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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的豆漿,時不時放在嘴邊吹氣,抿一口。
“菜不合口味麽?”任江問。
“沒有,菜都很好,是我最近一直沒什麽食欲,不好意思。”
任江沉默。他任二少請客,誰敢不給面子?可眼前的人一副受了委屈很好欺負的樣子,你還忍心欺負他跟他發脾氣嗎?
蘭喬眼神低垂,神色被睫毛和劉海遮了不少,又坐在背光陰影裏,任江看不真切,只能看到豆漿杯被他小心地轉來轉去,那雙手……很修長、很白淨、很漂亮。
他始終無法把這雙手、這個人與常年打工為生活勞碌的經歷聯系起來。
但他也不願去深究,因為他始終堅信,他們不會有交集。
雖然常常見面,還有過最親密的身體接觸,可任江認為他們實際上離得很遠。他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不懂他的個性。就比如現在,如果他真喜歡自己,那自己請他吃飯,他難道不該高興嗎?
為什麽一臉不情不願?
這時大號盆裝的暴辣水煮魚也端了上來,任江又有了話題,“來,嘗嘗看,這是特色菜……哎呀,剛才忘了問你能不能吃辣……”
他的歉意使蘭喬終于施舍般露了個心不在焉的笑,“可以的,我在吃上沒什麽講究。”
任江不由地想起前些天每日不斷的精美飯菜,那還不叫講究?
蘭喬看穿了他的心思,幽幽說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去學做飯,在生活上,我其實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将後半句自動忽略,任江失神在前半句裏。很不明白,他們明明什麽都不是,怎麽蘭喬總能跟喝白開水一樣輕而易舉地說出那些話?
“不說了,先吃魚,涼了就不好了。”筷子伸進盆中,夾住一塊白嫩肥美的魚肉,任江眉毛輕挑,想了想,還是決定放在自己碗裏——請吃飯已經夠了,可能産生誤會的舉動還是少做為妙。
蘭喬仍是沒精打采的,隔很久才夾點兒肉末品品味道,與任江的大快朵頤形成鮮明對比。
大半盆魚被消滅掉後,任江擡頭看看窩在沙發裏仿佛身處另一個世界的蘭喬,有些傷感。
拿紙巾抹了抹嘴,他說:“我認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蘭喬好像不太适應話題的突然轉變,反應了一下,才點點頭。
“當朋友沒問題,可是做戀人……我覺得很遙遠。”
“你會跟你的朋友上床嗎?”蘭喬聲音不大,語氣平穩,任江被堵得啞口無言。
“好好,不會跟朋友上床,但也不是說上過一次床就必須做戀人啊……”頓了頓,任江嚴肅地說:“我覺得,我暫時給不了你想要的。”
“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麽,你怎麽知道?”蘭喬細長的手指在玻璃杯上緩緩摩挲,“我沒有計劃過以後,只是随時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當下的決定,我以為,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應該更明白、并且是一直踐行着這一點的。”
任江像聽笑話似地笑了,“這是什麽奇怪理論?哎,怎麽說呢,纨绔子弟也分很多種,比如我吧,你說我花心,沒錯,因為我沒有固定的伴侶,只要看順眼了就能上床;可如果我有了戀人,我就一定會對他百分之百的忠誠。這就要看你對花心是怎麽定義的了,也要看會不會出現能讓我絕對忠誠的人,所以,”任江聳了聳肩,“這都很難說。”
“以前有過嗎?”蘭喬問。
“什麽?”
“固定的伴侶,愛人?”
“除過學生時代的青澀戀愛……沒有。”
蘭喬點點頭,不知是否聽到了滿意的答案。
又過了一會兒,任江投降般嘆了口氣,“其實我從小到大給自己設立了不少在旁人看來有些奇怪的自我原則,比如小時候上學,無論每天作業多少,都規定自己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比如現在,我從不允許自己跟同一個人上兩次床,不允許別人用我的浴室睡我的床,不允許自己跟不相幹的人糾纏不清,也不願向別人解釋,無論對方怎麽看我都好,可是……”他複雜地看向蘭喬,“你将我的原則一個個打破,說實話,我有點兒害怕。”
“怕你會堅持不住?”
“這倒不是,而是在質疑我為自己定下的一切原則,和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都錯了。”
蘭喬沒接話,他和任江心照不宣,對此前人生的懷疑,要比抵擋不住追求攻勢可怕多了。
“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很意外,也很……感動。”蘭喬聲音低沉,語速緩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任江沒看見,陰影裏,蘭喬已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說這個了,對了,你去看病了嗎?”
蘭喬遲緩地搖頭,“沒有,沒關系,不礙事……”
“怎麽能不礙事,自己要會照顧自己。其實我覺得你蠻能幹的,也有責任心,不如我給你介紹一份穩定的工作,收入不算高,但會比你現在好。等安定下來,生活充實一些,我想你的心态就會改變,也許很多執拗的想法就都沒有了,你覺得如何?”
任江的聲音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越來越不清晰,越來越虛幻,蘭喬把沉重的腦袋晃了晃,“不要了,現在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的?做個超市收銀員你就滿意了?真不明白你怎麽想的,你……”正說得起勁兒的任江一愣,手在蘭喬眼前擺了擺,“喂,蘭喬?喂……”
蘭喬腦袋徹底一歪,癱倒在沙發上。
任江心說媽的,老子正滿心歡喜地幫你介紹工作,你竟然能睡過去?!
吸了口氣,起身将外套搭在蘭喬身上,他坐回原位,叫了可樂,一邊喝一邊拿手機上網。
蘭喬睡了将近兩個小時,任江就喝着可樂上了将近兩個小時的網,期間時不時看看他,完全不着急,連自己也不知道這份耐心是哪裏來的。
醒來的蘭喬意外地看着身上的西裝外套,溫暖,且帶着任江的味道。他将衣服遞過去,先說不好意思,再說謝謝。
任江笑道:“我就說你應該過點兒規律的正常的生活,怎麽樣,給你介紹工作的事再考慮考慮?”
蘭喬掃了眼桌上的可樂瓶子,不答反說:“男人總喝可樂不好,對那方面不好。”
任江一怔,臉綠了。
出了魚莊,冷風讓蘭喬直打哆嗦,任江趕緊把他塞進車子裏,送他回去。
“按說你這麽賣力打工,多少也該有點兒錢吧,怎麽連件厚衣服都不給自己買?是家裏有什麽困難?其實……我可以幫你。“
蘭喬不說話,只是搖頭。
“如果真有困難,就更不該把錢浪費在我身上。你救了那個洋鬼子是幫了我大忙,所以我給你介紹工作也是應該的,不用有心理負擔。”
“不必了,謝謝你,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任江郁卒,難道他真是受虐體質,喜歡将苦逼進行到底?
到底不想欠他人情,正要再說,誰料一扭頭,就見蘭喬正用那雙迷離的眼看着他,一冷一熱的緣故,白皙的臉上透着熱烈的粉紅色,略蒼白的嘴唇,讓人不禁想狠狠地……
任江硬了,他倉皇轉頭握緊方向盤,不可以,堅決不可以。
到了地方,蘭喬開門下車,走到車頭的位置,停下來。
任江奇怪,探出頭問:“怎麽了?還有事?”
蘭喬背對他,站着不動。
“……”任江莫名其妙,“到底怎麽了?”
連問三遍蘭喬都沒反應,任江只好下車。剛走到他面前站定,蘭喬突然上前一步,将下/身與任江的緊緊貼在一起,頭擡起來,幾乎唇貼着唇,壓着嗓音問:“做/愛嗎?”
任江腦中炸開,之前靠意志力軟下去的地方瞬間漲大硬挺,抵着蘭喬,蘭喬也已經很硬了。吐了口粗氣,他雙手箍住蘭喬的臀部,大力一推,将人壓在汽車前蓋上。
作者有話要說:小蘭受喜歡吃辣辣的魚,狂犬攻也喜歡辣辣的魚……
一切盡在小蘭受掌握之中吼吼!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啥的!
對了,今天俺的章節題目有變化哦,新年新變化,乃們發現了木有?
新年快樂(≧▽≦)/
第十二夜
作者有話要說:建議看本章時聽張學友的《如果這都不算愛》邊聽邊看,爽翻地呦~
另外本墨魚扭動着要花花要支持!呼喚霸王們出來冒泡!
過節俺都介麽勤奮地說~~~~~~~
任江将蘭喬的上衣推過胸口,身體壓過去。大片肌膚□在冰冷空氣中,背部與汽車前蓋接觸,發出生澀刺耳的摩擦聲,任江右手搭上蘭喬的皮帶扣,就要解開。
“別!”蘭喬抓住他的手腕,“別在這裏……”
任江充耳不聞,松動皮帶扣,兩手一上一下地摸。蘭喬尴尬躺在前蓋上,雙手堪堪抓着任江肩頭,進入不了狀态,更沒有任何親熱的反應。
任江很快就發現身下的人抖得越來越厲害,牙齒打顫,陽/具也軟了,他靜靜盯着蘭喬看了一會兒,終于起身走回車裏,把前座放倒,關掉大燈,拉上窗簾,想了想,又打開碟包挑音樂。
蘭喬看他胯/下撐着高高的帳篷還能不緊不慢地準備一切,不禁覺得好笑。
再看時,蘭喬已經脫了衣服躺在平放成床的座椅上,一副任人宰割的邀請摸樣。渾身血液猛然沖到下/身,任江硬得發痛,前端更滲出了液體。
“砰”地甩上車門、上鎖,兩下脫了上衣,匆匆扯開皮帶,褲子滑落膝彎,任江也懶得脫掉,直接撲上蘭喬,一邊摸一邊啃咬。
蘭喬皺着眉頭承受暴力的前戲,心想任江似乎很喜歡在性/事中撕咬,以弄痛對方為樂,大概又是他那狗屁的自我原則吧,不知道這一點有沒有可能被自己改變。
他也迷亂地撫摸任江,甚至擡腿夾住他的腰,尋求安慰般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這就是車震,空間狹小、光線昏暗、空氣壓抑,街上雖然偏僻,但也時不時有車從他們旁邊呼嘯而過。
真是刺激。
還好還好,剛才沒有在外面。
身後猛地一痛,蘭喬失聲大叫,臉色通紅。沒有潤滑、沒有套套、甚至沒有充分的擴張,任江就直接沖進來開幹,更像是為了懲罰蘭喬的心不在焉,一刻不停地挺腰律動起來。
車載音響正循環播放着張學友的《如果這都不算愛》,節奏低沉而強烈,聲線壓抑而性感,歌詞……配上現在的場景,歌詞詭異而悲哀——
“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麽好悲哀,謝謝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該。”
蘭喬緊閉着眼,嘴唇微張,身體被頂得劇烈搖晃;任江也閉着眼,迷醉的旋律和滅頂的快/感充斥着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忘我而瘋狂。
原本他還按着歌曲的節奏律動,但很快就加快速度,到後來,速度甚至根本跟不上內心的渴望,或者說,大腦來不及反應,只是動作本能自發地持續。
每一下都全部抽出,再狠狠地完全頂入,大幅度和高頻率讓蘭喬幾欲暈厥。
半個多小時後,任江射在蘭喬體內,迷茫地怔了片刻,身體前倒,壓在蘭喬身上,雙手抱着他。
射完後任江還半硬着,并且不打算出來。蘭喬也用雙手環着他寬闊的脊背,兩人都有些暈乎,靜默了片刻,蘭喬手掌上移,溫柔地摸了摸枕在自己肩窩的腦袋。
“很久沒做了吧?”
任江點頭,竟然顯得很乖。他慢慢回憶,是很久了,從那晚蘭喬在GN當服務生到現在。
“壓力很大嗎?跟I國人做生意的事?”蘭喬又問。
任江又點頭,想了想說:“還好,可以解決。”
“需要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任江本想說你幫不上忙,但轉念一想,今天明明就是他幫了大忙,便不辯駁,唔了一聲。
兩人沉默下來,低沉而餍足的呼吸聲交錯而起,半晌任江問:“想射嗎?我幫你。”
濕熱的氣息打在蘭喬肩頭,蘭喬像吃了迷藥般,渴望地點頭。
任江撐起身子抽出陽/具,身體再次壓下,用半硬的陽/具抵着蘭喬,輕輕地、打太極一樣緩緩摩擦。剛才有兩三次他都感覺到蘭喬那裏軟了,大概是因為太痛。不能把他插射,任江有些失望,但就現在這種程度的調情,似乎也不錯。
兩根火熱的東西你戳我我戳你,蘭喬很舒服,口中無意識地哼哼,因為還不夠滿足。他抱着任江的腰向前,讓他再近一點、再用力一點,可仍覺得不夠,索性自己坐起來,毫無章法地拿下/身頂撞過去。求而不得、難耐的哼聲越來越大,他瘋了一樣向任江求歡。
“別急,別急,我幫你……”艱難地咽下口水,任江一手握住蘭喬陽/具根部,一手刺激兩顆圓球,蘭喬将頭埋在任江胸口,因為抵不住快/感的侵襲,眼中泛出淚水。
最後他射了不少,全沾在自己和任江的小腹上。
任江又硬得很了,捏了捏蘭喬的臀瓣,問:“再來一次?”
蘭喬卻虛弱地搖頭,“不,不要了。”
任江挺腰戳了戳他的穴口,“剛才已經做過一次,現在很容易進去,不會難受的。”
“不要了,”蘭喬雙手撐着直起身體,“不是怕難受,是沒時間了。”
“……沒時間了?”任江愣在當場,還從沒在瘋狂做/愛的當口聽到過這麽掃興的話。
蘭喬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是,太晚了,我該走了。”
他大概是說回去太晚怕打擾別人的意思,任江本想說不如你去我那兒住,但話到嘴邊猶猶豫豫,終究沒說出來。其實他完全可以拉着蘭喬不讓走來個霸王硬上弓,可卻突然有點兒清醒了。看蘭喬自顧自地清理下/身穿衣服,那種想瘋了的欲/望也被澆熄了不少。
摸了根煙出來,沒點着,只是叼在嘴上,稍微壓抑了一下欲/火,也抽出紙巾擦拭。
蘭喬停手望過去,他一臉不屑的表情,不知是不是生氣了,不過那副痞痞的樣子,倒是很酷。
随意抹了幾下就要穿褲子,蘭喬說等一下,然後跪在駕駛座上,拿着紙巾伸手過來,“這裏沒擦幹淨。”他眯着眼細心地在任江小腹下部和大腿根抹啊抹,像打理一件藝術品。
任江心中猛然一動,那根與蘭喬的手似挨非挨的陽/具不受控制地微微擡頭,蘭喬只是笑了一下,然後将紙巾揉成一團,說:“好了。”
任江有點兒氣不順的哼了一聲,沒看他。
蘭喬把自己整理妥當,左手拉開車門,一只腳正要踩下去,又停住了。
“任江。”
任江一愣,如果沒記錯,這還是蘭喬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怎麽了?”
“再見。”
“恩。”任江鼻孔裏出氣。
“喜歡你。”
任江愕然,緊接着,蘭喬探頭過來,在他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他還沒反應過來,蘭喬已經下車關上門,穿過冷風跑過馬路,走進貧民窟一般的建築中。
車裏門窗緊閉,雄性氣味滿溢。
任江赤條條地叼根煙靠着,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被蘭喬打破的自我原則,還包括做/愛一定要帶套,一定不內/射等等。至今跟蘭喬做了三次,三次都沒帶套、三次都內/射,奇了怪了。
他猛吸了一口,發現吸進來的全是空氣,原來沒點着。罵了一聲,掏打火機點火,食中二指夾着吞雲吐霧裝頹廢——做完愛身體很爽,可精神卻很累。
抽完五根煙,他将襯衫褲子随意一穿,空調關掉,窗子打開,一路飚起車速,想讓車裏的味道、尤其是讓蘭喬的味道散一散,最好能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
冷風從開着的領口灌進來,爽極了。
到了家門口,任江停下車想了想,沒進小區,又一腳油門踩到底,駛上公路,随意兜風。《如果這都不算愛》的歌聲開到最大,震動着、搖擺着、叫嚣着、迷茫着、快樂着、痛苦着。
指間的火星一閃一閃,最後只留下一缸煙灰,和幹癟的紙盒。
回到真靈國,蘭喬打開手機,果然又是短信和未接來電。
最近童蒙胎動頻繁,本來今晚約好了去他家裏幫他調理,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時間已過午夜,只好先發個短信過去表示歉意,等明天再約時間。今晚他有夜班,已經遲了,到辦公室一看,果然空無一人,想必簡寧等不到他來交接工作,就先走了。
正在桌邊翻看白天的工作記錄,門口突然投下一道陰影,蘭喬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誰,因為那道銀色的光線,實在太過張揚,太過璀璨奪目。他不想理他,就當什麽都沒看見。
白楚雙手懷抱上前一步,居高臨下,“這幾天不回家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正在工作,請你出去。”蘭喬聲音冰冷,工作眼鏡後的目光嚴肅而堅定。
白楚不悅地攥了攥拳頭,“醫院是我們白家的,你只是一個醫師,有什麽資格讓我出去。”
蘭喬動作一頓,半晌,他放下筆,合上本子站起來,“那好,我辭職。”
第十三夜
白楚不可置信地盯着蘭喬,眼中滿是失望,“……辭職?你是不是真瘋了?你從小的理想就是當醫生,家裏不同意,好在我們的婚約給你提供了便利。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拿到工作證那天你有多高興,可現在呢?随随便便就說辭職,那個人類的男人就那麽重要嗎?!”
白楚攥着拳頭,吼聲讓蘭喬腦中發痛,嗡嗡作響,他突然洩了氣,不想吵,更沒力氣吵。
于是他主動讓了一步,心平氣和地說:“白楚,五年前我們就有君子協定,說好互不幹涉私事,婚約也只是個幌子。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最親密的朋友,很多事只有你知道,很多話也只跟你說,可那天晚上你是怎麽回事?你那樣的行為,讓我怎麽能不生氣,怎麽能不懷疑?”
他疲倦地吐了口氣,身體前傾撐住桌面,“五年前你說,等時機成熟就跟父母坦白取消婚約,上次你又說我們已經騎虎難下只能保持現狀,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這樣一天天拖下去,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白楚,今天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很煩、很累,我不想什麽事都猜來猜去……”
說着蘭喬激動起來,但他努力壓制着情緒,多少顯得有些崩潰。
最開始,他全心全意信任白楚,認為他說的有理。但後來,尤其是最近,他發覺事情并不是原先預計的那樣。白楚很可能跟他隐瞞了些什麽,他雖然有了猜測,卻無法肯定。
白楚不知何時走到他跟前,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蘭喬的肩,蘭喬掙了掙,卻沒掙開。
大概因為蘭喬剛才的話,他語帶苦澀道:“我想怎麽樣?我還不是想為你好?蘭喬我問你,你現在每天睡幾個小時?你有多久沒好好地吃過一頓飯?有多久沒有安安心心地上過班?有多久沒回家看過父母?有多久沒參加過家族聚會?……你大概快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蘭喬惶然,不久前性/事的快樂猶在,現在卻一點點地被拉回現實,好殘忍。
“你再想想,那個人類,他對你好嗎?關心過你嗎?他知不知道你的身體已經被自己折騰得不成樣子了?他知道你的來龍去脈嗎?等他知道真相,你覺得他能夠接受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嗎?就算一切都好,那麽到了那一天,你們兩個之中誰來放棄生存的空間和擁有的一切?”
頓了頓,像是給蘭喬時間消化,他總結道:“僅僅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你心裏都沒底兒,更別說還有周圍的壓力,蘭喬,我勸你別再胡鬧了,放手吧。”
猶如一記重錘擊在心口,痛楚迅速蔓延。這些問題他早就想過,但他選擇忽略,是因為他一直期待着任江完全愛上他的那天。他堅信只要那一天到來,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什麽不能解決——這種想法簡直可笑,可他卻固執地可笑下去。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跟在任江身邊,百折不撓。
“我……不想放手。”蘭喬一手握拳按在桌面上,像是努力忍耐着什麽,聲音低沉,微抖。
白楚蹙起眉,他苦勸半天,就只得到一句這樣的回答嗎?
“蘭喬,你陷得太深了,你完全是自作多情一意孤行!每一次,每一次你從人類社會回來,就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快樂嗎、幸福嗎?那個男人給過你什麽?他除了上你,用你的身體洩欲之外,還對你做過什麽?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行嗎?!”
身體被大力搖晃,蘭喬不由地雙手抱頭,腦袋很亂,快要炸了。
可白楚不放過他,仍然在說:“伯父伯母找不到你就來找我,問我你都在忙什麽,問我們是不是經常在一起,你讓我怎麽回答?一次兩次說不知道,我能永遠說不知道嗎?昨天兩家人見面,又說起了婚事,他們已經開始選日子安排一切了。我拒絕過,起碼有三四次,我已經沒理由再拒絕了,而那些時候你又在哪兒?蘭喬你醒一醒,你選擇的和忽略的,究竟孰輕孰重你想過嗎?別腦子一熱就昏了頭地往裏沖,我怕你以後後悔莫及!”
越說越激動,他喘息急促,蘭喬低着頭,努力将耳朵貼在手臂上,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聽。
“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後悔莫及才這麽做,我不想有遺憾、不想有遺憾,你明不明白!”
“可那個人值得嗎,值得你付出這麽多嗎?!”
“沒什麽值不值得,是我心甘情願的,我豁出去了,就這一次,只有這一次……”蘭喬推搡起來,大聲嘶喊:“白楚你別再逼我了,我求求你,別再逼我……”
白楚松手,蘭喬“嘩”一下癱倒在椅子上,仰頭閉着眼,膚色蒼白、形容憔悴。
白楚後退一步,怔了半晌,失望地低聲喃喃:“我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我……”
終于發覺再沒什麽能說的,白楚決定離開,“對不起,我們立場不同,我無法理解你的心情,所以心急了,說了重話,你別在意。好好休息,如果你不想努力到一半就倒下的話。需要幫忙就來找我,我們一直都是最親密的……”
“朋友”二字被白楚含在嘴裏,沒能道出。
蘭喬擡起頭來,情緒比剛才穩定了些,但仍舊臉色緋紅,眼神迷蒙。
“我過兩天會回家,跟爸媽把婚約的事說清楚,如果你願意可以一切來。當然,一切的責任和後果,我來承擔。”
白楚身體一僵,嘲弄般勾了勾嘴角,背對蘭喬道:“從小到大,長輩們都說你處事有度,比我穩重,可實際上你才最沖動的。你以為,那是你一個人能承擔的起的嗎?”
蘭喬張張嘴還想說什麽,白楚卻走了。
辦公室靜的可怕,襯得他的內心更加煩躁。他讨厭這種一團亂麻的狀态,讨厭去想那些沒有結果的問題。工作就一心一意工作,戀愛就一心一意地戀愛,這麽簡單,為何都做不到?
做/愛後未來得及清潔的身體和混亂的內心都渴望着浴室的熱水——每當泡在水中,他總能靜下心來。這麽想着,手便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可入眼的情景卻讓他驚呆了。
簡寧!簡寧怎麽還沒走?他怎麽會在休息室裏?!剛才……
簡寧站起來,有些抱歉、有些尴尬,“對不起,你遲遲不來上夜班,打電話也不通,我就在這兒一邊休息一邊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正好睡着了,然後……不好意思,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蘭喬像只被捏扁了的皮球,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麽?頹然地坐下,簡寧心裏不安,又過來解釋,“蘭醫師你放心,我絕對不是喜歡說三道四的人,我……”
蘭喬擺擺手,“沒關系……沒關系簡醫師,已經這樣了,我不在意。”
“……”情緒明顯已到了奔潰的邊緣卻仍舊苦苦支撐,又聽到剛才那樣的故事,簡寧開始同情這個年輕人,“蘭醫師,心情不好就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不用,您已經下班了,耽誤您這麽多時間是我不對,請您回去吧。”蘭喬搖搖晃晃站起來,眼前發黑,身體一斜,卻是簡寧穩穩地扶住了他。
“蘭醫師,我可以幫你。”
蘭喬意外地擡起頭,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顯得異常可靠。
蘭喬洗完澡躺上孕檢床,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先和簡寧一起用靈力引導對上次的心髒受創進行了調理,然後完成孕檢。看結果時兩人面色都有些凝重——孩子的情況竟比上次檢查時還遭。
“胎兒先天不足,”簡寧說,“但不知道如果當做人類嬰兒來看會怎麽樣。”
這句話像給蘭喬打開了一扇希望之門,他撐起身子,孕檢的尴尬也沒有了,“簡醫師的意思是,可以把這個孩子當做人類嬰兒來培育,而且它是符合人類嬰兒指标的?”
“我只是猜測,不過可能性很大,我們可以收集數據證實一下。你有前往人類社會的能力,收集數據應該不是難事,這不僅對你和孩子有好處,對我們這行來說,也可能是個突破。”
蘭喬點點頭,心中總算開闊了一些。
“懷孕有什麽感覺?”
蘭喬一愣,說:“頭暈、沒精神、沒胃口、沒力氣、肚子……脹脹的。”
“也許你的另一半知道了會很高興,那時你就能體會到懷孕的幸福了,像童蒙一樣。”
蘭喬雙眼微彎,像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畫面,但很快就苦笑着搖頭,“他應該接受不了。”
“沒想到你是貴族,還跟院長公子有婚約,居然還愛上人類,有了人類的孩子……你很勇敢。”
“我只是太傻。”
“在有些事情上是應該傻一點兒,你剛才說你不想有遺憾,那句話讓我很有感觸。确實,年輕的時候有想法卻不去做,等年齡大了,只能後悔莫及。那種痛苦,比失敗更重。”簡寧略微回味了一下,又說:“我覺得院長公子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明白,他怎麽會跟你有那個……君子協定。”
蘭喬說:“我也不知道,他那個人蠻奇怪的。”
簡寧笑了笑,“可惜愛情本來就是你喜歡我,我卻不喜歡你的輪回……”
這副經驗豐富語重心長的樣子讓蘭喬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脫口就問:“簡醫師結婚了嗎?”
“結了。”
“哦。”蘭喬恍然大悟。
“……又離了。”
“……”蘭喬舌頭打結,“……對不起。”
“沒關系,”簡寧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不知是因為說起傷心事,還是太久不笑的緣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低着頭,眉頭微皺,“我們的孩子已經快十三歲了……”
蘭喬瞪大眼睛,他……他居然有孩子?!
“可惜,”簡寧又說,“我也有快十三年沒見過他了。”
蘭喬愣在當場,半張着嘴說不出話,這一切……都太具爆炸性了。難道、難道他是因為不小心聽到了自己的隐私,才幹脆也說出他的隐私作為交換嗎?
作者有話要說:唔啦啦!更新要花花!要花花!要花花!!!
第十四夜
跟簡寧聊完,蘭喬心情好多了。因為至少有一個人肯定他、鼓勵他、幫助他;他開始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比你幸福,就有多少人比你痛苦。
最近夜班很閑,查完房,去餐廳叫了夜宵,吃完後打開用靈力設過密碼鎖的抽屜,拿出一個黑封皮本子,翻開,在寫着“任江趕我出去,又後悔,打電話給我。我在他家樓下,拒絕了他”這行字後,提筆寫下昨天的日期。
“跟任江談生意的I國人心髒病突發,我救了他,一起去醫院。任江請我吃飯,向我道歉,說了很多話,還是拒絕我。他也喜歡吃魚,很好。送我回去,然後做/愛,很投入。他已經開始動搖。”
放下筆,把本子翻了翻,這裏記錄着他和任江認識至今的點點滴滴:做過些什麽,以及任江的态度。本子放回去,再用靈力封好抽屜,他也不知道,這本東西要寫到什麽時候。
清晨來臨,夜班結束,蘭喬打開窗子,空氣很好,陽光也很好。
現在,他要前往一個幸福的人家裏。
童蒙的家不大,也不豪華,但一進去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溫馨。他和愛人穿着情侶居家服,自己還戴着頂睡帽。愛人倒茶端早點招呼蘭喬,又将溫好的牛奶遞到童蒙手裏,就差喂他了。
童蒙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蘭醫師,剛下夜班就讓你趕過來。”
“昨晚失約,道歉的應該是我。”
盛情難卻,他簡單吃了些,就讓童蒙躺回卧室做檢查。
“最近寶寶動得實在太厲害了,一疼一晚上,連覺都睡不着,”童蒙抱着肚子哭喪着臉,“而且有一次還見紅了,吓死我了,就怕是早産。”
童蒙的預産期在下個月,孕檢記錄他提前看過,情況已經基本清楚。掀開童蒙的衣服,手掌放在被撐得铮亮的肚皮上,他邊按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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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