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日禮物

18.

工作依舊忙碌，生活依舊甜蜜。演習依舊不斷，聚餐依舊常有。老虎依舊跳脫，綿羊依舊多情。

高城已經連續一周沒有回家，這天下午，剛剛結束了一次遠程引導實驗，回到辦公室正準備喝點水喘口氣，電話就響了起來。高城看了眼來電顯示，心裏頓時湧上一陣甜蜜，滿面笑容地接起電話。

“今兒。”

“連長，今天能回家嗎？”多日不見，史今溫吞的聲音宛如一股暖流直達心底。

“沒問題啊，正好營裏的實驗也告一段落了，晚上我就回家。”高城有點意外，因為這是史今第一次主動打電話來讓他回家，他心裏非常高興，問道，“有啥好事兒啊？”

“嗯，你回來就知道了。”

嘿，還吊我胃口。高城心情大好，就想逗一逗史今：“是不是想我了？”

電話那端一靜，過了幾秒史今才輕聲道：“算是吧。”

高城不禁嘴角上揚，在心裏樂開了花兒，他幾乎能夠想到史今那一瞬間泛紅的耳根，幹淨明亮的目光，有些羞澀但依然坦誠地說想他。高城忽然就心軟的不行，聲音變得無比溫柔。“今兒，給你提個小建議行嗎？”

“啥建議啊？”

“別總叫我連長了。”

“……那叫啥？”史今一時沒太明白。

“叫名字，叫我名字。”高城滿心期待地說，“叫一個給我聽聽，我想聽。”

電話那頭又沒聲了，幾秒之後……

“……高……高城……”史今支吾半天，“我叫不慣。”

Advertisement

“哈哈哈！”高城美得笑出聲來，“叫得挺好的，多叫幾次就習慣了……以後就這麽叫吧，我喜歡聽。”

“你呀，沒個正經。”史今有些無奈地抱怨，随即輕聲說，“晚上，我等你。”

高城抓緊時間忙完手頭工作，從師偵營出來開車就往家趕。車速很快，涼爽的風透過半開的車窗吹起他的短發，高城一邊開車一邊哼着歌，心情好得不得了。

到了家，打開門的一刻，正好看到史今彎着腰拖地的背影。高城一下就急了，趕緊過去把拖把搶過來，史今一個踉跄，高城伸臂摟住他的腰。

“連長你幹啥呀！”史今有點莫名其妙。

“你說幹啥，我不在家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呀，這身體還沒恢複呢！跟你說多少次了，好好歇着不許做家務，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高城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之後，兩眼瞪着史今。

“我，我這不閑得實在太難受嘛。你又不在家，也沒人陪我說話，總歇着我都快發黴了，幹點兒活打發時間不行啊？”史今沖他眨眨眼睛，彎起嘴唇，随即笑出雪白牙齒。高城就有點繃不住了，罵了句“混蛋玩意兒”也沒脾氣地笑起來。

“連長你還不松手？”史今輕聲提醒道。

高城低頭一看，自己還摟着史今的腰呢，樂呵呵地把人放開。

史今笑着問高城：“知道今天為什麽想讓你回家來嗎？”

高城怔了幾秒，搖頭。

“真不知道？”史今用小眼睛打量高城。

“看看看什麽看！”高城舌頭開始打結，“逼我犯錯誤是不是，我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傷剛好我就不敢怎麽樣……”

史今笑得小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幾乎見不到眼珠子。“還真是忘了，看你忙的，今天是你生日呀！”

“生日？”高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呵呵，虧你記得，我真忘了。”

“坐下歇會兒，馬上開飯了。”史今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高城坐在餐桌前，看着史今像變魔術一樣端出一道道菜，很快擺滿一桌子，最後居然還捧出一個蛋糕。顯然，心細如發的史今早已計劃好要為他過這樣一個生日，其中的每一個準備，每一處細節都早已想好，然後付諸行動。高城忽然眼眶酸漲，心疼地想，做這麽多菜一定很累吧，他身體才剛剛恢複……

好在忙裏忙外的史今并未顯示半分疲态，反而神采奕奕，柔和的笑意蔓延至眼角眉梢，心情好的不得了。他點好蠟燭，給自己和高城各倒了一杯紅酒，然後笑着對高城說：“連長，生日快樂。”

明明心裏感動得不行，高城偏要向史今瞪眼：“還叫連長！剛電話裏是怎麽說的？”

史今将五官擠在一起，很為難的模樣：“我真叫不慣。以後慢慢改成不成？今天就別難為我了。”

不溫不火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語氣，高城對這個最沒抵抗力，皺着眉一個勁兒點頭：“行行，當然行。”

史今一下笑開：“那，喝一杯吧。”舉起酒杯來晃晃，輕輕抿了一口。

高城也舉起酒杯，看了看那清亮的深紅色液體。“紅酒啊，我喜歡喝啤酒。”

史今繼續笑：“連長，注意氣氛嘛。先喝點這個，一會兒還可以換。”

“行，聽你的。”高城興奮之餘卻不忘強調，“我多喝沒事兒，你可不能多喝，這身體剛好點兒。”

史今的小眼睛已經笑成了兩彎新月，帶點兒央求的語氣：“今天高興嘛，就破例一次。”

高城看着史今的笑容，心跳竟漏了半拍，他深深凝視着眼前的人說：“過生日都沒有禮物送嗎？”

史今做驚訝狀：“我做了這麽多好吃的還不能讓連長大人滿意？”

“好吃的我當然很喜歡。”高城意味深長地說，“但你應該知道，我更想要的是什麽。”

史今又露出那種在高城看來極其俗氣暧昧的笑容，眨巴着小眼睛特無辜地問：“那連長你還吃不吃飯了？要不我馬上洗澡去？……”

高城一口酒喝到一半差點嗆個半死，緩過勁兒來也只能笑罵：“混蛋玩意兒裝的挺單純，其實啥都懂，臉皮也夠厚。”

“嘿嘿，連長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

高城眼睛一瞪：“不許貧嘴，先吃飯！”

于是吃飯。

二人安靜下來，暧昧的氣氛在空氣裏流動，史今打開音響，輕緩的樂聲又添了幾分浪漫氣息。

酒意上湧，高城有些熏熏然，燭光裏史今的笑容溫吞美好，令他移不開目光。史今喝完一杯紅酒，又倒了一杯，第二杯也很快喝完，還要再倒。

高城皺眉說：“別得寸進尺，不許再喝了。”

史今聽話地把酒瓶撂下，擡眼看着高城笑：“不喝就不喝呗，你老盯着我看幹啥？”

高城說：“我想不明白我看上你哪兒了，真是魔障。”

史今垂下眼睛，臉有點燒得慌，高城還是盯着史今看，不肯錯開眼珠。史今試圖打破眼下這種局面，把一塊切好的蛋糕遞到高城面前。“連長，吃蛋糕。”

高城壞心突起，接過蛋糕反手一扣，整塊蛋糕全糊在史今臉上，一臉的奶油。

“哈哈哈……”高城笑翻，差點鑽到桌子底下去。

史今擡手抹臉，奶油又弄到手上，霎時五官皺在一起，苦着臉哀呼：“連長，咱不帶這麽整人的！”

高城止住笑，取來濕毛巾沖史今揚了揚：“別生氣，我給你擦幹淨。”不由分說把人拽過來，先擦手，然後将毛巾反過另一面擦臉。高城動作很慢，輕軟的毛巾沿着史今臉頰一下一下地擦，史今僵立着，鼻翼阖張，灼燙的氣息盡數噴在高城指尖。

高城感到全身都燒起來，毛巾一丢，猛地摟住史今，嘴唇堵上去，把全部灼燙氣息吞進腹中。甜膩的奶油混合着香醇紅酒味在二人口腔中輾轉，于是一切都亂了。史今癱在高城懷裏被吻得昏沉沉的，待高城吻夠了便将他的頭按在胸口，毫不客氣地揉亂那一頭短發。史今擡眼看高城，心道完了我完了，高城扶起史今帶着命令的口吻：“不吃了，現在去洗澡。”

……

浴室裏響起水聲。水流灑在身上濺起細小水珠，修長的身形勻稱的肌肉線條，高城的喉結滑動一下，從背後擁住史今。薄荷味的沐浴露塗遍全身，手沿着腰線撫摸，唇流連于頸側，史今再也無力思考，只能自始至終任其所為，戰栗着給予回應。

待到洗完，一條浴巾裹住兩個忘情擁吻的人。他們從浴室吻到客廳，從客廳吻到卧室，最後終于如願以償地吻倒在chuang上。

高城的手沿着肌肉線條撫摸，慢慢地往下，到達小腹卻又停住。他是渴望得到的，可終究還是有點擔心，于是溫柔地詢問。“今兒，行嗎？”

史今的手摸索到枕下，拿出個小盒子塞到高城手裏，然後閉上眼睛啞着嗓子說：“幫我。”

高城怔了一秒明白過來，原來史今早有準備，心裏感動得發疼。他顫抖着将盒裏的東西剜出一塊兒，手指緩緩探向某處……

整個過程對于史今而言是痛苦而快樂的。他緊緊抓住床單，嘴唇咬得煞白，可自始至終也沒喊疼。第一次，寶貴的第一次，高城做得極盡溫柔，甚至在最後關頭也沒有特別過分。史今驚喘着叫連長，高城就一遍遍溫柔地叫他今兒。這人世間有各種各樣的聲音，高城後來常常回想，沒有任何一種聲音可以超越這個夜晚史今那一聲聲呼喚，無比美妙，宛如天籁。

當一切結束，高城的心裏充滿感激，他輕輕擁住懷裏倦極而眠的人，疼惜地拭去那眼角的淚痕，然後驚覺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

客廳裏的音響沒有關，一直在重複播放着，舒緩而慵懶的歌聲伴随着夜風，緩緩從門縫飄了進來……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怎麽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麽溜走，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醒來時的清晨裏是我的哀愁。

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你将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生命終究難舍藍藍的白雲天。

轟隆隆的雷雨聲在我的窗前，怎麽也難忘記你離去的轉變，

孤單單的身影後寂寥的心情，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在試探JJ的底限，不知道這樣寫行不行，我的原則是那什麽情節盡量美好不能惡心，我也有自己的尺度，就是不知道我的尺度跟JJ的尺度是不是沖突，反正我是堅決不願意這一章被咔嚓掉。個人覺得這段情節必須有，在兩位主角之間，是非常重要的情節。好了，下一章開始真的清水了。

PS：最後的歌詞是引用《戀曲1990》。估計不知道的人應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