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生病
白午被夢境給吓的驚坐起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才泛起魚肚白。
他整個人裹在被子裏,悶的全身都是汗,屋子裏的光線很暗,白午躺在床上伸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掀開被子下地,将窗扇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晨風順着窗扇吹進來,白午的動作一頓,正要邁開的步子僵住,風吹短褲濕涼涼,剛才悶在熱乎乎的被子裏沒注意,現在徐徐的晨風不斷的提醒着他,現在自己是個什麽情況。
白午稍微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夢境,最後的畫面鮮明直白的跳進腦子,再結合自己現在的狀态,他反射性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清脆的響聲,并沒能打醒他的腦子,白午叉着腿鑽進衛生間的時候,恨不能撞死在馬桶上。
等到他清洗完畢,回到自己的屋子,無所适從的坐在床邊上,低頭看着自己新換的短褲花紋發呆。
腦子現在根本沒辦法思考,時不時跳進腦中的夢境,讓他一激靈一激靈的,如一條被擱淺暴曬的魚。
白午生生在床邊上坐到大天亮,鐘二的屋子開門的聲音,吓的他嗖的竄到床上,鑽進了被子裏。
鐘二早上起來洗漱好,就開始準備兩個人的早餐,今天是周一,按理說平時白午這時候已經起來了。
每天早上白午迷迷糊糊洗漱,還有吃早餐的時間,正好是鐘二找機會和他說話的時候。
她剛睡醒的小寶兒,帶着鼻音的慵懶聲線,是鐘二一整天動力的源泉。
但是今天白午遲遲沒有起來,鐘二将早餐都準備好了,白午屋子竟然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午?”鐘二當當敲了敲門,“上學要遲到了,你不會是昨晚上熬夜打游戲了吧……”
實際上白午從來沒有熬夜打過游戲,鐘二說這個就屬于沒話找話,她每天都會找這種話題。
白午悶在被子裏,整個人都是崩潰的,他不知道怎麽面對現實,怎麽正視自己竟然在夢裏亵渎姐姐的,并且夢遺的事實。
鐘二一敲門,白午裹着被子直接竄到地上,想要找地方躲起來,奈何根本沒有地方能供給他藏身。
剛才他一番回想,自虐的一般的想要矯正自己的異常,可是夢中清晰無比的觸感,每回憶一次,對他來說,都是過于直白的刺激,讓他根本無法站在理智的角度去思考。
夢裏姐姐模糊的叫聲,和門外的叫聲重疊,他無法自控的身體反應,作孽的沒有被驚的下去,反倒是更加精神。
早上他失魂落魄的起來,回來的時候門根本就沒關嚴,要是姐姐此刻進來,那白午只有當場撞死在床頭謝罪了。
“起……”白午清了清緊張加上驚慌,這一會兒已經沙啞的嗓子,硬着頭皮回應道:“起來了。”
鐘二聽見白午的聲音,歪着頭頓了下,沒有離開門口,而是又問道:“你嗓子怎麽啞了?”
鐘二實在不放心,白午喜歡開着小窗子睡覺,說不定是被風給吹着了,馬上升學考試,要是感冒,得趕緊吃藥,于是鐘二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
“是不是昨晚開……”鐘二的話噎回了喉嚨,白午怕鐘二察覺異常,剛才将被子扔上床,拽過了牛仔褲正在套,打算快點出去,吃完飯好上學。
沒想到鐘二會突然進來,此刻牛仔褲穿到一半,還沒提上去,身體狀态更是顯露無疑。
男孩子早上這種反應,是很尋常的,本來鐘二沒怎麽樣,奈何白午跟電棍杵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在地上兔子一樣的亂蹬,整個人瞬間紅的炭火一樣。
奈何他先前在被子裏悶出了汗,牛仔褲箍在大腿上,提的十分艱辛,蹦了好幾下,才提上去一點點。
他一這樣,鐘二也被帶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忙解釋道:“你說你起來了我才進來的……”
白午沒注意一下子踩到一個褲腿兒,這就“哐當”摔地上了,從蹦變成了在地蠕動,從一個小兔叽,變成了一條毛毛蟲。
鐘二眼瞅着白午背對着她,撅着屁股,正試圖往床底下鑽,哭笑不得推門退出去,還為了化解尴尬,說道:“別在那練了,快點出來,一會兒上學不趕趟了,早飯都做好了。”
只是她這邊兒門都沒等關上,地上白午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音實在過于凄厲,鐘二從來沒有聽過白午叫成這樣,于是也顧不上什麽,忙又推門進去。
白午弓着腰在側躺在地上,額角的青筋和汗一起冒出來,卻死死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的聲音。
只是先前那一聲,已經把鐘二給招了進來。
白午聽到姐姐因為關切而顯得急促的腳步聲,脊背顫了一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小午?怎麽了?”鐘二半跪在白午的身後,抓着他的胳膊企圖将他扳過來,奈何她一動,白午就疼的嘶了一聲,腰弓的更嚴重了。
小天使有幾個開着直播睡覺,被白午這一嗓子給嚎醒,見此情景,也都焦急留言。
語:什麽情況啊,白午這是怎麽了,肚子疼?
彼岸天光:吓我一跳,我正做夢吃好吃的的,吓的咬到了舌頭。
鷇華:這是怎麽啦,趕緊送醫院啊!
淺歌:他捂的地方……呃……
……
白午躺在地上閉着眼睛,鐘二問什麽也都不說話,自暴自棄得十分徹底,只是額頭上的汗和青筋,一直歡快的此起彼伏。
鐘二一開始也以為白午是肚子疼,疼的這麽厲害怕不是急行闌尾炎?!
但是等她繞到白午的另一側,準備按壓白午的腹部,詢問他到底是哪裏疼的時候,搬開白虛虛攏着的手,卻發現白午按的不是小肚子。
白午的臉紅得不像樣子,鐘二腦子有瞬間的空白,她看明白怎麽回事,臉色也慢慢紅了。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不敢貿然上手,只得吭哧癟肚問了一句:“疼的厲害嗎?”
問完她就覺得這句話多餘,那要命的地方,讓拉鏈給夾住,要不是疼的太厲害,白午怎麽可能發出那麽慘的聲音。
鐘二深呼吸一口氣,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羞澀,說道:“姐先扶你坐起來,坐在床上,姐幫你弄。”
白午也不吭聲,連眼睛都不睜,現在要不是一動就扯的腦殼都要掀起來似的疼,他估計已經羞愧撞牆了。
小天使們知道小白午是被拉鏈給夾住了,又是想笑,又是心疼。
#0000FF:雖然我沒有,但我也覺得幻肢一痛。
yan:他就是太着急了,你看直播員開個門把他給吓的。
柯克蘭小姐:為什麽吓成那樣子?
夏時雨:直播員開門的時候,他的狀态是↑的啊。
韭菜盒字:男孩子早上不都那樣嗎?我弟弟也被我撞見好幾次,也沒見他就害羞成這個樣子。
……
白午若要是平時,要是沒有做過昨晚那樣的夢,要是他這個反應,僅僅只是因為晨勃,他又何至于吓成那個樣子?
關鍵在于他這反應,是臆想姐姐才有的,又被姐姐給撞見,白午對姐姐,從小到大都有種說不出的畏懼,不關乎任何方面,像刻在骨子裏的本能,這種時候被姐姐撞見,不是要他的小命麽。
白午此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不敢看鐘二的表情,鐘二扶着他起來,他疼的要命,也不叫了,只悶悶的哼。
在床邊上坐好,鐘二看了一下被卡住的地方,連短褲都一起卡進去了,形勢看起來十分的嚴峻。
她伸手企圖将拉鏈朝下拉,結果才碰一下,白午就疼得直哆嗦。
“這不行你等我去拿個剪子。”
鐘二起身,急忙朝外頭走,白午見鐘二走了之後,飛快的睜開眼睛,抓住拉鏈的拉頭,企圖一次性拉下來。
然而他拉了一下,疼的當時又跪在了地上。
拳頭緊緊堵住了嘴,将痛呼堵回了嘴裏。
鐘二拿了小剪子回來,就見白午跪在地上捶床。
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想要張口嗔怪,有沒舍得,只急忙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回床邊。
“你別動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哈,我是你姐,姐幫你把短褲的布料先剪開一點點。”
鐘二此刻的腦子裏确實是沒有一丁點兒的邪念,她指着拉鏈的下半部分,跟白午認真的說道:“這裏的短褲夾在裏面了,卷了一個小褶子,所以朝下拉拉不下來。”
鐘二說:“我将這個小褶子剪開,然後再試着朝下拉,你別着急。”
白午這會兒就算想閉着眼逃避事實,也做不到了,他将眼睛睜開,看着姐姐低頭拽着他的短褲邊緣,萬分慶幸,因為疼痛,他的反應已經下去了。
白午十分想要張口說一聲對不起,可他害怕姐姐問他為什麽說對不起他回答不上來。
解救小白午的過程十分艱難,鐘二跪在地上好半晌,因為過度緊張手心裏全都是汗。
好容易将底下剪開一點點,她将手上的汗在自己的褲子上抹了抹,接着繼續。
白午幫不上什麽忙,只能“痛不欲生”看着姐姐的發旋,看着他跪在自己的面前,低着頭……
思想如同脫肛的野馬,朝着未知處狂奔的時候,本來已經不痛的小家夥,因為漸漸複蘇,又讓它不合時宜亂想的主人付出了代價。
好在這個時候能剪的地方也已經剪好了,鐘二放下剪子,正要試圖去拉拉鏈,白午生怕姐姐發現他的變化,咬着牙手抓住拉鏈,一使勁兒就将拉鏈拽了下來。
一聲悶哼,不對,确切說是悶嚎,白午總算是擺脫了這種尴尬的境地。
“哎呀你着急什麽,”鐘二見白午又弓着腰在床上打滾,責備的拍了一把他的後背。
“給我看看,有沒有破?”
白午本來還在打滾,聽到鐘二要看看這句話,頓時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鐘二皺着眉,有些心急的拍了下他的腰,“你轉過來呀,這不是開玩笑的,給姐看看,嚴重的話咱們就去醫院。”
白午像一個挺屍一樣,扣在床上,悶聲道:“沒事的,我自己看,你出去,我不去醫院……”
“那行,你看破沒破,破了的話,必須去醫院哈。”
鐘二走出了房間,白午忍着痛,連忙從床上起來,自己檢查傷勢。
折騰了這麽一通,上學已經來不及了,鐘二想到白午傷到的地方,索性就給他們班主任打了電話,稱他感冒有些嚴重,要去醫院挂水,給白午請了一天的假。
白午緩過來之後,吭哧吭哧的從屋裏出來,洗漱好之後,坐在桌邊喝粥,腿還是不太敢并着走,但是他已經竭力在表現出我沒事。
“破了嗎?”鐘二總要問一問安心,也好給他去買藥膏。
白午聞言嗆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鐘二張了張嘴,但見他窘迫得不像樣,就沒有再問,而是道:“你慢點兒吃,不用着急我已經跟你們班主任請過假了。”
白午平日裏吃東西都非常的斯文,但今天狼吞虎咽的厲害,嗆了好幾次,并不是他有多餓,也不是他還在窘迫剛才的事。
而是他發現,經過昨晚的夢之後,他即便是這樣,和姐姐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腦漿咕嘟咕嘟的瞎冒泡。
一聽說姐姐給他請假了,急忙将碗放在桌子上,因為用力過猛,哐當一下,盛着半碗粥的碗都給震裂了。
“不用請假,我沒事了!”
鐘二被吓了一跳,但不是被白午的語氣,而是被白午落碗的動靜。
她視線落在他面前的粥碗上,又轉到白午的臉上,輕聲道:“我沒說你……我說你重感冒,要去醫院挂水,你急什麽。”
白午垂下頭,沒有再吭聲,只是臉紅的屬實不正常,他并沒有發現自己面前的粥碗已經裂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剛才跟姐姐摔了碗。
伸手又去拿面前的粥碗,結果只拿起了一半。
“哎!”鐘二沒來得及阻止他,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米粥很稠,軟軟黏黏的攤了一桌子。
白午也不知道腦子裏面抽了幾根筋。伸手就要去捧,被鐘二及時抓住手腕。
“你怎麽回事兒,你別動了,一會兒再把手給燙出泡,過段時間還要考試。”
鐘二回到廚房,取了一個廢紙盒,将米粥用抹布推進盒子裏,連盒子一起放在了垃圾桶裏。
接着洗了手,又取了一個新碗,給白午重新盛上粥。
“去把手洗了,過來好好吃飯。”
白午今天非常不對勁,他平時特別的穩重,穩重的讓鐘二有時都覺得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但今天他一次又一次異常舉動……鐘二邊吃飯,邊看着他把頭都要埋到粥碗裏,若有所思。
小天使們也好奇,為什麽白午今天屢次犯蠢。
幸壹:別是夾了一下給夾傻了吧。
阿浣:2333,為什麽我覺得這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該有的狀态。
白魚:對呀,他先前有些太穩重了啦。
記事小簿:像今天這樣傻點兒,挺好的,不然歡樂何來?
原地複活打雞血:我始終無法忘記,己己是那種腹黑,随時都會醋意大發的類型,現在看着如此傻白甜,不知道他會不會也突然黑了?
葉喵喵:你這麽一說,我有點期待。
貓咪愛檸檬:不可能黑吧,成長環境不同啊……
……
任是鐘二如何絞盡腦汁,她也想不通白午這種種異常是因為什麽,腦子裏一閃而過昨晚的擁抱,但又飛快的否認了。
到了奶茶店開門的時間,店員提前來了,鐘二出門去找了一個診所,将白午謊稱是自己的兒子。把情況仔細的跟醫師說了,然後買了醫師推薦的藥膏。
回來的時候,白午已經把自己關回了屋子。
将頭悶在被子裏,躺在床上,整個人透着一股頹喪的氣息。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做那樣的夢,又為什麽會因為那樣的夢而不斷有反應。
越想越自責,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救了,他把臉埋在枕頭裏,腦袋上又蓋着被子,眼看着要把自己給憋死的時候,鐘二買藥膏回來,敲響了他的門。
“小午,姐給你買了藥膏,”鐘二的聲音刻意柔軟,白午今天的狀态,讓她不自覺的就小心翼翼。
“就算沒有破,也不能那麽放着不管,”鐘二站在門口,拿着藥膏看了看。
“就是活血化瘀的,你出來把藥膏抹了再睡……”
白午把腦袋鑽出被子,聽着門口姐姐輕聲細語,難過的情緒更是排山倒海而來。
他雖然平時這方面念頭寡淡,也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喜歡過女孩子,但他到底是快要16歲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
他只是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對姐姐有感覺。
一個夢境将他尚未成熟的身心割裂成兩半,任他如何的費力,也拼湊不回去。
鐘二敲了一會兒門,沒見白午應聲,以為他是睡着了,便将藥膏放在桌子上,下樓幫着店員忙活了。
白午一上午都沒有下樓,鐘二有些擔心,午飯的時候點了他最喜歡的吃的漢堡,給他送上去。
白午的房門還在關着,鐘二敲了幾下,還是沒見人來開門。
實在放心不下,便推開門走了進去,然而屋子裏并沒有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鐘二驚訝的咦了一聲,退出房間,端着漢堡滿屋子找了個遍,也沒有找見人。
倒是桌上放着的藥膏,還有白午的書包,一并都不見了。
小天使倒是比鐘二先反應過來。
夢鯉:這是偷偷跑了?
Prettygirl:哎喲天,這孩子可真是23333
安靜的天使:從後門跑的吧,可是後門要經過大廳,直播員竟然沒看見嗎?
雞仔:直播員一直在忙着,沒有看見,可我一直盯着屏幕也沒看見呀。
許以:hhhh,理解理解,要是我遇見這種事,肯定也偷偷跑了。
……
鐘二确實是沒看見白午經過大廳,看屏幕上小天使們的評論,他們也沒有看見。狐疑着,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白午撥了過去。
嘟嘟聲響了足有六七下,那邊才接起來。
“喂,姐……”
“你去哪兒了?走的時候怎麽不說一聲呢,”鐘二其實想問他還疼不疼,但想到他因為這點事竟然還偷偷跑了,也就沒再提起,“我給你買了漢堡,已經涼了,你中午吃飯了嗎?”
“啊……我出來的着急就忘了跟你說,我跟同學在一起,他……他今天也請假了,我中午已經吃過了,”白午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我們要去市圖書館,姐我先挂了。”
“哦,”鐘二點了點頭,後又想到白午看不見她點頭,便又問道:“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了……”白午說:“我和他一起在外面吃。”
挂掉電話之後,鐘二皺眉盯着電話,別扭了老半天。
總覺得白午說話,猶猶豫豫,而且不知道哪裏很別扭。
但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有點擔憂,白午才被夾了,不好好休息,去圖書館坐着,會不會疼?
這種擔憂一直持續到天色黑下來,店員已經走了,鐘二看着牆上的挂鐘,時鐘指在九的位置,白午竟然還沒回來。
小天使們都在催促她打電話,鐘二卻坐在店裏發愣,等到時針指向十的位置,她才終于拿出了電話,撥通了白午的號碼。
白午很快就接了,只是聲音壓得很低。
并且說話的速度非常迅速:“我跟同學吃完飯之後,離姑姑這裏比較近,所以我就來姑姑這裏了,今晚不回去了。”
鐘二張着嘴,要出口的話被噎了回去,最後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
可兩人卻都沒有挂電話,聽筒裏只餘兩個人清淺的呼吸,耳畔只剩時間一分一秒劃過的聲音。
“姐?”白午的聲音顯而易見的發着顫,他怕死了姐姐生氣,卻又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情況。
他對自己的姐姐有反應,這對白午的刺激有些太大,他到底年紀還小,在沒有理清自己到底得了什麽病之前,用了最簡便的方法——逃避。
到這個時候,鐘二也終于發現了事情的異常。
她絞盡腦汁的想,她唯一失控的地方,就是沒忍住,牽了白午的手,沒忍住,抱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否隐藏的好,可如果白午在她的态度裏窺見了什麽端倪,因此躲着她的話,那一切就能夠解釋清楚了。
為什麽早上她推門,白午會那麽慌張,為什麽白午在面對她的時候會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甚至于偷偷的跑掉……
仔細想一下,剛巧他同學也請假的說辭,也像是在撒謊。
一旦認定是這麽回事,白午接電話的迅速,以及那一連串好像事先已經溫習過很多遍的說辭,就更讓鐘二感覺糟心。
“睡覺去吧,”鐘二無聲嘆一口氣。挂了電話,窩進了沙發裏,抱緊了靠背。
“我真不應該沖動的,”鐘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小天使們都在安慰她,但鐘二根本無法被安慰,她覺得就是她自己沒有控制住,外洩的感情把白午給吓到了。
白午會怎麽樣呢,鐘二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猜想。
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不知道,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全身都酸疼,從沙發上坐起來,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心事重重,加上在沙發上一整晚着涼,鐘二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昏昏沉沉一天,晚上高燒實在厲害,店員忙了一天,鐘二沒下來她起先以為人沒在家,聽到上面哐當一聲,跑上來一看,鐘二企圖自己燒水,結果沒拿住水壺。
店員發現她臉色紅的不正常,伸手一摸都燙人了,這才将她送去了醫院。
生病失戀還有慌亂的時候,會使人智商下降,鐘二基本三樣都齊了,智商就跌倒地平線以下。
她昏昏沉沉的一直睡,甚至覺得這樣挺好,不會胡思亂想,所以就沒有喝營養液。
這種狀态有些像喝多了,除了呼吸好像噴火一樣熱之外,可以放空思想,靜靜發呆。
挂上了點滴之後,她窩在椅子裏繼續閉眼試圖睡覺,電話響了,但是鐘二一動也不想動,就那麽瞪着手包最後還是店員接了電話。
“你別告……”
“你姐姐病了,現在在醫院裏,嗯,對就是隔兩條街的那個……”
鐘二說話的聲音太小,反應也有些慢,沒能來得及阻止店員将她病了的事告訴白午。
“他要過來嗎?”鐘二無奈,但聽見白午要過來,心裏卻十分期待。
“哦,小午說他馬上過來。”
“多虧你把我送來,”鐘二對着店員說:“已經很晚了,等會兒白午過來,我讓他送你回家。”
“我都這麽大了,用一個孩子送什麽,你先挂着,我家裏确實有點事,”店員給鐘二倒了杯熱水放在手邊。
背起自己的包,“我就先回去了,他估計也快到了,要是不退燒的話,今晚你就住一晚。”
“放心吧,”鐘二說。
店員走之後,鐘二又開始發愣,白午今晚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不回來,聽說她病就又趕回來,鐘二承認,就算是半推半就,這也是她想見白午,所用的卑鄙辦法。
小天使們其實都十分的心疼鐘二,就算小白午從小貼心,但一個人背負着兩世的記憶,整日看着自己的小愛人,卻連對他傾訴愛慕都不敢,才露了一點苗頭,就把人給吓的不敢回家,屬實是憋屈。
此刻點滴室裏沒有什麽人,後面有一個老婆婆已經睡着了,鐘二點開了直播屏幕的語音,自言自語一般交代道:“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我這個世界,只能給你們看姐弟情深了……”
水玉水玉:你別這麽喪,白午還小呢,萬一以後迷你迷的死去活來呢。
sirens:就是就是,不就兩天沒回家嗎。
愛國的阿林:我跟我對象最長有兩個月沒聯系,現在不也如膠似漆,不慌哈。
“你們不知道,他可能……”鐘二一句話沒能說完,看見白午正急匆匆的向她走過來,就禁了聲。
“姐……”白午呼吸急促,很顯然是跑過來。
“怎麽會感冒了。”白午站在鐘二的面前,卻只和鐘二對視了一眼,就将眼睫垂下,手足無措的站着。
鐘二的視線一直落在白午身上,看着他的手足無措,感受着兩人之間莫名的疏離,心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
“坐下吧。”鐘二說:“沒什麽事,就是昨晚不小心在客廳睡着了,着了涼,挂完水之後就好了。”
白午來的匆忙,襯衫的扣子全部扣錯,下擺一半掖在牛仔褲裏,另一半散着。
鞋子也有一只鞋帶已經開了一半,頭發更是亂糟糟,形象實在是不怎麽好,全靠大長腿和顏值撐着,看着不光一點都不難看,微紅的臉頰,微微張開的嘴唇,還勾的人心直癢癢。
但鐘二現在也只敢心癢癢,甚至連看人都不敢像以前那樣大大方方直勾勾,只敢借着半眯的眼,偷偷的撇。
編輯真是害她害得好苦啊……
沒有前兩世的記憶,鐘二本身就不是一個十分自信的人,她要靠什麽來吸引這樣一個優秀的小少年?
這一世,白午是她自己養大的,除了對童年的記憶,有一些陰影之外,白午一切都得很好,特別好。
他不會再像第一世那自卑,那樣自封,孤寂冷清,哪怕鐘二當時一開始并沒有抱着善意接近,也急切的接納。
這一世沒有經歷過那些傷害的餘己,長成了現在完整的白午,讓鐘二無處下手。
姐弟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着,誰也沒有說話,反倒把小天使給急的夠嗆。
不過小天使再着急也沒用,鐘二不敢再表露出一丁點異樣感情,生怕白午對她生出什麽厭惡之感。
一個小時,鐘二兩瓶點滴都滴完,姐弟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白午雖然坐在鐘二的旁邊,但他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着頭,不聲不響,連呼吸都放輕,要不是鐘二時不時側頭去看,幾乎以為他不存在。
其實白午十沒有顏面面對鐘二,他那天是順着窗戶跑的,連後門都沒敢走,他翻出了上學期和人攀岩買的繩子,忍着疼順着陽臺爬下去的。
那天他在外頭晃了一整天,根本沒有遇見什麽恰好請假的同學,也沒有去市圖書館,二是在一個公園,一直坐到天黑。
最後也不敢回家,生怕姐姐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麽不對,最後只得去了姑姑家。
大柱子,二柱子,還有姑姑都睡着,他自己抱着電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分一秒的熬着,等着姐姐給他打電話。
手機亮起來的第一刻,他就接了起來,那一套說辭,他是提前想好的并且練習了很多遍的,但挂了電話,他又忍不住罵自己蠢,接的太快了,說的也太快。
第二天他去上學,被夾的地方其實還沒好,但他根本連疼都顧不上,頭天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在學校迷迷糊糊又胡思亂想,哪還有心情聽課?
雖然老師将的內容他都會,但是現在正是沖刺的時候,老師們恨不得用針管将知識直接打進他們腦子裏,數學老師叫他上去解題,他走神沒聽到,坐在原地沒動,平生第一次被攆出了教室。
晚上的時候,他還是不敢回家,用要給大柱子和二柱子補課的借口,又去了姑姑家。
可姑姑她們都睡了之後,白午睡不着,又心神不寧,他覺得姐姐肯定是生他的氣了,平時如果他不在家,姐姐總要打兩三個電話,可今天一整天,只有他打過去的一個。
熬到八點,白午忍不住又給鐘二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聽到了她生病在醫院的消息。
白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姑姑家出來的,路上一路的催司機,下了車一路跑,但真的看到姐姐坐在椅子上挂水,他卻連跟她對視都不敢,關心她的話也說不出口。
兩人之間前所未有的疏離,鐘二拔了吊針之後,沒有馬上起身,她頭有一些暈,腿也發軟,怕起來就會摔地上。
白午還垂着頭,坐在她旁邊,鐘二從沒有見他情緒這麽低迷過,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緩了半天,總算緩的差不多,鐘二動了動腿,站了起來。
“咱們回家吧。”
說完之後,鐘二便邁步朝着門口走,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一整天什麽都沒吃,還一直發燒,膝蓋一發軟,就要朝地上跪。
鐘二一個趔趄,正要和醫院的大理石地面親密接觸,就被白午給架住了手臂。
這一瞬間,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同時想起了那晚她在樓梯上踩空事件。
白午快速垂下頭,生怕眼中的異樣被姐姐發現,鐘二也快速轉頭,并且試圖拽出手臂。
這概率太密集,搞的好像她故意勾引人,雖然她确實是有那種想法,但還沒來得及實施,這兩次都不是故意。
白午都被她給吓的家不敢回,鐘二哪還敢動一丁點的歪心思?
她沒能将手臂拽回來,白午抓着她的手臂沒松,并且圈住了她的肩膀,半抱半架着朝外走。
一路上兩人又是靜默無聲,回到店門口,鐘二從兜裏掏出鑰匙,被白午接過将門打開。
鐘二按開了大廳的燈,怕等會兒還要跟白午相對尴尬,便開口道:“你将門鎖好,我有些頭暈,先休息了。”
鐘二說完,便朝着樓梯上走,她有些暈,走的非常慢,扶着樓梯的把手,生怕自己等會兒再要摔。
再被白午接一下,那就真的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在蓄意勾引了。
順利上了二樓,鐘二籲出一口氣,正要按開二樓客廳的開關,手腕卻驟然被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鐘二:這個世界只能讓你們看塑料姐弟情了……
白午:姐姐再愛我一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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