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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就這樣睡在了他懷裏, 還是以如此親密的動作,要不是經歷過往前種種, 楊紹會以為紀瑤在勾引他。
可是,她只是喝醉了。
她遇到酒,總是會有點不自量力。
但是她在他面前這樣喝酒,足見是對他信任的, 楊紹靜坐了會兒,感受着紀瑤在懷裏帶來的悸動。
他許久沒有抱過她了。
這樣安靜的, 緊密地依偎在一起,好像是只有前世才有的, 雖然那時候她的心不屬于自己, 但是她時常會這樣靠在他胸口, 如同一只慵懶的貓兒。高興的時候, 她會擡起頭親親他,逗弄他……
楊紹的手慢慢攏緊, 箍在她腰間。
小姑娘忽然嘟囔了一下,動了動,嘴唇在他臉頰擦過。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有些沸騰了起來。
因為怕失去紀瑤, 他許多時候都在壓制欲望, 可是此時她就這樣睡着, 摟着他的脖子,他覺得自己變得非常的危險, 當然,那是對紀瑤來說——他想把紀瑤壓在身下奪取!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了, 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唇上碰了碰。
香甜的味道一下竄上來,好像勾人魂魄的□□。
楊紹的臉色也有些紅了。
想要的欲望在他全身流過,驅使着他,他是個二十二歲的成年男人,面對心愛的姑娘,腦海裏想得是過去的旖旎,就在這屋裏,他們曾經纏綿不休,不分日夜。
楊紹突然站了起來。
醉倒的紀瑤往下滑去,他伸手托住了她的腿。
在門口的陳素和許如南面面相觑,随即又假裝沒看見,各自退了一步,讓自己盡可能地隐匿起來。
楊紹抱着紀瑤去了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睡得很沉,像盛放在夜裏的昙花,閉起那雙明媚的眼睛時,臉龐顯得極為的純真。
楊紹坐在床邊,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滾熱的溫度傳到指尖,讓他迅速收回了手,他給紀瑤蓋上被子,快步走了出去。因為繼續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會惹怒紀瑤。
陳素看到楊紹離開了院子,他跟過去,随時聽候差遣。
誰想到楊紹徑直來到侯府的池塘邊,捧起冬日裏幾乎要結冰的水往臉上一澆。
感覺那會冷得直打哆嗦,陳素心頭顫了下,但想一想,有點明白主子的這個舉動了。
剛才紀姑娘的樣子實在是……他背過身去,聽着水聲響。
過得一個多時辰紀瑤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床梁,她有一點恍惚,側過身又環顧四周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不用說,這是楊紹的床。
他居然把自己抱到了床上,紀瑤想到這裏,急忙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的裙衫。
沒有不整,連披風都還在,看來他沒有對自己……是了,他現在君子的不得了,生怕自己生氣呢,不過他應該還是偷偷親了她吧?上次在衣櫃裏就被她發現的。
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她的臉頰微微紅了下。
外面忽然有腳步聲,她又閉起眼睛。
楊紹走進來,看到紀瑤仍在沉睡,眼見外面的天色都要暗了,他有點為難。
扪心自問,他是恨不得紀瑤一直睡在侯府,可是紀家那裏恐怕會發現她不見的,楊紹沉吟片刻:“去煮醒酒茶來。”
紀瑤心裏咯噔一聲,心想醒酒茶好難喝啊,而且她睡着了怎麽灌進去,一灌她不就露餡了嗎?
“嗯。”紀瑤适時地哼了聲,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楊紹松了口氣,“剛才你醉了,所以……”
他解釋。
紀瑤佯裝才發現,急忙坐起來,懊惱道:“沒想到這酒真的這麽烈,我原以為……也是怪這酒好喝,不愧是禦賜的美酒。”
“再好喝,你往後也不能如此。”楊紹心想,幸好是在他這裏,若是別的男人面前,她這麽喝的話不知會如何。想到若也被這般抱着,放到床上,他的臉色就沒那麽好看了,正色道,“不是我危言聳聽,這烈酒于紀姑娘來說,不亞于迷藥,還是不要碰觸的好。”
聽起來嚴肅極了!
紀瑤擡頭看着他,輕聲道:“我也只在侯爺面前喝一點。”
楊紹眸光動了動。
“因為我覺得就算醉了,侯爺也會保護我吧?”
那她可想錯了,楊紹回憶起剛才身體內的沖動,他覺得他随時都有可能把紀瑤要了。不過紀瑤會生出這個想法,是不是因為他最近表現的太過溫和了?
還是,紀瑤其實是有點喜歡他?不然她怎麽還坐在他的床上呢?若是讨厭的話,第一個反應難道不是應該急着跳下來?
楊紹嘴角由不得勾了勾。
是不是經過三個月的離別,紀瑤想念他了,覺得他好了?所以才會過來侯府探望?
他凝視着小姑娘,歡喜在心中翻湧,但并沒有表現出來,萬一猜錯了……
“你可以走嗎,我送你回去。”他道。
紀瑤點點頭,走下床,才看到自己還穿着鞋子。
他居然都沒給她脫鞋!
難道剛才是慌慌張張把她放在床上就逃走了嗎?她抿着嘴偷笑。
二人走出去,此時已到傍晚,遠處有幾道晚霞飄在空中,非常的漂亮,像上好的錦緞。
落日餘晖徐徐灑下,将侯府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了橘色。
紀瑤走在楊紹身邊,只覺十分的安寧。
那剎那間,就好似回到了從前,他們也有這樣散步的時候。他會牽着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不知不覺就握疼了她。
她氣得會哼幾聲。
楊紹便放開了,抱歉的看着她,給她揉手。
想着,她側頭往他的大手看了一眼。
男人行走時步履如風,但為了遷就她,放慢了許多,他穿着窄袖的衣袍,胳膊在身側晃動,手指修長看着也很有力。
不過算了,紀瑤心想,今兒都睡在他身上了,已經足夠,不能再突然去沾他手的便宜。把他當丈夫一樣看待,沒準就會引起楊紹懷疑,她得保持矜持。
紀瑤挪開目光。
走到門口時,馬車已經在等着了。
楊紹道:“若是紀夫人問起來,你如何回答?要不要我幫你?”
紀瑤搖搖頭:“不用,我已有對策。”
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狡黠之色,楊紹笑一笑:“那你早些回去吧。”
“那小貓兒,”紀瑤歪頭問,“侯爺要不要?你記得問一問太夫人。”
她就那麽想送他貓嗎?是為還那個人情?
不過他收下貓,跟紀瑤的牽扯就更多了,何樂而不為?楊紹道:“我記住了。”
等到紀瑤坐上車離開,楊紹去了太夫人那裏。
太夫人正在叮囑管事過年送節禮的事情,見到兒子,有點驚訝:“怎麽這時候過來呢?沒有用晚膳吧?等會跟我一起,”吩咐丫環,“叫廚房炒一個羊肉片,煮個冬筍湯。”
楊紹沒有拒絕。
就是吃飯的時候,他突然問太夫人:“母親,您想不想養只貓?”他經常不在府邸,養貓實在不合适,而母親是有善心的人,“是獅子貓,長得很好看。”
“是嗎?”太夫人一愣,“是壽春長公主養得那種?”
“對。”
太夫人打量他一眼:“怎麽想到讓我養?”
“有個朋友正好有,您要不要?要的話我就給您弄來。”楊紹故意說得很随意,省得母親起疑心又要追問。
太夫人嘆口氣:“養只貓兒也不錯,誰讓我們府邸那麽冷清呢,我想要個兒媳婦的願望可真是難咯!我也只能養只貓熱鬧一下了。”狠狠諷刺了兒子一句。
楊紹低頭吃飯。
同時間。
紀瑤回到了家,剛剛到垂花門口就看到白果守在那裏,着急道:“姑娘,你可回來了,夫人不見姑娘,正訓斥木香呢!”
紀瑤急忙過去。
木香跪在地上哭,就是不肯說。
“哎呀,娘,您訓她做什麽?是我讓木香保密的。”
“保密?”廖氏一把将她拉過去,“你去哪裏了?突然消失那麽久,足足兩個時辰,還不帶丫環去,你是要吓死我啊?”她上下打量紀瑤,“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為娘為你好,讓你嫁人,不是害你,你怎麽就不聽話呢!”
想到紀瑤馬上就十七了,廖氏愁地忍不住抹眼淚,一個兩個都這樣,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紀瑤道:“娘,我去懷遠侯府了。”
“什麽?”廖氏瞪圓了眼睛,“你去侯府,楊都督住的侯府?”
“對啊,我聽說他受傷去看他了。”
廖氏一驚,急忙把門關上,又飛快得走到她身邊:“你說真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單獨去侯府?那楊都督見你了嗎?”
“見了,相談甚歡,我還要送貓給他呢。”紀瑤笑眯眯,“侯爺對我可好了,對了,其實上次父親的事也是侯爺幫忙解決的,當時我偷偷瞞着娘沒有說,我去求過侯爺……所以也是因為感激,才會去看他。”
廖氏完全怔住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有點理清,啪得一下拍在女兒的手臂上:“這麽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跟我們說!你這孩子,實在太任性了!”
“娘,都已經過去了,您就不要氣了嘛。”紀瑤搖一搖她的袖子,“後來爹爹不是安然無恙了嗎。”
沒想到最終還是因為楊紹。
廖氏眉頭擰了擰,原來自己女兒在楊紹心中的地位比姑爺高多了,那次姑爺不是都見不到嗎?
一個念頭突然就冒了出來,看來女兒跟楊紹還有戲!這兩個人兜兜轉轉,她原本以為無望……廖氏心頭一喜,女兒這陣子拒絕去相看公子,今兒又偷偷去看楊紹,別是喜歡他吧?而楊紹也見了女兒,雖說此舉是出格了些,但兩人未必不是兩情相悅。
廖氏高興壞了,登時就笑容滿面。
“算了,這次看你初犯我就不計較了,往後再有此事,決不能瞞着我們。”
“好。”紀瑤一口答應。
廖氏便放她走了,她打算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兒,到底自己有沒有猜對。
結果沒過幾日,楊紹就登門拜見了,帶了兩匣子的東西。
“紀夫人,今日打攪了,因前些日子在城門口遇到紀公子,說起貓的事情……”
紀廷元笑道:“侯爺總算來了,這兩只貓可都是侯爺送的,如今有了小貓兒,理當告知,讓侯爺也高興下。”
廖氏試探:“聽瑤瑤說,要送一只給侯爺呢。”
楊紹沒想到紀瑤會如實相告廖氏,他笑一笑:“紀姑娘很慷慨,是這麽說的,正好家母想養一只,故而上門讨要。”
還是送給太夫人養的,廖氏覺得這門親事更有指望了,忙道:“快叫姑娘來。”
紀瑤早聽到了消息,娉婷過來。
她穿着素淡的裙衫,比起上回來侯府顯得簡單的多,但卻襯得她更是眉目如畫,顧盼生姿。
“瑤瑤,侯爺來了,你不是要送侯爺貓嗎,快帶侯爺去看看。”廖氏道,語氣溫和極了。
從今日起,母親肯定不會再催着她去看這個看那個了,紀瑤覺得渾身輕松。
不過也是,她的眼前可是站着大燕最炙手可熱的臣子啊!
紀瑤朝着楊紹一笑:“侯爺,請随我來。”
二人去往她所住的院子。
紀廷元跟廖氏很默契的都沒有去跟着。
見到客人來,兩只貓兒好奇的湊上來聞,一點兒不怕生人。
楊紹許久不見它們,覺得它們被紀瑤養得非常的好,一只只圓滾滾的,毛又長又白,顯見經常給它們清洗。
今世的紀瑤還真喜歡這些小東西呢。
他還去看了看烏龜,到了冬天,它們又藏起來睡覺了,只露出兩個大大的龜殼。
紀瑤叫他來看小貓:“你想要哪一只……我完全分不清它們,不過個頭有大小,要不你要一只小公貓吧?”阿雪生下了兩只母的,一只公的,萬一一起長大,也不曉得會不會……她感覺還得把公的送走才好。
“哪只是公的?”楊紹問,看着三只雪球一樣的小東西,也是眼花的很。
養了這麽久,公母她當然會分,紀瑤找了找,把小公貓抱給楊紹。
楊紹接過來。
小東西立刻就窩在了他的懷裏,縮成一團。
紀瑤道:“不知道太夫人有沒有養過,其實很好養,不過平時還是要花時間陪陪它們,它們會很高興的。”她把手放在小貓兒的背上,“沒事這樣摸摸它們,還有這裏,它們都很喜歡。”她撓小貓兒的下巴,小貓兒擡起頭,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姑娘在他懷裏揉着貓,好像在揉着他的心一樣,他看着那只潔白的手,慢慢将目光挪開了。落在她發頂,發現上面沾了貓毛,他撿起一根:“看來貓兒毛多也不是好事。”
“啊,沾到了嗎?”紀瑤道,“很多嗎?”
“不太多。”楊紹又找到一根。
“勞煩侯爺。”紀瑤道,“我自己都看不見。”
他仔細的給她找。
柔軟的頭發拂過掌心,帶來一些癢意,不知不覺竟發現了十來根,他手指挪到左側的發髻上,垂眸看着紀瑤。只見她非常的安靜,眼皮略微的垂落,嘴角微翹,這表情像極了懷裏的小貓兒。
她是很享受自己替她做這種事嗎?
楊紹眸光閃了閃。
心裏有個念頭閃過,紀瑤肯定是喜歡他,不然一個姑娘家怎麽肯讓男人随意摸她的頭發?
他手指順着發髻落下來,停在她左耳垂旁。
雪白的耳垂,小小的圓圓的,挂着一只珍珠耳墜,搖搖晃晃。
他忍不住輕撫了下。
本來舒舒服服的,好想睡覺呢,突然耳垂就感覺到了一點溫熱,那是她極敏感的地方,她忍不住就紅了臉,擡頭看向楊紹。
但仍然沒有躲開……
這樣子的紀瑤真的讓他有種得寸進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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