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要納側妃
風烈當然聽懂了太子殿下的話。
他雖然是單身漢, 但也明白購買首飾是什麽意思。
太子接觸最親密的女子,只有孫姑娘……
看來,太子是要給孫姑娘買首飾。
風烈是個粗漢子, 分不清優劣, 但他也知道, 最好的首飾肯定不在集市上……
康德皇後過世之後, 私庫裏的寶貝可都擱置在了東宮呢。
不過,那些都是屬于未來太子妃的。
風烈腦子裏也只是閃過了這個念頭。
孫姑娘雖美, 但終究不會成為太子妃。出身擺在這裏了呢。
風烈莫名覺得惋惜,要知道, 這可是太子第一次肯讓一個女子靠近他。
但世事就是這般弄巧成拙。不喜歡的卻是門當戶對, 喜歡的則有緣無分吶……
風烈搖搖頭, 一臉惋惜。
“攤主,這些首飾都包下吧。”風烈遞了幾錠銀子出來。
那攤主沒想到今日一早, 生意會如此好, 怔然了一下,忙笑着奉承:“好嘞!這位公子當真是疼媳婦的人吶。”
風烈老臉一紅,他的媳婦兒, 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呢。
不多時, 風烈将打包好的首飾送上了馬車:“殿下,您過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風烈看見太子殿下的唇角溢出了淡淡淺笑,是那種透着無限溫柔的淺笑。
風裂:“……”這個節骨眼下,殿下不操心他自己的事,怎麽還有功夫風花雪月……
蕭慎揮揮手:“孤知道了,繼續趕路。”
車簾拉下,蕭慎打開包裹看了看首飾, 忽然擰眉。
風烈辨別不出好壞,他卻一眼就能看出來劣質首飾。
“都是俗物。”他嫌棄的啧了一句。
眼下時間緊迫,他無暇去其他地方特意購置首飾了。至于東宮那些寶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蕭慎又立刻告誡自己,他豈會為了哄一個女子歡心就毫無原則?
孫曉芙看見這些首飾,她會高興的吧。
畢竟這些都是他所贈。
首飾廉價,但太子的心意,是世間無價的啊。
蕭慎腦子裏已經在浮想聯翩,還幻化出曉芙喜極而泣,對他傾慕有加的畫面。
呵呵,女人啊,很好哄。
華陽門被清理一空。
蕭慎入宮的消息,被慶帝遮的密不透風。
馬車從華陽門緩緩駛入宮內,直至到了千步漢白玉石階下面,方才停下,這已經是殊榮了。
換做旁的皇子,只會對帝王感恩戴德。
但是蕭慎沒有,他俊臉微沉,厭惡極了慶帝的做派。
多少次了……他數不清了。
父皇每次傷害過他之後,就給賞一顆棗。
父皇愛着他,但也恨極了他。
心被戳了無數個窟窿的人,他早已練就刀槍不入的心性。父皇或是對他好,又或是傷害他,他都已經習以為常。
但他不介意利用父皇的“假慈愛”去謀劃他自己的計劃。
母後既然是父皇此生唯一的皇後,那麽他只能是唯一的太子,這大慶江山,也只能落入他之手。
“殿下,皇上在議政殿等着了呢。”慶帝跟前的執事大太監汪遠,上前恭敬道。
汪遠此前忠于康德皇後,他對蕭慎當真是掏心挖肺的好。
此番,蕭慎能安然歸來,這個心狠手辣的閹人紅了眼眶,又壓低了聲音勸說了一句:“太子殿下,皇上這陣子一直在暗中留意你的事,可見皇上還是在意你,一會見了皇上,殿下莫要再執拗了。”
汪遠剛入宮那會,差點被人害死,是康德皇後救了他,給了他一飯之恩。
後來,康德皇後血崩而亡,汪遠為了照料襁褓中的太子,一路斬荊劈棘,才走到了今日的位置上。
他是看着蕭慎長大的。
故此,對汪遠的話,蕭慎總會給幾分薄面。
蕭慎下了馬車,從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遞給了汪遠:“這是藥王家祖傳的解毒丸,你這些年為孤試毒,也是苦了你了。”
當年,慶帝痛失愛妻,對剛出生的太子不聞不問。
汪遠當初不過就是一個小太監,命若蝼蟻,根本護不住太子。
太子自幼被人下毒,慶帝後知後覺,在太醫言明無力回天時,才下令全力醫治太子。
命雖然保住了,但太子時常病發。
汪遠以身試藥,長年累月下來,積了一身的毛病,導致頭發雪白,膚色也是駭人的蒼白色。
“多謝殿下還寄挂着咱家。”汪遠接過瓷瓶,又用眼神催促蕭慎,想讓他去慶帝面前服個軟。
然而,蕭慎的性子完全随了慶帝。
父子兩人時常都是硬碰硬。
蕭慎點頭輕笑:“孤知道了。”
言罷,他款步邁向石階。
汪遠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太子不像之前那般陰沉了。
竟然還會笑了……
這次歷難歸來,人竟然開朗了……
汪遠收起瓷瓶,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默默念叨:皇後娘娘,老奴欠您的一條命和一飯之恩,必用一生來報!老奴活着一天,就護着太子一日,只願這條賤命能多茍延殘喘幾載。
太子必能禦極!
汪遠想起一事來,又心生寬慰,對着天際默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終于開始想女人了。”
他身為慶帝的禦前之人,自然是知道太子從嶺南帶了一個姑娘回京。
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這廂,慶帝在龍椅上正襟危坐。
雖然昨晚偷偷見過蕭慎,但此刻畢竟是父子兩人大鬧一場之後,第一次面對面。
蕭慎逆着光走來,雙腿看上去健朗無虞,他穿着玄色錦緞,雖然面容清瘦,但腰身健碩修韌,無論是從氣度,亦或是氣色看來,太子完全不像是死裏逃生。
慶帝內心與有榮焉。
能夠經得起風浪的兒子,才有資格繼承他的皇位。
蕭慎走上禦前,行了跪拜大禮。
慶帝要面子,縱使內心已經心疼不已,但還是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之态:“起來吧。”
“謝父皇。”
慶帝言歸正傳:“白屠不久之前已經向朕禀明一切,朕知你回京不易,但你當初逃離出京,也是罪不可恕。”
蕭慎面無表情:“父皇教訓的是。”
若非是被迫無奈,他豈會逃離京城?
當然了,蕭慎絕對不會在慶帝面前哭喊求饒,他的自尊埋在骨子裏,這份倔強是從什麽時候養成的?可能是在五歲那年,父皇醉酒,掐着他的脖子,怒斥他:“都怨你!你這個禍害!你是害死了朕的妻子!朕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你!”
醉酒吐真言。
那日的蕭慎終于明白,為何父皇總對他冷漠無視。五歲的他拼了命的習武練字,就是為了能讓父皇多看一眼。
但從那日起,他就不再期盼了。
也不再奢望。
他在父皇眼中是個罪人。
在他自己心裏,他又何嘗不是罪人?
人都喜歡自欺欺人,去隐藏內心最畏懼的事實。
蕭慎不願意成為自己是個罪人,所以他在慶帝面前從不服軟。
慶帝突然無話可說。
這個臭小子,低一次頭,他會死麽?!
慶帝忍了忍,問道:“你帶回來的那姑娘,打算如何安置?人家好歹是藥王後人,若是不想安置,也不可虧待了。”
蕭慎:“……”
如何安置?
孫曉芙是自己的藥引子,他當然要把她放在身邊。
慶帝見蕭慎宛若是沒開竅的少年,繼續問:“東宮至今無人,你即将弱冠,按着習俗,也成婚了。藥王傳人也非尋常女子,你要給她名分也不是不可。”
名分……
這是蕭慎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
他當然不會告訴慶帝,他不久之前被孫曉芙“休棄”了一次。
考慮到她是自己的藥引,蕭慎不會虧待了她,侍妾什麽的有失身份,蕭慎覺得,他一定是最近善心大發,不然,此刻怎會想讓孫曉芙當側妃……?
蕭慎留了一個心眼。
父皇沒有提及他的謀逆罪名,卻是讓他娶妻納妾,看來……這一次風波快要過去了。
蕭慎很清楚他現在最需要什麽。
藥引子!
娶妻之事無關緊要,但藥引子必須以合适的身份留在他身邊!不然等到孫曉芙與兄長相認,就會有變故了。
蕭慎道:“父皇,兒臣的确不想委屈了孫姑娘,不如直接納為側妃。”
慶帝一愣:“……”這小子是來真的了啊。
太子側妃,好歹也是世家貴女,孫曉芙即便是藥王傳人,但也只是一介村姑。
不過,慶帝沒有反駁。
畢竟,父子兩人好不容易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話。
慶帝:“等到你的案子結束,朕會給你賜婚。不過,正妃要先入東宮。”這是規矩,無關乎偏愛誰。
蕭慎不以為然。
他的确有一個未婚妻,那個一走就氣喘的丞相府二小姐。
他從未當回事,不過就是一樁政治婚姻罷了。
“多謝父皇成全。”蕭慎抱拳行禮。
從皇宮回到郡王府的路上,蕭慎幻想出無數畫面,他抱着滿懷的首飾,用手指時不時撥/弄/幾下。好看的唇揚起明顯的弧度。
初見時,她騙了他回家。
而今,她會成為自己的側妃。
這大概就是因果循環。
為了掩人耳目,馬車在角門停下,蕭慎親自提着一包的首飾,打算去見曉芙。
并且要将納側妃的好消息告訴她。
她那麽喜歡榮華富貴,一定會高興至極。
蕭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曉芙在他面前乖巧順從的樣子了。
瞧瞧,他多麽疼惜她!
蕭慎款步邁入角門,直奔前院。
然而,迎接蕭慎的并不是美人嬌羞感動的模樣,他剛到前院,就看見曉芙與白屠面對面坐着,而白屠正在給曉芙戴簪子。
他才離開一會,卻見曉芙已經換上京城流行的低領裝,麻花辮不見了,改成了垂雲髻。因着她常年編發,鬓角垂下的發絲微卷,襯着雪色肌膚,顯得俏皮可愛。
她笑得很歡喜。
都快合不攏嘴了!
蕭慎看了幾眼,未至一言,轉身就走。
跟在他身後的風烈讪了讪:“……”莫名同情太子殿下。
這廂,蕭慎大步到了自己的庭院,風烈一跟過來,男人立刻把首飾包塞給了他,氣悶悶道:“扔了!”
風烈:“……”
風烈了解蕭慎的脾氣,只能照做,抱着首飾包裹,打算找個地方扔了。
接下來的半日,蕭慎閉門不見客。
白屠是個相當識趣的人,他察覺到不對勁,絕對不會湊上前,自讨沒趣。
而沒有白屠的允許,郡王府的任何人都不敢挨近蕭慎的院子。
故此,這一下午,整座庭院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動靜,宛若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蕭慎:“……”
都當他是死了?!
在船上那會,曉芙極力醫治了蕭慎,現如今,他身子硬朗,無任何異樣,再喊曉芙過來,已經沒有合适的理由了。
一直等到了落日黃昏時,依舊無人過來。
蕭慎兀自氣笑了。
這個可惡的小女子。其實也把他當做了工具人。
起初,是想利用他生育子嗣,然後又利用他回京。而現在,對她而言,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了。畢竟,她又攀附上了白屠不是麽?!
好!好得很!
風烈實在看不下去了,裝作無意間說出口,道:“殿下,孫姑娘在郡王府發現了幾味草藥。不愧是藥王傳人,尋常普通花卉,到了她眼中,竟也能入藥。”
她在後花園……
蕭慎面無他色,仿佛根本不在乎。
過了片刻,才如若無事一般走出了庭院。風烈想了想,很自覺地沒有跟上去。
這廂,曉芙正帶着吱吱采花。
日落時分,晚霞絢燦,眼下正當盛暑末尾,晚霞散發着獨一份的橘色光輝,映在美人臉上,仿佛籠上了一層薄薄光暈。
蕭慎眼中浮現一抹/驚/豔。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落在了曉芙/胸/前那一大片瑩白時,他眸光一暗,除卻某種難以言表的情愫之外,還有一股愠怒。
鵝黃色低領/束/腰/裙裝,将少女玲珑曼妙的身段,勾勒得盡顯無遺。
她之前就是這樣與白屠“相談甚歡”?!
這個蠢女人,她根本不懂,在權貴眼中,美/色/不過只是玩/物!尤其是頂級的/美/色。
曉芙察覺到了一道熾熱的視線,她擡起頭來,正好撞上了蕭慎的/灼/燙/目光,她微愣,然後就聽見蕭慎陰沉沉道:“輕/浮!”
曉芙又愣:“你、你說什麽?”
蕭慎走上前幾步,一把握住了曉芙的手腕,幾乎是霸道的命令:“回去把衣裳換了!誰讓你穿得如此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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