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呀!那紅色的是什麽?!”
就在這時,只見立在老夫人身邊盡心伺候的一個丫頭有意無意地朝張管家側目一瞥,突然間像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一般,語氣裏盡是掩飾不住的訝異,顫顫巍巍指着張管家袖口隐約露出的一抹紅色,一不留神,便大聲喊了出來。
那張管家臉色驀地一變,忙伸手向袖間掩去,結結巴巴分辨着:“沒、沒什麽,想必是鴛鴦姑娘這幾日費心費神地照顧着老夫人,一時看花了眼……”
“咦?那花樣兒怎麽倒像是……”
“姑娘定是看錯了!”
張管家的神色略有幾許動搖,可過分的掩飾只會叫人更加心生猜忌。瞅着他那遮遮掩掩的樣子,喬老夫人的怒容逐漸蓋過了端莊的眉眼,淩厲的目光似一道寒芒,仿佛要将管家的三魂七魄都逼出體外一般:“張管家,我喬家這些年來帶你不薄。少爺沒了,你卻暗自穿紅帶綠,如今遮遮掩掩,怕是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是啊,管家大人若是問心無愧,何不把那臂上纏的大紅汗巾拿出來叫大家瞧一瞧,也不枉我這個弱女子白白替你們擔了一條殺人的罪名!”小蠻不硬不軟的一席話仿佛是給那管家張平火燒火燎的心上潑了勺滾油,嘶啦一聲,打破了廳堂裏的寧靜。
屋裏的沙漏滴滴答答惹人心煩,只一瞬間的驚恐過後,那管家不知是被戳中了要害還是真心有愧意欲悔改,只見原本還在強裝鎮定的他把眼裏最後一份從容陡然一收,完完全全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狼狗,起身便指着右側臉色黯然的大夫人狂吠了起來:“是她,是她,就是這個女人殺了少爺的,我親眼所見!都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早就對少爺心存不滿,所以才下此毒手,還偏要拉我去給你做個見證!我早告誡過你,總有一日會遭到報應,你卻還是一意孤行,老夫人,老夫人,少爺屍骨未寒,您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啊……我對不起喬家對不起大少爺呀……”
“張平,你在胡說什麽!明明是你花言巧語将我騙去了別院,如今怎倒反咬一口,來污蔑我這個無辜的人!母親,你千萬不能相信他的鬼話呀!”
看着滿臉詫色一時之間還未緩過勁兒來的大夫人,小蠻的嘴邊噙了抹違心的同情,眼裏卻是說不盡的嘲諷,再順着那張管家往上一看,正對上粉面如花的殷如畫,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稍稍一錯,彼此心照不宣。
“少奶奶,你就不要再狡辯了。這條汗巾是你當初親手送給我的,我一直貼身帶着。那日你說,少爺時常冷落你,早就起了休妻的心思,只要這次我能幫你遮掩過去,你就,你就從了我……”張管家說着,順勢将袖子裏的紅色一抖,衆人這才看清,原是條猩紅的金絲散花汗巾,用料極其考究,花邊紋路細致,一看便知絕非是一個普通管家能用得起的,更何況看那樣式,分明是女子的貼身之物。
“你……你,不!這汗巾當初少爺還賞了殷妹妹一條,說不準,說不準是你們勾結在一起要來陷害我!”
“姐姐!”殷如畫忙上前兩步,眼眶裏的淚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一張俏臉憋得通紅,“姐姐,如畫素來敬重你,為何你今日卻要如此的冤枉我?!不錯,我的确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可早在前兩日家宴之時沾了水,便也就落在了母親房裏一直忘了去取,你這盆髒水簡直潑得好無道理,莫不是說,是母親和張管家……”
殷如畫一反常态的指責叫大夫人有些措手不及。她從來是蠻橫慣了的,殷如畫雖然比自己更得丈夫歡心,可終歸只是個妾,唯唯諾諾逆來順受,怎麽如今也學着嚣張起來。喬家大少奶奶越想越覺得氣憤,她始終不明白,明明是小蠻害死了自己的相公,剛才還綁在堂下等着為喬公子陪葬,這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矛頭怎都指向了自己來,那管家,那妾室,都不知是撞了什麽邪!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母親,母親她冤枉我啊!”
“你給我住口!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麽可狡辯!”唧唧歪歪的聒噪叫喬老夫人頭痛欲裂,牙關緊咬,惡狠狠地指着跪在堂下的大夫人,厲聲道:“賤人!作為喬家的媳婦兒,居然做出這等叫人不齒之事,勾結下人謀殺親夫,卻還胡攪蠻纏出言不遜,簡直……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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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你們……好,好,相公!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娘親好妾室好管家好姘頭,一個個都要置我于死地,都合起夥來不叫你安生啊!相公,你睜開眼看看這些畜生,畜生!”
“來人,給我把這個瘋女人的嘴堵上,還有這個狼心狗肺的管家,統統拖下去,亂棍打死!”喬老夫人怒目圓睜,眼裏血色更加駭人,做出的決定根本容不得他人辯駁分毫,不多時候,院外的慘叫便此起彼伏,和着大夫人口不擇言的叫罵,直直給露重更深的喬家大院又添了層陰森……
“老夫人,既然證明了我是被冤枉的,是不是可以把繩子解開了?”
“那是自然。來人,給小蠻姑娘松綁。”
解開了繩索的陸小蠻活動了下早已酥麻的手腳,面兒上又恢複了恭謹的顏色,眼神異常清亮,沖喬老夫人俯身盈盈一拜,笑容愈發謙和恬淡:“多謝老夫人明察。喬公子既已沉冤得雪,小蠻也該告辭了,多保重。”
“慢着。小蠻姑娘,我喬家多有得罪,見笑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便将就一晚,明天一早我便着人送你出府如何?鴛鴦,帶小蠻姑娘去客房。”
不等她推辭,侍立在一邊的丫頭鴛鴦便會意一笑:“姑娘快跟我來吧。”随即頰上旋出了兩個梨渦,模樣甚為讨喜,絲毫不像某些高門富戶家的丫鬟,身上有種生俱來且招人厭煩的優越感,更難得的是,她對小蠻這類出身青樓的女子竟也一視同仁。
“那小蠻,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陸小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那些虛辭套語,轉身跟在了鴛鴦身後出了門。
大廳裏再一次沉寂了下來。良久,喬老夫人緊繃了一夜的肌肉終于垮了下來,松松地耷拉在唇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折痕。
“母親。您……真就叫她這麽走了?”殷如畫屏退了無關的人,恭恭敬敬奉上了杯茶,試探地詢問着。
“哼!當然不可以!雖說早前兒冤枉了她,可你瞧她剛才不可一世的樣子,萬一把今日的事情傳了出去,叫我喬家顏面何存!”
“那母親是想……”殷如畫眉尖一蹙,卻見喬老夫人眼中厲色一晃,連周遭點着的蠟燭顏色都有些暗淡,随即便明白過來,“母親。那小蠻姑娘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兒,殺了她倒也可惜,依媳婦兒的意思,不如……”殷如畫聲音陡然低了下去,附在喬老夫人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麽,只見那喬老太太只沉吟了半刻,便欣然颔首道:“也好,就依你說的辦。不過,可得保證,她永遠都開不了口!”
“那是自然,母親放心便是。”
殷如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而那丫環鴛鴦則打着燈籠在前頭引路,領着小蠻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院內同樣挂着白幡,月涼如水,清風送着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香氣,靜谧安逸。
“小蠻姐姐。姨奶奶有東西要我給你呢,您可接好咯!”話音未落,院中僅有的燈籠陡然滅了,雖然小蠻未曾看清那鴛鴦是如何出手,只覺耳邊勁風呼嘯,本能地一閃身,堪堪躲過了突如其來的一擊。
“鴛鴦妹妹,這是做什麽?”
“嘻嘻,沒什麽,開個玩笑而已嘛!小蠻姐姐不會這樣就生氣吧?哝,姨奶奶給的,接着。”說完,那鴛鴦竟笑盈盈遞上來一個卷起的紙條,調皮地沖小蠻一吐舌頭,也不多言語便轉身而去,跺跺腳,不帶走半片雲彩。
陸小蠻俏生生立在院外,順着鴛鴦離去的背影抿嘴一笑,眼裏光華流轉,在月色的映襯下更覺光彩照人。小蠻當初對殷如畫有着救命之恩,她這次設法幫自己脫罪,也算是還了當日的情。可不管那殷如畫是付出什麽代價才買通了管家和婢女,反正大夫人是死了,害她孩子的兇手便也死了,她倒是一箭雙雕,但那老奸巨猾的喬老夫人可未必這麽容易便放過自己,畢竟兒子死了,世界上也只剩下喬家的臉面才比較重要,該來的總歸要來……
喬家大院的哭聲漸漸稀落了起來,隐隐約約,忽近忽遠,霧蒙蒙的天空陰暗昏沉,的确是個殺人滅口的好日子。
“想必是不出一個時辰,他們就該動手了吧?”小蠻“咯咯”一笑,略微瞟了眼鴛鴦送來的密信,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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