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今生:苦藥糖水他感覺有人吻他
姜羨餘突然發熱,高燒不退。大夫說是邪風入體,開了兩幅藥。
謝承讓識墨去熬藥,自己打濕了帕子,按大夫說的法子,給姜羨餘擦臉和手心腳心。
姜羨餘燒得有些糊塗,皺着眉呢喃呓語。
謝承傾身附耳聽,沒聽清他前頭說了什麽,只忽然聽見他叫了一聲“謝承”。
謝承握住他的手,輕聲應道:“我在。”
姜羨餘好像聽見了他的回應,竟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燒得難受,眼睛發紅,隐隐含着水光。
“謝承……”
“嗯,我在。”謝承柔聲答。
姜羨餘望着他,意識有些不清醒,眼眶裏溢出淚珠,“哥哥,我疼……”
謝承喉頭一哽,輕撫他的臉,啞聲溫柔地問:“哪兒疼?”
姜羨餘卻閉上了眼睛,喃喃着重複:“謝承……哥哥,我疼……哥哥……”
謝承紅了眼,握住他的手,輕吻他的手腕處,“不疼,我在……不疼了。”
他話音哽咽,一下下吻着他的手腕,唇瓣貼在脈搏處,緊緊閉眼忍下淚意。
他比姜羨餘年長兩歲,對方牙牙學語之時,曾屁颠颠跟在他身後,乖乖巧巧地喊他“謝承哥哥”。
後來他們一塊練武,對方似乎覺得不夠“大氣豪邁”,不再喊他“哥哥”,連“師兄”也不肯叫。
但習武之人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飯。
若是忍不住了,姜羨餘又會捂着淤青或傷處,悄悄對他撒嬌:“哥哥,好疼。”
謝承一邊給他擦藥,一邊道:“疼就哭出來,不用忍着。”
小團子卻吸着鼻子搖頭,用将哭不哭的鼻音道:“不能哭,爹爹說,男兒有淚……不能彈。”
“……是‘不輕彈’。”
後來,小團子長成了少年,不但不再喊他哥哥,磕了碰了也不再掉淚,而是學會了自己忍痛擦藥。
再後來,少年武藝突飛猛進,除了調皮挨罰,再無人能讓他受傷,讓他疼。
所以此刻,謝承幾乎可以确定,少年同樣是死後重生回到現在。
他不敢想象,在地牢中受刑的少年,是否也曾呼喚他的名字,一遍遍地說他好疼。
而他卻去晚了,任少年在昏暗的地牢中痛苦絕望地死去。
他不敢回想少年當時遍體鱗傷的模樣,只能一遍遍吻着他的手腕,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他被挑斷筋脈的痛楚,就能修複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而閉上眼的姜羨餘,喃喃幾聲之後又昏睡過去。
識墨端着熬好的藥進來,見他家少爺半跪在床前,握着姜小少爺的手,像是在……親吻?
這姿勢也太出格了吧?
識墨連忙甩了甩頭,再定睛一看,他家少爺已經起身朝他看了過來。
識墨連忙把藥端上前:“少爺,藥來了。”
“小餘,”謝承嘗試喚醒姜羨餘,“起來喝藥。”
姜羨餘卻昏昏沉沉,沒有動靜。
謝承見狀把人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對識墨道:“你來喂,小心點。”
“是,少爺。”識墨端着藥碗上前,舀了一湯匙藥吹了吹,喂到姜羨餘嘴邊。
誰知姜羨餘迷迷糊糊之間,聞見藥味就扭頭,一湯匙藥灑在了衣襟上。
識墨無奈發笑,嘀咕道:“小少爺還是這般怕苦。”
謝承卻笑不出來,用手輕輕捏住姜羨餘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對識墨道:“再來。”
識墨眼疾手快,吹涼一勺藥喂了進去。
謝承合上姜羨餘的下巴,助他咽下藥汁。
苦藥穿喉,姜羨餘瞬間眉頭皺得死緊,滿臉痛苦。
“成了!”識墨喜道。
然而用這個法子喂了兩次,姜羨餘卻開始抵抗,哽着喉不吞咽,藥汁從唇角流出來。
識墨連忙放下藥碗掏出帕子,卻見他家少爺擡起袖子就給小少爺擦了嘴。
一身上好的錦緞就這麽糊上了藥汁。
但識墨知道他家少爺肯定舍得,轉而嘆道:“從前姜夫人說,小少爺小時候喝藥得一勺糖水一勺藥,小的還覺得誇張,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這事謝承最清楚不過。
但那都是幼時之事,少年六七歲之後便知用姜父的教導說服自己——男兒不能怕苦怕累,然後端着藥碗“氣勢如虹”地一口悶下。
如今怕是真的燒糊塗了,竟然回到了三四歲的樣子。
謝承朝識墨伸出手,“把藥給我,你去沖一碗糖水。”
“是。”識墨遞上藥碗,退了出去。
謝承見姜羨餘臉上高燒引起的紅暈遲遲不退,決定還是趕緊把藥給他灌下去。
他猶豫片刻,端起藥碗含了一口,低頭朝姜羨餘吻去。
舌尖抵開齒關,将藥汁渡了過去。
懷中人嘗到苦味,掙紮着嗚咽,卻被謝承緊緊抱住,牢牢堵住唇,唯有舌尖在溫柔安撫,哄他吞下藥汁。
如此反複三回,藥碗終于見底。
謝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擱下藥碗,抹了下唇,氣息微喘。
姜羨餘的唇瓣微微紅腫,沾着些許藥汁,謝承盯着看了一會兒,又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吻去那點藥汁,一觸即分,溫柔虔誠,又小心翼翼。
那一刻,除了苦澀的藥味,謝承還嘗到一絲絲甜——一絲從來未敢奢望的甜。
“少爺,糖水來了。”識墨快步跑進屋,腳步聲和說話聲卻都壓得很低,不敢驚擾病人。
但往床頭一看,藥碗已經空了。
“小少爺喝啦?”
“嗯。”謝承抿了抿唇,朝識墨伸手,接過那碗糖水。
這碗就好喂多了,一湊到姜羨餘唇邊,他就像聞見了味似的張開了嘴,含住碗沿汲糖水。
謝承彎了彎唇角,好笑又無奈。
他沒敢多喂,讓少年喝了兩口就将碗交給了識墨。
姜羨餘不滿地哼哼了兩聲,發現聞不見糖水味了,還頗為遺憾地舔了舔唇。
誰知舔到唇上殘留的藥汁,頓時又苦皺了眉。
這回,不止識墨忍不住發笑,謝承也輕輕笑出了聲。
識墨有些驚訝地看向自家少爺,恍然意識到,少爺似乎很久不曾笑了。
從前有姜小少爺逗樂,少爺也是時常笑的。但自從小少爺計劃離家出走開始,少爺就越發沉默了。
“你去一趟姜府,告知師父師母。再熬一劑藥備着。”
謝承的吩咐打斷了識墨的思緒。
“是,小的這就去。”
……
姜父姜母和姜柏舟聽聞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姜羨餘屋裏的小厮青竹也跟了過來,見狀連忙請罪,“都是小的不好,昨晚就該多兌點熱水,不該讓少爺用涼水沐浴。”
姜母見他急得眼淚汪汪,也知道他是個忠心的,無意苛責,只吩咐他回去給姜羨餘取一身輕便的衣裳。
然後對謝承道:“阿承,小餘如今不宜見風,且讓他在你這歇着,等退了燒我們再帶他回去。”
謝承點頭,“師父師母自便,徒兒還有家事未處理,先行失陪。”
他很想留下來陪着姜羨餘,但師父師母在,他留着反而無用。
姜父也聽說謝家賬目出了問題,拍了拍謝承的肩,“去吧,有什麽難處就同師父說。”
“謝師父。”
……
姜羨餘睡到傍晚才醒,燒已經退了,意識恢複清明。
睜開眼,就見青竹守在他床前打瞌睡。
“咳……”姜羨餘喉嚨幹癢,輕輕咳了一聲。
青竹立刻驚醒:“少爺!你醒啦!”
“……水。”
青竹連忙倒了一杯溫水給姜羨餘潤喉。
識墨正好端着藥碗進來,“小少爺醒啦!”
他将藥和剩下半碗糖水一塊端到姜羨餘面前,“我家少爺說,小少爺退燒後還得喝一碗藥,喝完就能再喝半碗糖水。”
剛坐起身的姜羨餘:“……”
他方才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喂了苦藥又喝了糖水,難道不是錯覺?
那他還感覺有人吻他——
怎麽可能?!
姜羨餘面露驚色,忙問:“謝、謝承呢?”
識墨:“少爺在書房,小少爺把藥喝了,小的好去回禀少爺。”
姜羨餘這會兒半點也無先前的矯情,捧起藥碗一飲而盡,又迅速将那半碗糖水喝光。
速度之快,讓識墨瞠目結舌,吶吶道:“我……我去回禀少爺。”
“等等!”
姜羨餘忽然喊住識墨,一骨碌跳下床,“青、青竹,咱們回家。”
“诶?”識墨壓根來不及阻攔,穿着寝衣的姜羨餘就跑得比兔子還快,瞬間不見人影。
他正要追上去,卻見青竹跑了回來。
青竹:“我家少爺說,多謝你家少爺照看,晚些時候再來尋你家少爺。”
識墨不明所以:“……哦,好的,我會轉告我家少爺。”
青竹轉身跑開,沒過一會兒,又跑回識墨面前。
“我家少爺還說,先別告訴你家少爺他已經醒了,等你家少爺忙完了問起再說。”
識墨越發疑惑,但嘴上還是應下:“哦,好的。”
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就不知道了。
青竹傳完話,又去追自己少爺。
識墨一邊收拾屋子,更換被褥,一邊糾結要不要瞞自己少爺,誰知青竹又氣喘籲籲地跑了會來。
“我、我家少爺說……說,還是告訴你家少爺,免得他擔心。”
識墨:“……”
他當真是不明白姜小少爺到底想幹嘛了。
正想好好和青竹唠唠,就見姜羨餘自個兒跑了回來,道:“算了算了,我……我換身衣裳,親自去找你家少爺。”
識墨:“……”
換衣裳就換衣裳,您臉紅什麽?
燒還沒退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