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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綜早早地結束了酒樓裏的活計，緊趕慢趕地回了家。今兒是張洛回家的日子，他早就向掌櫃打好了招呼，還向酒樓買了只“狀元雞”。

張洛是張綜一母同胞的弟弟，張綜父母早逝，只有他和張洛相依為命，他疼張洛疼得要命，簡直把張洛視為眼珠子，命根子。沒法子，他只有張洛一個親人，他不對張洛好對誰好？

張洛平時在城南私塾，極少回家，但只要他一回家，張綜就買酒買肉地招待他。家中并不富裕，張綜平時也很苛待自己，但對張洛卻一向大方。依張綜的話來說：“我弟是讀書人，是有學問的人，将來是要考科舉，當狀元的。我就是餓着自己也不能讓我弟有半分不爽快。”

張洛也沒給他哥掉臉，年方十七地過了州試，正在準備明年的省試。此時他正在家裏，看着張綜給他夾菜。

“這個‘狀元雞’你多吃一點，聽掌櫃的說我們這兒中舉的大多都吃過這‘狀元雞’。今兒聽說你回來，特特地地給我送過來……”張綜邊給張洛夾菜，邊絮絮叨叨地說。

“所以你就接了。”張洛冷不丁冒出一句。

“哪能呢。”張綜看了張洛一眼，“掌櫃的平時就很照顧我，怎麽能讓他白花錢。我就要買下來，掌櫃的死活不接，我好說歹說才讓他拿了一半的錢。”

張洛哼了一聲，把那雞肉挑出來：“我不吃，你也別吃。”

“為什麽呀？”張綜急了，“這雞吃了對你好，為什麽不吃呀？”

張洛看張綜急急的樣子，一改剛才的語氣，低聲道：“我前段時間生了病，大夫說少吃葷腥，尤其不能吃雞肉。而且聽說前不久有人吃雞死了，所以哥，這雞還是少吃為好。”

張綜一聽張洛生病更急了，也不管雞不雞了：“生病了怎麽不跟哥說，現在身體怎麽樣？好點沒有？”

張洛把聲音放虛了：“好多了，但還是有些難受的，哥，今晚你同我一塊睡吧，也好照看着。”

“這是當然。”張綜看到張洛白得過分的臉，忙坐到他旁邊，“你小子就不讓我省心。是怎麽得病的？請的大夫醫術怎麽樣……”

張洛見張綜對他噓寒問暖，喋喋不休，心裏欲望的深溝稍稍填平了一些。他的哥哥只需要關心他，想着他就夠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那個掌櫃，他聽哥哥提了很多次，對哥哥照顧有加。張洛眼裏的陰狠一閃而過，他實在不能忍受張綜心裏放着別的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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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周遭的聲音漸漸息了，只有蟋蟀還不停地叫着。

張綜已經睡着了，他的睡相十分好，不打呼不磨牙，連手腳也十分規矩。

張洛在黑暗中細細摩挲着張綜的輪廓，這眼是他的，這鼻是他的，這唇是他的，這身體，這心，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他的！這名為張綜的人更是他的！

張洛突然狠狠地吻住張綜的唇，撬開牙齒，在張綜的口中狠命掠取，直到唾液不受控制地在他嘴角流下才停下。張洛着迷地在張綜唇上撫摸，指尖不斷探入唇中，在其中攪拌。他側過頭，在張綜耳畔低語：“哥哥，你什麽時候才能知道呢？”

不知道也沒關系。張洛突然詭異地笑了，他輕輕舔舐着張綜的耳垂，伸手把張綜抱入懷中。只要你乖乖地在我身邊，別看任何人，別想任何事，只惦記着我，你不知道也沒關系。

張洛此次回來要住一個月左右，因張洛的夫子家中有事，需得趕回梧州舊宅，如此一來一回，耗時應是一月有餘。所以張綜把平時極少用的書房打掃出來，供張洛讀書所用，而夜間就與張綜同擠一張床。

張綜也想過自己打地鋪，讓張洛獨睡。可一說與張洛聽，他卻固執地說，若是張綜打地鋪，他也随張綜一起睡在地上。弟弟一向是個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地上又硬得慌，硌着骨頭怎麽辦？張綜無法，只得兄弟兩人一同睡了。

雖然張洛回來了，張綜還是要去幹活的，所以次日一早，他替張洛做了早飯，便趕着去酒樓了。

張綜幹活的地方叫“福悅酒樓”，這可是崇州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想當初張綜兄弟父母早逝，張洛還要念書，兄弟二人還要吃飯，張綜只得出去找活幹。幸得這“福悅酒樓”的掌櫃的幫助，讓他做了一個傳菜的小夥計，才能解決張綜的困境。

這活雖然辛苦，又時常遭客人刁難，可勝在給的銀錢多，張綜倒是認認真真真地在幹。掌櫃的姓周，名靜珵，年紀也輕，剛及弱冠，幫着他父親打理這個酒樓。周靜珵也讀過書，可惜考不上秀才，他心也不在此，就一心一意地學做生意。可在張綜眼裏就不一樣，他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讀書人，周靜珵不過認得幾個字念過四書五經，學過詩書禮易，就已讓他心生敬佩之心。

張綜來到酒樓，跟周靜珵及其他夥計打了聲招呼，此時時辰尚早，酒樓裏沒有客人，只有來來往往的夥計們，倒是十分冷清。周靜珵正在算昨天的帳，見到張綜，神色不禁柔了幾分：“今兒怎麽還是那麽早，不是說過今日可晚些嗎”

“昨兒那麽忙，掌櫃的你還準了我的假，又給我那只‘狀元雞’，我可不能偷懶。”那只雞沒吃就被張洛扔掉了，張綜見了掌櫃的，心虛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周靜珵不由的微笑，忽見張綜雙唇紅腫，那笑就僵在臉上：“阿綜，你的嘴怎麽回事？”

張綜摸了摸自己的唇，不怎麽在意：“昨兒喝了酒，大約是上火了吧。”

周靜珵面色暗下來，張綜這樣絕對不是上火，很明顯，那是被人吻腫了。

他初見張綜，他衣衫破舊，四處找活幹可處處被人拒。他看那半大孩子堅韌的模樣，一時動了恻隐之心，于是收留了他。但後來的事情卻不受他控制，他發現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多地停留在那孩子身上，說實話，張綜長得并不是讓人眼前一亮，可周靜珵看那五官眉眼越看越順眼。他控制不住地想，那樸素衣衫下的身體會是怎樣的令人着迷，他越想越面紅耳赤，接連浸了好幾次冷水才壓下腹中之火。

周靜珵很早就知自己有斷袖之癖，卻沒想到自己對張綜這個人着了魔，自看到他，那些身段妖嬈，面目俊秀的小倌均進不了眼。雖然張綜對這方面不懂，但他對自己很是敬佩，又很感激自己，于是三言兩語套出他的家世，知道他的雙親早逝，只有個弟弟相依為命。于是他慢慢地使計，讓張綜漸漸地接受自己，想終有一日，他能讓張綜心甘情願地接納自己。可沒承想，自己還沒動手，卻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可不讓他又氣又急。

張綜見周靜珵臉色變化不定，擔心地地問道：“掌櫃的，你身體不舒服。”

周靜珵深吸一口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當他看到張綜擔心的樣子，臉色好看了一點，畢竟這人還是關心自己的。不管那人是誰，他總沒自己和張綜呆的時間長，自己定能勝了那人。想罷，他才道：“無事，方才算賬算得頭疼，歇歇就行。阿綜，你去忙吧。”

張綜見周靜珵的臉色果真有些好了，這才放下心，去忙了。

周靜珵低頭，看到剛剛還在算的賬本，一時沒了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呀求評(╯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