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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聽完，姜佑舟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既有被戳穿經歷的尴尬，也有對他的勸誡感到不可思議。

“幹嘛這種表情？”池杪星看見他的表情反而樂了。

姜佑舟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們……不會希望客人多一點嗎？”

“那自然是希望了，畢竟客人多就代表着錢多。”

姜佑舟也明白這點，所以更加疑惑：“那為什麽你要勸我少來？”

池杪星笑笑：“想聽實話？”

見姜佑舟點頭，池杪星頭轉正，靠着沙發慢慢說：“別人來夜總會都是恨不得少爺貼得再近一點，你反而讓我離遠一點，“說到這，他有些無語：“而且居然問洗澡做什麽。”

看姜佑舟被他說得臉紅，一副想反駁但還沒組織好語言的樣子，池杪星笑道：“總之，你看起來就不是會來夜總會找人過夜的人，既然不是，不管你那天因為什麽來又因為什麽帶我來酒店，昨天又為什麽來找我，以後還是少來的好。”

姜佑舟憋了半天，不服氣道：“憑什麽少來，就因為我沒經驗嗎？”

“有經驗又不是好事，我只是多嘴一句，你不聽也行，反正腿長你身上，我還能攔着你不來？”

池杪星一臉無所謂，姜佑舟的氣勢自己降了下去，“我還沒付錢呢，你這麽說就不怕我生氣不付錢了？”

“你要是會生氣，我就不會說了，”池杪星笑眯眯地說，“在虹都工作這點眼力色都沒有那怎麽行。”

最後姜佑舟一臉郁悶地把錢付了，看着池杪星幹脆走掉的背影，內心十分不爽。

池杪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員工室換衣服，順便把出臺費交了。交完錢他轉身要走，領班出聲叫住了他：“等等。”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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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班拿出個文件夾翻了翻：“你的合約要到期了，還有一個多月吧，要續嗎？”

虹都的合約時間都很短，分半年、一年和三年，時間長分成比例高一些，但簽半年和一年的居多。池杪星當時是簽了一年，後來又續了半年，這麽一算續的半年确實快到期了。他有些恍惚，沒想到自己進入虹都也快一年半了。

進入這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難言之隐，池杪星也不例外。當初大學畢業後他本來找了個算是不錯的工作，工資不是特別高，但是滿足溫飽後還能剩些小錢，過得還算滿足舒服。誰料忽然有一天有人打電話跟他說他爸欠了債，他本來不相信，回家一看才發現是真的。

他爸不是欠賭債，是被熟人坑了。好友拉着他爸要投資什麽什麽，說什麽回本速度非常快，聽了幾次就決定投資，結果這人拉着他爸入夥，卷着款項逃跑了。要是自己的存款也就吃虧人了，偏偏這人還去貸款，為了方便快捷貸得還是高利貸，全部債務都落到了他爸頭上。

知道了詳情後，池杪星在家裏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工作也不過半年多，積蓄不多，就算全部拿去還錢，還有一大部分款項等着他，更別說那高得吓人的利率。

池杪星把他的存款全拿出來拿去給債主，問債主能不能分期還款。估計是看他态度還不錯，并且帶着錢來，債主答應了。利率照舊，但是按沒還完的錢數算。

要想快點還錢，原來那份工作肯定是不足夠了。池杪星只能辭了那份工作，找到了虹都。他在大學時社交很廣，在有次去酒吧時有人跟他說過來當少爺能賺多少。沒想到這個消息現在被他用上了，還是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長相不錯，虹都自然歡迎。合約簽完前後不過半小時，他十分輕易地進了虹都當少爺。

當少爺确實賺錢。池杪星進來半年多，債務就還了将近三分之一。一年到期時債務還剩一些，他便又簽了半年。

進入這行容易，出去卻不一定簡單，畢竟運氣好時每天緊張小幾萬不是那麽簡單的。很多人接受自己在賣身後，債務還完後即使合約到期了也就那麽破罐破摔地幹了下去，哪怕之後會因為年紀增長樣貌變差，但只要不是大手大腳，在這之前也能存夠後半生的錢。

池杪星的債務在兩個月前還完了。其實如果提前還完錢，又不想呆在虹都到合約結束，可以賠違約金提前走人。虹都的違約金不算太貴，還完錢後他存的一些錢完全夠付違約金，但是他還沒想好出去後要做什麽，就這麽一直做了下來。

他猶豫了下說：“我考慮考慮。”

雖然是夜總會，但虹都還算正式，也不會強迫人續約。池杪星其實還挺能賺錢，領班聽他這麽說知道多半是不續了，有些可惜，但沒勸什麽，把文件夾放好說：“行，你回去吧。”

池杪星回到家裏發現元澄宵正坐在沙發上，有些意外：“不是讓我午飯自己解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事情結束得快就回來了，”元澄宵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你吃過早餐了嗎？沒吃再把那些熱熱。”

“吃過了。”池杪星走到他身旁，鬼使神差地問：“去還錢了？”

元澄宵有點詫異，但是回答了：“嗯。”

“剩得多嗎？”

沒頭沒尾的，但是元澄宵聽懂了，“還有一些。”

池杪星還在問：“合約內還得完嗎？”

“應該吧？我沒算過，”元澄宵有些奇怪，但還是答了。在一般人看來，這些問題已經侵犯到隐私了，但他不覺得這些對着池杪星有什麽可隐瞞的。當初池杪星見到他被人欺負把他從宿舍裏帶出來，也沒讓他交房租，他心裏默默地把池杪星劃進了朋友的區域，哪怕在這個圈子曾被傷害過。不過池杪星從沒問過他的事，他也就沒主動說過。誰沒有自己的苦呢，說了自己的苦也不會減少。

今天池杪星問了這麽一連串，讓他有些迷惑：“怎麽了嗎？”

“我的合約要到期了。”

元澄宵愣了愣，随即開心道：“那不是很好嗎？”

“你覺得很好嗎？”

“當然啦，你錢也還完了，到期了不就可以走人了！”元澄宵頓了下，“你知道的，在虹都裏終究是不體面的工作，哪怕賺的錢多，能出去當然好啦，出去你就可以找其他工作，說話也有底氣！”

“我還以為你被那位秦先生帶着思想已經跑偏了，沒想到還是很好嘛。”

“你又在說我傻！中午飯你自己解決！”元澄宵生氣地站起來往房間走。

“我錯了我錯了，”池杪星嬉皮笑臉地跟上去，“畢竟我們小元宵這麽可愛單純，誰不想拐跑呢？被拐跑了都是別人的錯。”

元澄宵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池杪星攬住他往外走，“走，我今天請客！慶祝我合約即将到期！”

猜猜會遇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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