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送上門去
蕭慎被曉芙攙扶到了卧房。
男人并沒有躺下,他坐在床榻上,後脊背挺拔筆直。
這個節骨眼下,曉芙當然要盡全力醫治好男人,萬一他賴上了她可如何是好。
曉芙彎下身子,正要撸起蕭慎的右腿長褲時,男人神來一句:“娘子,當日你趁着我昏迷之際,替我換下了最裏面的亵褲,你都看見了什麽?”
曉芙給曉慎上金瘡藥的手一頓。
她錯愕擡起頭來,然後,眼神從錯愕,變成一愣,随即又怔然了。
兩人四目相對,蕭慎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居高臨下的看着少女,一臉陰沉沉的,道:“娘子,你我雖還沒有夫妻之實,但……你已經看過我了。”
言下之意,你要負責。
曉芙萬沒想到,她的夢中情郎會是這般小氣之人,她真想告訴男人,她在夢裏非但看過他,還睡過!
但曉芙忍了忍,留着官府通緝犯在身邊實在危險,她如實說:“我那日是蒙着眼的,并未看清楚!再者……你又不吃虧!”
蕭慎的臉更沉了。
他怎麽就不吃虧了?!
他是太子,是大慶儲君,他的身子……能随随便便就讓人看了去麽?
曉芙胡亂給蕭慎包紮了右腿,站起身來,用惱羞成怒來掩飾自己的尴尬,兇狠狠道:“我看過你,我還吃虧呢!”
蕭慎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少女。
過分了啊!
多少京城貴女想要得到他的青睐都沒有機會。
但……為了藥引,他要忍!
就在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之時,門外傳來動靜,吱吱推開房門,着急道:“師姐,大事不好,有官兵朝着這邊來了!”
曉芙從集市歸來之後就叮囑過吱吱,讓她密切關注着莊子外面的動靜,尤其要留意官役。
沒想到,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此時此刻,曉芙再也來不及多言,直接拉着蕭慎起來,更是不管他是否腿傷,将他往外面推:“你走!你快走!再不走,我……我把你做成藥人!”
蕭慎:“……”他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在少女心目中的地位了。
官府的人尋來了……
蕭慎顧全大局,只能暫時離開。
曉芙将他推出院門之時,還不忘塞了一根拐杖給他,道:“阿福,你我之間緣盡于此,走吧!”
這一次,她眼神決絕,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随即,“哐當”一聲,院門關上了。
蕭慎只覺得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好得很!這是他第二次被同一個女子驅之門外。
蕭慎離開沒多久,白屠的人就過來象征性的搜了一下。
當然了,官府衙役不可能找到人,其實也就是意思一下,給蕭慎和傅溫言傳達一個訊息。
曉芙目送着差役走遠,長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莫名酸脹。
她放眼四處張望,終是沒有見到阿福。
也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兒?
他一定會傷心欲絕的吧?
曉芙暗自懊惱,她這樣的壞姑娘,将來可能會有報應的。
這廂,蕭慎見到了傅溫言,并将自己在暗處所看見的一切告知了傅溫言。
傅溫言覺得,他不應該再繼續縱容太子殿下了,傅公子他一怒沖冠,道:“殿下!事到如今,您還要繼續任性下去麽?太傅大人年事已高,早就在京城等候您,還有武師傅等人都在操心殿下的案子。孫姑娘雖美,但也只是一個女子!殿下難道忘記了自己的鴻鹄之志了?!”
蕭慎鮮少看見傅溫言如此盛怒。
但眼下,他着實不能就這樣回京。
四下無人,風家兄弟就在不遠處守着,蕭慎經過慎重考慮,終于對傅溫言說了實話。
一番言簡意赅地解釋過後,蕭慎輕嘆:“溫言,你應該相信孤的。”
他豈會為了一個女子而誤了大事?!
然而,不久以後的某天,蕭慎狠狠打了自己的臉,次乃後話。
傅溫言愣住,怒意消散大半:“殿下,此話當真?孫姑娘是您的藥引?殿下為何不早說?!我又豈會是那種不通情理之人。這下太好了,既然殿下的瘋魔之症能夠控制住,等回到京城,一切都好辦了!事不宜遲,且速速将孫姑娘帶來!”
蕭慎:“……”
他遞了一個幽冷的眼神給傅溫言。
倘若能征服孫曉芙,他還有必要留在這裏受罪麽?
蕭慎為難開口:“溫言,你……先去穩住白屠。孫姑娘那邊,孤會想辦法。”
傅溫言抿了抿唇,他欠了蕭慎一條命,只要蕭慎開口,他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是我錯怪殿下了,我……我就去拖住白屠。”傅溫言果決轉過身,在蕭慎沒有看見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即将打算英勇就義。
蕭慎目送傅溫言離開,忽的勾唇笑了笑,意味不明……
這廂,大半個時辰後。
傅溫言一邁入客棧大院,仰面就看見二樓的美人靠上,正懶洋洋的趴着一人。
白屠的目光也直直望了過來,還招搖的對他招了招素白的手。
那眼神,那手勢,無一不再暗示一句話:來呀,你快過來呀……
傅溫言手掌一緊,強行壓制住不适感,硬着頭皮,踏了二樓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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