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是她弟弟

屋子裏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黑了,時間好像倒回了兩天前,鐘二手腕在即将觸到開關前被抓住,分明發燒的是她,可抓着她的手心,卻燙的鐘二一抖。

身後的熱度慢慢貼上來,鐘二的腰間被輕輕的攏住,她的肩頭多了一個腦袋,淩亂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側頸。

鐘二整個人僵住,心口像被巨石重重的捶了一下,讓她承受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什麽扶住。

沒被抓住的手亂揮間按住了牆面,身後的身體同時貼近,将她抵在牆上。

兩人擂鼓一樣的心跳,交錯撞擊的彼此的耳膜,好半晌,白午才低低的在鐘二耳邊開口。

“姐……”白午的聲音極其的小,小的和他相貼的鐘二也是勉強聽清,又極其的輕,輕的鐘二重重呼吸一下,就能吹散似的。

于是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對不起……姐,”白午攏在鐘二腰上的手漸漸收緊,“我對不起你。”

“別生我的氣,別生我的氣……”

白午再沒有其他的動作,抱着鐘二,反反複複就說這一句話,鐘二的險些順嘴蹦出來的心髒,緩緩的落回了原處,輕輕籲出一口氣。

小天使們勉強根據不甚明朗的光線,還有兩人之間細微的聲音,判斷出這是發生了什麽,頓時嗷嗷刷起屏來。

杜撰:白午撲了?竟然是白午撲了!

廢柴①號:啊啊啊,激動!

言予:上一章還在擔心,這就突然進展了——

Eris:直播員還在等什麽酷愛上啊。

……

小天使們激動的夠嗆,但鐘二的心緒卻在白午溫熱的懷抱,和不斷重複的聲音裏面平靜下來。

她的視線定在漆黑一片的牆面上,幾乎是貪婪的享受着身後人的懷抱。

一會兒,就一會兒。鐘二這樣自我告誡。

她不敢再表露出過于熱切的感情,白午已經被她吓壞了。

好一會兒,鐘二閉上眼,掙開白午的手,按開了客廳的燈。

驟然的明亮,剝奪了白午瞬間的大膽,他松開了鐘二垂頭站在樓梯口,像個被老師罰站的小孩子。

“姐沒生氣啊。,”鐘二笑了一下說:“姐怎麽會生你的氣。”

白午慢慢擡眼,對上鐘二的視線,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剛才的擁抱,還讓他四肢發顫,但他沒有移開視線,就那麽自暴自棄的看着鐘二。

姐姐要是看出了什麽,會怎麽樣?嫌棄他惡心還是趕他走?

白午無法想象後果,但他真的沒辦法,他控制不住自己,也離不開姐姐,這兩天對于他來說,度日如年不足以形容。

萬幸,不知是被抛棄的恐懼蓋過了眼中的異樣,還是鐘二根本就沒敢仔細看,她到底沒能看出什麽,只是覺得白午可憐巴巴。

“晚上吃了什麽?餓不餓?”鐘二不是很明白白午為什麽跟她道歉,但她害怕白午因為畏懼抛棄,委屈自己跟她,那她還不如一輩子就跟白午做姐弟。

所以她什麽都不敢問,放下包轉移話題道:“姐給你下點面吃吧。”

白午等着閘刀從頭頂落下來,冷不丁聽到這句話,猛的轉頭去看鐘二。

他不知道是姐姐沒看出他的不對,還是姐姐看出了沒有怪罪,只是這片刻的時間,白午就從地獄邊緣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堂。

他不在發愣,趕緊抓住姐姐的手臂,将她扶坐在沙發上。

清了清因為緊張過于幹燥的嗓子,說道:“姐我來煮面,你休息吧。”

鐘二沒有跟他争,看了他一眼,就點了點頭,順勢躺在沙發上。

白午去廚房煮面,鐘二躺在沙發上,翻了翻直播屏幕,評論上小天使都在鼓動她,她搖頭苦笑,不再看了,閉上眼躺在沙發上。

挂完了點滴,她好了不少,她的小寶貝兒也回來了,于是心下一放松,便又在沙發上睡着了。

白午煮好了面,還荷包了兩個雞蛋,端出來一看,就見鐘二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走到鐘二旁邊,正要叫她,卻不知道處于什麽原因,又頓住了。

白午站在沙發旁邊看了一會兒,一手扶着沙發的扶手,慢慢的半跪下去,一手手肘撐在鐘二的頭邊,慢慢湊近。

鼓動了直播員半天的小天使見此情形,都驚喜了。

狼藉:要親要親,這絕壁是要親!

酥軟軟w:轉折來的太快了,看樣子直播員不是單箭頭——

水吉:我就說,己己愛直播員愛的那麽瘋狂,這一世怎麽可能不愛她呀。

鹹魚:我根本沒再擔心,(ˉ▽ ̄~) 切~~

峽谷的長腿猛男:按頭小分隊已經上線!快親上去,在一起——

……

小天使們叮叮咚咚的來勁兒,白午卻停在了鐘二不遠處,沒有再湊近的意思,而是松開了沙發的扶手,指尖從鐘二的眉毛開始,一點點的隔空描摹着。

琉璃月光:這……動作有點眼熟啊。

66:己己經常在直播員睡着的時候這樣。

白午這樣從眉心到下巴,小心翼翼的,嘴唇咬住一點點,眼角眉梢盡是癡迷。

啊陳仙女:誰再說白午不喜歡直播員我跟她急。

白午反複描摹了好多遍,才終于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指,收回杵在沙發上的胳膊肘,端正身子,低聲叫鐘二。

“姐,面煮好了,你起來吃一點再睡。”

鐘二吭叽了一聲,皺了下眉,但沒睜眼,白午頓了頓,飛快的伸手撥了下她的睫毛,又提高了一點聲音,叫道:“姐?”

鐘二揉了揉眼,白午抓着她的胳膊扶着她起來,兩人坐到桌邊,面有一點點的糊,白午有點心虛,好在鐘二确實是餓了眼睛半眯着,根本沒發現似的。

面不油,還有兩個圓滾滾的荷包蛋,只是口感有一點軟,但也沒有很嚴重。

姐弟兩人面對面唏哩呼嚕的吃面,一碗面下肚,鐘二出了一額頭的汗,渾身舒暢,沒喝營養液,也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兩人之間又恢複了先前的“姐弟情深”鐘二刷牙洗臉,白午就站在她不遠處的洗碗池旁邊洗碗,氣氛溫馨又和諧。

洗漱好,姐弟倆各自回房間睡覺,鐘二在直播屏幕上看到有小天使說白午剛剛趁着她睡着,偷偷的親她了,頓時樂了。

點開了語音說道:“又來這招?第一個世界我就是信了你們的邪,差點被青鸾咬死,別鬧哈……”

鐘二這一覺睡的很香,第二天早上房門被敲響了她才醒。

“姐,早餐做好了在桌子上,我去上學了。”

鐘二坐起來,迷迷糊糊的盯着門口,聽着白午蹬蹬蹬下樓的聲音,起身拉開了屋子的窗簾,晨光争先恐後的順着窗扇灑滿她的全身。

鐘二笑了笑,趿拉着鞋走到桌在邊上,掀開蓋子,熱騰騰的米粥飄着幽幽香氣。

白午出了門才想起來,有本練習冊沒帶,這才又蹬蹬蹬的上樓,正撞見鐘二眯着眼,嗅着米粥,笑的開心。

他在最後一階樓梯上拌了一下,踉跄了好幾步才站穩,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鐘二聞聲一愣,轉頭看到白午,疑惑的挑眉:“怎麽……”

“姐……早!”白午視線刮過鐘二頭頂一縷翹起來的頭發,心裏狠狠的癢了下,然後揚起一個比晨光還要晃眼的笑容。

鐘二被晃的眼前一花,抓蓋粥的蓋子,都不會動了,就聽白午道:“我忘了練習冊。”

白午一陣風的進屋子裏取了練習冊出來,然後看到鐘二還站在那裏,愣愣的樣子,讓他有點挪不動腳。

“姐……”白午邊朝後退,視線卻戀戀不舍的黏在鐘二的身上,“我走了啊。”

“啊。”鐘二讓白午這麽一看,更不會動了,幹巴巴的答應了一聲。

“唉你小心點,看着樓梯!”

白午後退到樓梯口,沒注意一腳踩空,全仗着身體靈活,紮着扶手穩住了,臉卻已經紅透了,不敢再看鐘二,一溜煙的跑了。

出了店門口,跑出了老遠,白午還覺得臉上發燒,站在路口的時候,沒忍住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實在太蠢了!

鼻翼彌漫着米粥的香味兒,眼前還晃着白午燦若烈陽的笑臉,鐘二被青春給狠狠的撞了一下腰,險些把她老腰撞折了,她把米粥的蓋子放下,半身不遂捂着臉坐下,伸手去揉控制不住上翹的嘴角。

要是一輩子都這樣的話,姐弟情就姐弟情吧……

可惜小天使們不會讀心,要是她們知道了直播員的想法,一定會用地雷砸醒她,誰家的姐弟會這樣——

這是什麽狗糧味兒的“姐弟情”?!

鐘二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喝了個營養液,連藥片兒都不用吃,小感冒就好的利利索索。

小天使們一整天看着她的迷之微笑,這兩人的還沒等搞上,無形的狗糧就噎的她們一哽一哽的。

晚上白午放學,姐弟兩人商量商量,就沒做飯,而是出去吃了,鐘二不會開車,她覺得那玩意她這輩子可能就學不會了,所以壓根就沒買。

兩人打車去一個叫山水亭的地方,去吃私房菜,由于她們就兩個人,所以鐘二喝白午被領到了一個小卡臺,四面竹制圍欄,小方桌。腳下還有一道三指寬的小水溝,曲折迂回的潺潺流水,意境倒是十分的雅致。

鐘二看了看其他卡臺裏面,隐隐約約能看到的男女,心情微妙的彎了彎嘴角——看上去都是一對兒呢。

這次她可不是故意的,這是領賓安排的,可不是她心思不純。

這家私房菜是不需要點菜的,有服務員上來問過不喜歡的菜式和忌口,再由廚師來安排,她們等着就行。

白午也看見了卡臺裏面都是男男女女,和鐘二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飛快的移開了眼睛。

等菜的間隙,有服務員送上來一壺茶,鐘二給白午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是冰糖菊花,很是切合她此刻微甜的心境。

姐弟兩人這裏滋溜滋溜的喝水,喝到半路,她們隔壁就傳出了奇怪的聲音。

因為這裏面是半開放式,卡臺都用綠植和竹簾隔着,但是距離并不遠,因此隔壁的聲音,就聽的格外的清晰。

一對愛侶斷斷續續的訴相思,并且這個訴法很火辣,斷斷續續間隙,都是唇齒糾纏的聲響,這倆人聽着是相思的有些狠,嘬來嘬去的動靜,比說話聲音還大。

這地方是鐘二帶着白午來的,她和文英來過一次,但是那次是人多在包廂,沒有做過這樣的小卡臺。

好好的山水意境,突然就來了“限制級”鐘二聽的雞皮疙瘩竄滿身,故意大聲的嗆咳了一下,“不經意”擡眼看了對面白午一眼,白午正也看着她,那眼中的情緒,鐘二沒等看清,白午就飛快的垂下了眼,臉脖子紅成一片。

好在鐘二咳的這一聲,隔壁也有所收斂,很快隔壁的菜先上,那如膠似漆的兩人算是暫時把嘴用上了,鐘二松了一口氣。

但這嘴用來吃飯了,卻不耽誤兩人說話。

“哥哥,你嘗嘗這個,這個藕片,我記得你最喜歡吃。”

“妹妹,你多吃點這個蜜棗,對女孩子好……”

鐘二咬了咬嘴唇,那邊兒哥哥妹妹叫的歡實,她這邊姐姐弟弟的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她們的菜也很快上來,服務員報了一遍菜名,鐘二一個都沒記住。

隔壁還在哥哥妹妹的繼續黏糊,鐘二拿起筷子,看了看白午,幹巴巴道:“快吃吧。”

鐘二說完就去低頭找白午愛吃的東西,沒等她下筷子,一個藕片就送到了鐘二的嘴邊。

這家今天怕是藕買的多了,這是在促銷,好巧不巧的,她們這桌也有……

鐘二慢慢擡起頭,白午殷殷的看着她,将藕片又朝她的嘴邊遞了遞。

鐘二端起小的碟子去接,白午卻這時候輕輕的叫了聲:“姐姐……”

她手一哆嗦,把碟子扣桌子上了,但她沒管,抓住了白午吓了一跳要縮回去的手,張嘴把藕給叼下來了。

鐘二松開了白午的手,嘴裏整片藕撐的她腮有點鼓,白午收回了筷子,鐘二低頭去撿小碟子,餘光見白午沒有去夾菜,而是将筷子直接塞進嘴裏吸溜了下,小碟子再度脫手,這次直接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半兒。

“咳咳……咳……”鐘二捂着嘴,側身咳了幾聲,臉紅的像熟透的番茄一樣。

“服務員,再拿個碟子來。”白午放下筷子出聲,倒了一杯茶,又拽了兩張紙遞給鐘二。

鐘二坐直,擦了擦嘴角,喝了一口茶,沒敢去看白午的表情,覺得自己真實太沒定力了。

白午不過是給她夾了個菜,不過是叫了聲姐姐,不過是吸吮了下筷子,她不能這麽不争氣,這樣早晚要控制不住自己,再撲上去的——

戀愛使人智障,她以為白午“不過是”小天使們身為旁觀者,可是看懂了的。

陳小姐愛吃素:告訴我,我沒瞎,白午在撩直播員。

隼轶:你沒瞎,他就是故意的。

燼殇無涯:撩人一般都是老司機,自己哆哆嗦嗦的紅成大蝦,還要撩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阮玉:我仿佛看到了兩個小蝸牛,伸出觸角,在朝着對方的殼子裏不停的試探。

見歡:這個形容我贊成,還是那種趁着對方縮回去的時候試探——

……

小碟子送上來,隔壁兩個這個時候起身,很顯然,那兩人并不餓,被鐘二有意無意咳了兩次,親密不成,結賬走了。

兩人默默的相對吃飯,鐘二在情場上也不算一個菜雞了,這種小天使們能看出來的情況,她也不是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

但她不敢相信,畢竟白午先前被她給吓到不敢回家,而且鐘二也不确定,白午這樣是不是因為怕被她抛棄,想要委曲求全。

隔壁走了,可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氛并沒有随之消散,一頓飯,兩人但凡視線相碰,都像被電了一樣轉開眼。

這一頓飯,鐘二吃的有些消化不良,本來昨天晚上已經滅掉的念想,又因為白午今天的異常反應,有死灰複燃的苗頭。

白午吃的倒是不少,但他根本也沒能吃出飯菜都是什麽滋味,滿腦子都在想着,姐姐到底是沒看出他的不對,還是看出了,不予理會。

或者——是在縱容。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結帳出門口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下來。

這裏的地形有一些偏僻,門口直接打車不太好打,但是走一段路就有公交站,這個時間公交還是有的。

“這裏不好打車,我記着不遠處有公交站,我們走走吧?”鐘二側頭問白午。

“好啊,”白午點了點頭,四外看了看,“朝哪邊走?”

鐘二前後左右的看,辨別了一會兒,選了一側,邁步率先走在前面。

她走得并不快,白午雙手插在兜裏,邁着長腿,慢騰騰的跟在她後面。

這條路上沒有什麽車,并且越走越偏,最後連店鋪都不見幾個了。

拐過一條路口的時候,鐘二站在路口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正想回頭跟白午說一下,白午卻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鐘二被撞得一個趔趄,白午及時的勾住了她的手臂和腰。

“我走神了……”白午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尖。

鐘二搖了搖頭:“沒事,我覺得這路好像不太對……”

說是這麽說,但兩個人仍舊在走,并且在鐘二把精神從路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人拉上了手。

白午的手心濕漉漉的,鐘二的手心潮乎乎的,兩個人誰也不比好到哪去,都緊張的要命。

白午是借着剛才撞的那一下,順勢從抓着鐘二的胳膊變成牽着她的手。

這絕對不是姐弟應該有姿勢。

但若是說過分,卻還沒到過分的範圍。

這是白午在“安全範圍”內,做的微小試探。

先前在飯桌上,白午的舉動,鐘二無法确認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此刻,她已經完全确認,白午确實是在撩撥她。

不知什麽時候鐘二走在前頭,變成了白午走在前頭,鐘二被拉着走,她垂頭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緒紛亂起伏不停。

她應該怎麽辦呢,白午這到底是在向她妥協,還是對她也有意思?

鐘二不能像小天使說的一樣,什麽都不顧及,白午是她親手養大,她舍不得人受丁點的委屈,先前說的什麽用養育之恩迫他以身相許都是玩笑,她怎麽可能那麽做。

要是白午也對她有意思,那先前不肯回家是怎麽回事?況且在她表露出苗頭之前,白午也對她根本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要是白午這種舉動是在向她妥協,鐘二想一想,就覺得心絞痛。

兩側的路燈越來越少,兩人手牽着手靜靜的走,鐘二早就已經不認識周邊的景色,可她動了好幾次唇,也沒舍得開口。

要是白午向她妥協,鐘二是絕對不肯委屈他的,那麽此刻的牽手,就是她們最親密的時刻,鐘二舍不得打破。

如果白午也對她有意思,鐘二也并不打算開口問,他還太小,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想得清清楚楚。

眼見着前面路燈都沒了,只剩零零星星的樓房還亮着燈,鐘二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路好像不對……”

白午聞言頓了頓,輕笑了一聲。

彎着一雙眉眼,回頭看鐘二:“我認識路的,從前面穿過去,就能打到車。”

看鐘二滿臉疑惑,白午解釋道:“我以前玩滑板的時候,哪裏都走過,這片兒經常來。”

他們當時一群人,還指着她和姐姐吃的那個飯館兒打趣過,其中一個同學,說那裏面是帶着小情兒去的最好地方。

那個同學的爸爸就和小三經常去那裏吃飯。

鐘二當然并不知道還有這種傳聞,她今天真的是單純的帶白午來吃飯,隔壁的那一對哥哥妹妹是意外,卻沒想到,倒讓她和白午有了變化。

夜風徐徐,白午攥着她的手,一開始的力道很輕,但和鐘二打破了尴尬之後,就開始捏着她的手玩。

鐘二的耳根都紅透了,好在是這地方,連路燈都沒幾個,根本也看不出她的異常。

只是走了一會兒,白午揉搓的上瘾似的,一個手還不過瘾,兩個手一起鼓搗,這是白午一直想幹的事兒,姐姐的手軟的沒有骨頭一樣,實在引人不能自控。

鐘二被他給搓的腿都要不好使了,趁他不注意,把手拽回來,塞進了衣兜。

“咳……還有多遠?”昏暗的路燈下,鐘二的臉在微涼的夜風下滾燙。

白午無意識的搓着自己的手指,也将手揣進兜裏,說道:“快了。”

兩人從拉手變成了并肩,仍舊沉默,鐘二絞盡腦汁,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這會兒她的腦汁估計是凝固了,根本攪不動。

白午也沒有找話題,而是趁着鐘二走神的功夫,将自己的手順着她衣兜,硬塞了進去,抓住了她的小手。

鐘二腳底下一拌,被白午整個圈進了懷裏。

一直屏息看着的小天使,瞬間就哇哇哇一片。

小魚幽幽: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撩嗎?!

小白:哇哇哇,這麽一看,我那哪叫談戀愛……

霖中月:在一起!馬上結婚——

東隅:按頭小分隊,親親親,親上去。

花季雨季:在這鳥語花香的日子,在這多雲轉晴的夜色,我隆重宣布,這對姐弟就此結為夫妻——

……

鐘二腦中叮叮的亂響,卻清晰的聽見白午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叫她,嗓音帶着細微的顫,聽的她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姐……”白午又圈緊了她一點,垂下頭和她對視,他要說的話,似乎很難開口,動了半晌的唇,才發出聲音:“我……”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車停在兩人身邊,車窗降下來,駕駛室的人抻着脖子眯着眼朝着鐘二的看了一眼,不太确定開口:“梅梅?”

這聲音鐘二熟悉,且這世界上會這麽叫她的,除了文英不做第二人想。

雖然文英後來也知道了鐘二用了假名字,知道的時候假名字已經叫習慣了,索性就沒改過。

為什麽會在這裏遇見文英,鐘二也有點懵,但是她回過神第一時間便觸電般的推開了白午,也将白午要說的話推回了肚子。

白午順着力道向後退了一步,無措的看向鐘二。

鐘二看他的表情,心疼壞了,但是她和白午,好歹是名義上的姐弟,別管她是老牛吃嫩草,還是嫩草主動鑽進她這老牛的嘴裏,大街上的被人撞見,總不能姐弟倆還旁若無人起膩。

鐘二伸手別了下頭發,硬着頭皮回頭,問道:“你怎麽在這?”

“真是你,我說看這身形,這麽熟悉……”文英笑了下,打量着鐘二身後的白午,說道:“我去山水亭吃飯來着,正要回去。”

“你在這……”文英正要問鐘二剛才在幹嘛,就被鐘二打斷了,“我也正要回家,準備走前面打車。”

文英愣了下,收回了打量白午的視線,要不是他車上還有一個人,還是經常和他混酒會的,他早就暧昧的笑了。

文英和鐘二假扮那麽多年情侶,無論是酒會還是派對,從來沒見鐘二對任何男人多看過一眼,原來是好這口嫩生的。

“別打車了,我送你,上來。”文英說着,沖鐘二擠了下眼睛。

鐘二看了看兩邊路都黑漆漆的,看不到頭,能打車的地方肯定是近不了的,現在也不早了,猶豫了一下,就回頭招呼白午。

“小午,來。”

白午看了看鐘二,默默的走過來。

鐘二一上車,才發現副駕駛還有一個人,并且這人看着還有點眼熟。

那人正從後視鏡裏看鐘二,一見鐘二看他,頓時笑出兩個小虎牙,伸手跟鐘二擺了下,開口道:“嫂子晚上好!”

鐘二正要扯開的笑僵了,飛快的側頭去看白午,白午也看鐘二,但僅一眼,視線便很快的錯開,黯淡低下了頭。

小天使們剛才還在組按頭小分隊,沒想到轉折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顧長安:啊啊啊,西八,文英怎麽會冒出來。

維常之:副駕駛的是誰,小虎牙挺可愛,但是為什麽說話紮我己己的心——

臺燈愛電燈:還以為今晚好事兒就成了,半路殺出倆程咬金。

蹦跳魚丸:我己己看着好可憐。

……

鐘二僵笑了下,一個勁兒的側頭看白午,白午卻将頭轉向了車窗外,關鍵是車窗外一片漆黑,他看個鬼啊!

這個誤會鐘二真是委屈,她都不做“大嫂”好多年了……

偏生這時候,好死不死小虎牙又開口了,“文英哥,前面轉角把我放下就行了,我走幾步就到家了。”

他開口的時候,鐘二就在祈禱,結果祈禱沒有奏效,停車的時候,小虎牙又轉頭對着鐘二說:“嫂子我先回了哈。”

鐘二哭喪着臉和他揮了揮手,文英被鐘二的臉色給逗到了,沒忍住“噗”的笑了。

文英帶着鐘二出去的時候,那些二世祖和千金小姐,哪個在鐘二的身邊,都讨不到什麽便宜,文英總愛帶她出去,就是因為她誰的臉也不給,非常契合他也誰的臉不想給的路子。

向來小尾巴在天上就沒下來過的人,什麽時候這麽坐立不安“看人臉色”過?

文英剛才還覺得這小子沒什麽特殊,畢竟長的好,是小情兒的必備标準,可現在卻是好奇的要死,後視鏡裏一個勁兒的盯着白午看,看見鐘二眼珠子都要粘這小孩兒身上了,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梅梅啊……”文英開口道:“這是誰啊?”

文英是知道鐘二有弟弟的,但是鐘二從來和他出去,不許他到樓下接,也不許他去送,因此他從沒見過。

到這時候,也沒想到這個是鐘二弟弟,以為是她的小情兒,這才開口打趣。

鐘二跟剛才的小虎牙不得不裝,跟文英就沒那麽好脾氣,她伸腳使勁兒踹了下文英的後座,臉色很不好。

文英馬上閉嘴,他不是不識趣的人,還沒見過鐘二這樣,頓時收斂神色也不笑了,安靜的充當司機。

誰知道這時候,一直沉默的白午反倒轉過來,開口道:“我是她弟弟。”

鐘二捂住了臉,憂愁的将頭靠上了車窗,就算這輩子白午和上一世經歷完全不同,但有些屬性,是怎麽都不會變的,比如——醋王體質。

文英笑了下,後視鏡裏和白午對視,“弟弟啊……啊哈哈哈。”

一陣尬笑後,車裏只餘一片死寂,白午從後視鏡盯着文英,就這麽盯了一路,等到将姐弟兩人送到通往奶茶店的路口,文英踩下剎車,覺得自己後腦勺的頭發,都被這小孩兒給盯的豎起來了。

鐘二打開車門下了車,白午也跟着下車,文英将手伸出車窗揮了揮,便趕緊踩油門上路,小孩兒這眼神,半夜三更直勾勾的,怪吓人的。

姐弟倆沉默的走到店門前,這會兒的沉默可和剛才的沉默不一樣了,鐘二打開門,有心想解釋一下,奈何白午垂着頭,連看都不看她。

進了屋子,鐘二故意磨蹭,看白午會不會把她自己仍在大廳不管,白午雖然像個被放了氣的娃娃一樣蔫癟,好歹沒不等她。

上樓梯的時候,鐘二想了又想,要不要再摔一下,要白午接她,只是樓梯太短,她沒等想好,已經上去了。

開燈的時候,鐘二用手擋着前額眯眼,正看到白午收回圈在她身側防止她摔倒的手,心裏泛起了絲絲的甜,突然就不擔心了。

要是白午真的喜歡她,不至于會因為這麽個誤會,就遠離她,畢竟兩人生活在一起,她有沒有人,他冷靜下來,就能想明白。

要是白午是在勉強自己,那正好,這個誤會,或許能就此阻止他,雖然鐘二有些失落,可她不想讓白午受一點點的委屈。

兩人洗漱好,各自回屋休息,小天使們不知道鐘二的想法,都在替她擔心,鐘二扯了幾句閑的,也沒解釋,早早的睡了。

白午卻是半夜沒睡好,他剛才在那條路上,險些就将自己的感覺說出來了,不過後來的事情,讓他清醒過來。

他自己還沒完全的捋清楚,說出來就沒有退路,萬一姐姐只是沒看懂他的意思,知道以後,會是什麽後果,白午不敢設想。

關于那個龅牙叫姐姐嫂子,白午是不相信的,姐姐如果在戀愛,怎麽可能時常一兩個月都不出去?

但姐姐肯定是認識那開車的,看樣子還很熟悉,那人看起來成熟英俊,車也是好車……

他曾經聽學校裏的小姑娘們說,只有在學校的小不點,才喜歡什麽校草大隊長的,出了社會的女孩子,都喜歡成熟穩重的有能力有錢的。

白午坐在床邊上,黑着燈開着小窗子,吹着冷冷的夜風,不由得想——姐姐喜歡什麽樣的呢?

第二天早上,鐘二一夜香甜,早早去買早飯,白午睡的又晚了,起來蔫蔫的沒精神。

鐘二今天買的包子油條豆漿,豆漿是自帶杯子不用弄,包子和油條都裝上盤子,白午洗漱好,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塌在額頭,進了廚房和鐘二對視一眼,在地上磨蹭了一會兒,便湊近了問。

“姐,是什麽餡的包子?”

一夜過去,兩人之間的別扭煙消雲散,鐘二不由得嘴角上揚,回道:“放心,不是酸菜的。”

白午也笑了下,伸手去幫鐘二端,兩人抓住了同一個盤子,廚房并不寬敞,鐘二一轉頭,兩人就面對面了,距離極近,白午額頭發上的水,滴答一下,落在了鐘二的頭頂。

“姐……”白午魔怔一樣低頭嗅了下鐘二的頭頂,低低的問道:“你早上洗頭了嗎?”

“……洗澡了。”鐘二嗓子發緊,也低低的答。

作者有話要說:白午:姐,你真香……

鐘二:收斂點,你口水掉我腦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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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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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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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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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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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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