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求娶 寧遠侯,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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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公主常念,生母乃是豔冠六宮的虞妃,兄長是最受皇帝寵信的長子豫王,外祖父位列國公,這等身份,比之皇後所出的朝華公主也是不遑多讓,姿容随母,更是無可挑剔,只身子骨,格外虛弱。
誇張點,一絲風都吹不得。
自朝陽公主及笄始,老皇帝便常常苦惱她的婚事。
而近來朝中發生一件大事,更是讓老皇帝三日沒睡好覺。
——永毅侯世子和寧遠侯一同向皇帝求娶朝陽公主。
這二位,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先說這位永毅侯世子舒衡。
舒家原是浙江一帶的名門望族,百年間出過兩位首輔,四位狀元,二十七位進士,這第二十七位,便是三年前,聖上欽點的探花郎,永毅侯世子舒衡。
探花郎是怎樣的樣貌,自是不必說,三年前舒衡一身紅衣,騎馬游街,勾唇一笑,不知惹得多少貴女芳心大亂。
二十有四便任戶部主事,登閣拜相,指日可待。
如此家世,如此樣貌,按理說,朝陽公主該嫁,可偏偏,另一位寧遠侯,更不是好惹的主。
寧遠侯江恕,十五随父出城,一戰成名,而後十年,風沙三尺劍,跨馬越浮沉,領護山河安寧,如今二十五歲,已是手握三十萬兵馬的西北名将。
邊關千裏,皆在他腳下。
手握重兵,盤踞一方,早已成了皇帝心頭大患。
如此勢力,不論是何樣貌,朝陽公主都萬萬不該嫁,可偏偏,老皇帝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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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常有戰事,江家已是數年不回京城,皇帝當年安插在西北的眼線早就死無全屍,若是能把公主嫁過去,再生個郡王,留在京城,對皇帝來說,可謂是美夢成真。
只是……
時值深秋,風枝驚鵲,葉落閑階。
長春宮中,老皇帝正盤腿和徐皇後對弈。
皇帝抿了一口茶,沉聲道:“朝陽的婚事,皇後以為如何?”
皇後擡起纖纖玉手,落下一枚白子,微微一笑道:“朝陽的事,皇上何不找虞妃拿主意?”
老皇帝蹙眉,長籲一口氣,胡子微動,“你是皇後,朕心裏頭的事,自然是同你說。”
皇後心裏冷笑一聲。
這時候知道她是皇後了,平日裏喊虞妃心肝的人哪去了?
她同虞妃從潛邸鬥到了今日,算一算,也折騰了二十餘年,她和虞美揚,說來也是有緣,不但是同年生,就連她們的兒子也都是同年生。
可恨的是,虞妃的兒子,早生了三個月,得了長子的名。
雖說嫡皇子壓了皇長子一頭,可老皇帝這些年的偏心眼,無人不看在眼裏,長了一把白胡子,仍是放着嫡皇子不立,整日褒贊那個豫王。
平日裏口口聲聲說舍不得朝陽嫁人的皇帝,如今竟然動了把人嫁到西北去的心思。
多有意思。
皇後繼續下棋,慢悠悠道:“虞妃脾氣大着,臣妾說話又不好聽,可不敢直說。”
老皇帝握着棋子不落,看着她道:“你但說無妨!”
皇後直視皇帝,陰陽怪氣道:“依臣妾看,朝陽不論嫁誰,都不該嫁那江恕!西北,西北,陛下想想,就朝陽那身子骨,能否經得住西北的苦寒?就算她經得住,又能熬多久!”
話音甫落,老皇帝臉色瞬間鐵青,唇抿如刀。
是啊,就連虞兒的死對頭都知道,朝陽,萬不能嫁去西北。
她會沒命的。
皇後放下棋子,表情一收,柔聲道:“是臣妾言辭有失,擾了陛下雅興,還望陛下恕罪。”
老皇帝有老臉皮,怎能輕易承認被擾了雅興?
他幹笑幾聲,故作随意道:“皇後說的這叫什麽話,來來來,繼續,下完這盤。”
皇後跟老皇帝下棋,與此同時,虞妃也正與豫王下棋。
豫王憂心忡忡道:“朝陽不慎落水,到現在還沒醒過來,父皇不會真把朝陽許給江恕吧?”
“他敢!”
虞妃捏着手中黑子,眼眶驟紅,高牆深宮數十年,她清楚的知道,這世上沒有皇帝不敢的事,只有他想不想。
思及此,虞妃不由擡起了頭,忍了再忍,淚水終是在眼角無聲滑落。
當年他使手段,逼她做了他的側妃便罷了,倘若他真把女兒逼去西北,她早晚,早晚會要了他命。
見狀,豫王連忙掏出一塊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母妃快息怒,還有兒子呢,兒子不會眼睜睜看着朝陽去西北的,兒子這就去見父皇!”
虞妃正要叫住他,房嬷嬷推門而入,道:“娘娘,殿下醒了。”
……
虞妃和豫王匆匆趕至瓊安殿。
坐在拔步床上的少女一襲素衣,烏黑如瀑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肩上,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眸含潋滟,楚楚動人,仿如一幅冰肌玉骨圖。
因常年喝藥而變得冷白的膚色,更是為她渡入梅魂雪魄,令人只敢遠觀,不敢近瞻。
虞妃率先一步跨進門,着急道:“阿念!”
七日前,常念意外墜湖,大病一場,燒的暈暈乎乎,很多畫面在眼前交織不歇,畫面裏的郎君,時而待她柔情蜜意,時而恐怖如斯。
夢中的她,在這場大病之後,嫁給了永毅侯世子舒衡。
舒家與虞家交情匪淺,這樁婚事,母妃滿意,兄長滿意,她也滿意。
雖然她知道,父皇想讓她嫁去西北,但最終,還是沒忍心。
母妃跪在父皇面前哭了許久,母妃只重複着一句話,臣妾是恨自己,未能多給陛下生兩個健康的孩子。
父皇還是服軟了,因為太醫說,她的身子,嫁去西北,大概熬不過三年。
熬不過三年,在皇帝眼裏,就沒有聯姻的價值了。
皇帝回絕了江恕,更是放話,京中貴女,除了朝陽公主,無人不可嫁。
後來江恕娶了誰,她是真的忘了,只隐約記得,是徐家嫡女。
而她,則是在成親半年後,跟舒衡去了江南,此生再未回京。
又或者說,是沒有機會回京了。
舒衡成親之後不久,便自請外放,大晉朝的官員都是這樣,他年紀輕輕便升至五品主事,又做了驸馬,不出門做出點實績,很難服衆。
她們夫妻相敬如賓,他有入閣拜相之志,她自然願意随他去。
母妃雖舍不得,但也是願意的。
母妃說,江南天氣暖和,叫驸馬好好照顧你。
沒想到一別便是永遠。
在江南那四年,她的郎君如珠似玉的捧着她。
她身子弱,不宜生子,舒衡心裏清楚,雖說找了名醫幫她調理身子,但卻一句讓人為難的話都不曾說過。
常念曾說:“舒子郁,若是我五年後還不能有孩子,我就賢惠一次,給你納個妾。”
舒衡看着她笑,“阿念,我這輩子,就只要你一個。”
她聽後嘴角忍不住上翹,也忍不住看着他的眼睛,在心裏想:
今生遇你,不枉這一世。
若有來生,我定要健康地再嫁你一回,為你生許多孩子。
三年後,揚州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雪。
冬天,他一向是不許她出門的。
可她那日莫名心慌,怕他唠叨,她趁他去上值,偷偷披上狐裘出門看雪。
放眼望去,只見全揚州都挂起了白幡,滿城銀光,老妪拉着孩童,男人拉着妻妾,都跪在地上哭喪。
一聲比一聲高,官兵都在維持秩序。
她走過去問:“怎麽了?”
一個老妪拉着她跪下,“你是哪家的夫人?趕緊跪下哭吧,天子崩逝,不哭,那是要被帶走的。”
天子崩逝!
天子崩逝!
天子崩逝!
常念的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她以為是聽錯了,一連問了十來個人,才知道,不是聽錯了,是她錯了。
揚州如此,京城早就亂了。
三個月前,宮中收到朝陽公主病危的消息,虞妃不能來,豫王思妹心切,當夜便放棄官路,坐船離開京城,可第三日晚,大船遇難傾覆。
皇長子死在了他命人開鑿的運河中。
皇帝大怒,命人徹查,誰料,不但未能查出所謂的兇獸,更是連累工部的官員無端獲罪,虞妃一病不起,老皇帝也漸漸撐不住,随虞妃一同西去。
皇嫡子常韬登基,改年號為昌樂,尊生母徐皇後為皇太後。
常念回府後,只淡淡問了舒衡一句:“朝陽公主病逝,難道不是比朝陽公主病危更好麽?”
舒衡死命地握着她手,“阿念,父命不可違,舒家一脈系于我身。恕我無能,只能保下你了。”
至此,回憶戛然而止。
常念閉上了眼,隔絕了大夢一場。
虞妃握着她的手道:“阿念,你可算醒了,你放心好了,母妃絕不會讓你嫁那江恕。”
豫王也跟着道:“對對,還有哥哥呢。”
常念傾身抱住母妃,撒嬌般地将下颔墊在她肩膀上,小聲道:“娘。”
虞妃提了提眉,實是有些意外,柔聲細語道:“怎麽了?”
常念又道:“我嫁。”
虞妃直起身子與她對視,以為她是想嫁舒衡,便提起嘴角笑話她:“呦,這是想嫁誰?”
常念道:“寧遠侯,江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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