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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天一早還是池杪星先睜了眼。這次姜佑舟的睡姿比上回好點，沒有癱成大字型，依舊把他抱在懷裏。

他動作困難地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池杪星醉酒後記憶不斷片，有時候這樣挺好，能記住事避免誤會産生，但有時也挺不好的，比如現在。此時回想起昨晚在浴室兩人的對話，他有些懊惱地啧了一聲，不知道自己費什麽勁要跟姜佑舟上床。

幹這行的就沒有酒量不行，不然客人都沒盡興你就先倒下了那算什麽回事？池杪星酒量不能算特別好，卻不能說差，但是唯獨不能喝白酒。

因為晚上一些包廂設了用餐區，酒水單裏自然有白酒。一般來說，來夜總會的客人很少點白酒，畢竟它雖貴卻逼格不怎麽高。泸州老窖的紅貼紙和洋酒的燙金英文，在包廂這種環境下，多少還是洋酒順眼些。

會在夜總會包廂裏點白酒的其實還是極少數，中年男子尤其多。池杪星昨晚就遇見了極少數之一，剛開始還點的洋酒，後來喝高了又偏要喝白酒，好在白酒點來沒多久家裏人催局就散了，但那麽幾小杯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少後坐力。

昨晚姜佑舟給他洗了澡，池杪星便沒什麽動力起床。頭還是有些不舒服，便安分守己地躺在姜佑舟懷裏。躺着躺着漸漸萌生了困意，但是陽光曬着他實在是無法睡着，索性一轉身，腦袋朝着姜佑舟的胸膛往裏擠了擠。光線頓時暗了不少，他放松身子，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姜佑舟醒來時眼睛往下一瞄便是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想要轉動的身子下意識地停住了。被子裏被他們的體溫烘得暖暖的，讓他一時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被窩。他伸手摸了摸眼前的腦袋，蓬松柔順的觸感使他升起一股奇怪的滿足感。

過了不知道多久，姜佑舟才慢慢地從被子裏出來。他以為自己動作蠻輕的，結果穿完衣服一回頭池杪星已經坐起來在揉眼睛了。這時的池杪星和昨晚在床上時一樣乖巧，揉着眼睛神色迷茫的樣子像是剛從窩裏出來的倉鼠，姜佑舟有種把人團吧團吧帶走回家的沖動。

“吵醒你了？”姜佑舟轉身問。

揉完眼睛池杪星清醒了點，“沒，差不多該醒了。”

“吃早餐嗎？”

睡了個回籠覺，醒來肚子餓得不行，池杪星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等姜佑舟走出去訂餐時才徹底清醒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麽。

各取所需，不必要的相處就不相處，這兩條一直都是池杪星與客人相處時給自己定的要求，一直以來他都做得挺好。跟姜佑舟這兩次相處時不知是他與其他客人太過不同，還是與他相處太過輕松，一個不留神有些事情就超出了範圍。

他拿過床頭的手機，上邊有元澄宵發來的消息，說他要出門一趟，晚上才能回來，早餐已經做好讓他午飯自己解決。池杪星對元澄宵的私事從來不過問，但這會兒他十分想追問元澄宵去了哪裏，能不能帶上自己。

錢還沒到手，池杪星糾結萬分還是留了下來。反正吃一頓早餐而已，是長肉又不是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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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杪星一臉嫌棄地撿起地上的衣服換好走出房間，早餐已經送來了。

他從沒在酒店留宿過，上次和姜佑舟也是起床沒多久就走了，對于虹都酒店的送餐速度還是第一回 見，不由得感嘆：“這麽快啊。”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随便點了點，你看看要不要再加什麽？”

餐車上的份量不多，姜佑舟點得都是很普通的中式早餐，兩盅皮蛋廋肉粥，一份叉燒包，一份蝴蝶酥，一份不知道是什麽餡的包子和一份紫色旋紋的包子，池杪星猜是芋頭包。這些東西單單拿出來都很普通，現在都用精美的碟子裝着，成了普通人吃不起的樣子。

職業原因池杪星晚上一般都吃得少，早上起來便會特意多吃一些。眼前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遠遠不夠，但他還是搖搖頭拒絕了。不過他倒是挺意外，姜佑舟這麽大個人只需要吃這麽點東西。

客廳裏只有茶幾一張桌子，他不喜歡高桌子太多吃東西，東西都擺好後直接坐在了地上。出于習慣，池杪星先給姜佑舟擺好了碗筷，又将盅裏的粥盛進小碗裏，問他要吃哪一個包子。

家裏保姆也會把粥盛進碗裏再給他，池杪星給他盛粥也沒覺得奇怪，等聽見池杪星的問句姜佑舟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在被服務了，連忙拿起筷子說：“我自己來，你也吃吧。”

看他不需要自己服務，池杪星也不再推脫。兩人都沒有說話，池杪星是不想說，姜佑舟是不知道說什麽，房間裏一時只有咀嚼和吞咽的聲音。

眼看東西都要吃完了，自己還是沒有問出名字，姜佑舟不免有些懊惱。其實如果只想是在來虹都的時候能找到人，昨晚他在平板看到的名字就已足夠，但只是這樣，他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他悶悶地盯着眼前的食物，大概是沮喪的氣息太明顯，池杪星從食物裏擡起頭問：“怎麽了？”

姜佑舟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還是問：“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姜佑舟老實道：“不知道。”

“那你昨晚怎麽點我的？”池杪星是真疑惑，昨晚領班說姜佑舟等了他很久，他以為姜佑舟就是沖他而來，但是他居然說不知道他的名字？那為什麽要等他？

“在平板上點的。”

“哦，那不是知道了麽。” 池杪星內心還是有點奇怪，想了半天沒找出思緒，轉回去繼續吃包子了。

“……不是那個名字。”

池杪星夾了那個看不出來是什麽餡的包子，剛咬了一口帶着顆粒的奶黃色內餡流出來，是流沙包。流沙的內餡還很燙，池杪星被燙了一下，聽見姜佑舟的聲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好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

姜佑舟沒說話，池杪星又接着說：“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的姓名告訴虹都裏的每一個服務員都沒什麽問題。”

姜佑舟知道他的意思，畢竟知道了名字後能查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如果以後想退出容易落人把柄。

其實有心想查，一個名字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姜佑舟來問他也算是一種……尊重？池杪星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怎麽冒出這種想法。早餐吃得差不多了，他拿紙擦了擦手，轉頭撐着臉跟姜佑舟說：“看起來你也不是經常來夜總會的人，以後還是少來吧。”

姜佑舟：憑啥聽你的ヾ(｀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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