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男主他不是人

閻雲承本沒覺得什麽, 他俯身靠在少年身後, 認真撥開穗子, 剛想起身, 就察覺到指腹下少年緊繃的肌膚, 還有急促顫動了幾下的胸膛,讓他忍不住垂眼看去。

這一看就怔住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少年肌膚白皙,因為過敏多了不少小紅點, 其實并不怎麽好看。

可他像是收不住目光, 直勾勾盯着瞧, 直到少年不自在的低咳一聲,“殿下?還沒好嗎?”

閻雲承像是觸電般迅速收回還放在少年後頸的手指, 站起身,掩飾般板着臉警告:“下次遇到這種事, 就等我來。照你先前的舉動, 是不是又想添新傷了?”他這才顧得上去看, 少年耳朵後被勒得冒出紅血絲,他忍不住湧上心疼,指腹搓了搓, 結果,肉眼可見少年的耳根紅通一片, 迅速往前探了探身, 避開了。

閻雲承樂了:“你躲什麽?我還能傷了你?”他倒是沒在意, 覺得少年這是怕癢了。

巫舟摸了摸耳朵,将耳朵根那種怪異的感覺搓掉了,才無奈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正事了?你再不給塗藥,我就幹脆在地上打滾好了。”這後背快癢死了,也好在後背過敏,将他先前那種怪異的氛圍給沖淡了,巫舟所有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裏。

閻雲承瞧着少年又紅了不少的後脊背,也斂了心神,動作熟練地塗抹了一變。

巫舟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等巫舟穿好衣服,閻雲承已經回了屏風後,他探頭看了眼,沒看到人,重新躺了下來,掩唇打了個哈欠,雖說睡了一天一夜,可他這過敏心神疲憊,吃飽了本就懶散,加上喝了藥,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有人将他抱起來往裏挪了些,對方熟悉的氣息讓巫舟意識到是閻雲承,沒睜開眼,很快又睡了去。

閻雲承躺在一旁,瞧着睡得跟只小豬仔一樣的少年,無奈笑了笑。

他幾乎一天一夜沒休息,這會兒也困了。

可明明困得很,卻不怎麽睡得着,尤其要困住少年的手,剛塗了藥還好,等後半夜藥效退了,怕是又要抓了。

閻雲承從身後将少年抱住,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閉上眼。

掌心溫潤的觸感讓閻雲承不定的心終于安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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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他總覺得睡夢中,自己像是被人困住了手腳,掙紮不脫。

光怪陸離的夢境,一會兒是毛茸茸的狗崽子,一會兒是武繕舟,到了最後,狗崽子與武繕舟合二為一,他成了武繕舟。

他剛變回來,一擡頭就對上了眼神猩紅的男子。

比山還要高,低着頭,陰測測盯着他,突然撚起他就收攏在了掌心。

用繩子一栓,手腳纏在一起,撚着繩子提了起來……這還不算,巫舟掙紮間,眼睜睜看着那高大的男子突然變成了一只狼,張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整個囫囵個給吃了。

巫舟吓得睜開眼:“不要吃我!”

結果,睜大的眼就對上了夢境裏要吃他的人,吓得一哆嗦。

閻雲承這一晚被少年鬧騰得本就沒睡着,這狗子睡着了不老實,他又怕人掙紮間撓傷了,幹脆将人完全給制服住手腳攏在懷裏。

終于後半夜剛睡着,才感覺沒睡多久,這狗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閻雲承:“……”他還能不能睡個好覺了?

可睜開一條眼縫,對上少年驚恐的目光,清醒了,眼底還帶着血絲,眸光卻放柔了,呼嚕了一把狗子毛茸茸的腦袋:“行了,做個夢還能把自己給吓到,出息。何時膽子這麽小了?”

巫舟心有餘悸,這可不是膽子大小的問題,是能要命的事兒啊。

好在閻雲承一開口他就清醒了,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整個都被對方抱在懷裏,仰起頭,男子大概是沒睡好,半眯着眼,房間裏又暗,總覺得像是一只蟄伏的獸,下一瞬就要撲過來咬斷他的脖頸。

加上那個噩夢,巫舟吞了吞口水,小聲道:“殿下,你能不能松開,有點……熱。”巫舟倒是也沒說謊,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是對方這麽困着他,他心裏慌慌的。

如今本就是暑日,先前房間裏放了很多冰塊降溫,溫度适宜,很是舒服。

可這兩日巫舟過敏,房間裏就沒放,怕他受不住。

如此一來,加上兩個大男人這麽抱了一晚上,熱的巫舟覺得自己身在一個蒸籠裏,透不過起來。

閻雲承也熱,既然醒了,幹脆坐起身,聞言嗯了聲:“別沐浴,擦擦就行了。我讓梁公公去準備溫水,擦完之後再塗一次藥。”

說着,伸出手去扯巫舟的衣襟。

巫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對方一動作,迅速躲了下,擡頭,黑白分明的大眼黑漆漆的,布滿了疑惑:“殿下?”

“躲什麽?還能吃了你不成?我瞧瞧紅點退了些沒有。”閻雲承看少年呆呆的,大概沒睡醒,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小眼神軟軟的,很好欺負,還挺……讓人想摟過來揉一揉捏一捏啃一啃。

閻雲承很快将自己這稀奇古怪的想法給打消了,看少年乖巧坐在那裏沒動,解開他身上的裏衣,想到什麽,便問道:“做什麽夢了?夢裏一直在掙紮,還不要吃你……”身上的紅點褪下去一多半,看來估計兩三天就能全好了。

巫舟心虛,哪裏敢說自己夢到自己暴露了,差點被男子生吞了,趕緊尋個理由下了床。

巫舟這一過敏,養了三四日才徹底好了,等房間裏重新擺滿了冰塊,他大爺似的躺在軟榻上,吐出一口氣:“舒坦。”

閻雲承将梁公公剛送來的藥推過去:“再喝幾次的藥。”

“啊?殿下我這都好了,你看,一點印子都沒了。”巫舟怕他不信,将衣襟往下扯了扯,露出的肌膚白皙細膩,一點痕跡都無。

閻雲承掃了眼,目光在少年精致的鎖骨上掃過,冷血無情:“喝。”

巫舟幽怨瞥他一眼:殘忍無情黑心主子。

但還是老老實實喝了。

閻雲承這才滿意了,像是變魔術般攤開手,一小碟蜜餞出現在掌心:“喏,看你這麽乖,獎勵你的。”

巫舟掃他一眼:殿下真是太壞了,早不拿出來,他都苦死了。

閻雲承挑眉:“不要?那我可就……”

“要!”巫舟迅速抱過來,動作速度,生怕真的沒男子吃了。

閻雲承瞧着護食的狗子,忍不住笑出聲。

巫舟鼓着臉,朝他扮了個鬼臉,那畫面簡直一言難盡。

好在閻雲承早就看習慣了,反倒是鳳眸底都是笑意。

梁公公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巫舟是背對着他的,倒是沒看清楚模樣,巫舟聽到梁公公站在外面的窗棂下開口喚了聲殿下,連忙将面具戴上了。

閻雲承倒是不怕梁公公亂說:“何事?”

梁公公:“殿下,皇上派人過來,想問問後日可要出去狩獵?皇上還說,您自從回來之後,一直都待在府裏沒出去過,怕是對身體不好,這次皇上出去狩獵,想帶着您去出去走走。”這次來的是皇上身邊的人,言語間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會戳到了閻雲承的痛楚,專門解釋一番,不一定非要狩獵,皇家狩獵場有不少別的有趣的,随便走走也可。

閻雲承沒說話,周身的氣息卻是陰沉不郁。

巫舟咬着蜜餞偷瞄一眼,他猜測閻雲承也在考慮。

若是去的話,有利于與閻帝打好關系,讓對方更加愧疚,畢竟,一年前這大皇子還意氣風發,如今卻不良于行,內疚之心更重,加上先前武安侯壽宴時傳出二皇子欺負大皇子的事,閻帝将二皇子喊過去批評了一番,禁足了三日面壁思過;

可若是去了,同樣的,二皇子肯定也在,閻雲承不喜那人,這才猶豫。

按照巫舟看來,對閻雲承有利的是去,他不是真的殘疾,有朝一日必定要恢複,屆時閻帝的态度很重要。

如今閻帝對閻雲承有愧疚,可被拒絕的次數多了,閻帝是一國之君,難保不會有失去耐心的一日。

想到這,巫舟偷瞄他一眼,從軟榻上跑下來,走到閻雲承身後,給他捏捏肩膀,也沒說話。

閻雲承本來周身都是冷冽的氣息,他此刻所想的确如巫舟所料,可他不想面對那兩位虛情假意的人,即使他那父皇如今的确帶了幾分真心,可一想到當年對方毫不猶豫将他置于那般境地,只是為了給他一個所謂的教訓,他就不願見到那兩人。

本來已經打算開口讓梁公公回絕了,就看到那小東西颠颠跑了過來,賣好。

閻雲承忍不住斂了氣息:“突然這麽讨好我?想做什麽?”

巫舟笑了笑:“沒啊,殿下想多了,這是當奴才的分內之事。”

“是嗎?”想出去放風就說,拐彎抹角的,小混蛋。

巫舟捏的更加起勁兒:“那是。殿下不信誰,也不能不信我說的啊。”

閻雲承聽着對方那得瑟的一把嗓音,嘴角彎了彎,擡眼,就對上梁公公偷偷看過來的目光,揚眉:“行了,下去吧,告訴來詢問的,本王後日前去。”

梁公公眼睛一亮,連忙應了:“老奴遵命。”離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少年正從身後摟着男子的脖子,不知說了什麽,逗得男子彎着嘴角笑了聲,拍了拍少年的手背,瞧着心情極好。

梁公公忍不住紅了眼眶,好在還有巫公子在,否則,一想到殿下剛回來時那沉郁陰冷的目光,他就覺得對不起娘娘,是他沒照顧好殿下。

巫舟雖然勸閻雲承去狩獵大部分是為了他,可真的能出去,還是挺高興的,他這幾日過敏,只能待在房間裏,快悶得發黴了。

兩日後,随着閻雲承,抱着幾日沒見到的狗崽子,上了馬車。

帷幕一落下,巫舟拖着狗崽子的兩條前腿兒,逗得狗子汪唔汪唔的,吐着舌頭直往他身上蹭。

一人一狗倒是玩得歡實。

巫舟那日過敏之後,閻雲承擔心他,将狗崽子讓梁公公照顧了幾日,直到這次才送回來,崽子幾日沒見到巫舟,撲過來激動不已。

巫舟也感動不已:“沒白疼你……”

閻雲承瞧着“抱頭痛哭”的巫舟與狗崽子:“…………”

忍了忍沒忍住,擡起手臂,懶懶搭過去,捏了捏巫舟的後頸:“不知道的,還真當你們是父子兩,這是你狗兒子。”

巫舟擡起頭,黑漆漆的眸仁瞅着他:呦,殿下這是拐外抹角說他狗精啊。

他咧嘴一笑,不過戴着面具倒是看不出來,卻是将懷裏的狗崽子掉轉了個方向:“來,寶兒,喊他爹。”

狗崽子不明所以,拿黑溜溜的狗眼瞅閻雲承,特無辜,随即,特別歡實喚了聲:“汪!”爹!

那清脆的一聲,還真有那種架勢,不細聽,還真以為喊的是。

巫舟沒忍不住,抱着狗子歪在一旁笑了。

得,現在大家都是狗爹了,誰也別嫌棄誰。

巫舟卻沒看到,男子眯着眼,神色複雜地盯着他,再瞧瞧懷裏被抱得一身毛淩亂的狗崽子,不知為何,莫名想到了:兩個狗爹一個崽。

兩個狗爹……

兩個……

閻雲承的思緒有點飄,拿過一本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覺得自己最近估計被這狗精給同化了,也有點蠢了。

巫舟抱着狗崽子跟在閻雲承身後下了馬車,到了狩獵場,一行人都到齊了,果然二皇子赫然在列。

身上穿了狩獵服,精神抖擻,瞧見坐在輪椅上的閻雲承,頓時吐出連日來的惡氣。

再得寵又能如何,就憑他一個廢物還想當皇帝?

這輩子都無緣了。

二皇子餘光瞥見閻雲承身後的巫舟,想到被這狗東西擺了一道,被臭罵一頓不夠,還關了三日禁閉淪為了笑柄,眼神閃過狠辣,卻也知道如今不是找事的時候,為了一個狗東西讓閻雲承鬧到父皇那裏,吃虧的是自己。

他可沒忘記對方那句話,他當不了皇帝,可不只有他一個皇子。

閻帝看到閻雲承有些晃神,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對方在馬上狩獵馳騁的模樣,如今卻……

閻帝寬慰了閻雲承一番,後者不鹹不淡應了聲。

閻帝終于舍得帶人去狩獵了,只留下閻雲承一行人待在原地溜達,他們則是去密林更深處狩獵。

等人走遠了,閻雲承回頭瞧了眼少年眼饞的模樣,揮揮手。

不多時,梁公公牽來了一匹小母馬。

巫舟本來躍躍谷欠試的表情一僵,小母馬性格溫順,不容易出事,道理他都懂,可堂堂一個男子漢,騎一頭小母馬,怎麽這麽不硬氣呢?

閻雲承瞧見他這幽怨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聲:“不想騎?那行吧,瞎溜達吧。”

巫舟連忙道:“騎騎騎!”小母馬就小母馬吧,好歹是馬。

閻雲承看着巫舟翻身上了馬,會騎,看來不用擔心了。結果,他懷裏抱着的狗崽子忍不住朝着巫舟的方向汪了汪,急得在閻雲承腿上亂竄。

巫舟瞧見了,忍不住樂了,驅馬到了近前,上半身趴下來,盯着下方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因為居高臨下的關系,這樣瞧着閻雲承,竟是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同感,他咧着嘴,心情極好,嘿嘿直笑:“殿下啊,要不我把你狗兒子帶着溜達一圈?”

閻雲承瞥他一眼,也不惱,畢竟,這小混蛋才更像狗爹。

巫舟成功将狗崽子抱過來,将狗子固定在懷裏,單手勒着馬缰,逗着懷裏的狗子,故意颠了癫,吓得狗子汪唔一聲,小爪子緊緊拽着巫舟的衣襟。

巫舟更樂了,哈哈哈爽朗笑了聲。

閻雲承睨了眼,“行嗎?”

巫舟咧嘴:“瞧好了,殿下,來我給你耍個花樣。”

他對自己的騎術還是挺有自信的,大概是覺得閻雲承這麽自己坐着也無聊,幹脆将自己的十八般武器都亮了出來了。

騎着馬抱着狗子,還來個花式炫技。

巫舟在閻雲承不遠處騎着馬各種炫,惹來不少近衛看過來,倒是很熱鬧。

巫舟騎了一會兒,朝着閻雲承看去,本來想看到對方眼底的贊賞,結果,就對上了男子一雙鳳眸直勾勾盯着他,不知在想什麽,若有所思。

這一幕讓巫舟愣了下,随即想到什麽,心裏咯噔一下:完了,興奮過頭,忘了一件大事。他剛過來的時候,當時為了躲避狂化的閻雲承的追殺,騎馬下山狂奔了一段時間,當時為了逃命,各種方法都用了,就是為了讓馬快一些。

剛剛他……有沒有用那些辦法?

如果有的話,對方瞧着眼熟要是懷疑了……

巫舟這麽一愣神,吓出一身冷汗。

馬還在撒歡地往前跑,懷裏的狗崽子也興奮不已,巫舟有些心不在焉,就沒抱好懷裏的狗子,被興奮的狗崽子直接蹿了出去。

雖然不高,可萬一被馬踩到了……

巫舟迅速伸手去夠,結果,馬這時颠簸了一下,他差點從馬了摔下來,腳在馬镫裏被扭了一下,手一松,還真差點被甩下來。

好在閻雲承一直注意着他,皺眉,迅速一擡手。

立刻身後有兩個身手極好的近衛飛過去,将人給安安穩穩帶了下來。

等巫舟的雙腳踩在地上,才感覺剛剛扭了馬镫一下的腳踝鑽心疼。

面具後忍不住疼的咧了一下嘴。

閻雲承皺着眉,薄唇緊抿,已經自行推了輪椅過來了,上下看了一眼,沒錯過對方虛虛踩在草地上的右腳,周身的氣息更加不好看了:“扭到了?”

巫舟對上他黑沉的目光,心虛,可還是老老實實應了。

閻雲承臉色更不好看:“過來。”

巫舟松開那兩個近衛,蹦了一步,到了輪椅前,結果就感覺腰間一緊,随即被人直接給帶着坐到了輪椅的扶手上。

閻雲承這輪椅是專門打造的,為了讓他坐着舒适,很是精致寬敞,扶手坐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巫舟卻是被吓到了,直覺不穩,摟住了閻雲承的脖子。

閻雲承瞥他一眼,收回視線,卻是很快借着便利,掌心已經到了他的腳踝上,摸了摸,确定沒傷到骨頭,也沒扭到,臉色才好看了些。

巫舟腦子低着頭,望着閻雲承的動作,腦子懵懵的,一張臉也熱了起來,直到閻雲承給他檢查之後沒發現什麽,還沒回過神。

好在這時,梁公公已經有先見之明的去了馬車後将備用的輪椅給擡了過來。

巫舟剛好用上了。

巫舟對上閻雲承的目光,更加心虛了,來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回來就跟殿下一樣了,這……他怎麽這麽衰?

可更加擔心的是,殿下沒瞧出剛剛他騎術有何問題吧?

閻雲承的确是覺得剛剛對方背過身往前跑時身體往下側的動作有些眼熟,可京城的這些公子哥的騎術大多都是校場的師傅教的,很多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雖說眼熟,倒是沒多想。

他當時之所以出神,是覺得少年這意氣風發張揚的模樣,讓他看得出神,被吸引的轉不開視線。

被這麽一鬧,閻雲承也沒了心思,留下一人回禀閻帝,就帶着巫舟先回了。

而随着雲王府的馬車離開,幾匹馬出現在不遠處,其中為首的一人皺着眉盯着遠去的馬車,詢問身後的人:“那個抱狗小厮,身份可查到了?”

身後的人很快回答:“查不到,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男子眯眼,若有所思:“繼續查,不惜一切代價。”

另一邊馬車裏,巫舟心虛,好好的出來一趟,卻這麽早回去了,要是當時不回頭看那一眼就好了,可想想也幸虧回頭看了,萬一真的被發現異樣,那可就不是腳扭一下了,而是直接腿兒打折了。

可明明應該擔心的,巫舟腦海裏不知為何總是閃過先前閻雲承幫他檢查腳踝的模樣。

他坐在輪椅扶手上,比對方高一些,抱着對方的脖子,對方為了檢查,垂着眼,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明明冷抿着唇,可神色卻是小心翼翼動作輕柔,他想到對方那時的模樣,腦子空空的,腦海裏竟都是對方的音容面貌,溫柔的神情,仿佛能一直蔓延到心尖。

直到忍不住偷瞥了眼,卻被抓個正着,迅速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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