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番外：筠子跟老功

第85章 番外：筠子跟老功

一股春風吹遍了神州大地。

吳筠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看着手上的報紙，心裏很高興。自從紡織廠重新整頓後，他仍然回到了食堂裏頭工作。這些年下來，他跟着李師傅學到了很多東西。

“怎麽呢？這麽開心。”

李功從書房出來，就見到吳筠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走過去，擡手撫了一把他的臉頰。躺在沙發上，把頭放到吳筠的雙腿上，嘴角微微翹起。

吳筠被他這無賴的樣子逗笑了。放下手上的報紙，用手指給他梳理着頭發。

這幾年，他們倆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像吳筠，長高了。整個身子都比以前挺拔了不少，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小身板。不過，還是沒李功長得高壯。這家夥，明明天天上班拼命，身子還是跟和以前一般，硬邦邦的，頭發倒是挺濃密的。一邊給他梳着頭發，一邊想象李功變成個地中海的樣子。

“撲哧……”，吳筠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本來閉着眼睛在享受吳筠的安撫，聽到笑聲，張開眼睛，就見吳筠看着自己的頭發，笑得跟偷了油的小老鼠。

“筠子，又在自己偷樂着。剛剛是不是看到消息了。”

見李功沒有深問自己，吳筠趕緊答道：“是啊！之前聽爸爸說開放市場的消息，我就跟三叔商量好了。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辭職？”

吳筠早就打算好等開放市場後，就要開個飯館。不說賺多少，但是賺點錢，在城裏買方子，把爺爺、奶奶接到身邊照顧就最好了。雖然兩位老人家身體還硬朗着，但是一家人住到一起是他的願望。

李功不是沒說過，讓他把爺爺、奶奶接到一起住。但是，他想到這房子畢竟是李功的，爺爺肯定不願意。只能婉拒了李功的要求，十天半個月就回大隊一次。

李功把頭上的手拿到自己的手上，輕輕地摩梭着：“這事兒你跟三叔商量好就成。不過，飯店的地址要改一改了。我接到調令，會回到市裏上班。”

吳筠笑了笑：“三叔早就跟我通氣了。到時候地方三叔會負責，我就做廚房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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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嘆了口氣：“你說，我們都去了市裏，爺爺、奶奶他們怎麽辦？我想過完年就辭職。然後說服爺爺、奶奶他們跟我去市裏。不然，我放心不下來。”

“嗯，不要擔心。我爺爺、奶奶在市裏給我留了套房子。到時候，讓爺爺他們先住着。等你賺到錢了，再給他們買個房子不就成了嗎？反正，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完成這個目标的。”

吳筠被誇得心花怒放，低下頭，兩人摟在了一起，親親愛愛的。沒多久，整個沙發就發出了奇奇怪怪的聲音。

紅星大隊，吳筠跟李功跟往常一般，騎着自行車，抱着一大包東西回家過年。

這幾年，李功基本上是隔一年就來吳筠家裏過一次年。大隊的人看到他都跟看自家人差不多了。很多嬸子都羨慕吳家居然能跟城裏人處得這樣好。

“筠子，放假啦！”

春花嬸子抱着孫子出來，就看到吳筠。

“是啊，春花嬸子。這是您孫子吧！”

春花嬸子見吳筠提起他孫子，笑得合不攏嘴：“是啊，這是我五孫子。你說你大牛哥、二牛哥都不知道幹啥。兒子一個一個地往外蹦，想要個孫女兒都不成。哎呦，這孫子多了，天天鬧騰的不行。”

嘴上說着鬧騰，但是吳筠知道她肯定很開心有這麽多小朋友在家裏熱鬧。

“嬸子，這糖給小孩子甜甜嘴。”吳筠把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春花嬸子一看吳筠手上那兩包奶糖，那可是精貴的東西。雖然說這幾年大隊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但是這奶糖在他們這個地方還挺難買到的，趕緊推辭。

“嬸子，您就不用客氣了。我在縣裏上班，經常不在家裏。大牛哥跟二牛哥時不時給我爺爺搭把手幹活。多虧了有您們這樣的好鄰居，我才能放下的工作。這點兒東西您就收下吧！”

春花嬸子見吳筠這樣的真誠，想到家裏那幾個小孩子，這才笑容滿面的接了過來。

“筠子。”

吳同拉開院門，看到吳筠跟春花嬸子聊着天，而李功像個傻子一般扶着自行車堵在門口。

“灰太狼在院裏叫了幾聲，我就猜時不時你回來了。”然後勉為其難地跟李功打了個招呼。

吳筠跟春花嬸子道別後，上去摸了摸吳同的頭頂。

“筠子，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你不知道男子漢的頭不能摸的嗎？”說完，結果吳筠手上的大包，抱回家裏去了。

吳筠失笑。

院子裏頭，李功已經停好了自行車，去廚房弄熱水洗把臉。車子騎了一路，一臉的塵土。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先去炕上坐坐。奶奶給你們倆沖個雞蛋水。”

吳筠高興的嗯了一聲，接過李功遞過來的毛巾，呼啦一下算是擦了臉。李功實在看不過去，把他扳過來，仔仔細細地擦着臉。

“咳咳，你們倆注意一下。家裏還有個孩子。”

吳爺爺見這兩人在廚房門口就這樣，雖然很高興他們倆的感情好，但是好歹要注意一下場合。

吳筠聽到這話，趕緊把李功的手拉了下來。偷眼望去，吳同在堂屋角落裏呆着。跟小時候一樣在看大包裏頭的東西，這才松了口氣。

把毛巾丢回給李功，扶着爺爺到堂屋裏頭，脫了鞋子坐到炕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當然，咱狗子已經湊到了主人的身邊，正試圖把他那顆大狗頭擱主人腿上。

“爺爺，有個事兒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吳爺爺搗鼓着他的寶貝煙杆子，頭也不擡：“說吧，什麽事兒？”

吳筠把自己準備辭職跟着李三叔一起開飯館、李功的工作以及想一家子都搬到市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爺爺，您就先跟我去市裏住着。等我賺到錢了，就找個您跟奶奶喜歡的房子。”

這次吳爺爺沒有再直接拒絕孫子的提議：“我要跟您奶奶商量一下。”

“爺爺，我能叫您爺爺，所以是真的想您給我這個機會孝敬一下您跟奶奶的。市裏的房子是一個二層小房子，還有個大院子。您跟奶奶要是去了，覺得無聊，可以自己種點菜或者養只雞什麽的。小同叔去到市裏，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而且，紅旗都搬到縣裏去了。如果我跟筠子都去了市裏的話，離得太遠，有什麽事情都不能及時趕回來。”

李功說的這些顧慮，也是吳筠最為擔心的。

堂哥結婚之後，在縣裏搞了個紅星葡萄酒的銷售點，挂靠在供銷社的名下，做的很是順利。平時基本都是在縣裏跟大隊兩頭跑。大伯跟大伯娘雖然可以幫忙搭把手，但是他們倆年紀漸漸高了。而鄰居春花嬸子雖然熱心，但是人家裏的小孩子多得都照顧不過來。

其他族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這照顧年邁爺爺、奶奶的事情，說到底，是他吳筠跟李功的責任。

“那就去吧！”

吳奶奶端着兩碗雞蛋水過來，剛在門口聽了孫子跟李功說了這麽一籮筐的話。她老人家想自己的孫子，現在有機會跟孫子住一起，她開心都來不及了，老頭子要是不去，她自己去。吳奶奶有點賭氣地想。

“去就去吧！只是怕給小功你添麻煩。”

李功聽到這話，只能趕緊說沒有。他覺得這些都不是麻煩，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哇，筠子。你給我買了球鞋啊！”吳同突然高興地蹦了起來。

吳筠笑着說：“上次不是答應你了嗎？如果考試得第一名的話，就給你買雙球鞋。不過，這鞋子不是我買的，是你小功大侄子去海市出差的時候給你帶回來的，開心吧？”

吳同一聽這鞋子是李功買的，那興奮勁就冷了下來。只能別別扭扭地說了聲謝謝。

李功不跟這小娃子計較，三兩口把雞蛋水喝了。然後，把那一直試圖用舌頭給筠子洗臉的狗頭掰了過來。

狗子不甘不願地對着李功汪汪了兩聲。

衆人都給逗笑了。

中午，一家子吃的是餃子。這餃子是昨天就包好的，今天不用幹啥，只是蒸一下就好了。

“筠子，晚上咱們去你大伯家裏吃飯。”吳爺爺吃了個餃子，突然道。

“堂哥是回來了吧！他前天就跟我講了他們昨天回的。”

“是啊，你堂哥昨天就來說了，等你今天到了，晚上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吳奶奶補充地道。

說是晚上再去吃飯，但是，吳筠睡了個午覺就去大伯家裏了。把李功留下來給爺爺幹活兒。

“堂哥。”吳筠一見到堂哥，也不客氣，大力地拍了下堂哥的肩膀。

紅旗看到堂弟也很高興。雖然兩人都在縣裏，但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并不是天天見面的。

“你來就算了，怎麽還給帶東西？”紅旗見吳筠居然提着個籃子，立馬說道。

“這裏頭是單位發的福利，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留着晚上加菜用的。”

吳筠直接把籃子提到了廚房，這才走了出來。

“怎麽家裏只有你一個人的？”

“我爹去處理知青的事情。你說說，那劉世國都不是咱們大隊的知青了，怎麽還有人找了過來？”

吳筠聽着這個很久沒聽到的名字，愣了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劉世國跟柳枝花在紡織廠整頓期間，已經都被辭退了。按道理不是都乖乖地回柳家灣種地的嗎？

紅旗聽了堂弟的話聳聳肩。等晚上他爹回來就知道了。然後，拉着吳筠興匆匆地去看看他的最新發現。

“哥，你把果汁做出來啦！”吳筠喝了一小口杯中的紫色飲料，高興地說道。

“多虧你給我提的建議。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到這個。這幾年咱們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我想着這個東西肯定有銷路。”

吳筠點點頭，這葡萄汁酸酸甜甜的，應該很得小朋友跟婦人得喜歡。這玩意兒要是擱前幾年，即使做出來了，估計很少有人舍得買。不過，現在大家得生活水準漸漸地提高了，肯定有市場。

“紅旗，出來幫忙。”

聽到大伯娘得聲音，兩人不再談這個事情，回到前院。

“筠子，你來啦！”

吳大伯娘手上提着兩只鴨子，驚喜地問道。

這鴨子是大隊得養鴨場分的，這養鴨場辦的規模不大，但是供給附近的鎮子那是綽綽有餘。

“大伯娘，晚上吃肥鴨嗎？”

“是啊，這鴨子長得肥，正是好吃的時候。筠子，你是縣裏的大廚了，要不你給咱大夥兒做個菜，讓我們看看眼界？”

吳筠高興地應了。看到這麽肥美的鴨子，他已經在腦海中想到了鴨子十八吃了。

“你，去把這鴨子殺了。”吳筠跟吳大伯娘異口同聲的指着紅旗道。

紅旗只得認命地去殺鴨子。沒辦法，誰叫他不會做飯了。真想媳婦孩子，可惜，她們今年去老丈人家裏過年了。

等晚上開飯的時候，擠一擠居然一桌子就坐滿了。吃着的時候，紅旗就問起了劉世國的事情。

吳大伯想了想，說道：“這柳枝花是個狠的。這不，劉世國不是考上了京城的學校嗎？本來想着偷偷去上學的，結果被柳家人逮了個正着。最後，就把孩子丢在柳家灣，兩夫妻都跑了。你說說，有這麽狠心的父母嗎？柳家灣的人過來看看我們這裏有沒有人見過這兩夫妻。”

吳筠聽着這話，覺得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後肯定會在京城繼續鬧出事兒來。

當然，吳筠的想法是對的。因為這兩人到了京城之後，都裝成未婚的樣子。一個跟同校的女同學鬧出了未婚先孕的醜事。一個跟着就去找了學校的有錢男同學，兩夫妻詐了人不少錢，最後都被送到派出所去了。

吃完飯後，吳爺爺就跟吳大伯商量着自家搬去市裏的事情。

“怎麽這麽突然？”紅旗問道。

“這只是順應時代的潮流。哥，大隊的葡萄酒廠你要盯緊點，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擴大規模。”以前礙于政策，只能小打小鬧。現在市場逐步放開，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

吳爺爺打算讓吳大伯幫着照看一下屋子，自留地就給大壯叔他家種着先。其他就沒什麽特別的事情需要大隊的人幫忙了。

這個年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熱熱鬧鬧地度過了。

剛過正月十五，把市裏的屋子收拾妥當。吳筠跟李功挑了個日子，請了一臺貨車過來裝行李。窮家富路，爺爺、奶奶兩位老人家肯定是有許多用習慣的舊物要帶着的。

另外，李功也開了自家的車子過來，家裏人跟狗子都坐這臺車走。幸好這車子是吉普車，位置夠大，不然可塞不下他們那麽多人。

這時候已經修出了縣裏到市區的馬路，一路上比較順利，中間只是因為照顧到兩位老人家才休息了一個小時。

到了地兒，車子停好。大家都高興地在院牆外看着未來要住的地方。

水泥的圍牆，大概一米三的高度。透過院裏的鈎花大鐵門能看到裏頭的二層小樓。非常樸素的房子，外牆只是用白色的石灰抹過。

吳筠打開鐵門，跟着李功一起扶着爺爺、奶奶進去。

院子非常的大，已經事先被規整好。一塊四個平方的土地在角落。另一邊是一棵非常高大的桂花樹。中間一條用紅磚鋪着的小徑直通屋子的大門。

安頓好爺爺、奶奶在房間休息後，吳筠指揮着貨車司機幫忙搬運東西。吳同已經是個半大小子，正幫忙把廚房用的東西擡了進去。

“哥，這東西都弄好了，中午去外面吃嗎？還是咱們自家做？”吳筠看了看時間，雖然是一大早就從紅星大隊出發。但是耗費的時間不少，現在都快五點鐘了。

吳爺爺跟吳奶奶兩人坐在安置在桂花樹下的長椅上，聽到孫子的問話，說道：“要不還是自家做吧！外頭的東西肯定很貴，咱們來到市裏就得省着點兒。”

李功見狀，趕緊道：“不用，本來我父母說要上門拜會的。只是我覺得今天大家都累了，過兩天等緩過來再見面不遲。我跟我三叔說了，晚點他會派人送吃的過來。今天我們都吃好喝好，早點休息。”

等吃完飯後，吳筠帶着爺爺、奶奶去學習怎麽用浴室的水龍頭、沖水馬桶這些。一開始，這馬桶還讓吳奶奶驚奇了一番。老人家一輩子沒怎麽離開過村子，對着這個白色的馬桶看的一臉新奇。吳同就更是孩子氣地反複沖了好幾次水，研究馬桶沖水原理。

這樣的鮮活，讓吳筠心裏感受到一陣陣的溫暖。

“怎麽笑得這麽開心？”李功把躺在床上一臉開心的人抱住，放到自己身上。

“哥，我今天好開心。以後又能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謝謝你！”

見到埋頭在自己胸膛的吳筠，李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客氣啥。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我會跟你一起好好的孝順爺爺奶奶的。明天你帶着他們在附近轉一轉。後天，我爸媽下班了會過來拜訪。”

吳筠一聽，一下子緊張地擡起頭看着李功。

“怎麽啦？你不用緊張，你都叫了幾年的爸爸媽媽了，沒啥可擔心的。雖然兩家的老人都沒見過面，但那是因為咱們情況比較特殊。現在既然爺爺、奶奶都過來，那自然是要見面的。”

看着李功一如既往的淡定，吳筠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我知道，就是怕爺爺跟奶奶會覺得不自在。”

李功緊緊地抱着他，安撫一番。只是心裏篤定，這兩家長輩見面肯定是其樂融融的。

事實證明，老功永遠是對的。

吳筠看着眼前手拉手聊着天的李媽媽跟吳奶奶，還有那邊在客氣地說着話的李爸爸跟吳爺爺。當然，吳同小叔叔時不時的被李媽媽拉住說兩句話。

他好像什麽都沒做。李爸爸跟李媽媽從進門開始就跟他爺爺、奶奶聊上了。

心中舒了口氣，吳筠拉着李功坐到一旁，看着大家聊的越來越開心，自己完全插不上話。忍不住在李功耳邊低聲說：“哥，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他們好像很聊得來的樣子。”

“都知道咱們在一起幾年了，怎麽會有事兒呢？我們真的很幸運，有疼愛我們的長輩。”

吳筠認真地看着李功說道：“是啊，真的很幸運。這輩子遇到了你，又有這麽疼愛我們的長輩。”

旁若無人地低聲細語，把趴在兩人腳邊的狗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當然，還有兩人那緊緊交握住的雙手。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完結，撒花。這次是真的全文完結了。

感謝訂閱的各位讀者。感謝從我沒簽約就開始支持的讀者。

明天中午十二點準時更新《人魚王子穿越到八零》，背景是廣東地區，會有很多地方小吃跟方言介紹，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