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佩仙之死
小蠻一個踉跄,幸而有阿清扶住,這才沒跌坐在地上。
“阿清……這、這怎麽可能。昭南明明答應過我,他會放了佩仙姐姐,會放過她的呀!”
據山下的探子來報,光明會昨夜攻進衛府的十數人裏,除了阿清之外,僅剩三人脫身。然而就在幾人剛離開衛府還不到一個時辰,那城尉府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天字號狗腿周餘竟持了城尉大人手令公然而至,硬将那袁佩仙連夜提了去,說什麽賊人餘黨作惡多端,城中百姓人人除之而後快的胡話。
衛昭南先前便有傷在身,加之後來的一番惡戰,一時間頭重腳輕暈了過去,待他悠悠轉醒,得到的卻只有鷹衛王顯呈上的大靳八王爺手書和袁佩仙的死訊。
袁佩仙是在聞選樓前校場被就地剖決的。
于木驢之上遍游六市三街,于午時初刻至聞選高閣,手足被展如大字,裸縛于刑柱之上。午正,有長史擲火簽于地,有劊子以利刃割其雙乳,而後引刀從下體入,上割至膈,雪腹裂似剖瓜,柔腸盡洩,血流入住,須臾氣絕,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今有光明會女匪袁氏,私通敵國,勾結亂黨,作惡多端,行為不檢……今,就地正.法,諸民當引以為戒……如城中再發現光明會亂黨,殺無赦!舉者有功,賞銀百兩……”
長史總結完畢匆忙而去,愚民百姓沖臺上屍首指指點點,言辭不善。
這招殺雞儆猴狠狠扇了城中原本蠢蠢欲動的光明會衆一個響亮的耳光。袁佩仙慘死,能說明的問題很多,很顯然光明會的一舉一動早已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而莒國內部也少不了些個蠅營狗茍黑心蛀蟲,可憐了光明會中那些一心為國的鐵血漢子,本想大幹一場将大靳殺他個措手不及,卻不料自己人倒先摔了一跤,看來往後的一切行動,還是從長計議得好……
袁佩仙的慘狀阿清并未多提,瞧着小蠻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哪裏還敢多說,只輕輕拭去了挂在她腮邊的淚珠兒,靜靜陪坐在一旁。
“阿清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他問個清楚!”
阿清一愣,旋即摁住小蠻的肩頭,神色凝重的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沖動。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下得了手的男人,還有什麽事情會做不出來?除掉佩仙打擊光明會,對于衛昭南來說,簡直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般輕而易舉。小蠻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便等于送死!
“我決不會讓你回去!好好呆在這裏,一切有我,放心。”
“阿清!他不是不講信用的人!我信他不會出賣佩仙姐姐,就算是暗中處置,昭南也定不會把她交與城尉府受那番侮辱!”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心狠手辣!那畜生連你都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昨晚若不是他,我早就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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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佩仙都已經死了,她死了!你居然還在為那個罪魁禍首說話……小蠻啊,你醒醒,快醒醒!”阿清奮力搖晃着小蠻的肩膀,泣不成聲。
從飛絮閣開始,袁佩仙對阿清的情誼他并不是不知,怎奈早有小蠻在心,哪裏還裝得下別人?飛絮閣一別至玉山頂重逢,袁佩仙對阿清更是倚重幾分,平日裏的縫縫補補均由她親自動手,就算阿清對她沒那份心思,可兩人也畢竟相依這許久,失落傷心總是少不了的。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阿清生怕小蠻擅自下山再出什麽危險,索性便守在了門外,又是一宿的沒合眼。
平安無事的過了兩日,剛消停了沒多久的玉山頂上又是一番喊打喊殺的吵嚷。
“阿清?這回又發生了何事?”小蠻正喝着山裏不知用什麽野菜煮出來的清粥,寡淡至極,別看只是兩日功夫,卻已然清瘦了不少。
阿清也是神色一凝,放下碗筷便開門踏了出去,可剛邁出的腳竟又收了回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回過頭來盯着小蠻的眼神顯得極為複雜。
“怎麽?”陸小蠻一臉的茫然,正欲開口詢問,卻驀地掩口驚呼,“相公!”
來人正是衛昭南。一身青袍,血跡斑斑。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小蠻條件反射般地直接将碗揚了出去,急急忙忙跳将起來朝衛昭南沖了過去,可半路卻被阿清面色不善地攔了下來。
“小蠻,快跟我走!危險!”衛昭南剛伸出的手卻被阿清一掌劈開,來不及閃躲,悶哼一聲,眼裏的焦急與無奈完全不似僞裝。
“阿清!”小蠻被阿清死死護在身後,“你這是做什麽?他受傷了,他不會傷害我的!”
衛昭南如水的眸子和小蠻在空中交錯糾纏,毋需什麽言語,便能讀懂對方的心意。她無條件的信任無疑叫衛昭南心頭一熱,感激無比。若說他之前還抱着對陸小蠻稍加利用的心思,但自從那晚之後,經了兩日的沉澱,這種念頭便在他心中徹徹底底的死透了。
衛昭南終于不再否認這個女人的重要性,不再羞于承認自己的真心。一個人壓抑得太久,陸小蠻的出現就仿佛他命裏産着陽光的向日葵,不斷給衛昭南補充着掃清路上僵屍怪獸的正能量。盡管當時還沒有出現過植物大戰僵屍,可衛昭南心裏卻在不停打着這樣的比方。
“阿清,聽我說。”衛昭南飛身閃進房來,平息了幾口氣,緩緩開口,“你們聽我說。城尉府馬上會帶人攻上來,外頭的烏合之衆根本撐不了多久。其他人我不管,可小蠻,我是一定要帶走!”衛昭南死死盯住阿清,其實他還有話并未交待清楚。不光是城尉府的人要攻上玉山頂光明會,更會有鷹衛前來助陣,而暗中操作這一切的,則是王顯王大人,至于他背後還有何人,又為何非要将光明會趕盡殺絕?那便不是他衛昭南方便揣度的了。
“小蠻,跟我走。”
阿清冷冷審視着眼前貌似十分誠懇的男人,可心裏卻一百個放心不下,依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拼死擋在前頭。
“阿清!再不走,來不及了。我受了傷,護不了你們多久!”衛昭南的臉色越發蒼白,身子斜斜靠向門邊,青袍上的點點血跡像極了含苞待放的臘梅,一點一點浸潤了出來,紅得觸目驚心。
幾人正僵持不下,房間的門卻“嘭——”的一聲猛然被人撞開,來人剛好撲在衛昭南身上,搞得他站立不穩一個踉跄,胸中霎時血氣翻湧,噴出一口血來。
小蠻見狀,心中揪得跟擰緊了的麻繩,想也不想便從阿清身後繞過,扶起衛昭南,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血跡,淚如泉湧。
“阿清哥!不好了不好了,城尉府帶人攻了上來,山下兄弟不敵,已犧牲大半,馬上就到山腰哨崗了,我們該怎麽辦?!”來人是光明會裏一個小喽啰,跑得渾身是汗,原本伶俐的口齒現在竟連句話都說不完全,可見敵人來勢兇猛,衛昭南的話果然得到印證。
阿清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衛昭南,兩道濃眉緊緊擰了起來:光憑城尉府,山下斷不會如此快便失守,可究竟是誰……
“你帶小蠻從後山走!”阿清當機立斷,沖剛奔進來的喽啰一指,又對小蠻打了個手勢。現在,顯然讓陸小蠻安全離開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衛昭南……索性便賭上一回!
“阿清,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小蠻有些發急,衛昭南已然受了重傷,萬一阿清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怎麽對得起爺爺,對得起這個一心為自己卻一次又一次被自己辜負了的男人!“你不走,我們也不會走!”
“傻丫頭,他受了傷,我給你們斷後。何況,光明會有恩于我,我不可能就這麽離開!”說着,他一拳擊碎房中某處牆壁,一條漆黑幽深的暗道頓時顯了出來。
“阿清……”
“還不快走!”那呂子清将小蠻和衛昭南往洞裏一推,反身出門,從外頭把房間鎖了起來,帶着喽啰便直奔山腰哨崗。
此時,原本靜谧的玉山已是一片烏煙瘴氣,喊聲震天,連大地都自覺不自覺地跟着顫抖。北風蕭瑟,幾杆枯枝帶着殘葉鋪于紫紅色血跡之上,勁風一吹,便宛若蘸了血的湖筆,在黃山厚土中揮毫潑墨。越往山下,血色越多,幹涸的血跡彎彎曲曲繞着一具具屍體分流,再交彙……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誰人将你傷成這樣?我定不會放過他!你要堅持住,我們不會有事的,嗯?那日,是小蠻錯了,小蠻再也不背着你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相公,我、我只是想要阿清活着,可是,更不能沒有你呀……”陸小蠻仔細攙着昭南,哭哭啼啼淚眼朦胧地訴着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之苦,腳底一深一淺,幸而扯住了衛昭南這才穩住身子,卻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數次扯裂了他的傷口。
黑暗中,衛昭南呲牙咧嘴,痛在身上卻樂在心上。這天下,實在沒有什麽比失而複得更加美好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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