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陛下....”徐語棠鴉……
“陛下.”徐語棠鴉羽般的睫毛快速地顫了顫,但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咽了下去。
陳慎目光放肆地看着徐語棠那張沾染了一些少女情懷的臉頰,平日裏端莊素白的臉猶如沾了世俗的風情,格外的潋滟。
“給你們娘娘收拾收拾,夜深了,別又生病了。”
“是。”瑪瑙恭敬地低垂着身子,目光掃了一眼那站在燈火下的一對璧人。
徐語棠怎麽會不懂他的眼神呢?
在這男人身邊度過了幾千個日夜,只有嫁給他之後才知道他是這樣重敦倫之事的男人。
目光不經意掃過案上的銅鏡,銅鏡裏倒映出兩人模樣。
略帶昏黃的燭光裏,因着外出了一整天,美人發髻有些斜歪,幾根發絲散落在耳鬓,楊柳細眉彎彎,一身素白的衣服難掩女子纖細的腰肢。
女子面前立着背脊筆直的男人,一身雨過天青色常服,腰間松松地系着金絲絞白玉的腰帶,垂着地絲條旁邊垂着古墨色的玉石。
銅鏡裏男人目光微垂,入墨一般的劍眉微微有些上挑,流暢硬挺的側影單單就銅鏡裏看來,像是對着眼前的女子有着許多的深情。
屋子裏滿是暧昧,只有帳暖間床褥錦被裏女子控制不住地洩露出的一兩聲嬌泣。
旁邊的小間裏,瑪瑙和翡翠看着屋外房檐上凝積的白雪緩緩化作一潺潺水流,滴落在窗外的大理BBZL石子路上,無聲地流進路旁的花叢裏。
第二日,徐語棠渾身懶懶的,昨日勞累,今日裏她也不想着出門去玩兒了。
只懶懶地讓翡翠搬了張花梨木嵌螺钿榻子到外間,再展開一張潑墨山水屏帏,別院裏燒着地龍,倒也不冷,側躺在榻間,由着瑪瑙燒茶,自個兒拿着一本閑書漫不經心地翻看着。
心思卻是飄向了昨日,昨夜她是想問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心裏有她的。
畢竟即便是為了徐語夢在以往的時候他也沒有特意的空出時間來為她過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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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徐語棠,自她和陳慎相識一來的每個生辰,陳慎都會陪着她。哪怕是婚後兩人多有不快。
只有那麽一次,陳慎雖然沒有陪她過,但後來也是補了禮物。
那一次也不是陳慎忘記了,而是他受了傷。
先帝生有五子,其中大皇子在朝廷之間立為太子的呼聲最高,為嫡為長。
但私下裏大皇子行為張狂,屬實不是帝王之選。
後來下面的弟弟們逐漸鋒芒畢露,其中尤其以三皇子陳慎最為突出。
在濟南祖父見到陳慎的第一面,就對着她說道,這三皇子渾身的本事,就該是這大顯下一代的帝王。
在陳慎的親母去世後,先帝就趁此将他送往濟南,送到了致事養老的祖父這裏。
即便是如此,也改不了兄弟阋牆的局面,大皇子派出精銳刺客刺殺他的親弟弟。
先帝也未曾意料大皇子居然有如此瘋狂之舉,陳慎差點死于刺客之手。
要不是他胸口裏戴着徐語棠送的荷包,荷包裏放着徐語棠跪着佛祖求得開光的玉佩。
那玉佩擋了淬了劇毒的箭梢,刺客以為陳慎必死,正打算上前查看,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就離開了。
來人便是當夜被祖父訓斥,心裏不痛快深夜一個人上山采藥的徐語夢。
那晚,要不是徐語棠的荷包,還有徐語夢的出現,世間也許早就沒有了陳慎。
說起來,當初徐語夢救了陳慎,陳慎還送了她半塊玉佩,以做承諾,救命之恩,必将報答。
就在昨日晚些時候從寺廟出來,碰見堂姐的時候她還看見那玉佩被她用紅繩子系在了脖頸上。
以前未出閣的時候,那玉佩不是被她珍貴的放在描金八寶盒子裏嗎?
如今怎的将其随便帶了出來?
昨日沒注意,今個兒想起來處處都沒對勁呀。
“瑪瑙,出去查一下近日寧伯侯夫人行蹤。”徐語棠放下手裏的書,蹙着眉頭吩咐道。
“”翡翠,再去前院告訴陛下,就說今日本宮得了閑,想煮鍋子吃。”
也不知道怎麽了,她一想到這裏,心裏就慌得緊。
徐語夢平日最愛講究排場,但昨日兩人碰見之時,她身邊只帶了一個侍衛和一個貼身丫鬟。
但要說徐語夢不想被人察覺她的行蹤,按照她的聰慧,兩人絕對不可能在寺廟門外相遇。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須得查一查。
不過一想到昨晚,徐語棠的耳根又BBZL紅了起來,陳慎即便是不喜歡她,也還是會信守承諾的,而且、而且萬一他對自己也是有幾分喜歡的呢?
別院的夜晚不像是皇宮四四方方的,就是煮鍋子,也選在了那晚舞劍的亭子裏。
“今兒皇後興致怎得如此好?”陳慎手持酒杯,目光帶着些閑散。
“要說這雲拓寺香火旺盛呢,真真是有佛祖真身護佑,臣妾出去逛了一圈感覺心中的濁氣都散化了呢。”徐語棠一字一句地說道。
“嗯。”陳慎許是喝些了酒,平日的冷硬的嗓音,帶了些溫柔,但說出的話卻是透着些寒氣。
“朕倒是聽說這雲拓寺,求子最為靈驗。”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一字一字地進入了徐語棠的耳朵。
手指遺一顫,銀箸間夾着的丸子落入碗中,濺起一滴油污,弄髒了她精心穿戴的月華裙上。
倒是可惜了這裙子,難得穿一回這用金絲繡着山河的衣裙,過于的華麗和承重,讓喜好自然舒适的她最是不相宜。
“朕沒有責怪皇後的意思。”陳慎輕笑一聲,順手将手裏的酒杯放在桌案上。
在往日裏,徐語棠早就順着陳慎給的臺階下了,兩人之間并無兒女情長,這場婚姻只是一個朝堂之間權力的利益劃分罷了。
作為徐家嫡女,作為大顯的皇後,兩年無嗣,就應該多為皇帝擴充後宮,開枝散葉。
而不是像一般的勳貴之家,三年內正妻無嗣,才能停了後院裏妾室的湯藥。
可她徐語棠自從嫁入皇室,從未幹涉過任何一個妃嫔的房事,就是張貴妃,他也就是在安排侍寝日子的時候将日子排在了她最不易有孕的時間而已。
許是徐語棠的陳默讓陳慎有些不耐,他起身轉身離開前只留下一句:“朕今日有些乏了,皇後也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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