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當愛在靠近］
尹春虹
如往日一樣，我站在遠處遙望，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當一切都實現了的時候，我卻迷茫了……
那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的那一霎那，心，一窒。
原以為每天歸來的只會有他，原以為他不再會和她有交點，原以為她會內疚得不再見他，原以為……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以為！
他還是鐘情于她，她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他……可是為什麽這些都要等到我進入後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原來我還是會心痛、還是會難過……
……
“咚咚咚……”我敲開她的車窗玻璃。
“真的是你！”她驚喜的大叫。放光的眼神如同見到了寶石，哦，不對！寶石她見得多了，所以她不會這樣，只有像我這種人才會！
我差點就被她那張無辜興奮的臉騙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清醒過來。
“不用！見到我有必要這麽詫異嗎？”
“虹！我……”
“呵！不要和我說你很內疚！”我冷笑着打斷她的話。
我知道這樣會傷她的心，所以我等着看她受傷的表情。的确，她傷心了，可我為什麽沒有預想中的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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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不是這樣的！那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的。我一直都想和你解釋，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你。”
“省省吧你！不要再和我說什麽誤會！別企圖用你那肮髒的臉面來博取別人的信任，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有別再指望可以愚弄我！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還回來！”
為什麽？為什麽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是痛的？為什麽看見她難過我會更難過？
“對不起……”
“哈哈……對不起……哈哈……對不起……多麽可笑的詞啊！留着給你自己用吧！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到底是誰對不起誰的！”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想恨她看見她了卻恨不起來呢？為什麽明明不想傷害她說出的話卻如此惡毒？
她那雙曾經只有信任、快樂、溫暖、幸福的幹淨清澈的眼裏，如今卻憑生出一絲悲傷……可為什麽我卻沒有感到一點快樂呢？
我第一次反常地沒有等到上班時間就去了酒吧，或許只有霓虹的燈光才能給我溫暖、才會減輕我的痛苦。
眼睛習慣性地環視室內，明知道不會看到寒潭般的他，明知道他總會出現在午夜十二點……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對上了——那雙深邃幽暗的眼。
壓住內心莫名的心悸向他走去……
他眉頭微皺似在思考什麽，胳膊撐在膝蓋上，下巴搭在抱拳的雙手上，手時而緊握時而松開……
憑我的直覺，今天他平靜的外表下一定暗藏着波濤洶湧的情緒……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沒有擡頭。
“給我一杯酒！”我淡淡的開口。
他沒有吭聲，從桌上零零散散的酒瓶中找了一瓶遞過來。
我昂頭，閉上眼，酒和淚同時流進肚裏……
放下酒瓶深吐一口氣，“你有心事？！”
“你也是！”他波瀾不驚地看着我。
我勾起一抹苦笑，哪天我不是這樣呢？突然斜眼看他道：“做個交換！”
看着沒有吱聲的他，我再次咧嘴苦笑道：“還是我先來好了。”
調整呼吸，我娓娓道來：“從小到大，我一直自卑得不願意和別人交往，所以我一直沒有什麽朋友。但是後來一個女孩改變了我，我們成了好朋友，她也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好朋友。
她幫我找工作，找房子，明明很貴的房租她卻騙我說很便宜。從小到大，她什麽都讓我，什麽都給我，對我好得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讓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哼！只是當時我卻白癡得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明白。”
一想起他們背叛我的那一刻，心抽蓄着痛，恨恨地道：“可是，我好恨她，明明已經給我了卻又親手從我手中将他奪走。我也好恨那個男人，明明喜歡的是她為什麽又要接受我？我更恨我自己，他們那般默契為何我沒有看出端倪？”
舉起酒将憤怒、委屈一齊喝進肚裏……
“我辭掉了她們為我找的工作，我以為看不見他們了我就不會難過，不會傷心。可是我還是忍不住不去想他，忍不住每天都會站在遠去偷偷地看他，一眼就好，只要看一眼！只有看到了他，我的心才不會空虛，才不會寂寞！我知道他愛她，我也知道她不會忘記他，可是我還是像瘋了一樣的嫉妒！看見他摟住她我的心還是會很痛很痛……”
我蜷起腿，将頭深深地埋進膝蓋，不願讓人看到脆弱的我，卻不知道我已經忽略了那頭寒潭般的眼中散發出的痛楚、憐惜……
良久，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母親是個賭鬼，借了很多高利貸沒有辦法償還。我們雖然一直都沒有感情，但她卻是這個世上我唯一的親人，所以我沒有辦法看着她死。”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有人答應我只要追到一個他指定的女人，然後将她甩了，他就可以幫我解決一切。衡量輕重後，我答應了。他給我三個月時間。
根據他提供給我的資料，我用了一切手段終于讓那個富家女上鈎了，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和她相處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有愧疚感。她太純、太真、太幹淨，和她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像一個惡魔，一個破壞天使的惡魔！
看着她一步步走入幸福的誤區，我甚至沒有向她攤牌的勇氣了！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我從驚訝中緩緩擡頭，“你，愛上她了？”心為這個疑問有隐隐的不快與失落。
“是，我好像知道什麽是開始愛上一個人了。”
心，莫名的因他的話有細微的顫抖、失望……
壓抑住這些無理的情緒，我淡淡問道：“這就是你每天來酒吧的原因？”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扯了扯領帶，灌下一口酒。
呵！真是可笑的命運！可笑的人！
“好！為我們共同的煩惱幹杯！”我抓起酒瓶大笑道。
……
“你的電話！”看他一直沒有接電話的反應，我試探性提醒他。
“喝酒！”他沒有理會我的話，反而将手機丢入身後。
呵呵！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呢！只是苦了那個富家女了！富家女？突然兩張我熟悉不過的臉又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使勁搖搖腦袋，試圖将他們從腦海中抹滅掉……
“好！幹杯！”
“啪！”兩只酒瓶在霓虹燈散放出暧昧性感光暈的室內撞擦出一絲不經意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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