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已經沒法救了

好好的一個年,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過的及其沉悶,年夜飯,鐘二胡亂吃了幾口,就下了桌子。

不請自來的姑父,反倒是拉着桌子,桌上擺着袋裝的白酒,喝起來沒完。

小孩子們在炕上一角玩兒,三個大人尴尬的沉默着,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鐘二留下姑姑,純粹是看她可憐,再加上想給白午一個家的氣氛。

她并不打算将這個所謂的姑父的男人也留下。

因此在醉酒之後,男人提起她死去的父母,并且拍着桌子,信誓旦旦的說,要和她姑姑一起給她一個家的時候,鐘二直接便道:“我不需要家,我有我弟弟就夠了。”

男人的臉色慢慢陰沉下去,姑姑坐在他的身邊,抓着他的胳膊,害怕的整個人顫栗,生怕他突然就要暴起傷人。

鐘二和他對視,絲毫不慫,這是她最讨厭的那種家暴男,她曾經深受這類人的荼毒,整個童年全都彌漫着恐懼,惡心的酒味,還有男人的各種暴力相向。

但自從她将曾經傷害她的男人,給捅成“蜂窩煤”之後,鐘二就破除了恐懼的魔咒。

雖然午夜夢回之中,夢裏小時候的自己還是會瑟瑟發抖,但如今,她卻不再害怕。

“怎麽?要趕姑父走嗎,可你姑姑在這裏呆着,我為什麽要走?”

“我姑姑說她過不下去了才來投奔我,”鐘二說:“她要是願意跟你在一起過,也就不會跑。”

“啪!”的一聲巨大聲響,鐘二下意識的一抖,男人以為她害怕了,裂開嘴,猙獰的笑了起來。

他整整喝了一袋的白酒,一斤裝,此刻滿面通紅,額頭的青筋暴起,面容猙獰。

看起來是徹底動了氣,他根本就沒有将鐘二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本意是出來找老婆孩子,家裏已經狼藉不堪,房子四面漏風,他的婆娘跑了之後,日子更是過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現在有了好的地方可以呆着,還找到了老婆和孩子,他為什麽要走,誰敢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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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小蹄子,你那死爹和死媽,現在都在地底下,你再敢跟我拉硬……”

鐘二直接氣笑了,他生平就沒見過這種無賴,他的繼父就算醉酒後會打人,但不喝酒的時候,人皮好歹還在身上披着。

而這個畜生,根本是人皮都不打算披了。

鐘二并不懼他,她伸手抓住了一根捆在桌子底下的筷子,将三個小崽子都打發去廚房,将裏屋門關上,眼圈有些微微發紅,捅兩個也是捅,捅三個也是捅,一次性解決,省得日後糟心。

鐘二雙目中漸漸血絲彌漫,整個人呼吸急促,身體帶着微微的顫抖,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瀕臨失控的邊緣,但是小天使們卻看出來了。

不可說:我的天啊,這是反殺大王要上線嗎?

野有蔓草:我為什麽覺得直播員有雙重人格?

小魚幽幽:我特別讨厭家暴男,弄死算了,反正也不犯法。

霖中月:趕緊滾蛋。覺得弄死他都便宜了,弄殘了,要他生不如死才是正道。

二柚:窩裏橫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惡心的生物。

一只貓:我希望直播員不要,她這模樣看起來有點吓人呀,像入了魔障一樣。

何人雲端起舞:對呀對呀,而且直播員過了今年正好滿16,萬一判刑怎麽辦?

……

鐘二卻根本沒有想這些,她滿腦子都是紮死了一了百了,腦子裏反複的回蕩着聽到男人打姑姑的聲音,她沒有見過那個場景,卻在腦中自動替換成另一幅畫面。

昏暗的出租房裏,縮在牆角裏的小孩子瑟瑟發抖,承受着高大男人的拳打腳踢,她不敢哭出聲,也不敢喊痛,只能佝偻着消瘦的脊背,企圖将自己縮得小一些,再小一些。

鐘二到現在都記得,刀子插入繼父身體的時候,她渾身上下如臨高潮一般的顫栗,那是壓抑得到釋放和爆發,也是沉重甩脫之後的肆意,那種感覺重溫起來,滋味一定很美妙。

于是她不僅沒有因為男子的憤怒軟下來,反倒是刻意的出言去刺激,“跟你拉硬怎麽了,這裏不是你家,你一個大男人,死活賴在別人家,半輩子的人都白做了吧。”

男人對于鐘二的激怒十分配合,猛力一掀桌子,大巴掌就朝鐘二方向甩過來。

鐘二閉上眼,準備受着,必定得先挨上一下,有了充足的理由才好動手。

鐘二手裏面捏着筷子,梗着脖子閉上眼。準備迎接男子的巴掌。

然而預料到的疼痛并沒有如約到來,姑姑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淚流滿面的搖頭,男人此刻已經被鐘二刺激的發狂,回手一巴掌先甩在了姑姑的臉上,這一巴掌十分結實,姑姑被甩的趴在了炕上。

“不要臉的老蹄子小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服你們兩個——”

男人說着,便重新一巴掌朝着鐘二的臉上抽過來。

鐘二就那麽看着他沒動,他最好是用全力,這一巴掌打的越狠越好,這一巴掌拍的越狠,事後的麻煩也就越少。

畜生沒有讓她失望,巴掌還沒到臉前,衣袖和巴掌帶起來的風已經先到了。

鐘二搖緊牙關,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如約而至。

只見趴在炕上的姑姑,晃晃悠悠的爬起來,窮途末路時的一聲哀嚎,抓起了地上摔碎的大碗一半,照着姑父就是一頓亂劃。

姑姑整個人顫抖得長風中落葉,瞪着一雙眼,眼中卻似乎什麽都沒有,空洞漆黑一片。

鐘二的臉上噴濺上腥熱的鮮血,男人震驚的捂着脖子,回頭看姑姑,似乎是想張口罵人,卻一張嘴,又遭到姑姑迎面一擊,只在喉嚨裏悶嚎一聲,邊捂着脖子邊躲。

小天使們看到此處,一個個緊張的盯着屏幕。

然而在這關鍵的當口上,系統卻突然間黑屏,提示檢測到了暴力血腥。

鐘二無暇去看直播屏幕是否異常,她緊盯着姑姑,看着姑姑拿着瓷片,朝着男人亂劃,滑到男人的眼睛,劃到男人的臉上,沒一會兒的功夫,男人便滿臉血肉模糊,抽搐着,從炕上跌落到地上。

姑姑手裏緊緊抓着碎瓷片,騎在他身上,繼續亂紮亂劃,鐘二有些震驚的看着從頭到尾滴酒未沾的姑姑突然發瘋。

等到姑姑終于結束,行屍走肉一般的從地上站起來,回頭看了鐘二一眼,鐘二便心道不好,及時竄到地上,拉住了要朝房間柱子上撞的姑姑。

“讓我死,讓我死吧……”姑姑哭嚎着說:“我殺了人,我得死,不然,不然我的兩個孩子以後怎麽做人……”

“你死了,你的孩子怎麽辦?”鐘二說:“我不會替你養的,我也根本就養不起,到最後他們會是什麽下場,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姑姑呆呆愣愣的抱着柱子站在那裏,好半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手上全是血,這麽一哭,抹了整臉都是,看着十分的可怖。

丢了魂兒一樣的呢喃,“那怎麽辦,我要是被抓走了,孩子……”

“就說是我殺的,”鐘二說:“一會兒你用棍子狠狠打我一頓,然後就說他先動手,人是我殺的,肯定不會有……”

“不行——”姑姑胡亂的搖頭,“你可是一個小姑娘呀,背着一身的人命,你以後要怎麽辦?”

這時候,鐘二無意間朝地上看了一眼,接着蹲下身。

“還是我,我去自首,對,我去自首,我就跟警察他們實話實說,再托付他們給我的孩子想想辦法”……

姑姑說着就要往門口走,被鐘二一把給抓住。

“不用去了,”鐘二說:“你看他脖子上的血不流了,臉上的傷口都不深,他死不了。”

鐘二仔細檢查了男人身上的傷口,“你劃的,都不是致死的傷口。”

姑姑聞言徹底愣住了,半晌臉上的無助漸漸變為恐慌,鐘二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麽,要是男人不死,姑姑要面對的,就不是人間的監獄,而是人間的地獄。

姑姑愣了一會兒,突然在地上翻找起來,沒有找到趁手的東西,最後索性舉起了小桌子,照着姑父的頭上打去。

“他必須得死了,他要是不死,我的孩子以後怎麽辦,我怎麽辦!”

姑姑情緒非常的激動,鐘二費了好大的力,才将她手上的桌子搶下來?

“我有辦法,你冷靜一點,我有辦法——”

鐘二拽下了毛巾,将臉上的血跡都擦抹幹淨,染血的衣服也脫了,然後打開門,走到廚房。

離開血腥的現場,直播系統自動恢複正常。

幾個小孩子晚間在桌上都沒敢吃東西,此刻一個個蹲在鍋臺邊上,在啃着鐘二拿回來的冷包子。

屋子裏的聲音他們肯定是聽到的,但他們并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特別是大柱子我二柱子,表情那叫一個平淡,只因為父親常年動不動就發脾氣打人,動靜大的能将房頂掀翻。

白午一見鐘二出來,站起身,走到鐘二的身邊,小鼻子細微的聳動了一下,嗅到了一股,那天在車上一樣的濃烈血腥味。

他到嘴邊的“姐姐你怎麽了”突然間就轉了一個彎,和一口冷包子一起咽了回去。

姐姐不喜歡他管這種事,不讓他看他就不看。不讓他聽,他就算聽到了,也沒聽到。

即便他還小,他還對一切都懵懵懂懂,但他知道,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那天一樣,為了救他渾身上下沾滿了血。

他知道姐姐再也不會扔掉他,或者賣掉他,只要姐姐不扔掉他,不賣掉他,那姐姐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包子都涼了,你們先對付吃一口,”鐘二說着偷偷摸摸去廚房的尖刀,背在身後。

“等會兒姐姐叫姑姑重新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天使們,聽到這裏,突然間就毛骨悚然了起來,留言的畫風瞬間不對勁。

小白:我為什麽有種不祥的預感?屋裏那個不是已經死了嗎?直播員,拿着刀幹什麽?

太月:做好吃的……我看的不是一個歡脫的搞笑戀文嗎,難不成突然間轉頻道變成了漢尼拔?

好好學習:emmmm,突然覺得好帶感。

臭鼬:樓上是同志,本人是恐怖片和恐怖小說愛好者。業餘看點小甜文。

太月:不要這樣吧,太可怕了。

杜撰:我覺得那男的肉肯定很惡心。

#0000FF:直播員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了,我們難道不要勸一下嘛?

好一朵嬌花:直播員開始直播的時候,醬缸裏就腌了兩個人腦袋,你要勸他什麽呢。

……

鐘二拿着尖刀打開門,直播系統再次自動關閉。小天使們的讨論也戛然而止。

姑姑坐在地上發愣,整個人十分崩潰,見鐘二拿刀進來,哆嗦着嘴唇,卻仍是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姑姑豁出去了一般搶下了鐘二手裏的刀。“我來……”

“你會挑手筋和腳筋嗎?”鐘二疑惑的側頭看姑姑。

姑姑拿着刀的手,已經哆哆嗦嗦的懸到男人的心髒上,聞言僵了一下。

鐘二接過了刀,拽過姑父的手腕,伸出手指在他的腕上摸了摸,利落的将刀尖順着手腕中間送進去,再向上一剜,地上的人忽然抽搐着掙紮起來,被姑姑及時捂住嘴按了下去。

鐘二十分利落,将男人手筋腳筋都給挑了。

曾經遭遇家暴,最開始從沒想過殺人。她只希望讓那個男人失去行動能力。

她無數次想趁着繼父醉酒動手,但是繼父的力氣特別大,她又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害怕一擊不成,反倒會給自己招來更暴力的對待。

因此哪怕她特別研究過,最終也沒有敢付諸實際。

沒想到沒用在繼父身上,卻用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好了,這樣即便是他醒過來,他也再也站不起來,也無法動手打你了。”

姑姑松開地上又疼昏過去的人,看着鐘二,點頭如搗蒜,眼淚簌簌,卻慢慢的笑了起來。

她的噩夢終于結束了,結婚以來,忍受了這麽多年,鼓起勇氣跑了無數次,被抓回去之後,面對的就是更殘酷的對待。

從今往後,她終于不用再忍受那種痛苦,她甚至願意養着這個男人,不為別的,只為他是她孩子的父親,只為看他一天一天的茍延殘喘,活在自己的手底下。

最後男人的嘴被捂住了,鐘二是用另一袋白酒給他消的毒。她和姑姑兩人利落的将屋子裏收拾的幹淨。

直播屏幕恢複正常,小天使們看到還完整喘氣的男人,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京墨:我就說直播員不可能喪病到吃人。

雨婷:姑姑也是本性善良,被逼到絕境了才會發狂。

河清:以暴制暴終究不是辦法啊……

記事小簿:我在這個劇情裏面學到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欺負老實人。

執迷不悟的明明:如果是男人養好傷的話怎麽辦?

藥不能停!:我覺得樓上不用擔心,你沒看見嗎,他手腕腳腕都包上了。

千年:樓上是說……╭(°A°)╮

……

屋子收拾好了,姑姑又炒了兩個菜,此時已經快要臨近午夜,鐘二和姑姑又剁了肉餡,包了點餃子,小桌子重新放上,男人躺在炕裏,昏迷不醒,五個人圍着桌子吃年夜飯。

總算是消停下來了,鐘二大初一的就去診所弄了一堆傷藥和抗生素,免得那個男人真的死了。

不過過了兩天之後,男人醒過來就開始嚎,壓着嗓子連嚎帶罵。

鐘二非常後悔,就在姑姑給他換藥的時候,不冷不熱的接了一句。

“是不是應該把舌頭也割了?”

男人頓時收聲,姑姑聞言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姑姑将男人伺候得非常好,屎尿都不在話下,只是男人,如果敢對孩子們胡說八道,姑姑換藥的時候傷口就會理所當然的崩裂。

不過姑姑不在的時候,鐘二曾經親自看到過男人聲淚俱下的對大柱子和二柱子哭訴他們的母親害他。

可兩個孩子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然後該跑跑,該玩玩。

鐘二偷偷問過大柱子和二柱子,先前的爸爸和現在的爸爸哪個好?

大柱子和二柱子口徑非常的一致,都說現在的這個爸爸好,只罵罵人而已,好歹不動手打。

開春開學之後,鐘二就将餘己送進了小學。

日子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淌過,一家人也過得十分的和諧。

鐘二還是每月做着店裏的工作,姑姑則是帶着兩個孩子,将自家荒廢的兩塊稻田都重新栽上了水稻。

轉眼,便是又一年夏至,白午的成績,鐘二根本就不用操心,小不點甚至跟她提過自己想要跳級。

偶爾店裏閑暇,胖子早早給她下班,鐘二就去田裏幫姑姑除一除草,或者直接跟個野小子一樣,跳到水庫裏面去摸魚。

鐘二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已經能夠紮成一個小辮子,皮膚也白嫩了很多,似乎還長了一點點的個頭,看起來不再是十二三的幹癟小娃娃,而真真是一個小姑娘了。

送春迎夏,夏末之後就是初秋,這兩天鐘二請了假,專門跟着姑姑去地裏去割水稻。

今年的雨水非常的好,姑姑又特別的勤快,水稻長勢非常的喜人,不僅能打夠她們的口糧,甚至還能賣出去不少。

大柱子和二柱子可能是沒人打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長大了,看着精明了不少,每天白午放學的時候,三個人就滾到一起去玩。

田埂上,水庫的邊上,鐘二将一家裏所有人全都教會了游泳,不用擔心小孩子淹到。

這天鐘二和姑姑将地裏最後的一些水稻挑回來,挑到半路,便見遠處,白午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姐,姐!”白午跑到鐘二的身邊,摔了個大馬趴,鐘二趕緊放下扁擔,将白午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都11了,還這麽毛躁……這臉上蹭了什麽東西?”

鐘二伸手去擦白午臉上的黑灰,白午抓住鐘二的手,焦急道:“姐,咱家着火啦!”

“着……你說什麽?!”

“着火了,我放學才回來,就看見咱家呼呼的冒火,房子上面都已經着了,隔壁七嬸子七叔,正幫着救火呢!”

鐘二和姑姑對視一眼,水稻也顧不得挑了,連忙朝着家裏奔過去。

“大柱子和二柱子呢——”鐘二邊跑邊問白午。

“都是七嬸兒從屋子裏抱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躺在院子中間叫也叫不醒……”

鐘二抱着白午,姑姑跑在前面,兩人一路奔回家,遠遠就看到火光沖天。

偏生今天還有一些風,簡直像天然的氧氣,站在大門口,就能感到熱浪撲面而來。

——已經沒法救了。

門口圍了一大堆的鄉裏鄉親,這村子相互之間住的比較遠,平時幾乎不往來,但是現在他們手裏都拎着盆和桶,顯然不是沒有幫着救火,而是火勢太猛,風太大,水井裏打上的水根本是杯水車薪。

鐘二和姑姑都蹲在地上叫大柱子和二柱子,白午也站在她的身邊,這倆孩子臉上倒是沒什麽灰,身上也沒傷,呼吸平穩,只是滿面通紅,湊近聞,還有一股酒味。

“姑姑你別着急,這倆孩子……應該是沒事兒,這是喝酒睡着了。”

姑姑神情恨恨的看着屋裏,那裏頭還有一個人,但是着火到現在,屋中卻沒有一聲求救,想來那人是一心求死了。

“那個天殺的,自己要去死,還要拉我兩個孩子墊背,當初就該弄死他——”姑姑捶着自己的胸口,壓低聲音和鐘二說道。

虎毒不食子,鐘二聽完這一番言辭,實在是震驚。

這世上哪有父親,會幹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兩個孩子都在廚房裏,都倒在廚房的地上,”張嬸捂着心口,她心髒不太好,一副後怕的樣子,嘴唇有些發紫。

“我一次只能抱一個出來,吓得我呀……”

七嬸兒聽到鐘二說兩個孩子是醉酒,馬上炸了。“這倆孩子大白天的怎麽還會喝酒!”

她看鐘二和姑姑的眼神充滿怪罪:“怎麽能讓孩子摸到酒呀,這将房子都給點着了,以後可怎麽辦呀——”

鐘二和姑姑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只将大柱子和二柱子抱在懷裏,看着熊熊的大火沉默。

過了一會兒,風向突然轉了,開始朝着隔壁的方向吹,圍觀的人們一溜煙兒的都跑去隔壁,生怕有火苗,火星子點着了隔壁的房。

這大半年來,從沒有人進過她家的裏屋,姑姑将炕櫃給挪開,将男人塞在炕櫃的縫隙養着,因此從沒有人見到過。

男人一心求死,大火灼身一聲不吭,因此,這些救火的人,也都沒有發現屋子裏還有人。

姑姑抱着二柱子叫了半晌,臉色稍微好一些的二柱子終于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姑姑趕緊問他怎麽回事,他便大着舌頭将事情經過說了。

還真是那男人,想要抱着兩個孩子一起下地獄,仗着往日的威嚴,逼着兩個孩子給他拿火,逼着兩個孩子喝酒。

若是七叔和七嬸沒有及時将孩子救出來,鐘二根本不敢往下想。

死有餘辜,這是鐘二唯一能給男人的定義。

“這房子燒了,我們以後可怎麽辦呀——”

姑姑見兩個孩子沒事之後,心裏那股子擔憂和慌勁兒過去了,看着已經燒趴架的房子,便開始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鐘二倒有些釋然,反正家徒四壁,一把大火燒了也好,沒了那男人,她們一家子只會過得更好。

“沒關系的姑姑,我這半年攢了一些錢的,将房場和地都賣了,咱們不在這裏了,咱們搬家。”

姑姑聞言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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