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主。剛要起身卻沒聽見公主讓他起來，只好又恢複原來的跪姿。

公主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慢慢品茶。這種事公主從來也沒做過，弄得兩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莫名其妙。阿水自覺無聊，便去修剪蠟燭。

待公主喝完了茶，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寸多長，公主才慢慢說：起來吧。小獵狗慢慢站了起來，卻不敢擡頭。

公主輕輕說：聽說你喜歡阿水？

小獵狗……

公主偷偷抿嘴一樂：說，是，還是不是？

小獵狗用極低的聲音回答：是。

公主：好，你好好回答我的話，說了真話，明天我和父王說，成全了你們。你要是敢隐瞞……公主威脅地拉着長聲。

小獵狗急忙回道：不敢，不敢。

公主又定定地看着小獵狗。

小獵狗雖然沒有擡頭看公主，但這沉默卻使小獵狗如芒在背，額頭慢慢浸出汗來。

公主這才慢條斯理地問：白熊到底是哪來的？誰打死的？

小獵狗想了一會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答說：我是王府的侍衛，阿隆将軍是公主的侍衛官。我雖不歸阿隆将軍管轄，但阿隆将軍對我不薄，時常帶我出去打獵游玩，但我也不是每次都去的。打白熊那次我就沒去，詳細情況也不知道。

公主笑了，抽出一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然後正對着刀刃慢慢仔細地看刀鋒，有一搭無一搭地說：阿水，這刀好長時間沒磨過了，你用這刀割他的狗脖子試試還快不快？

阿水一驚，手裏一直拿着的剪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驚異地看着公主。

小獵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公主饒了小的吧，小的的确不知道。

Advertisement

公主給阿水遞了個眼色，又厲聲道：去不去？要不我先在你的脖子上試試？說着又給阿水遞了個眼色。

阿水這才明白公主的意思，答道：是。

阿水接過匕首走到小獵狗身邊，用刀背敲了敲小獵狗的脖子象哄孩子一樣溫柔地說：那不是一次普通的打獵，連我都知道那次你也去了，快說了吧，公主要是真生氣了——阿水用刀背在小獵狗脖子上慢慢來回拉了幾下——你就死定了。

美人加快刀，小獵狗思忖一下，終于妥協了：公主明察，白熊是一個紅臉獵人打死的，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舍身崖旁邊把熊皮剝了下來，正在一塊一塊的分割熊肉。當時大家都累了只顧下山，都沒看見是只白熊，只有我閑不住走過去看見了。我們已經走過去了，都怪我多嘴，攆上阿隆将軍時忍不住說了一句‘白熊，祖祖祖輩輩傳說有白熊，這回可算看見真的了。’

阿隆聽說是白熊，用懷疑的眼光看着小獵狗：白熊？你看清了？

小獵狗說：那還能錯？

阿隆轉身說了聲：回去。就向上走去。

小獵狗以為阿隆去看熱鬧，就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呆了一會，小獵狗聽見有人在争吵，就像兔子一樣跳上山去。遠遠看見阿隆正在和紅臉獵人在搶熊皮，兩個人滿身的熊血。

阿隆說：我再說一遍，你把熊皮給我，要什麽東西換你說話吧，明天我一定給你送來。

獵人死死抓住熊皮：我也再說一遍，我只要我的熊皮，你給什麽東西我都不換。

阿隆氣急敗壞，突然松手，紅臉獵人因正用力搶奪而突然向後連連倒退，恰恰有塊石頭一絆，紅臉獵人仰身抓着熊皮掉下了舍身崖。阿隆一驚，怔了半天，急忙繞道向舍身崖下走去。

說到這裏小獵狗才偷偷看了公主一眼，繼續說道：我們到了崖下一看，紅臉獵人已經摔得吐血死了，沒辦法，就帶着熊皮回來了。

‘果然如此。’公主恨恨地說：阿水，你帶他出去，嗯……阿水，你陪他走一走，過一會再回來吧。小獵狗說‘謝謝公主’。剛轉過身，公主又道：回來。小獵狗又低着頭轉過身來。公主輕輕嘆了口氣：出去不要再亂說話。小獵狗：不敢，不敢。

公主心中雖然怨恨，但是又滿臉的無奈。她與阿雲像姐妹聊天一樣說：你也知道，阿隆是羅法師的孫子，我們兩個家族有着幾代人的交情。再說阿隆也的确不是故意要殺紅臉獵人的，你說怎麽辦？

阿雲說：如果山上的阿龍知道了這件事，他肯定會找我們的阿隆拼命的。

‘我從小就是阿隆帶着我玩，直到你們來了大家一起玩。他就像我的親哥哥’。公主一邊深情地說，一邊回憶着童年往事；

正午的太陽下，六七歲的小公主正看着一棵花樹上的大蜻蜓發呆，突然，一只手伸向了這被陽光曬的懶洋洋耷拉着翅膀毫無警惕的蜻蜓。這只手猛然一揮，蜻蜓早已在握。小公主一回頭，喊道：阿隆。小公主非常高興，阿隆把蜻蜓遞給公主，又一瘸一拐地向另一只蜻蜓悄悄走去。待阿隆捏着新捉的蜻蜓往回走時小公主問道：阿隆你怎麽瘸了？小阿隆說：被先生打了。‘為什麽？’公主瞪大了眼睛。小阿隆頑皮地笑着說：學習沒學好呗。‘為什麽？’公主又問。小阿隆無奈地說：先生昨天讓我在晚上把一段話背熟，回來後我玩着玩着就忘了背，所以今天就挨打了。公主又問：是漢人先生麽？‘不是，是吐蕃先生。漢人先生打手板，吐蕃先生用鞭子抽屁股。’小阿隆一邊說一邊揉自己的屁股。‘你為什麽要學吐蕃的話？’公主又問。小阿隆說：我也不知道。公主又問：不學不行麽？小阿隆說：我也不知道。公主說：阿爸請來了一個漢人先生，說是要教我讀書的，你說他會打我麽？小阿隆說：也許會吧，我也不知道。

閣羅鳳正與公主的教書先生談公主讀書的事，小公主靠着白王妃在一邊聽着。先生說：這事就遵照王爺的意思辦。還有一件事請王爺示下，那就是公主讀書是不是應有人陪伴？這樣公主才不會覺得枯燥無聊。閣羅鳳想了想：是應有人陪伴，但是……哪有合适的人呢？恰在此時管家來報：王爺，王子回來了。管家又對白妃說：還在鄧川帶回來兩個小女娃，王子說看這兩個小女娃餓得可憐，就帶了回來，養幾年就可以侍候公主了，這樣她們也就有口飯吃，也算救了她們的小命。白妃聽了說：帶來我看看。管家陪笑道：這兩個娃子太髒了，王妃現在還見不得。小公主插嘴：我也要看，去帶過來。管家聽了看看公主又看看王妃剛要說什麽，只見王妃輕輕一揚頭，示意管家去帶孩子過來。管家便答應着退下去了。這時阿隆出現在門口，招手叫公主出去玩。公主一見立即說：我要阿隆和我一起讀書。閣羅鳳道：阿隆在學吐蕃話，你是要學漢文，你們學不到一起的。公主跑到閣羅鳳膝前跺着兩只小腳搖着閣羅鳳的膝蓋：不嘛不嘛，我要阿隆陪我讀書。閣羅鳳尴尬地對先生笑笑：你看這娃娃讓我們嬌慣得不像樣子。随即拉下臉來斥責公主：別胡鬧。公主見狀，又去鬧白妃。白妃一邊拍拍公主的頭表示安慰，一邊對閣羅鳳說：一個學吐蕃一個學漢文，将來長大了怎麽辦？閣羅鳳沉思一下說：好了好了，那就讓他改學漢文吧。又向門外的人說：叫阿隆進來，拜見先生。阿隆走了進來，閣羅鳳說:拜見先生。阿隆就規規矩矩地給先生行了大禮。然後站在一邊。先生問：你幾歲了？怎麽長這麽高？阿隆：十二歲。先生看看公主：你比公主大四歲？阿隆搖搖頭：大五歲。先生點點頭。這時管家帶進來兩個衣着又髒又破的小女孩，年齡和公主相仿。沒等管家開口，白妃一邊朝他搖搖手示意不要說話，一邊仔細地看看兩個女孩：不錯，長的漂亮，也有靈氣。我佛慈悲，既然救了她們就再幫一把，現在就讓她們跟着公主吧，不能幹活也去讀書。白妃看着閣羅鳳，象在征求意見。閣羅鳳笑了：好啊，以前有個漢人先生跟我說，中土有個大學問家鄭玄，家裏的仆人也都有文化，一個女仆人弄了一身泥，另一個女仆問她，‘胡為乎泥中？’她回答說‘薄言往愬，逢彼之怒。’一問一答，話語都出自詩經。我聽了也頗覺羨慕，但願我們家也出兩個知書達禮的丫頭，幾百年後，也不失為一段佳話。哈哈哈……閣羅鳳說話期間，先生看着閣羅鳳兩只黝黑長滿老繭的光腳和充滿霸氣粗犷的舉止，他陷入了沉思，（先生畫外音配字幕：想不到這個人看着粗魯不堪，卻對漢文化有如此深的造詣）閣羅鳳笑夠了又對先生說：這兩個野丫頭肯定是野慣了，請先生給她們起個柔和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