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男主他不是人
閻雲承就在衆人眼神斥責二皇子的情況下, 讓雲王府的幾個小太監将輪椅連人一并擡上了馬車。
暈倒的巫舟則是老實歪在他懷裏。
先前兩人就在他面前,閻雲承自然是瞧見二皇子并未碰到巫舟。既然小東西想幫他,他也樂意配合, 滿足小東西的小心思。
可等上馬車,閻雲承将少年抱起來, 喚了聲,結果,少年并未動彈,不僅如此,原本還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垂了下去, 掉落在了一側。
閻雲承的臉徹底變了。
巫舟再醒來時,覺得渾身軟綿無力,還癢癢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撓撓,可剛擡起來,就被人握住了掌心,攥緊了,不讓他動彈。巫舟還沒睜開眼, 無意識地掙紮了下,對方力道卻有些大,他沒能掙開。
巫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眯瞪地睜開眼, 就對上閻雲承坐在床榻邊, 黑漆漆的一雙鳳眸。
他吓了一跳, 迅速想坐起身,可剛撐到一半,因為無力,又躺了回去。
男子無奈地睨他一眼,坐到了他的身後,将人半抱着撐到了身前,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結果試探不出什麽,幹脆手背往下,落在脖頸上,溫度正常,才皺着眉:“可知錯了?”
巫舟心虛,這會兒清醒些了,也想起來過敏暈倒的那一幕,小心側過頭偷瞄了閻雲承,對上男子陰郁的鳳眸,才小聲道:“殿下,我真不知道。這要是知道了,誰還能跟自己過不去,随便過敏玩玩?”
閻雲承先前被吓到了,一路回來的時候,也讓目睹這一幕的梁公公吓壞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殿下這般不淡定,全程将人抱在懷裏,死死的,一雙薄唇抿得死緊,周身都帶着暗沉的氣息。若非不信別的大夫,他那會兒懷疑殿下恨不得直接沖進宮去,讓整個太醫院給少年診治。
閻雲承當時還真閃過那個念頭,不過理智到底還在。
少年身份不一般,不能讓信不過的人查看。
即使是府裏信任的那個老大夫,也是自小就給他檢查身體的,如梁公公一樣,是他母妃生前留下來的心腹。
全程閻雲承沒讓大夫揭開巫舟臉上的面具,好在這老大夫醫術高明,憑借詢問先前他吃過什麽,以及身上的紅疹還有以及昏迷中還忍不住發癢撓騰的舉動,推測出對方怕是過敏了。
只是當時他吃了三塊,不确定到底是哪種東西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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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知道吓到對方了,先前剛保證過陪着他,這沒幾日就這樣了。
可他還是擔心,“殿下啊,我這情況……沒別人知道吧?”
閻雲承以為巫舟是怕自己暴露,倒是直接回了讓他安心:“沒有。”
巫舟徹底放下心,武繕舟對杏仁過敏的事,只有那麽一次,只要別人不知他突然發病,肯定聯想不到一起去。
“為何不早說?能耐了,忍到不能忍了,還能順便陷害一把?嗯?”閻雲承一想到這小東西差點将他吓死,就忍不住将揪起來揍一頓,可又心疼不已。若是先前還不覺得,這次小東西出事,閻雲承才察覺到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他抱着對方昏迷的身體坐在馬車裏回程的途中,那種再次要失去最親近的人的感覺,鋪天蓋地的下來,就想當初年幼的時候,母妃離開他的時候,那種絕望與無助。
可那時候,他至少還以為父皇是他的支柱。
但如今,只剩下這個小東西是能信任,能全身心親近的了……
如果對方也出事了……
閻雲承不知自己是怎麽度過的,他的手指幾乎每隔一會兒就落在少年的鼻息間,确定對方還活着。
後來,确定是過敏,喝不進去藥,還是他一口一口喂進去的。
直到穩定下來,到如今對方醒來,過了一天一夜,閻雲承都沒合過眼。
可這些感覺,他都不會告訴這小東西。
不舍得。
巫舟還是覺得渾身癢得厲害,在閻雲承懷裏扭來扭去:“殿下,我能不能撓一撓?這太難受了。”
這已經夠慘了,殿下還握着他手不給動。
“不可以。大夫說撓了就會留疤,你确定想以後好了之後,一身的疤?”閻雲承故意吓唬狗子,“本來就一臉毛夠辣眼睛的,若是再弄一身的疤,就不要你了。”
巫舟:“殿下……”他才不信,可想到那畫面,的确挺慘。
巫舟老老實實耷拉下腦袋,蔫蔫的:“哦。”
閻雲承忍不住聲音放柔了:“行了,等下喝點粥,喝了藥之後,我給你塗了藥膏就不癢了。”
“真的?”巫舟激動起來,“那先塗先塗,我自己塗就行了。”
雖說大家都是男的,但……全身都塗,怎麽想怎麽奇怪啊。
閻雲承掃了他一眼:“那晚了,昨晚上就是我幫你塗的。”
巫舟目瞪口呆:“昨晚上?我睡了多久了?”
閻雲承:“一天一夜了,如今是你昏迷的第二天的晚上。”
巫舟:“……”他這一覺還真挺能睡的,怪不得這麽餓……巫舟眼巴巴瞅着閻雲承,“殿下,能不能吃頓好的,只是喝粥,是不是慘了點?”
“你要忌嘴。”閻雲承想到他這模樣就是貪嘴惹的禍,指腹摸了摸他的脖子,上面還有不少紅點,聲音低下來,眼神也帶着愧疚:“早知道,你不給你點心吃了。”
原本是舍不得小東西挨餓,未曾想,那三塊點心,卻讓對方受了苦。
巫舟心裏一暖,腦袋蹭了過去:“殿下又不知我會過敏,這本就是無法預測的事。殿下別難過了,你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
巫舟既暖心卻又愧疚,對方是真心實意關心他的,這種被人真誠地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覺,讓巫舟身心都是暖暖的,卻又抑制不住怕有朝一日若是對方知曉自己一直在騙他……
即使害他的人不是自己,可這個身體卻是。
“殿下,巫公子可是醒了?粥與藥已經熬好了。”梁公公掐着老大夫留下的時辰過來的,估摸着這會兒巫公子也該醒了。
閻雲承斂了神情,額頭抵了抵他的:“下次別吓唬我了。”
巫舟舉起手指,發誓:“不會了,下次絕對不敢了。”
閻雲承這才笑了笑,松開了他的手,讓梁公公進來了。
梁公公進來後,目不斜視,将粥碗遞到殿下手裏,熱氣騰騰的藥碗則是放到矮幾旁,随後就退到了屏風後,并不能看清楚屏風內的情景,只能隐約瞧見兩人的影子。
他這動作很是熟練,像是做過好幾次。
巫舟本來還內疚的小心髒,一對上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就蔫吧了:這藥光是聞着都夠苦的,這要是喝了,他覺得自己得幾天吃不下飯。
所以,等巫舟接過閻雲承遞過來的粥時,本來第一口下去,餓得不行,呼嚕嚕打算直接都倒進嘴裏,可餘光一瞥見那藥碗,動作就立刻慢了下來。
閻雲承本來還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可對方這前後差異太大,他一想,就明白了。
卻也沒說什麽,他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慢點吃也是好的。
巫舟剛醒來不能吃的太油膩,梁公公抱過來的是一壇子軟糯的粥,足夠巫舟吃好,又不會太膩味。
味道是很好,巫舟吃得也滿意,但不管他怎麽磨蹭,也有吃完的時候。
巫舟等最後一口粥喝完,将粥碗往閻雲承懷裏一塞,就要鑽回錦被裏,“我困了,先繼續睡了。”
只是腦袋還未完全進去,就被男子給提溜兒了出來。
巫舟:QAQ
閻雲承言簡意赅:“喝藥。”
巫舟望着遞到面前黑漆漆的湯藥,那味道直沖鼻,他本來就是狗子,嗅覺比正常人高出不少,這麽一聞,簡直要撅過去。他實在不想喝,打算裝可憐,耷拉着腦袋,只擡着眼,毛茸茸的腦袋因為先前睡多了,臉上的毛被壓得平平的,瞧着又辣眼睛又滑稽:“殿下啊,我們打個商量呗。”
閻雲承直接殘忍拒絕:“不行。”
巫舟:“…………”
屏風後的梁公公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掩唇無聲摸了摸鼻子,紋絲不動。
巫舟不死心,望着那碗湯藥,小心揪着閻雲承的衣袖,搖了搖:“殿下啊,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兒了?我這身板壯得跟頭牛似的,我們塗藥不吃藥好不好?你看這沒喝過藥不也沒事兒麽?”
“誰告訴你沒喝過藥的?”閻雲承想到什麽,挑眉看過去。
巫舟心想,你還騙我,他昏睡了一天一夜,難道還硬灌不成?
少年直勾勾狐疑控訴的小眼神讓閻雲承想到什麽,眼底掠過笑意:“別鬧,稍後涼了,快喝了。”
巫舟兩只爪子抓着錦被的邊緣不撒手:“我不,殿下我真的好了,這藥瞧着就不好喝,我不用喝都能好。”
閻雲承眯眼:“你若是不喝,我可用先前的辦法喂了。”
巫舟:“嗯?”先前的辦法,不是吧,殿下我可是你的親親狗子啊,你真的在我睡着的時候殘忍硬灌啊。
閻雲承眼底的笑意更深:“不是硬灌,是喂。”
這點還是要強調的。
巫舟望着閻雲承,不知為何,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屏風後的梁公公聽不下去了,笑道:“巫公子,殿下真的沒硬灌,昨夜藥熬好之後,殿下擔心你擔心的不行,瞧着你沒意識,用湯勺喂了一口都流出來了,殿下就親自喂你喝的。”
至于怎麽喂,那怎麽想都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巫舟目瞪口呆:大兄弟,你這喂狗子的方法也太吓人了吧?
雖說那種時候情有可原,但是……他,狗子,成精的,大兄弟你就沒點心理壓力?
閻雲承若是平時自然不會,可當時少年那模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對方會不會出事,只要能将人治好,別的自然不會太在意。
不過倒是還真沒覺得有什麽。
巫舟被吓到了,臉紅脖子粗。
閻雲承瞧着對方濕漉漉羞憤的豆丁眼,再瞧着對方那紅通通的耳朵尖,心情不錯,倒是起了逗弄之心,板着臉,将湯碗端過去:“喏,二選一。自己喝,還是本王……‘喂’你喝。”
他那個喂字咬得有點重,巫舟差點手一抖,直接将湯碗潑過去了。
都這樣了,巫舟哪裏還顧得上別的,迅速奪過藥碗,一口飲盡。幾乎是頃刻間,苦澀在口中蔓延開,苦得巫舟一張臉皺巴巴的,本來這模樣就夠怪的,擠成一團,反倒有種诙諧感,閻雲承瞧得很心悅,擡起手,在少年皺成一團的毛茸茸中,分辨出他嘴巴的方向,将原本就準備好的東西塞了過去。
巫舟本來苦得不行,突然就感覺舌尖一涼,有什麽東西伸了進來。
舌尖幾乎在碰到的瞬間,甜滋滋的味道蔓延開,迅速沖散了先前的苦澀,巫舟眼睛一亮,迅速咬住了。
不過等舌忝了下,覺得除了蜜餞的甜味還有別的觸感,他垂眼,發現自己連男子的手指一并咬住了,迅速松開,先前還未褪盡的耳根更紅了:完犢子,他估計在殿下心裏又多添了一條貪吃,連殿下的手都不放過。
閻雲承在巫舟松開嘴的時候,将手指收了回來。
指腹上還殘留着少年牙齒磨過的觸感,那感覺絲絲麻麻的,像是一直殘留在上面,他覺得莫名很怪,不動聲色的将五指攏起。
巫舟怕再丢人,迅速将面具戴上了。
閻雲承一直沒再開口,巫舟低着頭咬着蜜餞,從左邊鼓到右邊,房間裏明明有三個活人,卻靜得怪異,氣氛也怪怪的。他擡眼偷瞄了男子一眼,發現對方竟是在發呆,他偷偷往一旁蹭了蹭,想躲進錦被裏,被閻雲承發現了,擡眼掃過去:“作甚?”
巫舟噎了下:“困了。”
“等塗了藥再睡。”閻雲承看他戴上面具,忽略掉先前湧上指尖的異樣感覺,讓梁公公過來把東西收了,送來了藥膏,就出去了。
房間如今只剩下兩人,氣氛莫名更怪了。
巫舟望着閻雲承手裏的藥膏,渾身一哆嗦:這厮不是真的要給他塗吧?
迅速奪過來:“殿下,我現在醒了,能自己塗了。”
“又不是沒給你塗過,你慌什麽?”閻雲承皺眉,以為少年嫌棄他手藝不好。
“誰慌了,殿下啊,好歹我也是成年人了,隐私懂不懂?”少年羞憤,攥着拳頭,可對上閻雲承突然彎起的嘴角,忍不住嘀咕道:“狗子也是有人權的。”
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先前那種被嫌棄的郁悶一掃而空,原來是害羞了,心情不錯,“行了,狗子是有人權的,還有狗權,本王還樂得輕松,我就在外間,若是夠不到,就喚一聲。”
巫舟被那聲狗權氣到了,這人怎麽這麽讨厭?
經過這一遭反倒是與閻雲承之間的那層雖然親昵卻還帶着隔膜,如今因為生病這種隔膜也沒了,他沒大沒小的本性就暴露了:“走吧走吧,殿下你趕緊出去吧,也不怕長針眼。”
結果,男子已經推着輪椅繞到了屏風後,聞言,回頭,鳳眸底都是笑意:“若真的會長,早些時候也長了好幾次了。”
巫舟:“…………”他以前到底是怎麽覺得這厮太可憐太慘的,這厮氣起人來真要命。
人不見了,巫舟才松了口氣,雖說被鬧了兩句,也沒真的生氣。
反而是那種從身到心都能感受到的關切,讓巫舟竟是覺得原先受不住的癢痛也沒這麽難受了。
他偷瞄了眼,想着以閻雲承這性子,也沒偷看的癖好。
迅速解了衣袍,開始老老實實塗抹。
閻雲承坐在屏風後的輪椅上,随手在軟榻上撿起一本書卷翻着。
只是視線卻忍不住朝屏風後看去,剛好看到上面倒映出的影子,很模糊,卻隐約還能分辨出少年脫衣服的動作。
閻雲承莫名呼吸一窒,很快斂了目光,覺得自己大概是太過關心了,搖搖頭,無奈笑笑,繼續低下頭,很快沉浸在了書裏。
不過很快,閻雲承突然聽到一聲輕喚。
閻雲承幾乎是立刻擡眼:“嗯?”
就對上了少年扒着屏風,探着腦袋,臉上還老老實實戴着面具,因為逆着光,瞧不清楚目光,但聲音卻壓得有點低,大概是閻雲承的目光讓他更加不自在,低咳一聲:“那個殿下啊,能不能給塗個背?”
巫舟也不想,他本來已經決定好了,死活不能在閻雲承面前再丢人了。
他塗好了之後,發現自己還是有辦不到的地方。
後背夠不到。
他想着還是忍忍吧,不過就是一個後背,不塗也沒事兒。
可偏偏等他穿上衣服,往那一躺,就感覺到差異了。
這藥膏要是一般般還好,偏偏效果極佳,他先前還覺得這過敏起了紅點的地方奇癢難忍,塗了之後,就好了,清涼舒坦,簡直身心都愉悅。
效果好,也就襯托出那沒塗的後背更加難以忍受。
巫舟躺在那裏忍了不過半柱香,就受不住了,坐在那裏糾結了一番,仔細聽了聽外間,閻雲承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書卷裏,壓根沒注意到他這邊。
巫舟想想大家都是大男人,塗個後背也沒什麽。
決定之後,巫舟就果斷喊人了,可明明之前也不覺得有什麽,但對上閻雲承看過來的目光,他不知為何,先前兩人之間那種怪異的氛圍又出現了,讓他也有些不自在,可後背實在是太癢了,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閻雲承只是一怔愣,随即回過神,将書卷放到一邊,邊站起身,邊調侃了句:“不是自己能行?”
“殿下我錯了行了吧,你就別損我了。”他感覺自己這臉都快冒煙了。
閻雲承沒繼續逗了,萬一逗過了,狗子可要撓人的。
閻雲承去淨了手,回來擦拭幹淨手,繞過屏風,就看到少年乖巧背對着他坐在床沿邊,大概是無趣了,正仰着頭拽着床幔垂下的流蘇,拽一下,松開手,再繼續拽。
閻雲承的腳步聲卻慢了下來,少年只着了裏褲,盤腿坐在那裏,上身的衣服已經褪去了,一頭墨發披散在身後,琉璃燈盞的光打過去,少年白皙的脊背凝脂白玉般,被墨發一襯,黑白分明,愈發顯眼。
先前閻雲承幫他塗抹後背時并未太過注意,當時太擔心了,生怕少年出事,瞧着少年難受,當時迅速塗了之後,将人一裹,也就專注制服對方的動作,怕他将身上的皮膚給撓破了。
可如今再瞧,總覺得哪裏不太一樣。
閻雲承呼吸都放輕了,一步步走了過去。
巫舟等的無聊,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到閻雲承,松開流蘇,穗子蕩了一下,打在他的面具上,結果,就挂在了面具綁在耳朵上的繩結上。
巫舟:“……”
閻雲承大概也沒想到,忍不住笑了聲。
巫舟覺得自己還能更蠢麽,趕緊拽着穗子就要拉出來,結果穗子尾端繩結就多,他這一拽,反倒是纏得更緊了。
随着動作加大一扯,束縛面具的繩結扯到了耳朵,都紅了。
閻雲承皺眉,加快步子走過去,拽住了少年的手腕,“胡鬧,是這麽扯的麽?也不怕扯破出血了。”
雖然話這麽說,已經自覺地俯下身,探到少年耳旁,修長的手指循着源頭,很快就将穗子撥開了。
巫舟卻屏住了呼吸沒敢動,男子冰涼的手指不經意拂過熱乎乎的耳後,他繃緊了身體,偷瞄了男子緊抿的薄唇一眼,更加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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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