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希望你能幫我

沈平陪陳抒意坐了好一會兒,等陳抒意狀态好轉之後就下了車,只是下車的時候提醒他路上開車小心一些。

“謝了。”陳抒意沖他點點頭。

“客氣什麽?”沈平笑了笑朝陳抒意招手,目送陳抒意的車遠去。

等陳抒意的車開走之後沈平的臉色才冷下來,他掏出手機聯系楊春桦,問具體是出了什麽事情

得到的回應是衛思白又出問題了。

果然,想也知道又是因為衛思白。

沈平沒有再聯系陳抒意,只是跟楊春桦說了聲,在通知陳抒意的時候順便給他發個信息。

之後沈平就上樓工作去了。

等到楊春桦的消息給他發過來,已經是下午一點的事。

沈平當機立斷給陳抒意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通,沈平直入主題:“我替你去。”

“你……”陳抒意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這應該算是劇情之外的發展,我不會出問題。”沈平繼續道,“你确定現在你的狀态不會幹脆結果衛思白的小命?”

陳抒意沒了聲音。

如果衛思白胡攪蠻纏,那陳抒意還真有可能忍不住。

“怎麽樣?”沈平又問。

“好。”陳抒意應下,他知道沈平這家夥雖然思維很放飛,但只要是他承擔下來的工作,總是完成的很漂亮,“路上開車小心,左右多看看。”

Advertisement

“成勒。”

病房裏,衛思白的腿打着石膏,看着楊春桦,他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楊春桦對陳抒意有好感,只是現在陳抒意有了對象。楊春桦也在難受,只不過楊春桦選擇不表現出來。

楊春桦則是覺得衛思白現在看他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所以她幹脆出去了,等沈平過來的時候,楊春桦發覺自己聞到了一股煙味,很淡。

楊春桦挑眉看向沈平:“你抽煙?”這事兒她從來都不知道。

“偶爾。”沈平嘴角翹了一下,而後又壓下去了。

沈平其實不經常嬉皮笑臉,他只是在陳抒意周邊的時候喜歡那樣。

他喜歡逗陳抒意,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看面癱笑起來是他人生一大快樂。

而更多的時候,沈平自己就像個面癱一樣。

沈平推開門和衛思白對視的時候,明顯感覺衛思白愣了一下,而後眼中滿含敵意,只不過身體卻往後縮了縮。

沈平的壓迫感太強了。

陳抒意是清冷一挂的,而沈平就是攻擊性很強的那一類。

沈平進來之後甚至把楊春桦都關在了外面。

而後沈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直接了當的開口:“你覺得自己委屈嗎?”

陳抒意關掉電腦,而後又開始愣愣的盯着電腦屏幕去看,他在思索,自己這樣的人,未來是不是只剩下争鬥和不安了。

“失眠好幾天,最後昏睡過去。這是他創業時候經常發生的事情。”沈平淡淡道,“我沒有幫過他,因為那會讓他不适應。”

“他總是這樣。”衛思白慘淡一笑,“他的自尊永遠都……”

“不可以嗎?”沈平打斷衛思白。

家裏有一個母親,母親那邊還有一個癱瘓的外公,陳抒意就一個人。

他懷抱着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埋頭奮鬥,打一場不能輸的仗,最後他贏了。

沈平唯一一次幫上陳抒意,大概是陳抒意外公外婆去世的那回。

那天清晨陳抒意的外婆拖着他外公去坐車看病,那哪一截泥路上,車子側翻,兩個老人掉進了附近的魚塘。

那時候陳抒意的公司正在被圍追堵截,資金除了員工工資以外,都在項目裏頭。

那次陳抒意外公外婆的喪事是沈平張羅着辦下來的。

陳抒意那時哭的很崩潰,而在最後送老人家棺椁上山之後,陳抒意喝了很多酒,他對沈平表示自己一定會把這筆錢還清。

沈平也一如高中時期,表示可以,只不過不用太急。

“稍微清醒一點吧。”沈平冷聲道,“你從來就沒認識過陳抒意,何談喜歡?”

“你讓陳抒意過來跟我說!”衛思白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心窩,有些繃不住了,“你讓他過來親口對我說!這次我起碼是為了他,他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這麽多年了。”衛思白手都在顫抖,“從高中到現在,快十五年了,他從來不肯停下來看看我。”

“全世界只有他痛苦嗎?”衛思白反問,“只有他有苦衷?就因為他的自尊,我搭上了十五年。”

“我就想讓他來見我一面,就一面而已。”衛思白的手緊緊攥住了床單,此刻淚水已經充盈了他的眼眶。

“我說了,你不認識他。”沈平繼續道,“聽不懂嗎?他和你從來都沒有任何關系,我不知道你的腦子裏面在想些什麽,但你們之間的聯系僅存在于你的幻想裏。”

“別以為你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那個狗仔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反而是你添了不少麻煩,不要再感動自己了。”沈平終于笑了出來。

他笑容很淡,完全沒有那種沒心沒肺的爽朗感。

沈平上下打量衛思白:“離他遠一些。”

他的笑容更大,看上去親切了很多:“別太把自己當個東西。”

而後沈平收斂起笑容,轉身出門。

出門他遇到了楊春桦:“行了,上班去吧,我估計我給他刺激到了,回頭我再找人在附近蹲守一下有沒有什麽陌生人來看他。”

現在衛思白被刺激,很可能會聯系一些朋友去尋求一些安慰或者認同。

就之前調查出來的那些東西來看,衛思白沒有朋友,他似乎把“喜歡陳抒意”當成了他生命裏的全部。

這次衛思白忽然和狗仔鬧起來,很有可能是因為陳抒意忽然有了對象受了刺激,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教唆。

總之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畢竟故事裏的“主角”總是要有朋友的。

如果主角懦弱且卑微,那麽他就應該有個開朗且大方的朋友。這個朋友會和主角一起唾棄渣男,會為主角感到不值,會為主角着想,希望他走出泥潭。

就像個好人一樣。

沈平出了病房之後沒有離開醫院,他去了吸煙區,重新點上一根煙,而後靠在牆上。

他上一次來醫院的時候還是陳抒意這家夥把自己搞得胃出血了。

那個時候他沖着陳抒意一通亂罵,如果不是陳抒意身體虛弱,他甚至想A上去和陳抒意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鬥。

倆人具體吵了一些什麽沈平已經記不清了。

他就記得那個時候陳抒意對他說:“你和我的相處總是恰到好處,你其實很了解我。”

“你能跟我共情,你怎麽能跟我共情的?”

那之後陳抒意沒有說下去。

沈平知道陳抒意的意思。

陳抒意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目标,而沈平他至今還沒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沈平很羨慕陳抒意迸發出來的蓬勃生命力,那是他沒有的,從一出生他的人生就是一潭死水。

優秀的家庭,關系親密的父母,他擁有一切,他就是那種一出生在終點線的人。

一切都沒有問題,只有沈平自己出了問題,由內而外的開始變得奇怪了,他是不正常的那個。

沈平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他知道陳抒意也沒有。

他們所能看見的未來,都是他們不期待的,毫無溫暖的,甚至可能于他們而言一成不變的。

綿延不絕,跳不出去。

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經歷。

但他們好像是一樣的。

陳抒意說沒人敢對沈平出手,因為惹不起沈家。

所以很大可能是因為意外,也許不是意外。

也許只是沈平在某個陽光正好的早晨,做了個比較糟糕的選擇,畢竟他做什麽都有可能。

“唉……”沈平将煙掐滅,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離開了吸煙室。

收到沈平信息的陳抒意細細梳理了他們的對話。

沈平發的很詳細,甚至用括號貼心的附上了當時兩人的動作,神情,以及他自己猜測的心理描寫。【我覺得,最後我應該給他開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讓他離開你。】沈平繼續發,【但是我怕他真的收,我就沒那麽幹。】

陳抒意看到這段話的時候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按揉太陽穴。

他看了眼“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忍不住回道:【按理說應該是阿姨對我這麽幹。】

【但是我媽恨不得八擡大轎擡你回去。】對面立刻就回。

【總之現在問題不是很大,兄弟你也不用太緊張。】

倆人結束對話,都重新開始工作。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

陳抒意是自己加班,沈平是被動加班,他雖然清閑,但那也就是相對陳抒意而言。

再清閑也清閑不到哪裏去。

而晚上還是陳抒意來接沈平。

這次沈平沒有作死提出什麽“小情侶之間見面的熱吻。”

不過也安靜不到哪裏去,在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的時候,沈平慢悠悠來了一句:“唉,愛人在車內的雙人小空間,外面還有夜景作伴,真是浪漫的不得了啊。”

然後他們就被堵在路上了。

在他們前面大概一百多米的距離,三輛小轎車連環追尾,車上人屁事沒有,正活蹦亂跳的互毆。

沈平下車去瞅了一眼,回來的時候聽到陳抒意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還浪漫嗎?”

“還行。”沈平重新坐好,并不覺得尴尬,“打架的那一群裏面有個特別猛的老頭,目測六十多快七十,用假牙咬人,假牙挂人屁股上了。”

說着,他伸手碰了一下陳抒意,他心裏想着剛才看到的震撼一幕,瞬間這個畫面通過讀心被陳抒意讀取。

陳抒意猝不及防,差點因為畫面裏那個挂在牛仔褲上的假牙笑出來,這一切太突然了。

陳抒意縮手,默念停下。

“嘿嘿,是吧。”沈平還挺得意,“要出去看看麽?他們還在鬧。”

“不,不用了。”陳抒意拒絕。

“別把自己鎖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裏。”沈平不認同道,“你需要透透氣,兄弟。”

“不是這種透氣法,我對卡在牛仔褲上的假牙沒有興趣。”陳抒意說着,還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确定沈平沒法突發奇的把他薅出去,“你能不能別對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麽感興趣?”

沈平聳肩:“你要知道我這種人生贏家總是會對一切抱有好奇心。”

“人生贏家?”陳抒意看向沈平的雙眼。

倆人對視了一會兒,沈平挪開視線:“說開就沒意思了。”

車內安靜了下來,陳抒意又道:“我希望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比如最後你為什麽沒能幫我。”

“你現在讓我幫你了?”沈平詫異,咋咋呼呼的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開天辟地頭一遭嘿,見了鬼了。”

“對。”陳抒意的聲音依舊清冷,“我希望你能幫我。”

沈平又沒聲音了。

“我沒那麽強大,我希望你能拉我一把。”陳抒意繼續。

“只是這次幫忙我大概沒法還給你了,欠着吧。”

沈平沒有回話。

他安靜的坐在那兒,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麽。

直到有汽車的鳴笛聲響起,車流再次暢通。

陳抒意踩下油門,窗外的景象開始倒退。

“那就欠着吧。”沈平道,“不用還,一直都不用。”

剛才陳抒意說出需要幫忙的時候,沈平是真實的覺得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沈平心髒像是被劇烈的撞了一下,有一種震撼。

陳抒意現在的狀态像是在走鋼絲,鋼絲搖搖晃晃,他努力的保持平穩。

而沈平也在走鋼絲,他的這根鋼絲四平八穩,但是很有可能沈平一個腦子抽筋自己就跳下去。

獨立自強的陳抒意一把抓住了沈平,說是怕自己掉下去,結果硬是把沈平給拽的更穩了一些,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