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醉酒乖,別動
第63章醉酒乖,別動。
常念覺着依照江恕那個嚴苛刻板的行事作風, 要是讓他來教,不将她調.教得有模有樣怎可罷休?說不得就是日日拎着她來演武場操練。
不成不成!
常念光是想想便覺吓人得緊,再看眉開眼笑的祖母, 頓時扁扁嘴, 上前挽住老人家的胳膊,輕輕晃了晃,“祖母~”她又将下巴墊到祖母的肩上,軟着聲音撒嬌:“侯爺好兇的,上回學騎馬, 學不會他就不給糕點吃,也不給睡覺,阿念好怕, 我們不告訴他好不好嘛?”
有個小乖乖這麽會撒嬌,江老太太的心都快化了,哪能不好?連忙摸摸孫媳的頭, 連聲道:“好好好,都依你,咱們自個兒學,回頭祖母就教訓那個臭小子!”
常念笑彎了眼, 一口親在老人家的臉頰上, 甜甜道:“祖母最好了!”
“哎喲!”老太太驚喜地摸摸臉頰,笑得滿面春風, 對一旁的芳媽媽道:“瞧瞧, 好久都沒有哪個小輩這麽親近我老婆子了。”
芳媽媽笑了笑,看到常念遞過來的求助眼神,便道:“您是有兒孫福的,今兒初一, 正好是梅大師登臺的日子,不如帶殿下去千音閣聽聽戲如何?”
常念立時接話道:“千音閣?祖母,我想去!”
“成,咱們去!”江老太太大手一揮,也不記挂去學那什麽五禽戲了,只要孫媳婦開心,這就吩咐芳媽媽去安排車架。
常念才算放下心來,離開練武場時心想日後再不要經過這個地方了。
那五禽戲,更是提都不要提起!
千音閣是銀城最大的戲樓,平日頗受世家大族青睐,偶爾誰家辦壽辰酒宴也喜歡請閣內的戲班子登府演唱,像梅大師那樣的名角,只初一十五登臺,且只唱一出,座兒都得提前一個月預訂,不然連樓下的散座都擠不上。不過江老太太在千音閣是有上好的獨立雅間的,便似在安城的望霄樓一般,不管她來不來、幾時來,都有小厮按時灑掃,随時恭候。
這廂,祖孫倆才下馬車,閣內眼尖的小厮便跑下來了,躬身道:“小的參見殿下,問江老夫人安!”
常念溫聲道一句“平身”,老太太對她說:“這是小全,鬼機靈一個,往後有什麽事只管吩咐他去辦。”
常念依言看了小全一眼,約莫十六七的年歲,生得眉清目秀,笑起來兩顆虎牙格外讨喜。
小全嘿嘿一笑:“謝老夫人擡舉,小的自當為殿下盡心。”
說罷,便行在前頭引二人入內上樓,又道:“趕巧了,小的方才見您府上四房的四姑娘也來了。”
“哦?”江老太太淡淡問了句,“那丫頭跟誰來的?”
小全替二人攔着些過路行人沖撞,一面回頭道:“是柏家長子的夫人莊氏。”
聞言,常念微微皺了眉。
那柏夫人不就是對她夫君餘情未了處處針對她的那位!江家與柏家對立,怎麽四房的江錦還與這人走得近……
想着,她輕輕搖了搖祖母的手:“祖母,請人過來與我們一處可好?”
江老太太道:“也好,都是咱們江家人,在外面斷沒有各待各的說法,至于那姓柏的,話帶到,愛來不來,老身這雅間勉強容得下她。”
小全低聲應:“是。”
待江老太太與常念在雅間安座後,他又上了茶點瓜子糕點一類小食,才跑去底下雅座傳話。
柏夫人和江錦是坐在底下雅座。因為預訂不上雅間,聽到小全來傳話,江錦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有些怯。
柏夫人瞧她一眼,問小全:“殿下可來了?”
“殿下與老太太一起呢。”小全這麽答道。
只見柏夫人起身,撣撣袖口瓜子殼,“小錦,走吧。”
江錦這才遲疑起身。柏夫人跟小全走在前頭,她慢吞吞走在後面,在心裏不樂意地嘀咕起來:怎麽這樣不巧!偏要撞上老太太跟那位讨厭的公主!
江錦最近幾日都在琢磨自個兒的親事呢,她要風光大嫁,驚豔衆人,良人的家世地位定要反複斟酌。
可西北最尊貴最體面的當之無愧是寧遠侯,再無比他權力更大更威風的人物了,她們旁系四房跟着沾光。西北大軍中倒也不乏出色的将士,首先是與寧遠侯有着兄弟情義的時越将軍與敘清大人,時将軍雖生得器宇軒昂,家世地位都上乘,可是太老,都二十四了!敘清大人雖光風霁月,睿智多謀,可是個斷了腿的殘廢!只有宇文明珠那個傻子才将他當成神仙,這些江錦都瞧不上。
其餘世家中,第二有實力的就是柏家了。
于是江錦的目光在柏家轉了轉,柏家嫡次子不是還沒有成婚麽?也是一表人才,今年二十一,年歲正好,她打定主意,費盡心機終于跟“未來良人”的嫂子柏夫人攀上關系。
所以今日江錦才會與柏夫人一起出現在千音閣。本來她還想借着看戲的功夫向柏夫人打聽打聽,哪料,這就被請過去了。
謀算落空,江錦心疼她今兒花在千音閣的銀子……
小全将兩人帶到,回禀老太太,遂退下。
柏夫人進到雅間,視線不自覺地看向常念。
雪膚玉色,确實生得一副頂好的皮囊,眉眼間一點稚氣卻勾勒出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單純,粉裳之下的身姿纖細柔婉。
嗤,還是那樣嬌嬌弱弱的。
柏夫人不以為意地收回視線,福身見禮,江錦聽到聲音才回過神,連忙屈膝問候。
老太太端起茶盞吹了吹,才道:“坐吧。”
“是。”兩人在後邊的位置坐下。
雅間在二樓,左右以百花屏風隔斷,視野開闊,是最好的觀戲位置。
眼下戲未開場,四周難免有些嘈雜。
常念吃着糕點,與祖母說說話,倒也不太注意身後的動靜。
只雅間右側傳來的談話聲叫她凝神片刻。
一道語氣帶着些炫耀的女聲響起:“我今兒個買到寶貝了,京城皇宮裏出來的好東西!”
另一人答:“快給我瞧瞧……喲,這玉簫晶瑩剔透,光是打磨的玉石便價值不菲吧?這工藝也頂頂好。”
那人更得意了:“那可不,你看這底下垂的流蘇穗都是摻金線擰成的。”
“上哪買的?”
“城東典當鋪子啊。”
立侍一旁的春笙也聽出些不對勁來。
宮廷玉簫,那是徐太後在她們殿下及笄禮時賞的,後來帶來西北。殿下不愛笛簫一類樂器,便挑去給四房姑娘做了見面禮。
這會子怎麽出現在陌生夫人手裏了?還是從典當鋪子買的!
常念回身看了眼江錦,江錦匆匆垂下頭,手心汗濕一片。
于是常念給春笙遞了個眼神,春笙輕聲退出去。
“哐當”一聲。
江錦緊張得打翻了茶盞。
江老太太回身睨一眼,低聲冷厲:“沒有規矩。”
江錦立時局促地站起來,攥緊手心,躬身請罪。她的婢女急忙去收拾打碎的茶盞。
顧着有外人在,常念指了指臺上來往放置鑼鼓道具的小厮,對老太太道:“祖母,快開唱了。”
老太太這才收斂厲色回身過來,笑道:“梅大師唱功一絕,早年自京城下揚州,又輾轉來了西北,也是有緣。”
常念笑盈盈答話:“從前在宮裏聽母妃提起過。”
這時,緊繃身子站立聽訓的江錦才得以緩了口氣,在芳媽媽示意下安靜落座,只後背崩得挺直,再不敢亂動,可一想到老太太當着柏夫人的面訓誡她,就又漲紅了一張臉。
還是那個公主替她解的圍。
江錦悄悄擡眼,看見常念與老太太相談甚歡,老太太甚至親自給她剝瓜子,她們才是親祖孫,她這個隔了一層的小輩算得了什麽?
而且,公主應該知道那玉簫被拿去典當了吧?她定是知道了的!可那是被她的賭鬼父親搶去抵債,根本不關她的事,可,她要揭發父親為自己撇清關系嗎?不,她不敢。父親會打她的。可若不揭發,她該怎麽辦?
江錦腦子亂糟糟的,底下戲開唱了,也沒有心思看一眼。
柏夫人根本不理會這個丫頭,她只關心寧遠侯娶回來的公主。
一時間,雅間內只有老太太和常念聚精會神看戲,看到精彩處祖孫倆還會小聲讨論,叫芳媽媽拿銀子去打賞。
一曲戲畢,鑼鼓聲将歇,臺上梅大師對上下看客拱手,用戲腔道:“諸位看客請稍候,今夜第二場唱《楊家将》。”
衆人頓時拍掌叫好。
往日梅大師都是唱一場的!
老太太是戲癡,聽說第二場更來了興致,勢必要聽完不可。常念卻有些心不在焉了,轉身問蘆嬷嬷時辰幾許。
蘆嬷嬷道:“酉時已過,天快黑了。”
老太太拉着她道:“你別管他,他是孤寡慣了的,以往整日整夜待在軍中都不肯回府。”
這個他自然是指寧遠侯。
常念從這話裏聽出幾分可憐的意味,不過想想也是,江恕總是很忙,好些時候她們用着晚膳,那個名叫十骞的下屬就已經在院子裏等候着有要事回禀了。
說不準今夜寧遠侯覺着終于甩了麻煩,更專心公務了呢!
于是常念不着急回府了,反倒是江錦慌忙起身,尋了個借口離開。老太太揮揮手,不甚在意,對面有老友也在聽戲,借着等候的功夫,老太太過去與人說話。
雅間便只剩下常念和柏夫人。
柏夫人名叫莊钰。
常念回頭看看她,細看才發覺這也是個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的佳人。
迎上她視線,莊钰擡了擡眼:“坐了這麽久,都沒機會與殿下說上兩句話。”
常念笑笑:“如今不是有了?”
“自安城一別,也快有一兩個月了。”莊钰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給常念倒了杯,“聽說殿下學了騎馬,如今可學會了?”
連這她都知道!?
常念不動聲色地壓下那一點點驚訝,苦惱皺起眉頭:“騎馬太難,便是侯爺親自教也教不會。”
莊钰動作一頓,随後滿飲杯中酒,才笑道:“寧遠侯該是沒有多少耐心吧?”
“是啊,本公主學不會,他動不動就冷着臉不說話。想來是覺着本公主不會騎馬丢了他的臉?”常念雙手托腮,小臉上漾着郁悶,一番話說得有模有樣的。
莊钰聽着,怔了半響,忽覺心中暢快了許多。
上回宴席,她眼見那個高大冷漠的男人進來,走過她身邊,冷風拂面,他卻那般溫柔地抱起一個女人。
莊钰還以為有多特殊,暗自嫉妒得快要發瘋,他當初冷拒她時是怎樣的冰冷無情啊?
——“請自重。”
——“滾出去。”
——“莊家怎麽教出如此不檢點無教養的人?”
字字句句如利刃穿心。
然而如今再瞧瞧,還不是一樣?
江恕眼底只有家國安定和西北大軍,皇宮公主照樣入不得他的眼。所以她莊钰求而不得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恨只恨她沒有公主高貴的出身,能讓江恕為權衡大局迎娶。
莊钰忽然有點同情起這個漂亮的小公主了。才十六七吧?以後多少年都要跟一個不體貼不溫柔冷面冷心的男人度過,多慘啊?
莊钰将酒杯推過去些,“殿下,嘗嘗這酒,醉了解愁。”
常念猶豫了一下,才端起來聞了聞,又試着抿了口,烈酒辣得她直咳嗽。
蘆嬷嬷連忙上前撫着她後背順氣,送上涼茶。
見狀,莊钰笑了兩聲。
常念登時不服氣了,推開嬷嬷将那酒一口飲盡,熱辣辣的滾過喉嚨,之後便是一股鑽入心窩的暖,她輕咳一聲,紅着小臉認真點評:“酒不錯。”
莊钰還是笑,帶着些笑她逞強的意味。
常念哼哼兩聲,給自己倒酒,再豪爽飲下:“真不錯!這酒比侯爺暖!”
聞言,莊钰不笑了,心裏升騰起的詭異快.感反叫她壓抑着些暢快,嘆息道:“看來寧遠侯給殿下受了不少委屈。”
兩杯酒下肚,常念也有些暈乎乎的,聽到委屈一詞,頓時想到在床榻上受折磨的漫漫長夜,扁嘴附和道:“本公主何止委屈,簡直苦不堪言!”
夜幕輕垂,朝夕院中,向來公務繁忙的寧遠侯已是在滿桌佳肴前等了快兩盞茶的功夫。
十骞急匆匆回來禀告:“侯爺,殿下與老夫人在千音閣等候第二場戲了,估摸着要個把時辰才能回來,說是讓您先吃。她們不吃了。”
江恕沉着臉,不知怎的,竟就起身回了書房公務,那晚膳是一口沒用。
十骞垂頭跟過去,心卻想:往常侯爺回來陪殿下用晚膳時不是總蹙眉,觀樣子是不耐煩的,今兒清閑下來,怎麽還不樂意了啊?
才作此想,就見走到書房門口的侯爺忽然轉身往馬廄去。
江恕到底還是騎快馬來了千音閣。
小全立馬下來給他帶路。
雅間裏,常念喝了兩三杯酒,已然糊塗了。莊钰倒是還清醒着。
江恕進來,一眼看到常念歪歪扭扭地靠在桌子旁,眉心直跳,他大步走過來,拍拍她通紅的臉蛋:“阿念?”
常念朦朦胧胧地擡起頭,張開雙手,嬌憨喊了聲:“夫君。”
“回家了。”江恕就這麽抱她起來,一手護着她後背,一手攬在臀下大腿。常念不舒服地動了動,嘴裏不滿地嘟囔着:“不要抱,要背…”
江恕頓了頓,沒脾氣地将人放下來,叫蘆嬷嬷上前扶着常念這栽歪的身子,才蹲下,背起她。
常念還是不舒服地踢了踢小腿:“慢點,走慢點!你颠到本公主了!”
江恕:“……”
挑剔鬼。
他緩了步子,也緩了語氣:“乖,別動,一會上了馬車便好了。”
常念才安分下來,趴在他後背合了眼。
雅間內,一點沒落将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莊钰緊緊攥着酒杯,臉色慢慢變得鐵青。
這就是她說的動不動冷臉?
這就是委屈??
這就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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