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百越國苛政猛于虎2

陸星夭看天色尚早，今日話題沉重，就讓浮香關了店門，主仆二人沿着街道散散步。

聽了浮香講了松州城的過往，如今走在大街上，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陸星夭心中有些感慨：

其實老百姓的要求也并不高，無非就是有口飽飯吃，身上有禦寒衣物，頭頂有遮風擋雨的瓦片。不過好像哪朝那代都喜歡欺壓民衆，逼得老百姓背井離鄉跑去造反！

陸星夭帶着浮香一直沿着街道走，一直走到西門街，眼前出現一個大院，院牆雪白，屋頂蓋着海藍色瓦片。陸星夭心想：紅葉鎮巴掌大個地方，難到還有什麽大戶人家不成？

“這是誰家的院子？”

“回夫人，這是紅葉書院的後門。”

陸星夭點點頭，心想難怪旁邊就是镖局，這镖局八成也是林宇致的産業吧？

“書院平時允許外人進去嗎？”

“一般是不許的，不過夫人您有王爺的令牌，奴去找山長說一說，應該是可以進去瞧瞧的。”

“不用了吧！何必為難山長，讓他壞規矩，無端的遭人恨。”

陸星夭和浮香徑直走到書院的正門，看到門頭的牌匾上寫着“紅葉書院”，門口有一個穿青衣的小厮在掃地。陸星夭帶着浮香又繼續往前走，穿過一小段路，前面又出現一所院子。門口坐着兩尊石獅子，大門邊一邊站着一個持棍的差役。

陸星夭看到一個陳舊的大院子，大門漆都褪色了！高聳的大門和威武的石獅子大約是昔日的輝煌，褪色的木門大概如今的現狀。陸星夭心想這大約是某個衰落家族的大院子！擡頭看匾額，發現上面寫着“松江縣衙”，這是衙門？

“這裏以前是龍縣令的府邸，後來龍縣令被亂民打死後了，家人都一夜間離開了。原來的縣衙也被流民炸毀，只剩下一座破院子。龍縣令死後，來補缺的縣令到縣衙門口看一眼就逃走了。不僅如此，連縣丞、主簿、訓導、典史都相繼失蹤了！咱們松州城又沒有銀子重新修縣衙，龍縣令家的大宅院空着，後來索性就改成衙門了！

流民又跑到松州城和桃江縣去鬧，炸了州府衙門，還殺了知府大人。松州城的官差和富戶都相繼逃跑了！聖上派杜大将軍率兵來才把亂民平息，只不過再也沒有官差願意來就任。

有很長一段時間整個松州城都沒有長官主事，聖上下旨讓王爺暫代松州城的政務。後來總算來了一位知府金大人，聽說他頗有些背景，但是不識擡舉，經常彈劾同僚貪污受賄。為人剛正不阿，又勤政愛民，在京都備受排擠，最終被貶到松州城來做知府。

後來京都的王大人舉薦了新科狀元單大人來桃江縣做縣令，知府大人舉薦了自己的門生錢大人來松江縣做縣令。之後松州城才慢慢變得太平，老百姓的日子也慢慢的好過了起來。甚至其他地方的流民都跑到松州城來了！”

“亂民都被殺死了嗎？”

“并沒有，亂民全部逃到肅州地界就消失了！”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奴婢以前在王爺的書房裏當差！”

看來這些所謂的流民大有來頭啊！

“這件事發生在王爺來了以後嗎？”

“算起來，應該是王爺來封地的第二年。”

也就是說，經歷了這次暴亂以後，整個松州城的官員裏裏外外大換血。之所以能夠成功整頓吏治，源于這次暴亂，林宇致看來幹了不少狠事！

陸星夭和浮香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遇到琩白帶着一對侍衛急匆匆地往前面走去，一會兒又遇到宋掌櫃跑來找陸星夭和浮香。

“夫人，天色不早了！小人送您回惜卉閣？”

“前面是什麽地方？”

“前面是松江縣的驿站。這紅葉鎮和柳州、肅州接壤，去柳州需要從紅葉鎮經過。”

“原來是這樣！”

陸星夭和浮香坐上了馬車，一起回了惜卉閣。陸星夭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今天收獲不少，如果每天都能打探到那麽多信息的話，不久就會對整個百越國的形勢了如指掌了！其實原來來街上開醫館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掙錢，而是打探消息。

王府鬥雪閣院內，大管事派人趁着天黑送過來許多大箱子，冬雲帶人過來交接，但是來人一定要親自交給瑾夫人。瑾夫人收了，大管事才帶着人離開。

“王爺到底送了什麽好東西過來？搞得那麽神神秘秘的。”

冬雲見房裏只有自己和瑾夫人，就打開箱子看。

“呀！是新制的衣裳，雪緞、絹紗上衣、裙子、鞋襪，各三套。看着素淨，都是頂級布料做的。夫人在王爺心裏到底是不一樣的！只是似乎衣裙都窄了些，而且偏長。

也不知道是哪個裁縫量的尺寸？好好的衣服難道還要改一回不成！”

冬雲又打開了另外兩個箱子，裏面是夏涼被和各地特産。

“這兩個倒是不錯，過幾天花朝節過後，天就熱了，正合用！”

楊勝春始終沉默不語，見冬雲把箱子打開，翻來覆去地看，才緩緩開口。

“你把東西都放好吧！不要翻亂了！然後去把琩白叫來，叫他帶着兩個小厮一起過來。”

“是！”

冬雲一會兒就把琩白叫了過來，楊勝春簡單地交代幾句，琩白就帶着人把三個箱子都擡走了！

“夫人！王爺送您的東西，您就是不喜歡，也不應該轉手送人啊！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恐怕要動怒的。”

“合适的東西要給合适的人！”

“王爺送給您的，自然是您用最合适了！”

“這并不是王爺送給我的！我也只是替王爺給人送過去！”

“奴不明白！王爺要送人東西，直接送過去便是，為什麽還要從咱們這裏繞一道手？”

“王爺的心思，誰能猜得透？王爺今晚在哪裏用飯？”

“王爺這幾天都去邀月閣陪琳夫人吃飯！琳夫人每天派人在花園裏等着，只要王爺一出書房，琳夫人總有辦法把王爺弄進自己院子裏。”

“對了，瑤夫人的病好些了嗎？”

“應該好些了吧！今天晌午才叫太醫來看過。”

“走，陪我去紫華閣看看瑤夫人吧！”

楊勝春帶着冬雲和碧雲提着燈往紫華閣而去，此時林宇致正在琳夫人房裏吃着飯，聽到碧雲在對面叫紫華閣的門。

“誰在外面喊？”

“回王爺，是鬥雪閣的丫頭敲紫華閣的門。”

“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

小厮應諾出去查看，看到翠荷開了門，楊勝春帶着冬雲、碧雲進了屋，就抓住翠荷問了，然後跑來回禀林宇致。

“回王爺，小人問明白了！瑾夫人過來看望瑤夫人！聽聞瑤夫人最近一直病着，想必瑾夫人是過來探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