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妓女沒有未來?
“等我也滿了十五歲,老四的現在,便是我的将來。”
——陸小蠻
這日一早兒,九漓河上便霧沉沉的。慘白的天空似裹屍布般,籠着那青煙碧水、舸艦畫船。
天尚未放亮,時時有夾雜着女人咿呀呻喚的絲竹聲纏繞于舫間,各家花船散着的零零落落的青光曳于水面,似星星磷火,冷越凄清。
袁家畫舫二層。
遮着雪青色紗帳的閣樓裏,女人低低的癡笑和着男人粗鄙的罵詞兒悠悠朝下飄來,滲進坐在船頭的姑娘耳中,引得其腮邊暈開一朵處子般的潮紅。
姑娘本姓陸,名叫小蠻,袁家畫舫排行第三。着身湖綠裙裝,一雙慵懶勾人的桃花眼斜睨着樓上雪青的帳子,左邊嘴角微微翹起,連帶着唇下那粒小小的黑痣都越發的不羁。
天色逐漸亮起來,後艙青煙袅袅,襲來陣陣米香。
小蠻打着赤腳,正把一對帶着青紫鞭痕的玉足浸在冷水裏,水蔥樣兒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心下不知在琢磨些什麽,仿佛已經把昨兒個的疼,忘了幹淨。
“三丫頭,你作死哩!發啥子呆哦……還不快把個點心拿上來喲!”一句帶着濃濃莒國南地口音的吆喝從樓上紗帳後擠了出來,砸到了小蠻腳下的木盆裏,激起圈圈漣漪。
一絲不耐從她額前略過,只一瞬,便又随風飄開去。
“就來!”小蠻應了聲,眼波一轉,狠狠踩了下洗腳盆裏的水,直看着水花放肆地濺到跟前兒的點心盤裏,才滿意地“咯咯”一笑,麻利地起身,端上盤子沖進了閣樓。
門開的時候,袁佩仙還坐在秦老爺膝上,舌尖正粘着粒瓜子仁兒往他嘴裏送,上頭連一丁點唾沫星子都不帶,渾身使不盡的風情賣不完的騷。
佩仙似是沒見着小蠻進來,依舊保持着那個浪蕩姿勢,只用眼尾的餘光掃了下點心盤兒,繼而又把她那蘸了清茶的香舌往男人的黃牙上套,哄得秦大老爺眉開眼笑,戴着碧玉扳指的手也開始按耐不住地騷動起來,一個勁兒地往佩仙小山丘似的胸脯上搓。
小蠻心裏冷笑一聲,心裏不由得佩服起袁佩仙起來。不愧是“七十鳥”(即老鸨)袁大娘的親生閨女,什麽貨都下得去手,什麽價兒都喊得出口。
“啞巴啦?死丫頭,不會叫人吶!”袁佩仙攬着秦老爺的脖子,斜睨着小蠻,纖纖素手特意拈起最上頭還留着洗腳水漬的梅花香餅,滿臉堆笑送到男人泛着臭氣的嘴裏,柔聲道:“秦爺~這可是我們家三丫頭親自給您做的呢!這經了清倌兒手裏的香餅,可不是一般的香吶!您嘗嘗……吃好了,可得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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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哎喲喂,甜,甜,甜!賞!”秦老爺一高興,色眯眯的小眼兒朝小蠻周身一轉,砸吧砸吧嘴,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兩張票子晃了晃。還不等他開口,袁佩仙便一把奪了去,順手将銀票牢牢塞進自己敞開的衣襟裏,沖小蠻使了個眼色。
小蠻如獲大赦,替兩人合上門,一蹦一跳地蹿下了樓。腳剛落地兒,袁家的頭牌——芷蘭姑娘便急急忙忙尋了來:“三丫頭,不好了不好了!老四昨兒逃跑,天不亮就被阿清抓了回來。剛才阿娘将她擰去了暗室,現今、現今還不知遭着什麽罪呢!”
“什麽?!”小蠻聞言,臉色變了好幾變。在這娼門,私自逃跑可是大事兒,袁大娘的兩艘畫船上,已經近許多年沒人有這副膽子了。
“蘭姐姐,快,我們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裏艙,人還未到,四姑娘的哭嚎聲便傳了出來,一起的流出來的,還有袁家大娘的尖聲叫罵。
啞巴阿清守在門口,身邊兒早已圍了一圈兒莺莺燕燕,一個個争着伸長脖子往裏頭瞧。阿清見小蠻也來了,忙擋住了她的去路,伸出手來,匆匆忙忙比劃了兩下。
袁佩仙打發走秦爺,也跟着擠了過來,扒拉開人群,伸手便在阿清袒露的古銅色的胸肌上結結實實地擰了一把,趁其避讓時擡腿閃進暗門。小蠻一怔,扯上芷蘭緊跟了過去,可沒成想,眼前的一幕竟叫從來慣看生死的她也不得不打了個寒噤。
從十歲時,被自己做強盜頭子的爺爺陸老頭扔給他姘頭——袁大娘那一日起,小蠻就見識了袁大娘的厲害手段。雖說九漓畫舫不比岸上的下三館,待姑娘們不似那般野蠻,但也着實好不到哪裏去,現如今,被人摁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四姑娘素琴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賤蹄子,啊呸!進了我袁家的門還想立牌坊?想得美!我告訴你老四,今兒個老娘我仁慈,打貓不打人!下次,哼哼……跑,讓你跑!我讓你跑!”
袁大娘尖利沙啞的聲音鼓得小蠻耳膜生疼。袁家四姑娘反綁了手腳,被人死死摁在地上,嘴巴不知何時給堵上了布,亵褲裏正有東西活蹦亂跳,旁邊赤膊的漢子手裏舉着“麻花”(即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下體的那團突起上。四姑娘嗚嗚咽咽,涕泗橫流,身下濕了一片,慘不忍睹。
袁佩仙疾走兩步,在她娘耳邊低語了幾句。袁大娘一聽,神色略變,回頭指了指地上默默抽泣的四丫頭,吩咐道:“給我繼續打!老娘回頭再收拾這個小賤人!”說罷,朝佩仙使了個眼色,顫胸擺臀地去了外間。
袁佩仙奪了龜公手裏的鞭子,揮揮手,打發了他去。回頭又囑咐阿清守住門,和着小蠻、芷蘭,三人七手八腳解開牢牢拴住四姑娘褲管的繩子,拿了布,把亵褲裏的東西抖出來一看,竟是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小貍貓!再看那貓兒,半個爪子還生生兒嵌在四姑娘的股肉裏!
四丫頭的身上早已被貓的利爪撓得血肉模糊,整個人只剩出氣不見進氣。小蠻掏出随身帶的帕子,輕輕替她揩着血跡,上藥包紮。芷蘭在一旁暗自陪着落淚,佩仙則甩着鞭子,為掩人耳目,咿咿呀呀自導自演起來。
晌午時分,四姑娘終于被準許回房。小蠻守在她床邊,和芷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閑話。老四素琴年僅六歲的妹妹素靈則悄沒聲兒地扒在其床前,癡癡傻傻地瞅着姐姐,抿着小嘴一言不發,臉上慘無人色,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日子一天天不緊不慢地過着。窗外柳絮随風飄搖,九漓衆畫舫的生意也随着春光大好而水漲船高,夜夜觥籌交錯,笙歌不絕。
四姑娘幾日前第一次接客時便吊死了,草席一卷,屍首不知給人丢去了哪裏。
就在那天夜裏,當袁大娘披頭散發臉色慘白地從屋裏跳出來時,小蠻卻悠閑地掐着花莖上的利刺跪坐在船頭。聽着袁大娘那變了調的驚呼,她心裏莫名暢快,就是不知吓着大娘的,究竟是床底素琴用來上吊的那條血染的三尺白绫?是她枕下那段老四生前格外珍視的指甲?還是夢中死死繞于頸間的長發。
嘬了嘬被刺出血的手指,陸小蠻滿意地吸了口充斥在周遭的糜爛味道,兀自“咯咯咯”笑個不停,尖尖的小虎牙上映出點點耀目白光,分外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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