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是連命蠱
鐘二也抱住餘己,兩個人最開始還擁抱着默默的流淚,哭着哭着就成了兩并行的小火車,到最後四只眼都通紅的像兔子。
對于鐘二來說,她只跟餘己分開不到兩小時,可對于餘己來說,他是切切實實的等了五天。
鐘二被他的情緒影響,想到要是穿世界,不能帶着他一起走将那一份的不舍和心痛,提前哭了出來。
她只想了一點點……再往深了就不敢想,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沒法确定,她會不會也自殺式的切斷系統,選擇留在書中,變成靜止的人,只為了留在餘己的身邊。
——是的,靜止的人,一但書完結,書中的世界,就會靜止在完結那一刻,并不會再向前流動。
她帶不走餘己,而留下,等同于自殺。
兩人哭過之後,慢慢的恢複正常,只是一直抱在一起不松開,鐘二害怕餘己要問她為什麽消失,為什麽出現,她感覺到餘己如此濃烈的想念,她一句謊話,也對他說不出。
好在餘己沒有問,什麽話都沒問,只是緩過勁兒來,走到哪,都拽着鐘二不肯放手,連洗澡都是一道洗的。
此時正是中午,洗浴室裏水汽缭繞,餘己摟着鐘二,片刻都不肯跟她分開,鐘二對于他粘着,一點也不排斥。
“你發情期了嗎?”鐘二通紅着臉,咬着嘴唇,問餘己。
“還沒有……”餘己也臉色通紅。
“那你,別動了。”
餘己長發漂浮在水中,眉目沾染了水汽,妖孽的不像個活人,天知道鐘二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續起力氣,去推他的肩膀。
“你想嗎?”餘己親了親她的眉目,輕聲問道。
面前這人,正是自己喜歡的人,鐘二可是個頭回談戀愛的小菜雞,她要是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不想,她就不是人啊——
“想。”中二坦誠的點頭,咽了咽口水,也親了親餘己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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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情期,也能的。”
“不,”鐘二瞪突然瞪大眼,抖着手指,掐住餘己的肩。
“別……”鐘二朝後退了下又咽了口口水。嗓子幹澀道:“我想等你一起。”
餘己笑了起來,他猛的抱起鐘二,将她摟近前,他笑的模樣出奇的壞,像一個富貴浪蕩子,一手攬着鐘二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颚,親吻她。
“很快了……”餘己說:“很快。”
鐘二羞澀的點頭,任由餘己把她揉圓搓扁,乖巧聽話的要命。
小天使們許久沒看直播,上來先看了一場男女雙嚎,又來了一場黑屏版的鴛鴦戲水,雖然還是沒能真刀真槍吧,但是這不是說了麽,快了。
餘己确實是打算将紅鸾那裏取的血制藥,但是比藥先制的,須得是連命蠱,他再也無法承受一次如此漫長的等待,他必須要能感應的到她在哪裏。
于是這天晚上,鐘二被親神志不清時,又被咬了。
餘己直接去隔間,将血吐在早早準備好的瓷杯裏。然後若無其事的從隔間上床,再抱着鐘二小聲哄勸,極盡溫柔。
這一次,就連上帝視角的小天使們,都沒能發現。
第二天,兩人親親熱熱的一同起來,洗漱吃飯,時不時就要來個深切熱吻,鐘二的舌尖吃粥有些不敢,餘己就一勺一勺的吹了喂給她。可把這幾天沒看見直播,沒吃到狗糧的小天使們喂了一個撐。
脂肪酸酸乳:好奇怪,兩人好的淌蜜,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兒啊。
琉璃月光:卧槽,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啊!
隼轶:我我我我,我也有這種感覺,餘己本來木木的,甚至有鋼鐵直男的傾向,這怎麽突然就柔情似水了呢?
咦:不光這個啊,我還發現他愛笑了,可是他笑起來——滲人啊。
柯克蘭小姐:你們想多了……吧。
一只麋鹿:你一說,這才反應過來,确實啊,我就說我怎麽有種看串了小說的既視感——
兩點水阿水:QAQ我餘己是被傷的變态了嗎?你們想想啊,直播員五天沒直播,她五天都在系統空間。
Yvaine:艾瑪,我本來沒想這個問題。
寡人是大王:朕覺得,問題有點嚴重——
……
鐘二看了直播屏幕,再看看餘己,确實是有點不對勁兒,餘己自從她失蹤五天之後,就特別的粘她,但鐘二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好的變化,因為她能感覺到,感覺到餘己的小心翼翼,還有對她越發的喜歡了——
鐘二想一想不好意思的紅了耳尖,倒是有一點不怎麽好,就是餘己似乎急着和她做,總是問她要不就先……她也急,但是這種事兒不能可着一個人感覺來,到最後另一個沒盡興,還有什麽意思?
她好歹也是第一次戀愛,什麽都是第一次超級美好,她不想讓兩人最親密的接觸,留下什麽遺憾。
除此之外,大概就是餘己咬人?
不,不算。這個她還挺喜歡的,鐘二美滋滋吃下了餘己吹好的粥,并在他吹粥的時候嘟嘴時,将他的頭扳過來,狠狠香了一口。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是這個相處模式,除了去看看飄飄的傷勢,或者逛街買些甜點之外,就整日的粘在一起。
小天使們天天被怪味狗糧噎的難受,但又好奇接下來的發展,邊罵邊看的來勁,整體天和鐘二叽叽歪歪,鐘二跟她們沒事兒撕了好幾場。
排除她們會撒謊,鐘二其實真心的喜歡她們,且不說命是人家給的,哪怕是她們整天就會編排她,鐘二也覺得挺好。
她們的留言,會讓鐘二覺得自己切切實實的活過,在那個不太友好的世界裏。
但她們的話——她是堅決不信的。
她的舌頭一直都沒好,本來餘己總咬她,她肯定要抱怨的,就不能換個地兒,舌尖都沒好地方了——
但餘己有次親完她,舔了她的舌尖,用一種聽能酥死人的語調說,就喜歡她親吻的時候吃痛的哼聲,還喜歡她血的味道。
鐘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那以後再也沒說什麽。
不是我方防守能力太差,是敵方有大炮啊。
一轉眼半月過去,這天餘己去給飄飄看傷勢,鐘二則在院子裏抻胳膊腿兒,拉伸整日宅在屋子裏的肌肉。
正把小學生廣播體做了一半,被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小丫頭給拽到了角落,說是禦史大人,給她來信了。
鐘二整個人都不太好,禦史大人可是她這個世界的爹,她曾經想在劇情上改一改他的人設,但是他迂腐封建的鐘二不知道從何改起,改了就接不上下面劇情,你說神奇不神奇。
她接了信,還有點忐忑,心說她這系統給配的爹要是一手的狂草,她那點兒文化估計看不懂。
展開了信一看還好,整張紙上就兩個大字——速歸
雖然是繁體,但她好歹認識。
兩個小丫頭又做似的跑了,鐘二不太理解這倆小丫頭先前好好的,怎麽如今看到了餘己,就跟那耗子見了貓似的。
“我那倆丫鬟,怎麽怕那麽怕你啊?”鐘二實在好奇,晚上餘己給飄飄重新配藥的時候,她就黏在餘己後背上問。
“嗯?”餘己頓了頓,“大概是她們的活都被我幹了?”
鐘二愣了半天,才意識到餘己居然在和她開玩笑,她幹笑了兩聲,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
小天使們見狀,頓刷屏跟鐘二撕。
今明:你看你看啊,我們就說你家這個不對勁兒了吧,是不是被穿了啊。
哎喂:穿倒不至于,我總覺得,他一直在繃着,好像所做的動作,所說的話,都經過反複練習?
愛吃蝦姑:你這麽一說,有點細思恐極啊。
貓咪愛檸檬:唉,我倒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啊。
我是你酒哥:你就試試他?說個你們都知道的梗?
鐘二看了直播屏幕,神色怪異了片刻,突然笑了,她怼了怼餘己的胳膊,說道:“天王蓋地虎?”
餘己表情迷茫,鐘二哈哈笑了起來,自言自語的接到:“果然天使不靠譜……”
鐘二雖然覺得小天使說的穿越是扯淡,也确實感覺最餘己有點怪,她想什麽,就都寫在臉上,因此好半晌,都微微蹙着眉。
餘己一見她的表情,突然抓住她的手,抿唇道:“我騙你的。”
“是我催動蟒蛇絞殺土匪的時候,她們兩個看見了,所以怕我。”
餘己的神色有些忐忑,他學着鐘二,嘴裏發出吭唧唧的聲音,“你不會也怕我吧。”
鐘二聞言眉頭舒展開,笑着也吭唧唧,還小拳頭砸餘己,朝他的懷裏鑽,“人家又沒看見,你可不要吓我……”
小天使們:“……”對狗彈了琴,呵呵。
兩天後,飄飄恢複的終于不用捆在床上,一行人才重新上路,姜子寒這些天聯系了自己在皇城中的勢力,本人沒回去,遠程就把他兩個使陰招的皇兄搞了。
不得不說,在腦殼裏面的液體濃度上,這個書中世界,屬姜子寒的濃——誰讓他是天命主角呢,這是親媽原作者給的,比不了惹不起。
料理了攔路妖魔,再回去,就是康莊大道一片坦途,越是靠近皇城,鐘二和餘己兩只,就恨不得整天疊在一起,小天使們前幾天好歹只是吃怪味狗糧,這幾天吃的狗糧不光怪味,還特麽酸了。
但再是不舍得,再不想要——該來的總是來了。
皇城外十裏,餘己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子,遞給鐘二。
“你把這個喝了。”他翹了下嘴角,很快壓下,沒有給任何的解釋。
小天使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玩意,嗷嗷叫着刷屏——不要喝。
鐘二捏着瓷瓶看了看,不知怎麽想起了先前姜子寒給飄飄喂蠱蟲的那個瓶子,玩笑道:“你不會是要給我下蠱吧?”鐘二一臉假正經,“你說,是讓我再也離不開你的,還是乖乖躺平任你擺布的?或者連命都給你的……”
鐘二說的正來勁,但是笑容突然僵住,調笑的生意也戛然而止。
她看見餘己的表情裂了,滿眼震驚的看着她,雙手在側身緊緊捏成拳,嘴唇顫抖,連剛才親吻許久,顯得嫣紅的春色,也一并退成了慘白。
“你怎麽了寶貝兒?你可別吓唬我,”鐘二忙放下手裏的瓷瓶,捧着餘己的臉。
“是哪裏不舒服嗎?”鐘二焦急的問。
餘己不吭聲,只是慘白着一張小臉看着鐘二。
他的唇動了幾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他只是緊緊的抱住了鐘二。
“我愛你……”餘己顫着聲音說。
鐘二被他給吓了一跳,聞言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她又撿起了小瓷瓶,打開了小塞子,在小天使的一片刷屏和哀嚎中,在餘己睫毛顫栗的注視下,一口飲盡。
“這味道有點怪呀,怎麽腥氣這麽重?”鐘二吧唧了下嘴,皺眉問道。
味道實在是很腥,幾乎像是在喝血。
但是她對餘己強悍的信任,完全蓋過了她應該有的疑慮。
連她月事都會精心煮藥粥的人,連逃難都惦記着她月水都沒走的人,怎麽可能會害她呢。
所以她即便看見了小天使們的留言,也感覺到了餘己的異常,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将小瓶子裏的東西喝了。
“這是管什麽的呀?”鐘二把小空瓶子随手塞在懷裏,抹了抹嘴上殘留的汁液,驀然想起了什麽,笑問:“不會是補腎的吧?是鹿血?”
“我跟你說,我的腎其實一點兒都不虛,”鐘二說着說着,就開始不正經,她湊近了餘己的耳邊,小聲道:“等你試過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看看到底是你腎虛還是我腎虛……”
餘己将鐘二剛剛揣進懷裏的小瓶子又掏了出來,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不顫抖。
他将小瓶子收進自己的袖口。眼神不敢跟鐘二對視。
垂頭坐在馬車裏,等着鐘二喝了蠱蟲之後的反應。
鐘二見他這個模樣,還以為他是讓自己給逗的羞澀了。掐了掐他的鼻子,側身枕在了他的腿上,将一頭長發鋪滿他的膝蓋上。
“就要到皇城了,還記得我跟你說的暗號嗎?”鐘二問餘己。
“回到家裏之後,我父親肯定不會再讓我輕易出門了,”鐘二說着笑了,“現在估計整個皇城都知道,禦史大夫之女和皇子的男寵好上了。”
鐘二仰頭看着餘己,伸手撈了幾根餘己的長發,撚成一個小掃把,騷他的癢癢,嘆道:“哎呀——我這名聲算是臭了今生今世除非嫁你,否則怕是沒人要喽……”
鐘二滾在餘己腿上,啧啧啧,“你可要一定要對我負責呀。”
餘己的手指穿梭在鐘二的發間。
他聞言想要去牽嘴角,卻沒能成功,低頭輕輕親鐘二的額頭,閉上了眼睛,感受着血液之中正在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
他早上也和鐘二一樣,喝了同樣的東西,共命蠱喝過之後,從此以後,他們的命就連在了一起——共榮共損,生死相連。
共榮——只要其中一人還健康,另一人即便垂危,也能很快康複。
共損——他們之間無論哪一個死了,另一個都活不成。
除此之外,還可以感知對方的方向。不管多遠,對方在哪裏,只要靠着感應都能找到對方。
鐘二心知回了皇城之後,就不能夠像現在一樣,随時随地都跟餘己粘在一起。所以在這幾天之內,跟餘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偷情小暗號。
比如學狗叫——就是我在後門等你。
學貓叫——就是不論多晚,我都會一直等着你。
她回狗叫——就是我馬上出去。
她回貓叫——就是你不要等,我出不去了。
禦史大夫的府邸,鐘二還沒有去過,她也沒有原女主的記憶。但禦史大夫剛正清廉,想來府邸也奢華複雜不到哪去。
見面是一定要見面的,爬牆也得見面,偷溜也要見面,實在不行,就是鑽狗洞也得出去見餘己。
餘己的安全感本來就少,要是聽信了什麽謠言,兩個人再不及時見面溝通,很容易出現誤會。
鐘二是絕對不希望,你說,我不聽我不聽,這種狗血發現在她和餘己之間。
不過要搞定禦史大夫,其實也容易,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禦使大夫再是頂天立地鋼鐵直男寧折不彎,在鐘二的眼中,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鐘二已經針對這個致命的缺點,制定了專門克他的致命計劃。
但是這辦法在常人眼裏,有些“極端”因此她沒有告訴餘己,害怕餘己會為她擔心。
眼看就要到皇城,馬上兩個人就要分開了,雖然是短暫的,鐘二也十分的舍不得,戀愛中的小男女都是這樣,恨不得時時刻刻和對方黏在一起。
她抱緊餘己的腰身,将頭埋在餘己的懷裏,正想再叮囑一番小暗號,到時候千萬不要學錯了,卻剛說了一個“你……”
剩下的話都随着弓起來的身體,憋回了嗓子裏。與此同時,一直摩挲着鐘二頭發的餘己,也咬緊了嘴唇。
鐘二沒有經歷過這種疼痛,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确定的地方,似乎是哪裏都疼,血液中像有什麽東西在流竄,幾欲沖破她的身體鑽出皮肉。
她疼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但即便到了此刻。也絲毫沒有懷疑是喝了餘己給她的藥,才會如此。
鐘二只想着是不是餘毒未清……抖着手去抓餘己,企圖向他求救。
但是鐘二伸出去的手,沒能抓到餘己,因為餘己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她的身邊。
并且餘己似乎看起來比她還要痛苦,這片刻的功夫,嘴唇已經咬的見了血。
鐘二心中有一塊地方在下沉,腦中一閃而逝的猜忌,很快被疼痛取代。
她顧不得去想,也不願意去想,在餘己摟住她的時候,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意願,貼了上去。
兩個人心貼着心,臉貼着臉,緊緊的相擁,餘己用手指撬開鐘二的牙關,将手腕塞在了鐘二的嘴裏,避免她咬到舌頭。
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走的無比艱辛,鐘二一開始還有意識的控制着自己,不去咬餘己,但是很快,她的意識就消失了。
腦子裏身體裏,鼓動着要爆炸,不知過了多久,密集的疼痛才漸漸退去,鐘二嘴裏血腥味濃重,意識開始回籠。
餘己的手腕已經被她咬破了好幾處,鐘二放開了他,但口鼻中充斥着尤未散去的滋味,卻不斷的提醒着她。
這與剛才餘己給她喝的那個小藥瓶子裏的藥,味道一模一樣——那就是血水。
兩個人皆是被水洗過一樣,頭發衣服,全都汗濕在了臉上身上。
餘己側着頭看她,眼中是決絕,也是平靜。
“你給我喝的是你的血嗎?”鐘二啞着嗓子問餘己。
餘己眨了一下眼,沒有回答她。
幾縷白發濕貼在他的額頭,他雙眸中那一點點幽幽的黑,此刻淺淡下來,眼睛半眯着,顯得十分無害。
但他的唇色被鮮血染紅,襯着他無害的表情,妖異又驚心。
“你說話啊?”鐘二晃了晃他的手臂,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你為什麽要給我喝你的血?是因為你的血能治病嗎?”
“你的血是他媽能治腎虛還是怎麽的?你是麋鹿成精嗎!你剛剛又是怎麽回事?!你說話——”
鐘二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餘己抿着唇,鐘二瞪他,晃他,吼他——他終于搖了搖頭道:“不只是血。”
鐘二張着嘴,腦中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最後還是單刀直入,問了她不想懷疑,卻已經等于擺在眼前的事實。
“你給我下蠱嗎?”
“是什麽……”鐘二的聲音哽了一下,問不下去了。
餘己不帶笑意的勾了勾唇,開口道:“是連命蠱。”
“連命蠱……”鐘二垂頭愣了片刻,神情扭曲了一瞬,問道:“是不能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的那個意思嗎?”
餘己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是形容連命蠱倒也貼切,于是他答:“是。”
他坐了起來,他用袖子蓋住手腕上的咬傷,像是終于知道了要判處死刑的死刑犯一樣,神色幾乎是從容的,還擡手整理了額頭上的發。
伸手想要抱鐘二,卻沒有馬上落到實處,而是虛懸在鐘二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鐘二沒有察覺到餘己的小動作。
她兀自嘟囔了一會兒,“連命蠱連命蠱……”
突然回手,一拳頭怼在餘己的肩膀上。
“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是要跟我拜把子嗎?”
餘己明顯被鐘二的舉動弄愣住了。
正一臉沉重,準備好虐心虐身的小天使們也愣住。
隼轶:擦,這種場合,我真的不想笑——
霖中月:哈哈哈,神他媽的拜把子,不過餘己這一波,有點過了啊。
Yan:……突然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但是想想我對象要是總這麽突然消失,還一消失五六天,我早就一腳蹬他丫的了,還費勁兒下什麽蠱。
Prettygirl:我對象尿尿都跟我報備——
果果醬:本以為這波要虐了,我還挺吃小虐的,畢竟小虐怡情。
啊陳仙女:我也剛把情緒醞釀好,她就突然整出這麽一句。
……
鐘二見餘己發愣,想起剛才事情敗露,這厮不光不跟她道歉,不哄她,還一臉理直氣壯。
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掄起巴掌朝他腦袋就抽了一下。
“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餘己被他抽的一歪脖子,徹底打傻了。
鐘二聽這聲音,賊解氣。又啪啪啪抽了好幾巴掌。
“你他媽……”鐘二指着餘己的鼻子,點了好幾下,出口的話氣勢洶洶,卻是一句,“就不能挑個不疼的下嗎——”
小天使們:“……”
鐘二一擡手,餘己下意識的縮脖子,“沒,沒有不疼的……”
鐘二:“……你給我下這個蠱幹什麽,是怕你将來死了,我改嫁嗎?”
餘己:“……我能通過這個蠱找到你,無論你在哪裏。”
“定位?”鐘二瞪着他半晌,突然笑了。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餘己因為什麽給她下蠱。
那次她從系統空間出來,憑空出現在床上,和餘己正面對面。
這要是一個正常的古代人,吓得吱哇亂叫,屁滾尿流的邊跑邊喊她是鬼是妖精,這才是正常。
但餘己卻什麽都沒問,連一絲驚慌的情緒都沒有。
很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消失又出現。
鐘二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憑空消失又出現,所以餘己不問,她也一直沒有提這個茬。
沒想到他憋了這麽多天。給自己憋了個大的。
“我最怕疼了……”鐘二抽了抽鼻子,擡手又抽了餘己腦袋一巴掌。
餘己也不躲,生生挨了,然後抓住了她的手,順勢将她摟進懷裏。
“對不起,”餘己說:“對不起……”
鐘二用腦袋磕他的鼻子,吭叽道:“現在知道道歉了,剛才你那模樣多硬氣啊……”
“藝高人膽大呗,會下蠱了不起呗,”鐘二近距離的瞪着他,質問道:“我要是生氣不搭理你了,你打算怎麽辦呢,用這個蠱操控我嗎?”
“怎麽會……連命蠱沒有操控的效用。”餘己這會兒的模樣,終于恢複了正常。
還因為鐘二沒有生他的氣,他的眼角眉梢盡是愉悅。摟着鐘二直親臉蛋,“我會哄你的,一直哄到你消氣。”
其實從剛才開始,餘己就一直想哄鐘二,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哄,只能勉強維持住那一副仿佛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其實是在等着鐘二發難。
鐘二其實不是不膈應,也不是不生氣的。但想到,她那天剛剛從系統空間出來,餘己看着她,眼淚簌簌而下的樣子。
還有餘己那一聲,我好想你。
鐘二就生不起餘己的氣。
在現世中,他曾經幹活的一個小飯店裏。
有一對小情侶總是吵架,總是吵架。
吵架的原因也總是那一個。就是男孩子會在女孩子不知道的情況下翻看她的手機。還在她的手機裏面下載了定位軟件,隐藏起來偷偷打開。
兩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還動家夥事兒的時候常有。
鐘二那個時候就一直不理解。不就看個手機嘛。不就是裝個定位嗎?有什麽好吵的?
你如果沒有別人,就不需要怕他看,如果不去外星球,不去開房和別人胡搞,他定位又能怎麽樣?
鐘二只是沒想到,餘己這個古代人居然一點也不落後于現代小哥哥。
直接給她本人來了個定位。
還搞什麽,同年同月同日死……怪他媽浪漫的。
小天使們并不知道鐘二的想法。如果知道,一定會集體給她五體投地。
正常人被枕邊人給陰了,不應該是怒發沖冠,割袍斷……啊呸。
分手拜拜嗎?
就算是實在稀罕的要命,不舍得拜拜,也總要鬧一鬧,警告一下的。
可是她們聽見鐘二警告的是什麽,頓時被噎的上氣接不上下氣。
“你要是再給我下蠱,不能下這麽疼的,也不能下這麽腥的,也不能是操控我的,知道嗎?”
餘己被她這個反應弄的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好。
只好愣愣的點頭。
鐘二又問:“看你剛才那個樣子,你也喝了是嗎?”
餘己又點頭。
鐘二輕輕碰了碰他咬破的嘴唇,皺眉道:“我怎麽看着你疼的比我疼的厲害?”
“你喝的是母蠱。”餘己說。
“有什麽區別嗎?”鐘二問。
餘己看着鐘二,眼中一波柔情,水般蕩漾。
“如果你實在生氣,我能設法将母蠱引出來……”餘己說:“對你不會有什麽影響。”
“那你呢?”鐘二問。
“死。”餘己說。
鐘二猛的抱住餘己,“你怎麽這麽極端,缺心眼兒嗎,我就算生氣了,你也不要将母蠱引出來。”
“你可以威脅我呀,吓唬我,”鐘二說:“就說我如果離了你,就活不成了嘛,那我肯定不敢跟你生氣了……哈哈哈哈……”
小天使們聽到了這裏,已經對鐘二無法克可說。
小白:服了服了,是在下輸了——
小天屎:直播員這名字實在不貼切,她應該叫二傻子。
雞仔:以一個純爺們的視角來說,直播員這叫睿智,她這就一個殼子,還不是她的,小說修改一結束,世界定格,說彈出去就彈出去,沒影響,有什麽好叽歪的。
唯故衣:細思恐極好嗎?枕邊人插刀子,才刀刀斃命啊——
Jack_Gyeom:怎麽說呢,心疼虞姬,也心疼直播員,傻也未必不是福。
小柒榛榛:你們沒聽到嗎,虞姬給她喝的是母蠱,已經做好了取出來的準備啊,嗚嗚嗚……
……
兩個人說話間,都沒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下了,鐘二給餘己包紮了傷口,和他在車裏,将不舍的話說了一籮筐,小暗號對了一遍又一遍。
餘己其實想告訴鐘二,連命蠱就能感知對方,越是離的進,感應越是強烈,不需要暗號,但是他不想戳穿,喜歡鐘二和他說這些屬于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殊不知馬車外,來迎人的嬷嬷,正貼着車簾,弓着脊背,偷偷竊聽了裏面所有的小暗號。
老嬷嬷本來也不屑幹這種事兒,但馬車停住,姜子寒下車,将丞相之女交給了丞相府來接的馬車,站在外頭跟她搭話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已經有一會兒了。
而馬車面還渾然不覺一樣,車簾根本動都沒動一下,時不時還有笑鬧之聲傳出來。
老嬷嬷曾是宮中管事,卷進妃嫔争鬥,保下命被禦史大夫親自接進府中教養小姐的,她自問十幾年來盡心盡力……白玉人與其名,真真玉人一個,自小端莊矜貴,笑不露齒……何時發出過如此放肆的笑聲。
老嬷嬷根本不敢相信,這是自家小姐發出的聲音。
她不由自主的貼近前去聽,這一聽不要緊,聲音是自己從小教養的小姐嘴裏發出來的确認無疑。她還不小心聽到了裏面談話,而談話內容卻是險些驚掉了她的下巴。
老嬷嬷彎下去的脊背已經直不起來了。
她扒着馬車車壁,臉色開了不消片刻,就湊齊了一副水彩筆。
完全不敢相信那些……那些話是出自她們家小姐之口。
那俨然比風月場上整日調情的小騷狐,還嬌嗔的調調,激的她頭蓋骨險些當場翹起來。
還有那一些商量着私會偷情的小暗號……老嬷嬷默默捂住了臉。對着馬車張了張口。卻是半晌直嘎巴嘴,沒動靜兒。
最後只好抖着唇,顫巍着一雙老腿,被姜子寒扶着上一邊的石凳上坐下,針尖麥芒見狀,趕緊上去給她順氣。
鐘二和餘己笑鬧了好半晌,這才發現馬車已經不走了。
外頭聽着有人在細細的說話。
“嬷嬷,您快喝口水,這大熱天兒的……”
“嬷嬷,您這後頸有些僵啊,我給您按一按……”
聽着是針尖麥芒的聲音,鐘二挑了挑眉。
這倆小丫頭背着她在給誰獻殷勤?
她挑開了馬車車簾,正和扶着後脖頸的老嬷嬷對上眼。
——鐘二并不認識。
她并沒有好好的看劇情。那麽厚的一本書裏,描寫情境什麽的,跳都跳不過來,裹腳布一樣的景色描寫,恨不得尿個尿都把呲了幾股兒寫了,男主線都是草草撸的,哪來的耐心還去看這種小配角。
所以她也就不知道女主的身邊有這一號,跟奶媽差不多的老嬷嬷。
女主雖然沒有吃過她的奶,确實從一個小蘿蔔頭開始,就由她親手帶大。
鐘二打算直接召喚針尖和麥芒,問問這是誰?
她有這本書,除男主和主線之外的著作權限,并不懼怕崩人設崩劇情這種事。
無論她幹出什麽樣的事,只要回頭找時間抹一下,改一下,就能完美解決,先前不改,是空間流速不一樣,沒什麽時間。
但她手正要擡起來,聽見留言聲,便朝直播屏幕上看去。
貓說午後:看這裏——這人是女主身邊的老嬷嬷,平時女主挺聽她的話,女主叫她雲媽。
我是你酒哥:是的是的,原著裏,女主那一套對男主無私奉獻的精神,都是這個老嬷嬷日複一日灌輸的……
……
鐘二嘴角抽了抽,踩着車夫放下的腳踏,慢慢下來,見老嬷嬷還看着她,不鹹不淡的叫了一聲雲媽。
心裏尋思着,這老嬷嬷便宜可占的真大。
餘己在馬車裏戴好了帷帽,緊随鐘二從馬車走下來。
老嬷嬷許是被鐘二的态度給刺激的,回程的時候,一路都捂着脖子,跟在馬車窗邊,走的磕磕絆絆。
鐘二看着實在太驚險,生怕她一個不慎滾到車轱辘底下去,打發叫她去坐後面的拉貨馬車。
餘己跟着姜子寒的馬車走了。
鐘二已經跟他約定好,今天晚上,等到夜深人靜,餘己就來後院小巷找她。
一路行至禦史大夫府邸,門口看着,倒還有當朝禦史府邸的氣派。
但進了院子,就跟鐘二預想的一樣,禦史大夫和他的妹妹不愧為兄妹,院子裏基本都是一個風格。
鐘二跟在針尖和麥芒的後面,回了原女主的閨閣,這一路,老嬷嬷看她的眼神都十分不對,鐘二不太耐煩,回到屋子,洗漱好,借口累了,将所有人都趕出去。就進系統空間,将老嬷嬷的人設給改了。
禦史大夫一直到黑天也沒有回來,說是下了朝原本在家裏等着她,但半路被太尉叫走了,商議朝政。
鐘二不懂朝政要怎麽商議,也不知道要商議多久。正好她一點兒也不期待跟禦史大夫見面。
吃過晚飯就眼巴巴的等着和餘己約定的時間。
盼星星盼月亮的時間終于到了。
鐘二沒等聽到約定好的小暗號,就繞過後院的小巷,從偏門出去。
說來也是神奇,她感覺到餘己就在附近。
後巷偏門,只有一盞燈籠,光線昏暗不明,但這光線足以叫鐘二看到巷子裏一身白衣,背對她站着的餘己
鐘二朝着餘己跑過去,快要接近他的時候,快步助跑,腳底猛的一蹬。
将他的圍帽摘下來,并竄上他的後背,一氣呵成。
緊接着她扳着餘己的臉,照着他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帶響的。
嘴裏還有用她慣常用來撒嬌的,十分黏膩的語調說,“分開已經半天了,親愛的有沒有想我啊……”
餘己沒回答,側頭小聲說了一句,“你先下來。”
“幹什麽呀,你不說,晚上要背我去吃面麽……”鐘二嘴裏嘟嘟囔囔地順着他的後背爬下來。
轉到他的側面,抓着他白天被咬傷的手,正要詢問,餘光看到什麽,猛的側過頭,悚然看見餘己面前居然站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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