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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民宿本來是兩幢單獨各三層的房子,連排的,周圍空地挺大。林家父母在世時,做得就不錯,到底離海也近,其中一幢的三樓看全海景看得很爽,所以一般客房挺緊俏,支持一家四口的生活是綽綽有餘。

林家大哥接手後,确實做得更好。這十年間,他把周邊連片的空地利用了起來,在左右兩邊又各建了兩幢,一個兩層,一個三層。再過去一點的轉角,地本來是隔壁老陳家的。陳叔後來不做這一塊了,專心去做往東一點落在民俗文化村建設計劃裏的民宿,就把這塊地賣給了林家大哥,然後林家大哥就把這個轉角建了個和其它四幢一樣外觀一樣質感的、不過不連片的一個兩層獨棟(林家人自己就住在這個轉角處的獨棟裏)。所以整體的小樓群像個轉過身的“7”字。

雖然近海,但為了打造林大哥心中的聚落別墅型民宿,林頁誠還是将房子和前廊以及其中三幢前面的小型騎樓都用堅硬木質打造。其實近海的房子不太适合用木質的構造,因為帶有強烈濕氣的海風容易“蛀”空整個架子。不過雖然每年請專門的人來塗防護漆保養那些木頭是要花多一些錢,但林頁誠就是挺喜歡這格調的,他本身就喜歡木頭,可塑形,有質感,又有天然的香氣。

林家這片聚落別墅型民宿中本來最老的兩幢所占地勢稍高,後來建的兩幢平排的地勢稍低,但是林頁誠并不想讓房子本身太過錯落有致,于是将房子底下的一小部份刨去,用多根木柱支住,這樣一看,整體是勻稱的,而且相當漂亮,像是一個變了形式的“竹樓底座”。這四幢連一起,前面的前廊是一條通的,在最左那幢前面一條木樓梯向右彎下,接到草地上那一條平整的大理石走道上,前廊前面有錯落地種着樹,都被林家大哥照顧得很好。特別是到了晚上,略帶乳白的透亮燈光一開上,整個聚落樣的民宿群落漂亮極了。大約七年前,林頁誠把自家民宿的名字正式改成了“臨潮”。

林家的民宿一直是風評極佳的,就光靠口耳相傳,來過的人介紹朋友這種的,都能讓林家不管淡季旺季都很賺。他就靠着這個供了兩個弟弟讀書,大一點的弟弟(即是:林子恒)老罵小一點的弟弟(即是:林子珈,王成被收養來之後改的名)是和自己命中犯沖的小鬼,所以考大學考了個遠點地方的大學(他當時還有個其它目的,就是尋人,他聽他爸爸媽媽說過,他還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在那座城市,所以幹脆考過去,看看有沒有運氣遇上。),小一點的弟弟甩都不甩大一點的弟弟,看着自己二哥考到遠遠的城市差點歡呼開派對慶祝。。。

一轉眼他大弟林子恒已去上學快一年了,他“老母雞”的本性又泛濫,想來想去有點不放心,決定去二弟那看看二弟以及他周遭的生活環境。而且小弟林子珈也在今年被保送到了他們X市本市的X大,他覺得小弟長大了,可以放心他幫自己看幾天生意。可是小弟死活不肯,非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看林子恒。林頁誠死得不行,但是被不住小弟軟磨硬泡。。。

這。。。呃。。。還是先說說林家這幾年發生的幾件“大”事吧。

其一:林家大哥跟自己親舅舅磨破了嘴皮子,終于讓舅舅幫王成上了X市的戶口,養父是林頁誠的舅舅,但是王成是正正式式進了林頁誠的家門,正式改名──林子珈,就跟二弟林子恒差一個字。

其二:二十有八的林頁誠相親也有兩年了。。。但是。。。他就從來沒成過。原因嘛。。。

林頁誠吧。。。在五官上跟自己大弟是有些相似之處的,必竟同一個爸爸,但是膚色不太像,大弟林子恒屬于那種死曬不黑的,別看他大弟跆拳道練到黑帶,但是只要他不出招,不脫衣服,根本看不出他是打人會很狠那種。但是他自己吧,膚色是偏點淺淺的蜜色,特別柔和的顏色。林家大哥長相不女人但是絕對跟“陽剛”“男性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眉目和順,一臉慈眉善目的味道,他的笑容尤其讓人陶醉,他一笑,基本上15到85歲的女人都會被融化,覺得面前這個男人一定是好男人當中的好男人,就是身高沒那麽高吧,18歲那年大概齊長到173後,接下來的幾年他一直要忙着家裏的民宿生意兼且要照顧兩個幼弟,所以好像也就再往上長了個一、兩公分就沒再長了。但這麽個條件基本算都不錯的好男人、好哥哥,從26歲那年終于有點閑心去相親一直相到28歲,從來沒成功過(因為。。。全被林子珈給破壞了,不過這一點,林家大哥是根本不知道的)。每逢相親必有事,小弟不是肚子疼,就是重感冒,不是找事跟二哥吵得拆天,就是把海鮮餐廳吳嬸家的小孩爆打一頓-然後惹得吳嬸非得把他們家管事的大哥叫回來評理。。。總之,不是相親前,就是相親中,要麽就是相親後,總有點什麽事發生。。。再然後女人們的評價,就是:“唉,這拖家帶口的真不容易,這麽年輕要帶兩個孩子,這夫妻根本不可能有二人世界嘛。”還有些在那叽咕:“他那生意做得再不錯又怎樣,我看啊,他錢全給他弟弟們花掉了,兩個男孩子讀大學要用的錢全是他出,平時還給他們報那些七七八八的課程。你仔細看他平時給他弟穿的用的全都是好東西,也不知肯不肯給女人花錢的。”

腹黑林子珈就是要制造這種效果,只有林子恒老為他哥急。不過林子珈千算萬算,竟然還是有那麽個張小姐,就是不介意,死活認定他哥,一口咬定他哥是個絕對的好男人,于是逼得林子珈出了絕招。

在張小姐開心地和他哥進行着第三次約會時──約會地點:他家民宿;約會內容:所有人一起吃頓飯吧;約會原因:得把兩個弟弟介紹給對方認識;約會結果:張小姐含恨死瞪林頁誠一眼,扭頭就走。。。。。。原因是(這個原因林家大哥到現在都不知道)。。。林家大哥正在廚房做飯,林家三弟就裝作鬼鬼祟祟地在後院接到個電話,其實他根本就知道張小姐就站在跟後院接通的走廊上在看他哥特別購進的松香木原木。他設了個來電音的鬧鐘,裝得偷偷接起來似地說:“陳大哥,你別打我電話了,你打我電話也沒用,我也不能讓我哥接你電話,我覺得你們的關系就這麽斷了吧,我哥也該定下來了,跟你一個男人不清不楚了那麽多年,你就當成全他。。。什麽?你要把你們兩人的床照給我哥女朋友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這麽來破壞我哥和我未來大嫂的關系,別怪我不客氣?什麽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他跟你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 。。。。。。他盡量說得小小聲,不過又保持可以讓隔牆之耳聽見的地步。。。

果不其然,這女人在還沒開飯前,就義正辭嚴地跟林家大哥說:“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

林家大哥很莫名其妙:“為什麽?”

張小姐一眼狠瞪過去:“為什麽你自己清楚。”

于是。。。走了一個想着‘還好我發現得早’的張小姐,留下了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林家大哥,後來大弟也回家了,他哥讓他這個點一定要回來吃飯見人。

林子恒一回來就看見大哥頭低着,身子縮着,雙手夾着放在腿間,正對坐在一桌子食物面前,作“忏悔”狀。還看見小弟坐着大哥身邊,一手摟着他大哥的肩,讓大哥身體微微靠向他自己,一邊還低着頭在他哥頭頂小小聲說着話。老實說,他就覺得林子珈肯定在這件事上有問題,他覺得大哥相了都這麽久的親了,還是一個都不成,每次都是三弟出麽蛾子。但是這個周六跟同學約好的一起複習。林子恒那時18歲高三,得複習備考。他一邊跟同學複習一邊提心吊膽着,結果整整擔心了一下午,回來一看果然這樣,一看就是又沒成嘛。。。

他臉色鐵青地走過去,嗆出:“林子珈,你又幹什麽了?”

這時,兩個靠在一起的人(一個郁悶難過的人兒,一個內心暗爽無比的壞蛋)雙雙擡起頭。

林子珈根本沒在怕:“二哥,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說!”

“說什麽?我什麽都沒做,不知那個女的發什麽神經,飯都沒吃就跟我哥說什麽“還是算了”。”

“她怎麽會無緣無故這樣!”

“我哪知道她發什麽神經。”

“一定是你有問題!”林子恒說得氣不過,沖過去揪住林子珈的衣領。

林頁誠趕忙站起來,要拉開他大弟的手:“小恒,別發火。小珈什麽都沒做,他一直在做功課,還幫忙洗菜。”(在他印象中,小弟什麽都沒做,既沒發燒生病,也沒跟人吵架鬥毆,那可不就是什麽問題都沒有嘛。)林子恒知道并沒抓到什麽把柄,再堅持自己的說法也是毫無意義,且于事無補,只能悻悻地坐下,三口人一起面對那一桌子的食物。。。

其三:林家這三口子,這幾年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林頁誠是屬于那種超有母性的物種,他還超級注意兩個弟弟的飲食,二弟天生基因和自己差不多,長得沒有超級高,也就179,但是這個三弟15歲時就開始猛地抽長,三、四年一眨眼間,就長到了186,而且這個弟弟好像還有往上長的趨勢。現在19歲就已又高又壯,害得他這個當了快十年居家煮夫兼孺子牛的大哥經常要研究新菜式,才能照顧好弟弟的一日三餐。現在二弟去外地上學了,但家裏這位看來是不會離開了,他得喂飽家裏這位,這家夥吃的是自己的一倍還多。。。

其實這幾年,林家大哥幾乎都沒在兩個弟弟身上操過什麽心,他也就一心忙他們家民宿的事。兩個弟弟非常省心。似乎一個比一個上進。大弟頭腦很好,學習從來名列前茅。小弟是小四才入的城裏讀小學,那時成績也跟得上,沒落下,還一年比一年好,好像一定要對得起他這個大哥似的。等到了上初中後,用大弟的話說就是“不知他發了什麽神經”,林子珈的成績就從來沒下過年級第一,年年參加奧數,不是全國第二就是第一,高中後還多參加了奧林匹克化學,三年一貫的全國第一。照理說他這個成績沒必要屈就在自己城市的這所大學裏,但是小弟說什麽“就喜歡離家近,對這城市有感情,如果一離要離開四、五年的話,他可不願意”,所以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就随着他的意。小弟在高三下學期就被保送進X大的生物制藥系,主修生物制藥,副修生物化學。好在這所大學在全國的排名也在前十,并且這所大學的醫科還有生化系排名尤其靠前。

于是乎兩個弟弟學的都跟醫學有關。從小小弟跟大弟就有種競争關系在,大弟考第一,小弟就不要考第二,大弟學醫,小弟也要學醫,大弟初中開始學跆拳道,小弟非得開始學散打,大弟初中開始學小提琴陶冶一下情操,小弟就非得開始學習工筆畫。。。總之大弟學什麽,小弟也非得跟上,但是還非不要跟他二哥一模一樣的。。。林頁誠也無奈,但是看兩個弟弟這麽這麽有出息,他也覺得有面子,每天走出去都覺得臉上帶光的,所以他也就無怨無悔地打理着家裏這頭生意,要創造更多的價值來供弟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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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往事了,對于林頁誠來說,不提來罷。就是最近這兩年,這個小弟比以前更粘乎,粘乎到有點怪怪的,但是具體怎麽個怪,他又說不上來。他從來都心疼這個小弟,還記得當年在街上他還是個小毛頭時那一臉不認命的樣子,做着那麽危險的事。林頁誠後來也有些好奇,問林子珈為什麽做那種事,林子珈告訴他其實自己想湊點學費把書念下來。。。

現在林家大哥林頁誠──也就是那個老被林子恒念叨“母性爆發”的人,正在自己房間裏,念叨着自己最小的弟弟──林子珈──也就是那個被林子恒稱為“跟自己一定命中犯沖的小鬼”(其實,他自己也只不過比人家大1歲)。他念叨着:“你二哥,以前沒到18歲就能獨立幫着照看這裏這頭生意了,你看看你,都19了,大哥說要去找你二哥,順便看一下你二哥過得好不好,你都不肯幫看着,非要跟去,你也跟去的話,我就得麻煩過張叔把張嬸給借出來,你就非得我這麽去麻煩人是不是?”

林子珈不爽。。。林子珈現在非常的不爽,林子恒那個壞蛋從小就跟自己搶哥哥,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盼走了,可以獨自霸占着大哥,讓大哥只給自己煮飯,只對自己說話,吃飯的時候只看着自己把所有東西吃完。。。他這一年拼命祈禱林子恒那家夥在S市生根發芽,最好寒暑假都不要回來。。。結果剛剛以為他的祁禱被神聽見,得知林子恒不回來過暑假,他狂喜了一個星期,結果。。。大哥竟然要親自去看他。。。

他二哥不在家這近一年的時間,他隔三差五地在晚上粘到他大哥房裏,硬要跟他大哥一起睡。但是他二哥一回來,他就不是太敢這麽做,他總覺得二哥似乎在懷疑着他點什麽,雖然不确定他二哥是否已經看出來什麽了,但是因為他自己心裏“有鬼”,所以就不敢在他二哥在家的時候,硬擠到他大哥房裏睡。像上次寒假他二哥回家來,他就乖乖地不敢“造次”。

現在大哥又為了二哥在這裏念叨自己,大哥以前都沒批評過自己,但是現在都是因為二哥這個讨厭的人,在這裏批評自己。他念頭一轉,粘上去,摟着他大哥,晃啊晃地:“哥,我保送完大學,都沒出去玩過,而且我也想見二哥了嘛。他又不肯回來,我難道不得趁這個機會去看看他嗎?”

林頁誠一聽,好像也是哦。他也沒法細想,主要是被小弟晃啊晃的,語氣還有種撒嬌在,實在讓他懷疑不了什麽。接着聽見小弟又說:“哥,你就讓我跟你去嘛。”又晃啊晃的,唉,一個超過185的男生撒起嬌來,那個“殺傷力”不知是不是和身高成正比的。讓人難以拒絕,只能說:“好吧。” “哇,哥,你真好。”說完,在林頁誠左頰上連親了好幾口,老實說,親個一口也該夠了吧。結果他親到他哥必須擡起手背拼命擦左頰上的口水。

他趁機把他哥撲帶到床上,對着那邊臉再狠狠啾了一口。

林頁誠抱怨:“小弟,很沒品唉。我才剛洗過澡洗過臉的。不許鬧了,快回你房睡覺去。”

林子珈哪肯:“哥,人家要跟你睡,人家怕黑,最近晚上睡覺都會聽到怪聲。”

林頁誠差點一記爆栗過去:“瞎說什麽,這麽大個男生還怕黑,還什麽怪聲,你瞎說瞎說的,要是讓住客以為我們這裏風水有怪異怎麽辦。”

林子珈繼續搖:“哥,讓我跟你睡嘛,我真的最近怕黑,不知是不是這一陣子沒怎麽睡好,弄得我人也有點神經兮兮的,惡性循環啦。”

林頁誠扭不過他:“好啦好啦,你快去洗澡,洗完了就來床上睡。”

林頁誠的房間裏帶有浴室。林子珈快樂地一個跳起,毫不害羞地在他哥面前脫光光,不着一縷走進浴室。林頁誠無奈地笑笑,心裏想‘這個小鬼’,然後還得起身去小弟的房裏幫他拿睡衣褲。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林子珈又光溜溜地出來了,全身光光地躺他哥床上,閉起眼睛假寐。他哥罵“臭小鬼,穿件衣服啦,全身光光地就想睡,在我床上不許玩裸睡。”

林子珈忽然側過來支起頭,很認真地對林頁誠說:“我不是小鬼了。”

林頁誠笑出來:“是是,我看得出來,哥哥我見識到你發育得有多好了。好了,秀完了吧,舍得穿衣服了嗎?”

林子珈繼續耍賴:“我才不穿,夏天我就愛裸睡。”

林頁誠只好哄:“乖,把衣服穿上。等一下要睡了。”

林子珈無視,又閉上眼假睡。 林頁誠也算是服了他,好好好,他伺候這小子穿衣還不行嘛?

于是他拿着睡衣,異常費力地拉起他弟的上身,讓他弟的上身面朝自己地靠着,然後把袖子套上。一邊套一邊說:“都重得跟頭牛一樣了,還好意思讓你哥幫你穿衣服,羞不羞。”套完後,把他弟放平躺了,跪在他身邊給他扣鈕扣,林頁誠洗完澡後的清香還有發香就這麽一絲絲像勾魂的一樣鑽進他小弟的鼻子。天知道林子珈現在心中正在狂念咒語,以不停打壓某個部位的熱漲。忽然地林子珈坐起,拿了還沒穿上的睡褲說:“我想起我房裏有樣東西沒弄妥,等下回來。”用睡褲捂着前面就勿勿走了出去,林頁誠也沒在意,躺在床上,蓋起薄毯先睡,過了半個小時,林子珈回來了,林頁誠睡意很濃了,林子珈伸手摟他,林頁誠咿呀地推,還說着什麽:“天熱。。。。”但還是被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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