他現在很清醒,卻已經連動一下都費力。
“阿宛……”花曉色又喚了一聲,竟又壓到花曉色的身上,溫柔的吻着他的唇。
沒有反抗,沒有回應。
花曉色捧着夏侯命宛的臉,突然感覺到手上似有一股熱流趟過。
倦倦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一臉紅暈卻似乎氣息微弱的夏侯命宛。
“阿宛!”花曉色突然慌了。
“沒死。”夏侯命宛艱難的開口,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他害怕。
這樣充斥着擔心的一聲“阿宛”,讓夏侯命宛的心輕輕地顫了一下。
“對不起!”花曉色暗悔,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又犯了上一次的錯。
原本,他一開始不是那麽想的。
他只是想要和阿宛接吻。
他知道阿宛受傷了。
他知道阿宛身體不好。
他知道阿宛因為上一次的事情有所恐懼。
可為什麽會這樣?
突然想起來,君蘭臨走前說:“他,經不起你折騰。”
那句話,好像是預兆一般。
可花曉色仔細看着屋子裏的一切,都确定沒有任何問題。
難道,君蘭真的是随口一說?
“有用麽……”夏侯命宛皺眉,輕嘆。
“我……”花曉色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帶你去清洗。”
夏侯命宛慢慢睜開眼睛,眼中失望又失落,幽藍的眸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紗,閃爍不出半點光彩:“花曉色……我該信你嗎?”
“阿宛,我不會……”
“你說過了!”夏侯命宛眼中濕潤,“你覺得……我可以原諒你第二次嗎?”
“阿宛……我真的保證不會再勉強你……”
“你跟君蘭……保證過什麽?”
“沒……沒有……我當初不過是随口騙騙他……”
“焉知……你不是在騙我!”夏侯命宛翻下床,沒有站穩,重重的摔下去。
花曉色趕緊去扶:“我和他們,都是各取所需,無關情愛,只有你才是……”
“你想要我……我想你愛我,如何不是各取所需,呵呵……是不是鬼欲章臺的人都被你翻遍了……所以才到外面尋花問柳?花曉色……我是喜歡男人……但我讨厭被當做你的床伴!”
“阿宛,雖然我做的過分了,可這就是情人之間的相處之道,我是人,我有欲望,一開始你就不願意,我也在壓制自己的欲望,這兩次,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阿宛,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弄清楚原因。”花曉色說道。
“救出阿宓,我就不會再出兵劍世家。”夏侯命宛答,他真的很累了。
花曉色将夏侯命宛抱緊:“阿宛,你再信我一次。”
“你還是不懂我。”
“你不說清楚,我怎麽懂?”
“你沒有腦子麽?非要我說你才能明白?”
花曉色頓了頓:“阿宛,你和他們,真的不一樣。”
花曉色不笨,只是有時候,遇到關于夏侯命宛的事情,抓不住重點,理不清頭緒。
夏侯命宛心裏惴惴的。
花曉色又繼續說道:“我的确找過不少的人,我從來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只要我高興了,弄死了,大不了再找一個。在鬼欲章臺,四君的地位僅次于欲主,我從來沒有低聲下氣跟誰說過話,就算在外面,誰要惹我不高興,我也不會手軟。可是阿宛,我怕你不高興,我花曉色從來沒有怕過誰,除了你。”
夏侯命宛慢慢低下頭,花曉色的懷抱,還是那麽溫暖,可既然溫暖,為什麽會出現火灼?夏侯命宛在花曉色的胸口蹭了蹭,說:“那你告訴我,你跟我做的時候,心裏想的和跟他們做的時候,一樣嗎?”
花曉色語塞了。與阿宛的兩次親密接觸都造成了自己和阿宛之間的裂痕。
他一直害怕傷害道阿宛,所以一直壓制着自己。
可是,自己兩次不尋常的瘋狂,他自己也記不清過程中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可以想象,阿宛是如何掙紮,可是,為什麽自己看不到?
忽然聽到夏侯命宛一聲輕笑:“果然……還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寫肉好羞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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